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關家父子二人各自有一個書房，關慕嚴進了書房門，坐在椅子上拉開簾子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發愣。

    他已經好久都沒有打顧餘的那個電話，可是今天媽媽的一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學校放了寒假，顧餘應該是能回來的，隻是不知道她家是哪裏的？

    他對顧餘知道的真的太少了。

    容言沒有結婚，住的是學校的教職工宿舍，李澤一死皮賴臉的住了隔壁，除了睡覺，其他一應活動都在她這邊。

    李澤一家裏並不富裕，但還是擠出了一點錢給兩個人湊首付，兩人挑了又挑，選了離學校近價格還不高的一套住房，現在正在忙著裝修。

    上次關慕嚴打了電話過來，容言便把他的號碼存上了。她累了一天，晚上正在泡腳，關慕嚴打了電話過來。

    關慕嚴問她顧餘放寒假回家嗎？一下子把容言問愣了，下意識的說了句，“可能不回了吧。”原來在學校，顧餘也隻是回申城一天半天，然後就是在學校打工之類的。

    “可能不回是什麽意思？她要在學校過年？不回家見家人？”關慕嚴皺眉。

    顧餘的私事，容言當然不會跟一個外人說，語氣生冷的開口，“是，關先生您還有什麽事？”

    “我記得快遞兩周去她那裏一次，最近山裏雪大，你們上次通信是什麽時候？”

    關慕嚴問的容言一愣，握著手機直接從洗腳盆裏走出來去看日曆，李澤一連忙拿著她的拖鞋追上去，“著什麽急，也不穿好鞋。”

    容言已經一個半月沒有顧餘的消息了。

    馬靜和林飛都已經睡了，容言等電話一通，劈頭就問，“上次顧餘給你寫信是什麽時候？”

    馬靜這會兒也不冷靜了，“好長時間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容言：“呸呸呸，誰說出事了，我就是問問。”

    馬靜，“上線說，我叫林飛。”

    三個人在群裏互通了一陣子消息，得到了個不太妙的結果，不愧是好友，林飛也想到楊白勞那句：“大雪封山十幾天……”，三個人雖然沒說，但免不了要幻想：顧餘現在整個兒就在個冷櫃裏頭呆著哇。

    幾乎又是同時，馬靜跟林飛一起想到米線店那邊的貨呢？要是斷貨了，老板娘怎麽也應該給她們三個打個電話什麽的。若是沒斷貨，那顧餘為毛不跟她們聯係？

    馬靜打了個電話，老板娘那頭正在占線，急的她不行，恨恨的敲鍵盤：這麽晚了，哪個不長眼的給她打電話啊！

    容言：我。

    馬靜發了個自殺後逃逸的圖片。

    227

    容言很快就掛了電話：幾天前收到一次貨，但隻有東西，沒有信。

    三個人都不怎麽淡定了，顧餘這是出了什麽事？

    還是容言穩定大局：明天問一下給顧餘送貨的那個快遞吧，今天太晚了。

    馬靜：這妮子，最好祈禱她自己沒事，否則，下次見麵肯定好好收拾她一頓不可。

    林飛：說不定真的是天氣不好，所以快遞不走呢，嗯，我這就去查查那邊的天氣。

    容言：我查過了，下了很大的雪。

    顧餘好好兒的，睡得也很香，怎麽也沒想到幾個好朋友為了她一整夜都沒怎麽睡好。

    到了第二天，於校長講課，顧餘親自揮舞著鐵鍁拍了四個雪人，戴著墨鏡的是容言，戴著耳機手拿電話的是馬靜，拿著話筒的是林飛，至於她——顧老師手持教鞭，指點文字，哈哈。

    228

    打給方青的電話通了以後，幾個人總算放下一半兒的心了。

    容言反省了一回，接著想起，這事兒還應該感謝下關慕嚴，便主動打了一個電話給人家。

    關慕嚴正在旁聽慕轍聯絡基站設備，“不要再跟我說冬天會將設備凍壞的廢話，買你的設備難道隻能春夏秋三個季節用？冬天能多麽冷啊，能冷到把紅外線紫外線凍壞嗎？”

    關慕嚴掛了容言的電話，神情不變，隻是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慕轍喊了兩聲，他才回頭。

    “哥，這個聯絡好了，不過要先付款，呃，全款。”他費了半天口舌，才說通人家現在進山安裝調試設備，不過要求先付清全款。

    “付一半，等安裝調試好了再付剩餘的。”關慕嚴聲音很輕卻不容置喙。

    慕轍正要說話，他那頭繼續說，“可以跟他三年為期簽下合同，我不光要建這一個基站。”

    慕轍點頭，又聽慕嚴說，“記住，讓他們做到最好，隻有這樣才有繼續合作的可能。”————————————跟哥學的分割線——————————————————慕轍：古代沒有網絡和電話，消息都是怎麽傳遞的啊？慕嚴：蠱。慕轍：哇塞，哥你好聰明啊！

