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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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窗外的城市絢爛無比,滿大街華麗璀璨的聖誕元素,琳琅滿目。此刻坐車的比開車的幸福,可以四處貪婪地欣賞平安夜的美麗夜色。車載音響裏播放著應景的聖誕歌曲,一路聽下來,魏萊說,她很歡樂。

    “也有不歡樂的。”聶小圖說,他指的是板本龍一的《MerrychristmasMrwrence》,美麗的琴音彌漫在車裏,淺吟輕訴,卻流淌出一種沉重的宿命與悲劇感,讓人無法回避生命的脆弱。

    “還是切換一首歡快的吧,”魏萊建議道:“《鈴兒響叮當》什麽的。”

    聶小圖切換到了《鈴兒響叮當》。

    這才應景,歡快的歌聲配著車窗外美麗的夜景,一切都美得不像話。

    車子開到了濱江綠地,魏萊以前從未來過這裏。此時停車場已經密不透風,好在聶小圖技術好,左拐右拐地總算找了一個空地停進去了。聶小圖幫魏萊戴上了毛絨絨的手套,再把她的圍巾重新圍了圍,才牽著她出了停車場。

    整整一條道上都布滿了歐洲風格的小木屋,每一座都錯落有致地、靜謐地駐在那裏,精致的窗,昏黃的燈,還有浪漫的雪花。除此之外,美食街也開放著,飄香四溢的德國烤腸,聖誕薑餅,還有花花綠綠的德畫啤酒,無論視覺還是嗅覺,都挑畔著人們的味蕾。

    聶小圖說:“今天是德國聖誕嘉年華,有主題派對,有藝術展,還有旋轉木馬,反正就是想熱鬧也行想安靜也行,而且這小木屋是可以住的哦,我已經訂好一間了。”

    “哼哼,”魏萊恍然大悟,“原來你把我騙到這裏是想和我共度良宵!”。

    “你不願意啊?”

    魏萊在聶小圖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不料卻被聶小圖狠狠地攬入懷,並俯身貼近她的臉,看著她,四目交接。少許,他忍不住想吻她的衝動,倔強地唇貼上了她的,冰涼,性感。

    魏萊很迷戀聶小圖的懷抱,在他的懷抱裏,她再也不想掙脫。她迷戀他的吻,他的體溫,他的眼睛,一切一切。平日裏天天見麵都看不膩的男人。

    良久,聶小圖才離開了魏萊的唇,迷離地望著她。

    “誰讓你勾引我的。”聶小圖耍賴。

    魏萊臉紅紅的,一半是凍一半是醉。她現在反而不羞怯了,說:“也讓這些古板嚴謹的德國佬們見識一下我國青年人的奔放!”

    “想不到你如此奔放啊?”聶小圖再次牽起她的手,戲謔著說。

    “當然,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悶騷’這個詞嗎?”魏萊臉紅紅的,一看就是死鴨子嘴硬,在大庭廣眾之下有這麽親密的舉動,真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前方,一雙被嫉妒燒紅了的雙眼正看向這裏,兩人卻太忘我,渾然不知。等到聶小圖和魏萊依偎著緩緩向前走了幾步,才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屈澤宇。他手裏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飲料,嘴角生硬地翹向一邊。那個笑容太具諷刺,又摻雜了不少的氣惱,以致於嘴都快要扯到了耳朵邊,像極了某個以壞笑著稱的男明星。

    聶小圖很從容地拉著魏萊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視若無睹。

    “我討厭舌戰,不想聽到那些譏諷刻薄的話語交接,很沒勁。”聶小圖臉色很平靜,但語氣卻是堅定的,他不容許閑雜人等破壞了他的美好夜晚。

    “我也不想跟他打招呼。”魏萊說著加快了步伐,手緊緊地攥著聶小圖。隔著一層手套,聶小圖都能感覺到她其實有些緊張。

    可天不遂人願,屈澤宇還是小跑幾步追了上來,手裏的飲料灑了都顧不上。

    “站住!”屈澤宇宏亮的聲音:“前麵的兩位,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跑得這麽快?”

    行人紛紛側目,焦點集中到了聶小圖和魏萊身上,他們終於還是站住了。

    “小圖,我們就當屈澤宇是個不懂事的瘋子,由他自己上竄下跳好了。”魏萊說著,轉過身來。聶小圖和她一起,看著身後不顧一切追他們的屈澤宇。

    “很恩愛啊。”屈澤宇訕笑著。

    果然不出聶小圖所料,這必定是場充滿著譏諷的言語交接。

    聶小圖俊朗的眉目舒展開來,一個幸福洋溢的笑容立即掛在臉上。他沒有說話,用手輕攬住魏萊的肩膀,用實際行動告訴屈澤宇:是的,我們很恩愛。

    魏萊送給聶小圖一個快樂的笑。魏萊看聶小圖的眼神,是相愛的人才會擁有的那樣的眼神,飽含著一種說不出的信任和安全感。聶小圖站在她的身邊,儼然就是一座大山,讓女人可以依靠的山。

    那種眼神屈澤宇從未看到過,即使是當年魏萊那麽熱切追求自己的時候。有些東西,比如安全感,你給不了就是給不了。

    屈澤宇顯然被刺激到了,言語越發刻薄起來,“兩位是多久沒談戀愛了,饑渴成那樣?嗬嗬,魏萊在我麵前總是一幅聖母瑪利亞的清高樣子,原來也是這麽熱情如火啊?這聖誕佳節,人來人往的,注意點形象嘛,不要回頭再被哪個路人拍下了發到網上,把名聲又一次搞壞了。”

    要說世界上最累的,就要數屈澤宇這類人,明明思想和行為都想做出貴族的模樣,即想有學識,有修養,削尖腦袋讓自己往高雅高貴那個金字塔頂層去鑽,可實際上卻總是脫離不了市井小人的尖酸刻薄,還有揮之不去的陰暗心理。這種人從來都看不清自身有什麽暇疵,但卻能又狠又準地抓住別人的某個弱點不放,必要的話,可以抓住一輩子不放。

    在屈澤宇的心裏,對聶小圖的印象,就隻有那次假簡曆風波了,他眼睛裏永遠隻能看到他人的短處,也永遠覺得每個人都和自己一樣鼠目寸光。

    “有事嗎?”聶小圖直視屈澤宇的眼睛,沒有逃辟。他嘴角依然掛著笑意,語氣不溫不火,就像麵對一個路上偶遇的推銷員,“你剛才像個警察一樣把我們喊住,請問有事嗎?”

    “好久不見,見了老朋友怎麽撒腿就跑了?”屈澤宇抓住這個細節不放。

    “我們什麽是‘朋友’了?那現在我們站住了,有事嗎?”聶小圖變得嚴肅起來。

    魏萊搶話道:“屈澤宇,你要沒事我們就走了,我想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需要溝通的,我祝你聖誕快樂!”說完一把拽住聶小圖的胳膊,想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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