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珍妮康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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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珍妮來不及再做休養,講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那天,慕珍妮正在家裏照顧繈褓中的慕超,有一個年輕的女子來家裏拜訪,她自我介紹說是端木嘉齡的女秘書——徐美蘭。家裏少有客人來,端木嘉齡那時候又整日打拚著生意上的事兒,慕珍妮就讓保姆去菜市場多買些菜。
保姆走後不久,徐美蘭就從包裏取出一張早孕化驗單遞給慕珍妮。
慕珍妮和端木嘉齡自幼青梅竹馬,也未往深處想,笑著說:“恭喜徐小姐,要做媽媽了。”
徐美蘭笑得怪異,說:“這是端木總裁的孩子。”
慕珍妮說:“這種玩笑可不是亂開的。”
徐美蘭急了,強說肚子裏的孩子是端木嘉齡的。可慕珍妮就是不信,在她眼裏,端木嘉齡是一個很負責任的人,不可能背著她在外麵和別的女人的好上。
徐美蘭見慕珍妮不信,憤怒之下抱起一邊的清代瓷瓶。
那花瓶是古董,是慕珍妮的父親陪嫁給她的,她一直都很喜歡,就起身去攔,沒想到,徐美蘭卻大聲地說:“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能力不如我,溫柔不如我,憑什麽做端木嘉齡的妻子。”抱起花瓶衝慕珍妮的頭上砸來,慕珍妮來不及閃躲,當場就昏了過去。
徐美蘭見慕珍妮流血昏迷,當時就嚇傻了,以為自己衝動之下誤殺了人。在手忙腳亂中,徐美蘭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很快,她就製造一起慕珍妮發瘋摔砸東西,誤傷自己的現場。徐美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端木家弄得一片狼藉。
正要離開,卻意外遇到了買菜歸來的小保姆。
徐美蘭連嚇帶威脅地對小保姆說:“如果慕珍妮死了,你就是幫凶。你是端木家的保姆,保護她們母子是保姆的責任。如果我坐五年,你就得坐四年。”
小保姆是從農村出來的,膽子小,經不得她的嚇唬,又收了徐美蘭給的錢,保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事化小”的想法,屈服於徐美蘭的威脅下。
在端木嘉齡回家時,小保姆就謊說,這些東西是慕珍妮突然發瘋摔壞的。小保姆更害怕被牽連,隱去了徐美蘭到過端木家的事實。
後來,徐美蘭做了端木家的女主人,又過了兩年,說小保姆做的菜不好吃,給了她一筆錢,打發她回鄉裏。
小保姆害怕受到牽連,也不敢與人提起這件事。
慕珍妮昏迷後醒來,就變成了一個智力和記憶都隻有五六歲的孩子,盡管端木嘉齡帶她尋訪不少了名醫,可她卻無法得以康複。因為無法襄助端木嘉齡,加上徐美蘭又懷了身孕,迫於無奈,端木嘉齡便將徐美蘭帶回了端木家。
那些年,慕珍妮精神受創,加上慕珍妮的父親對端木嘉齡有恩,他也隻字未提要和慕珍妮離婚的事,加上婚姻法上也明文規定,一旦一方患有精神病,另一方便有監護和贍養的義務,不得離婚。因這兩個原因,端木嘉齡雖給了徐美蘭名義的妻子身份,卻從不提和徐美蘭領證的事兒。
“媽,你是說當年害你精神失常的,是……是徐小姐?”
慕珍妮恨得咬牙切齒:“這個女人,當著嘉齡哥是溫柔可人的模樣,可背著嘉齡哥盡是自己的算盤。蘇一流產的那天晚上,她回來過。是她將蘇一推下了樓……我本想去扶蘇一,不小心卻踩上了香蕉摔了一跤……”
慕超的耳邊,又回響起蘇一說過的話:“你不相信我。”當她說自己不是無意摔倒,而是有人將她推下了樓梯,沒人相信。
心,這樣的痛。
他居然不相信蘇一的話,還以為她在給自己無意間犯下的錯尋找藉口。
“對了,蘇一去哪兒了?蘇一是個好姑娘,你們不在家時,姓徐的沒少刁難她。”
可蘇一從未在他麵前叫一聲苦,一次無意間說到用飯時沒人叫她,慕超還責備她多事。
“兒子,嘉齡哥,你們說話呀,蘇蘇去哪兒了?”
慕超沉重地低下頭。
去哪兒了?
端木嘉齡不能說,一切都已經晚了,就算兩個兒子裏有人願意放手,已經回不去了。
“兒子、嘉齡哥……”慕珍妮聲聲催促。
慕超含淚說:“媽,蘇一……她跳海自殺了。”
“自……自殺了?”