    229

    眼見的進了臘月，學校馬上就要放假了，過年總是很開心的，於校長的毛筆字很好，幾乎每天都有翻了山頭過來求春聯的，小小的山村變得熱鬧和喧嘩，冰冷的空氣絲毫沒有影響到大家的這種熱情。

    於校長看顧餘跟孩子們嘻嘻哈哈的在操場上打雪仗，喊了她進來，“你來寫這幅。”

    顧餘連忙擺手，“我毛筆字就小學三年級水平，寫出來實在有損我為人師表的尊嚴。”

    “廢什麽話，讓你寫就寫。”相處久了，於校長也算是了解顧餘，笑著罵了她一句。

    顧餘看了看那內容，“春播桃李三千圃，秋來碩果滿神州。”覺得這種自誇的春聯校長應該不好意思貼出去，“那我寫寫，寫的沒您的好，可別嫌棄。”

    她這麽謙虛，於校長信以為真，便走了出去，讓她一個人更輕鬆的寫完。顧餘寫完自己哈哈大笑了三聲，跑了出去。

    李校長從於校長那裏知道顧餘在寫春聯，好奇的進去一看，出來笑得前仰後合。

    於校長不明所以，進去一看，也笑了，原來顧餘自己填了個橫批：“注意施肥”。

    ————————注意施肥的分割線————————

    顧餘：我覺得很有道理啊，不施肥，就想秋天碩果累累？做夢呢吧？

    230

    學校放假從臘月初六開始，學生們要收拾行李準備回家過年了。

    今年學校學生量增加了近一倍，老師們的工作量自然也隨著增加。

    幸好有鄭樹過來幫把手。

    鄭樹裏裏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學校沒有冰箱，儲存蔬菜用的是地窖，去年的地窖有點小，於校長選了塊地方，跟鄭樹輪流幹了好幾天，終於又挖出了個大地窖，顧餘這會兒正在往地窖裏遞白菜，陶力在上麵一層接著，鄭樹則蹲地上將它們擺好。

    陶力根本閑不住，一會兒問，“顧老師，你說鄭樹哥不給我們上課，卻幫著學校幹活的，能叫老師嗎？”

    顧餘往裏頭瞅了一眼，見鄭樹好似沒聽見，偷偷說，“當然不能啦，這要是在過去，得叫長工。”

    不設防鄭樹一下子躥出頭來，“胡說！”

    嚇了顧餘一跳，正想趕緊擺出個討好的臉型呢，就聽鄭樹接著說道，“我這頂多算短工，還是不要工資的那種！”說完牛氣哄哄的又蹲回去了。

    在外頭幹活的笑得人仰馬翻，李校長聽了，過來湊熱鬧，“給你發工資！”她今年賺了錢了，說這話格外的有底氣。

    鄭樹不好意思，嘟囔，“我不要工資。”

    “那你要什麽？”李校長笑著問。

    “校長，鄭樹哥想要討老婆！”陶力說完就往上爬，鄭樹已經追過來抓他了。

    “哎呦，我的褲子！”陶力逃出生天，不過褲子被拽掉了，往外頭一站，不僅冷還有很多女生哇哇大叫，顧老師抱著一顆白菜擋著眼睛，陶力隻好又跳回地窖裏頭。

    鄭樹陰險的呲著牙等著呢，陶力小聲說，“哥，我這真的都是為你好，你沒看見剛才顧老師聽見討老婆，臉都紅了。”

    顧餘確實紅了臉，不是害羞，而是想到鄭樹那種小氣勁兒活脫脫一個嚴監生的形象就出來了，當然嚴監生也沒幹成什麽天怒人怨的壞事，隻是那種吝嗇到了死不瞑目的地步，也是一般人所比不上的。

    試想一下，若叫鄭樹去追個妹子，他前期不投資，妹子不跟他，投資少了妹子不跟他，投資中斷妹子肯定不跟他，這樣一來，萬一兩人鬧掰，鄭樹不稀罕妹子，可稀罕他前期投資呢，沒準兒還得跟人家討回來。

    231

    陶力在鄭樹手裏逃過一劫，嚇得以後再也不敢開玩笑了。

    鄭樹的幹活的熱情跟夏天下大雨河裏的水突然暴漲一樣，當然他這種熱情也是有根據的。

    當日他送貨回來，顧餘雖然跟李校長站在一起批評了他一頓，但轉頭就給他做了一頓好吃的，由此可見，顧餘就算沒愛上他，也肯定不討厭他啦！

    這回送學生們回家，鄭樹就很想和顧餘一起，不過李校長不同意，年底了，怎麽也得跟學生家長嘮嘮，顧餘雖然很優秀，但不如李校長土生土長占優勢，所以按照李校長的安排，顧餘跟於校長一組，李校長跟鄭樹一組，男女搭配，也好路上有個照應。

    鄭樹知道自己沒有發言權，生怕自己一抗議叫兩位校長看出自己的“不軌之心”來，再把他趕出去，所以很聰明的點頭應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