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萊問：“那這件事給他有多大的影響呢？我看他現在不是混得也挺好麽？”

    聶小圖說：“麥克錫最後出示了一份公開函力證顧深的作品沒問題，還有一些和他相交甚好的頭頭目目們也為他撐腰，這事就不了了之了。我就成了那個年輕氣盛不懂規矩的毛頭小青年了。”

    魏萊撇撇嘴：“既然沒啥影響，那他心眼兒可真夠小的。”

    聶小圖卻說：“人之常情。這個行業很注重名望。”

    魏萊說：“那他最後還故意把你招進麥克錫，對外飾演了一個心胸寬廣的君子形象，讓別人覺得他真是大度，然後再把你打造的小有名氣。等你在業內也大名鼎鼎了，再讓你跌入萬丈深淵。‘登高必跌重’，這麽煞費苦心也真是難為他了。”

    人生在世，千萬不要得罪真小人。

    “一切都扯平了。對了，我最近在籌劃開個廣告公司，幫我取個名字唄。”聶小圖突然說。

    “開公司？你有那麽多錢啊？”

    “有的是辦法嘛。別打岔，幫我取個名字！”

    “那讓我想想。不過你怎麽會想到要開公司呢？”魏萊有點驚訝。

    “像我這臭名昭著的再找工作也比較難，哈哈哈。當老板不需要學曆，不需要那麽多傻缺條件，多省事！”聶小圖調皮地說。

    “那倒是，我聽說這年頭隻有當老板是不要學曆的呢。”

    兩人嘻笑怒罵了一番，聶小圖才又回歸到剛才在療養院的話題上。“你跟我媽說是我的女朋友，可不能隻有一次啊，我可是時不時都來看我媽的……”

    魏萊臉一紅，說：“你隨時找我就是了。”

    聶小圖笑而不語，心裏甜滋滋的。

    聶小圖離開麥克錫後，魏萊卻發現與他的心越來越近了。因為心情好，魏萊連續幾天都滿麵春風，沒有人的時候，連走路都哼著歌。人說愛情能改變一個人，在魏萊看來，愛情就是把一個正常智商的人改變成一個快樂的傻子。

    魏萊現在幾乎完全可以忽略屈澤宇拋來的熾熱的目光。

    麥克錫門口，魏萊與一位中年婦女撞了個滿懷。這位阿姨看起來五十多歲，保養得宜，穿著得體，頭發整齊地盤到腦後，妝容精致。

    “姑娘，請問這是麥克錫公司吧？”

    “是的。您找哪位？”

    “我找屈澤宇，你認識他嗎？能不能幫我叫一下？謝謝了啊！”中年婦女客客氣氣，滿臉都堆著笑。

    “阿姨請問你是……”

    “我是屈澤宇的媽媽。”

    吼吼！原來這就是屈澤宇的媽媽啊，這就是那個嫌自己是農村人、私生女、姓氏還不太吉利的那個勢力眼的屈澤宇的媽媽呀！看她的樣子就算不是養尊處優，也是家境優渥了，怎麽都不像屈澤宇說過的那麽淒慘。

    算了，是不是真的又關自己什麽事。魏萊本來要進去叫屈澤宇，走進門時又頓了頓，把這活兒扔給了正在前台無所事事的崔希。

    “崔大美女，有貴婦來臨，找屈澤宇的，麻煩通報一下。”說完自己就去洗手間了，她目不斜視，再沒有再看屈母一眼。

    等魏萊從洗手間回來，剛走進公司，發現離門最近的那個小會客室裏，屈澤宇和他老媽正在聊著什麽。魏萊隻當沒有看見，徑直就走了過去，卻聽到了屈澤宇叫她的聲音。

    “魏萊！”

    魏萊回頭，看著屈澤宇的樣子，大致猜到他要做什麽，便故意王顧左右而言他：“組長，你要的東西我一會兒發你郵箱。”說完又要轉身離開。

    “不是說這個，魏萊你過來，我讓你認識一下我媽媽。”屈澤宇說。

    會客室離前台很近，又是玻璃隔斷，魏萊既能看到裏麵屈母熱切的眼光，又能看到另一邊崔希八卦的眼神兒，她處在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為了不給八婆崔希製造更多的話題，魏萊極不情願地向屈澤宇走去。

    “我看沒有必要吧。”等走近屈澤宇，魏萊在他耳邊低聲地說。

    “隻是見個麵，又不會怎樣的，你別有壓力。”屈澤宇無視魏萊的心情。

    別有壓力？！魏萊苦笑，誰都口口聲聲說不給自己壓力，可給起壓力來卻都毫不客氣。

    魏萊惡狠狠地瞪了屈澤宇一眼，說：“以後不要用上司之便來要求我做工作以外的事！”說完，魏萊勉強擠出一個笑，朝著屋子裏的婦女同誌打了聲招呼：“你好。”

    不冷不熱。

    “原來你就是魏萊啊？來來，快坐快坐，坐下和阿姨聊聊。”屈母一臉殷勤的樣子，還起身迎接魏萊，好像是在自己家裏，那般反客為主。

    “不用了。阿姨有事找我？”魏萊不想坐下。坐下了，八卦的崔希再倒杯咖啡什麽的，想要再站起來就難了。

    “魏萊，聽我家小宇總是提起你。今天見了真是……比他說的還漂亮呀！魏萊，今天打擾你的工作了，我讓小宇把你叫過來，主要是想和你說幾句話。以前是阿姨不好，那時候我們特別希望小宇能出國，但他又不想離開你，我們才逼他給你打了那個電話，阿姨我真是糊塗了。我們兩個做長輩的就是一門心思想讓他有個好出路，想想真是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就總是讓他按照我們給安排好的路去走，哎……魏萊，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小宇心裏是有你的，他到了美國兩年都沒有再談過女朋友，後來畢業了，我們原本想讓他連讀博士，可他執意要回來。我知道……他其實是想回來找你。”

    說著說著，屈母已經抹起了眼淚。

    這倒是魏萊萬萬沒想到的，如果說屈澤宇那天的解釋還有點可疑的話，屈母作為一個長輩能說出這番道歉的話，不得不讓人信服。

    屈母接著說：“魏萊，阿姨我也是從農村出來的，怎麽會嫌棄你的出身呢？就是當時情急之下逼的，你不知道小宇這孩子，就喜歡和我們硬碰硬，這話趕話的，就把我逼急了。阿姨今天和你把話說開了，心裏一塊石頭也就落下了，至於你和小宇之間是不是還有緣份，我們這些做大人的也幫不上忙，就看你們的造化了。但阿姨覺得你們是有緣份的，學校裏的情感多純粹啊，你們一定會……”

    “阿姨……”魏萊一閉眼睛，狠心打斷屈母的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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