小愛這時候突然緊張起來，拚命的朝我使眼色，她告訴我寶妹的親身父親是誰的時候，我曾經答應過她，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和沈維疆的那段過往，因為那牽扯著她從十五歲開始的援交醜事。

    那是她最肮髒的秘密，也是她最不想讓媽媽知道的事情。不管她是被我威脅的，還是心裏的某一個地方還是有寶妹的一個位置的，反正她最後還是將那段不願提及的過往告訴了我。

    所以幫她保守秘密，也是我應該做的。搖了搖頭，我隻能說：“媽媽，您別問了，不為什麽，我很快就會離開的，再也不會回來了，我是絕對不會威脅到程家現在幸福美滿的生活的。”

    我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著的是小愛，我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眼神裏的真摯，可惜她隻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就別過臉去不肯看我。

    媽媽不明所以，可她卻抓住了一個重點，一個她唯一認為重要的事情，她說：“為什麽要離開？沈維疆年輕有為，財力雄厚，你和他在一起，對你對程家都有天大的好處啊！”

    好處？好處？她居然在說好處？我甩開了她的手，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小愛卻坐不住了，衝上來說：“憑什麽她和沈維疆在一起？沈維疆是我的！誰也不能來跟我搶！”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好奇怪，明明拋棄她的是媽媽，我當時也還是個一無所知的嬰兒，根本沒有選擇權，隻是比她幸運了一點點被留了下來。

    可是小愛現在卻可以很好的接受媽媽，但她還是容不下我，每次見了我都恨不得衝上來將我千刀萬剮。

    她又叫囂著要撲過來打我的時候，被媽媽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力氣甚至比小愛剛才打我的時候還大。我們都傻愣著，媽媽卻沉著嗓子說：“你倒貼沈維疆多少回都沒有用？他現在看上小棠了，你不覺得這是個天大的好機會嗎？”

    天大的好機會？

    我覺得今天我媽媽真的刷新了我的三觀，我這邊還在難以消化，她又回過頭來重新溫柔的牽起我的手。像小時候哄我去和那些目中無人的紈絝子弟做朋友時那樣，開始循循善誘。

    “小棠，你認真聽媽媽說，沈維疆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先不說他家裏的生意做的有多大，就是他自己個人名下的資產，也是程家的數倍之多，這樣的人，多少女孩掙破了頭想得到他的青睞……”

    “我不稀罕！”

    媽媽還沒說完，就被我粗魯的打斷了，我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任由她擺布，一心一意想討她歡心的傻女孩了。

    我看著媽媽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特別刻薄：“我不喜歡多麽多麽有錢的沈維疆，我不會待在他身邊的，我一定會離開他，不惜一切的離開他！”

    五年的窮困潦倒將我骨子裏的執拗激發了出來，大抵是我的眼神太過淩厲，媽媽怔愣了三秒，訕訕然的站在那裏，沒有再說什麽。

    而我是一秒鍾也不想再待在自己的親生母親和妹妹麵前了，轉身就要走，媽媽卻淡淡的出聲了：“光海這幾年的情況特別不好，上個月你爸爸還在考慮直接宣布破產的事情。”

    破產？

    我邁不開腿，明知道媽媽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在我臨走時說出這樣的話，可我還是邁不開腿，轉過身去，瞪大了眼睛傻傻的看著她。

    媽媽的神色很愁困，似乎開這樣的口很艱難，可我和她心裏都清楚，說這些話，做這些事，是她最拿手的了。

    媽媽說：“你爸爸賣掉了你奶奶留下的那套別墅，還有你爺爺收藏的那些古畫，這才勉強還了一部分的銀行貸款，要是這個月再找不到新的投資人注入資金，光海就完了。”

    我不知道，事情居然嚴重到這種地步。但是我很清楚，如果不是真的，媽媽再怎麽樣也不會拿這種事情來誆我的。

    她還在說：“你也看見了剛才你爸爸對沈維疆的態度了，他真的是走投無路了，這個檔口，要是沈維疆肯注資，就是讓他跪在沈維疆麵前，為了光海，為了我們這個家，你爸爸也會那樣做的。”

    真的是知女莫若母呢！媽媽真的是很清楚我的軟肋在哪裏。

    她說：“你弟弟心髒一直不好，這兩年一直在等器官移植，光海要是破產了，程家將負債累累，你爸爸還不上那些錢肯定是要去坐牢的，至於你弟弟，就算到時候真的合適的心髒，也是沒有錢給他做手術的。”

    媽媽沒有再說一句求我的話，事情隻是按照當年的軌跡又重新演練了一遍。她把所有的難題全都攤在我麵前，不要求我做任何事情，隻告訴我，如果我什麽都不做，後果會怎麽樣。

    媽媽一直是個心思很細膩的女人，她有女人天生的各種優勢，敏銳，心思細膩觀察入微，聰明到可怕。

    她見我已經動搖，甚至開始對程家的困境感同身受，便又慢慢的靠近我，近乎哀求：“小棠，媽媽不是想讓你委屈自己去做什麽，隻是想讓你看看能不能找到辦法，替光海在沈維疆麵前說上一兩句好話？”

    我不是很懂，腦容量根本不足以處理現在的情況，疑惑的看著她，像是小時候一樣，等待她分配給我任務。

    “你現在在沈維疆身邊，我看他的樣子，還是很喜歡你的，要是你肯為光海說上一兩句好話，就勸他到光海看一眼就行，其他的就交給你爸爸吧！在這個時候沈維疆已經是程家唯一的希望了！”

    還真是諷刺！那個混蛋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成為我林小棠人生裏各種唯一的希望！我的爸爸，我的孩子，全都要依靠他來拯救？

    我唇邊勾起涼涼的笑，原本暴躁的小愛好像也意識到事情的轉機正握在我手裏，不再用那種殺人的眼神盯著我，而是貪婪的看著我，像是想把我一把推進火坑裏一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