失去了孩子,又沒有了父親,柔弱的蘇一還如何堅持下去。死,對於蘇一來說是一種理所當然的解脫。
慕珍妮久久的吃驚,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頭痛如裂,她強迫自己不要想下去。“是徐美蘭害的,如果不是她,蘇一不會流產落胎,如果有了孩子,蘇一一定不會這麽做……”
“嘉齡哥,你怎麽這樣?任由這個女人傷害我,傷害我的兒子,又來傷害我的孫子……你還我公道,你還我公道……”
慕珍妮的聲音驚動了護士、醫生,楊醫生進入病房好一陣勸慰,才讓她止住哭聲,又打了一劑安神針,她方才昏昏睡去。
事實是這樣的震撼與殘忍,端木嘉齡久久地站在一邊。
當蘇一說出實情時,端木嘉齡還責備她要誣陷徐美蘭,說她故意挑唆慕超……
“爸,這就是你維護了近三十年的女人?”
端木嘉齡生平第一次不敢看慕超的眼睛,他對不起珍妮,對不起慕超。可他卻無法懷疑慕珍妮的話,忘不了那天,他從日本帶回的贗品花瓶時,徐美蘭神色中的異樣與不安。原來她真的有見過那對花瓶,是她親手打破了花瓶,還瘋狂地傷了慕珍妮。
這幾天,端木嘉齡總是很忙,公司的事務大多交給了端木競和徐美蘭。母子二人各自開車回到端木家,客廳的燈亮如白晝。
徐美蘭和端木競一前一後進入家門,客廳裏,端木嘉齡破天荒地抽著香煙。其實,他是一個不大抽煙的人。
“嘉齡……”
她嬌媚的呼喚,換來的是端木嘉齡一聲冰冷的聲音:“徐美蘭、端木競,你們都過來!”
他一直喚她“美蘭”今兒卻在前麵加了一個徐字,神色凝重。
徐美蘭雙手懷抱,內心忐忑,外表平靜地坐在一邊。
端木嘉齡說:“珍妮醒了!”
在她以為已經成功的時候,慕珍妮居然醒了!
這,是徐美蘭最不願看到的。
這個瘋了三十年的女人怎麽就醒了呢。徐美蘭在心裏暗自辯別起這話語的真實性,就算要醒似乎也沒這麽容易,淡淡地問:“哦,是嗎?她還好吧?”
慕超補充著:“數天前,我媽接受了美國腦顱神經專家的手術,過往的一切全都憶起來了。”
小心地看著徐美蘭的反應,她的臉色由紅變白,又由驚變得不安。這女人的確有些不同,即便是這樣,那驚色很淺淡,輕淺得不易讓人察覺。
“珍妮說,二十多年前,是你打破了那對花瓶,還用花瓶砸傷她的頭部,害她醒來之後就失去了記憶……”
那天,徐美蘭幾乎快要瘋了,來的時候,她本想逼她主動讓出“端木夫人”的位置,可慕珍妮居然對端木嘉齡的信任超過了一切,根本就不信她的話。所以,她一時情緒難控,就抱起花瓶砸向慕珍妮。當時還擔心誤殺了人,沒想到慕珍妮福大命大,人沒死,卻變成了一個瘋子。
當日,徐美蘭離開端木家後。小保姆就打了急救電話,畢竟如果鬧出人命,一定會驚動警察。
端木嘉齡怔住,他一直想不明白,一向有著大家閨秀風範的慕珍妮,自小就很溫婉,怎麽會做出如此偏激的事,砸壞古董花瓶,將屋裏搞得一片狼藉,而她自己還莫名其妙地受了傷,在一覺醒來後就變成了瘋子。
聽慕珍妮這麽一說,一切都已明朗。
蘇一說她被徐美蘭推下樓梯,沒人信;可慕珍妮又這麽說,端木嘉齡就無法再懷疑了。
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是徐美蘭,這個被他喜歡和敬重了近三十年的女人,居然背著他如此殘忍的害他的妻子,害他未出生的孫兒……
心靈震動後的餘波,很難平靜,浪潮退去,留下一片心靈的狼藉,就像是颶風侵襲之後的海島,樹歪了,房屋損壞了……
雖然一切都亂了,但人們總是明白自己該怎麽做。
做為支撐起端木家三十餘年的集團總裁,他是冷靜的,有時候也是果斷的。當即去了一趟南宮家,問明蘇一流產當夜徐美蘭是否離開過。另一邊,派了私人助理去尋找當年的小保姆,而今她已經是身為祖母的女人了。
真相在幾日之間大白,慕超是怒火燃燒,端木嘉齡則隱藏著心痛中的憤怒。高傲的他居然被一個女人欺騙了近三十年。
徐美蘭渾身微顫,努力克製自己,裝冷靜、扮高雅,可舌頭打結,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就在她以為端木競即將坐上端木集團副總裁的位置時,慕珍妮卻不識時機的醒了。
端木嘉齡說:“珍妮說,蘇一流產的那天夜裏,你在十點多回到家裏,是你把蘇一推下的樓梯。”
端木競不信,大聲說:“爸,你怎麽能冤枉我媽。”
慕超憤憤地看著端木競,母親壞到了這個地步,兒子也好不到那兒:“今天下午,我和爸特意去了一趟南宮家。章曼玲、南宮家的私人美容師都證實,就在那天晚上十點左右,她確實離開了一趟,這一離開就是一個多小時。”(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