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苛刻條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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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萍的舞蹈班暫時請了代課老師,這幾天都留在醫院裏陪蘇一。蘇一好不容易在心理醫師的輔導下走出了失去孩子的痛苦,現在又和慕超鬧成了這樣,讓他們如何放心。小時候順風順水的蘇一,如今在感情和婚姻上,怎麽就有這麽多的是非。
想到蘇正,吳萍滿心都是擔憂與痛苦。
怎麽辦?
端木競說的那法子,也許是他們目前唯一可行的。他都跪在慕超麵前了,可慕超還是沒有同意。
接連兩天,蘇正坐立難安,猶豫著要不要去南宮家找章曼玲的事兒。
無論怎樣,她是蘇一的生身母親,二十多年了,她沒有盡過一天做母親的責任,現在蘇一這麽痛苦,她也不能置身事外。
晚上,吳萍擔憂地說:“今天慕超到醫院來看蘇一了。這兩個孩子……怎麽辦才好呢?話沒說到三句,蘇一就和他吵了起來……”
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樣的性子,蘇正很了解,看來事情已很嚴重,如果他不再過問,會有很更嚴重的事兒。
“明天,我就去南宮家。”
“什麽?”吳萍坐起身,看著蘇正,“你……”
“章曼玲到底是一一的母親,我想她總不能眼看蘇一痛苦不管。”
“可是,你……一直不願再見那個女人。”
“為了一一,沒有什麽願不願意。”
當初回避,是為了蘇一;如今去找章曼玲,也是為了蘇一。
拿定了主意,蘇正又花了一夜的時間來說服自己,本已淡忘的人,卻這一夜反複的浮現腦海,那些漂遠的記憶就像放電視廣告一般的重複著,他與章燕(章曼玲)的相遇、與她的相知、相愛……再到他們的分手……一切都像是昨日發生的事,如今回首卻已人事全非。
熱烈青春時代那段刻骨的愛,也換回了今生無法忘卻的怨。
蘇正努力地埋葬著過往,也將那個女人深深地埋在心底。
終於又要去見她了,沒有曾經熾愛,甚至連那恨與怨也被歲月的長河衝刷怠盡。
如若不是為了他最愛的女兒,蘇正這一輩子都不想見到她和那個叫“南宮傑”的男人。他努力地克製自己不要去想,可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終是不由自己地憶起,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中,甚至還有些許的期待,他所期待的不是他們之的情義,而是章曼玲能沒有任何條件的伸出援助之手。
她一定會幫蘇一的,畢竟蘇一也是她的女兒。二十多年來,她從未盡過做母親的責任,她心裏一定還有對蘇一的愧疚,若是知曉了蘇一的不快樂,她一定會幫忙的……
第二天一早,蘇正打通端木競的電話,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他。
端木競說:“蘇叔,好,我先打聽一下,看他們什麽時候在家。有消息了,我回你。”
這一天,蘇正一直在等端木競的電話,直到晚上九點,端木競才打來電話,說是南宮傑、章曼玲今晚都在,一會就到如意園小區來接他們。
蘇正和吳萍穿上了平時不舍得穿的名牌衣服,打扮體麵,坐上端木競的車,一路上,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想給對方勇氣與力量。
車子停在了南宮家的大門外,這是一座很華麗的歐式小洋樓,透明的玻璃牆,可以一眼就看到一樓的大廳,屋內的裝飾極其奢華,這等的豪華洋房也隻有電視上才能見到,就像是國王、王後的宮殿。
一名幹練的中年保姆打開了大門,端木競將車開進了院子。
端木競走在前麵,蘇正和吳萍忐忑不安地跟在後麵。
“邱姨,我們是來見總裁和章小姐的。”
中年保姆審視著蘇正夫婦,說:“你們去客廳稍坐,我這就去告訴夫人和總裁。”
除了這位中年保姆,南宮家裏還有專門的營養師、美容師、私人醫生、司機、兩個年輕的小保姆,中年保姆是南宮家的管家。
一名大約二十歲上下的小保姆,捧來了果汁、飲料和熱茶,共有五六樣,聲音甜美溫和:“三位喝些什麽?”
端木競說:“我要咖啡,給他們二位來杯綠茶。”
“好的。”小保姆動作純熟,很快就斟好綠茶和咖啡。
章曼玲穿著漂亮的禮服,化著濃豔的晚妝,看這模樣,好像是要出門參加酒會。人站在樓梯口,一眼就望以客廳裏的蘇正夫婦,原本的平靜,變得不安起來。
“你……你們……”她支吾著提著裙擺走到客廳。
二十多年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與蘇正見麵,如果不是依昔能尋到蘇正當年的模樣,她幾乎已經完全忘了,她曾經的前夫、初戀情人還活著,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女兒。
蘇正早已手足無措,雖然想好了來找章曼玲,可見到她,還是說不出口。當年的章燕是一個清純、簡單的女人,可現在的章曼玲是亞洲公認的大美人,是國際影壇上盛喻的東方女星……她豔麗的濃妝,掩飾了她真實的年齡,卻遮不住她眼裏虛華的光芒。
吳萍用手輕推了一下蘇正,他連抬頭看一眼章曼玲的勇氣都沒有。
蘇正不說,隻有吳萍開口了:“我們如今是遇到難處了,迫不得已……才來找你想辦法的。”
章曼玲帶著質疑:“你是誰?”
