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高估了我，從來都是玩具被主人控製，什麽時候您見過玩具能左右主人的意誌了？”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目的，或許是不想她們再將我被沈維疆當成玩物這件事情看的那麽光榮，我的語氣裏滿是對自己的鄙夷。

    媽媽卻還是不死心：“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不是嗎？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你回來了，而且是出現在一個可以救程家的男人身邊，難道不是上天有意拉程家一把嗎？小棠，你真的想看著你爸爸去坐牢嗎？他有高血壓啊！他會死在監獄裏的！”

    小愛這個時候衝了上來，說：“還有小越，你那個傻弟弟，一直念叨著從前和你怎麽怎麽樣的傻弟弟！林小棠，醫生可是說過了，要是他不做心髒移植手術的話，他的心髒最多支撐他活到三十歲，林小棠，你忍心讓他死嗎？”

    突然之間，好像我變成了一個殺人凶手，而且是個心理很變態的殺人凶手，因為我即將害死的，是我最敬愛的爸爸和最親密的弟弟！

    媽媽朝小愛使了一個眼色，小愛訕訕然的坐了回去，不再插嘴。

    媽媽還在繼續哀求：“不是要你從沈維疆的口袋裏掏錢出來補貼程家，隻是讓你跟他提一提光海在尋找新的合作夥伴的事情，勸勸他到光海來看一看，剩下的事情交給你爸爸就行了，能不能得救，就看光海的造化了！”

    “我……”

    “小棠，真的算媽媽求你了，你就幫幫你爸爸，好嗎？你是沈維疆身邊的人，你說一句話，頂得上你爸爸說一百句，畢竟你和他的關係，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他一定會聽你的！”

    我和他的關係？嗬嗬嗬……笑話，我和沈維疆的關係？被媽媽這麽一說，好像我們是戀人而不是充滿利益交易的情人一樣！

    我覺得自己心被媽媽掏了出來，捏在她的手心裏。這個時候我腦子裏很詭異的想到了黑山老妖和聶小倩。

    媽媽是黑山老妖，而我是逃不開她魔爪的聶小倩，可沈維疆卻不是寧采臣，他是深海底法力無邊的老巫婆，你想要從他那裏得到什麽都得拿他看得上的某樣東西來換！

    為了他的肝，我已經給出了我的身體，想讓他救光海，我又還有什麽籌碼呢？

    媽媽大概隻顧著歡喜了，她永遠不會知道從我牙縫裏擠出“我盡量”三個字，是有多麽的艱難。

    我看著小愛，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動漫城沒能見到小越的遺憾，於是我說：“我可以幫忙，但是我要和小越跳一曲開場舞。”

    晚會才剛剛開始，開場舞還沒有開始。往年都是由爸爸媽媽開舞的，可是我非常清楚，沈維疆僅僅是帶我出來露個臉，絕對沒有興趣待到開場舞結束，自由起舞的時候，所以我說，要跳那曲開場舞。

    “你瘋了？還說不是回來和我搶的！”小愛哪裏還沉得住氣？當場就臉紅脖子粗的。

    薑還是老的辣，媽媽的眼睛閃了閃，按住了小愛，單單問我：“小棠，你是想告訴小越真相嗎？”

    我搖了搖頭，我要怎麽去告訴我弟弟，養育了他二十二年家人，和他是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

    我說：“我隻是很想他了，我換上小愛的衣服，和他跳一曲，就這麽簡單。”

    媽媽不顧小愛的反對，當場就答應了。小愛卻還不肯罷休，剛想說些什麽，媽媽就拉住了她，當著我的麵，就趴在她耳邊竊竊私語起來。

    我不想知道她們在籌劃什麽，我一點也不感興趣，今天唯一能讓我高興起來的，就是待會能和小越共舞一曲這件事情了。

    小愛在媽媽的耳語下，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竟然迅速麻利的將自己剝了個幹淨，然後將她那件堪稱布條裝的禮服裙遞給我：“換啊！快換啊！”

    小愛為什麽突然這麽積極的想跟我換禮服了？我愣了愣，隱隱的不安卻被即將見到小越的興奮掩蓋了，可等我真的穿上小愛的那件裙子之後，忽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這是什麽衣服？胸口開個大到肚臍的深V就算了，怎麽左右兩邊的叉都開到大腿？穿成這樣還要怎麽跳舞？小愛定這件裙子的時候是怎麽想的？這樣不暴露的衣服，怎麽能在自家周年慶舞會上穿？

    我還在別扭著，媽媽卻已經不由分說的拉著我的手說：“舞會快開始了，我們走吧！”

    臨走的時候我瞥見身後的小愛捧起了我換下的禮服，笑的一臉得意。

    我帶著小愛的蝴蝶麵具出現在舞會上的時候，爸爸正站在一旁和沈維疆熱切的說著什麽，看得出來爸爸神色間全是激動。

    而沈維疆優雅的端著香檳，並不怎麽說話，偶爾禮貌性的微笑，眉眼間全是高高在上的疏離，襯托的爸爸越發的卑微。

    媽媽很有心計的將我直接帶到舞會中心，而不是過去和爸爸事先打聲招呼，畢竟按照光海的傳統，開場的第一支舞蹈，從來都是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跳的。

    媽媽從司儀那裏拿過話筒，笑容婉約而大方：“各位尊敬的來賓，下麵就進入到舞會的高潮部分了，今年是光海曆史性轉折的一年，我們有幸請到大BOSS來參加光海的周年慶典，讓我們掌聲歡迎沈先生的蒞臨！”

    燈光很默契的在打到了沈維疆身上，即使沒有那一束燈光，他也一直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從他進入會場的那一刻，就沒有人能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沈維疆舉杯，輕輕的勾了勾嘴角，被媽媽臨時擺了一道，拿來給光海撐場麵，他也並不惱怒。我站在人群中，已經聽到不少震驚不已的議論了。

    “這麽說，光海還有救了？沈維疆這個時候出現，難道是想並購光海？”

    “程懷平不一定會答應吧？光海可是程家的祖業！”

    “祖業又怎麽樣？這個時候沈維疆要是肯買下光海，程懷平應該感恩戴德才對！你以為光海還能撐多久？”

    光海已經糟糕到人盡皆知了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