吳萍尷尬地笑笑,他們夫妻一直都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與章曼玲見麵,還是主動找到了她。“我是一一的繼母。”
“一一的繼母?”章曼玲重複著,說到一一時,眼裏有些許的暖意,到底是母女,還是她這一生唯一的女兒,“你們有什麽事?一會兒我們還要去參加酒會,可沒多少時間可以耽擱。”
端木競知道,這種情況下,都需要長話短說,直切主題:“章阿姨,是這樣的。一一她現在過得很不好,前些天還險些出意外……”
過去的二十多年裏,她忙著拍戲,忙著成名,忙著賺錢,已經早早地忘了,她還是一個母親,還有一個需要母愛的女兒。如今突然聽人提到蘇一,心頭一沉。
“什麽?”章曼玲看著蘇正,他一直低著頭,也不說句話,“你們把我女兒怎麽了?她怎麽會出意外?”
“如果章阿姨真想幫一一,能不能多給我們一些時間。你看,今天蘇叔和吳姨都來了,就是希望你幫一一走出目前的困境。”
“是錢嗎?需要多少,我給你們開一張支票。”
蘇正不由自己的苦笑:二十多年前,為了成名,為了錢離開他們父女;二十多年後,她也用錢來打發他們。
“蘇正,你別在那兒怪笑,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今天,你還不是求上了門。”
南宮傑從樓上下來,輕柔地拍了一下章曼玲:“曼玲,有話好好說,來者是客嘛,請他們坐下。”
端木競示意蘇正夫婦冷靜,五個人坐在客廳裏,小保姆給南宮傑和章曼玲捧來了熱騰騰的咖啡。
南宮傑說:“你們不用侍候,都下去吧。不要讓外人來打擾。”
小保姆應了聲,捧著托盤離去。
吳萍捧起綠茶,淺飲了一口,以為很燙,可溫度正好,再大飲一口:“蘇一嫁給了端木家的大公子慕超,眼下她過得很不好。”
蘇正說:“前些日子,她還被慕超打得住進了醫院。”
隻一句話,他又很快低下了頭。
章曼玲看著三人:“你們說慕超打一一,他怎麽能打一一呢?一一那麽溫順,那麽可愛……”聽到這裏,她的心一陣擰痛,嬌呼一聲,眼淚就在眶裏打轉,“阿傑,我該怎麽辦?我女兒現在過得很不好,我幫幫我,你幫幫我吧,也幫幫我的女兒……”
腦海中,浮現出剛滿月時蘇一那張瓷娃娃般的精致麵容,太可愛了,蘇一那樣的臉蛋也永遠地留在章曼玲的記憶裏。
蘇正偷望了一眼,這章曼玲流出了兩行清淚,說哭就哭,比下雨還快。一邊的南宮傑擁著她,輕拍著肩膀,低聲說:“曼玲,別著急,聽他們慢慢把話說完。”
端木競最初隻是誇大其辭的猜測,他沒想到,慕超聲聲言愛,居然真打了蘇一。說:“兩天前,慕超和蘇一又發生了爭吵。蘇一拿了車鑰匙跑出家,可她根本就不會開車,結果……”
“結果怎麽了?”
章曼玲的一顆心擰得緊緊的,她還記得在李家的酒會上,蘇一年輕、漂亮,像極了她年輕的時候,那時候章曼玲有一種震驚和意外的感覺。這麽多年,她整日忙於拍戲、應酬,轉眼間,被她淡忘的女兒已經到了長大成人,那樣的優秀,那樣的出眾,就像是酒會上盛開的白蓮。
“結果,她連人帶車都落到了池水裏,幸好是個人工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章曼玲驚呼一聲,聲淚俱下,依在南宮傑的懷裏,哭成了淚人。
旁人瞧來,隻覺得太過誇張。可想到畢竟是母女,章曼玲難過也在情理之中,可誇張的眼淚,還是覺得有些太過離譜。
蘇正幾乎不說話,而吳萍也不知從何說起,差不多都是端木競在向他們陳述“實情”。現在的他,還不知道,這所有的變故,都是因為他一時的猜測和誇大其辭引出來的。依舊扮成一個救美於苦難的英雄。
端木競講了蘇正去端木家給蘇一求情的事兒,也說了蘇正想求慕超放過蘇一的事,“章阿姨、南宮伯父,他們倆是實在沒有法子的,不忍心看蘇一再被慕超折磨……所以……”
“我的女兒,一一,我可憐的一一,怎麽就遇上這樣的事了。阿傑,幫幫她吧,我們幫幫她吧?”
南宮傑依舊輕拍她的肩,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靜,仿佛就算是泰山崩於前,也不為所懼、所動。
客廳裏,一片靜寂,隻有章曼玲咽咽哭泣的聲音,一聲一個“一一”,一句一個“女兒”,在她靜下來的時候,她也會捧著一一滿月那天的照片發呆。跟了南宮傑後,她也曾懷過幾個孩子,隻是因為拍戲,因為隻是南宮傑地下情人的身份,她不能生下孩子,可打得多了,大概是三十五歲之後,就再也沒有懷過孕。
就在她終於成為南宮傑的未婚妻時,她又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她年輕時候打胎太多,子宮壁太薄,恐怕以後都不能懷上孩子。一一便成為她今生唯一的孩子。
南宮傑努力地回憶著蘇一,這可是個很可愛的姑娘,氣質優雅,模樣清秀:“你們想讓我們怎麽做?”
端木競掃過蘇正夫婦,他們是來見章曼玲,可這求人的話,他們一向高傲,實在開不了口,又不好說,就是為了讓章曼玲踐行一個母親保護孩子的責任。
端木競說:“我知道南宮伯父和我爸關係匪淺,所以想請南宮伯父出麵說服我爸,讓慕超和蘇一離婚。眼下,蘇一如果不離開慕超身邊,隻怕……早晚會發生意外……”
南宮傑坐得端正,客廳裏又陷入寂靜之中。
章曼玲眼中含淚,雖未撒嬌,可那模樣比撒嬌還更讓人動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