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開始布置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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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達視角)

    當一樓的掛鍾發出一聲駭人的歎息時,我正忙著擦幹頭發上的水珠,我意識到此時已是午夜時分。裏昂深深嵌進那張過大的皮沙發裏,眼神停駐在他方才寫的線索上,忽然,他坐起來的時候把沙發擠壓的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有新發現?”

    他抬起頭來仰視我,一絲疑惑閃過他的藍眼睛:“談不上發現,我隻是忽然想起來一個細節上的事情。”

    “不妨說來聽聽。”

    “萊斯特臉上有一條疤,那是他以前還在反生化恐怖組織執行任務時被舔食者抓傷的。但是前幾天我從狙擊槍裏觀察到那條疤痕好像消失了”

    我笑笑,坐到他麵前的書桌上,開著玩笑:“所以呢,你想說他不是萊斯特?”

    “比那更可怕。”他一臉正色,我凝視著他認真的雙眼,一種糟糕的想法浮上心頭,“Svirus的某些特性跟蛇的很相似,我懷疑Svirus能使宿主擁有分化的能力。”

    “但是猜測並沒有太大說服力,不是嗎?”

    “所以說,我們還得再聯係伊夫。”

    別在腰上的通訊器響了一聲。

    我歎了口氣,拿出通訊器掃了一眼,是唐納德那個家夥的。

    “怎麽了?”

    “組織裏有人找我。”

    我走向地下室,趁唐納德的耐心耗盡以前,我打開了視訊。他的臉隱匿在燈光灑下的陰影中。

    “你好啊,艾達。”他的聲音依舊很沙啞,“香港故鄉之行還不錯吧?”

    “如果你隻是處於無聊才找我的,你為何不出去找點樂子。”

    “WELLWELL艾達,你知道我從來不說廢話,我隻是想提醒你應該做什麽。”

    我不屑地哼了一聲:“抱歉,我有自己的打算。”

    “哦,真的是這樣嗎?”唐納德故作感興趣的樣子,向前移動了他的椅子,“告訴我,你所做好的最好打算不會就是直接殺死萊斯特吧,王女士?”

    燒紅的燈絲在燈壁裏雀躍著,好似在嘲笑一籌莫展的我。

    “假如說,你有辦法保護你的斯科特”唐納德的右臉暴露在燈光之下,半明半暗,半黑半白。我極不耐煩地皺起眉頭,這種無聊的拉鋸戰讓我精神疲憊。他從桌上拿起一管裝滿深紫色液體的注射管,用手指把玩著它:“這種酶能夠在沒有宿主供Svirus寄生時提高它自身的活性,延長生存的時間。不過它的缺點是隻能維持72小時。”

    “我應該相信你嗎?”

    “噢,親愛的,看在我做你上司這麽長時間的份上,你為何不相信我一次。”

    “希望明天的這個時間我能拿到這玩意兒。”

    “你還是這麽心急,王女士”不等他說完,我已把他討厭的嘴臉關閉在漆黑的屏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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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位於美國華盛頓的一所公館中。

    他身著一件V領毛衣,坐在大落地窗前,兩條腿優雅的交疊起來。他的視力很好,能在公館的二樓看到那個躲藏在夜色中的黑影。家裏的老傭人走來為他遞上一杯濃咖啡,他對這種濃鬱的味道有種說不來的偏愛。

    “您的咖啡,勞倫斯先生。”他一言不發地接過咖啡,輕抿一口,咖啡豆的香氣在味蕾上舒展開來,讓人心情也變得愉悅了。勞倫斯瞥了一眼退到角落裏的老傭人。把手中的咖啡放到一邊的小圓桌上。

    “先出去吧,若我有需要你做的事,我會傳喚你的。”

    “是的,勞倫斯先生。”

    一個俏麗的身影出現在勞倫斯的視線中。

    “你來晚了”

    “不算太晚,勞倫斯。”她走過來,食指勾起他放在圓桌上的濃咖啡,然後喝下。勞倫斯抬起眼簾靜靜地看著她,他揚起手來,拍了拍手,老傭人端著一杯新磨好的咖啡走了進來。

    “不過一杯咖啡,你沒必要分得這麽明顯吧?”勞倫斯將她飲過一口的咖啡推至她跟前,很顯然他不想跟她有任何形式上的接觸。

    勞倫斯假笑著:“抱歉,我不想做個怪物”

    “那你為何還要做怪物的締造者?”

    “因為野心。”

    第二天夜裏,艾達瞞著裏昂去到阿隆的店,他正在煮香片茶,香氣彌散在空氣裏,裹著一層來自老房的煙塵。阿隆嫻熟地為艾達滿上一杯茶,她站在陰影裏,一動不動。

    “喝一口。”

    “謝謝。”

    她感覺一股清爽的氣流從腳底盤旋著升到了額頭,撞散了這幾日鬱結的疲倦。阿隆從裏屋慢慢走出來,手裏拿著的正是唐納德答應給她的“酶”,阿隆遞給她,後者卻遲遲未接。

    “艾達?”她緩過神來,接過酶:“那我走了。”阿隆凝視著她離去的背影,那可真不像自己所認識的艾達王。

    艾達往小巷中走出來,鑽進了車裏,她發現車窗上的雨刷上夾著一片紙,上麵赫然寫著:最好別那麽做,否則你會後悔。

    她從車上下來,取下紙片折成幾折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裏。艾達警覺地環顧周圍的環境,一片無法盡目的黑暗。歎氣。

    她發動汽車,哼起了歌。

    “拯救我吧如果你正在注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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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近總是翻來覆去地做著同一個夢。夢裏我忽然成為反生化恐怖組織的總隊長,而裏昂隊長,卻成為了BOW。

    “馬克。”我感到有人在搖晃我,“已經九點了。”原來是我的姐姐露易絲。

    “我實在太累了。”

    露易絲無奈地看了我一眼,關門前她才甩給我一句話:“你什麽時候才能接受現實,馬克?沒有人是輕鬆的。”

    我坐起身來,長長舒出一口氣。眼前的日曆上劃滿了大大小小的紅茶,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斯內克來到我的家裏,他告訴我肯尼迪隊長被宣布死亡的事情。

    “肯尼迪死了,總隊長的位置由你來接管。”

    “不可能,隊長怎麽會死”

    “前不久的高架橋爆炸事件你知道吧?領袖嘛,有那麽幾個仇家很正常的。”斯內克雲淡風輕地說道,好似我們隻是在談論一場球賽。

    那夜我輾轉難眠。

    吵人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回憶。

    “喂?”

    “你忘了今天總部要開會嗎?大家都在等你。”

    上午十點,我踏進會議室,每個人的眼神都投射在我身上,那感覺真讓人如坐針氈。看了一圈,我坐到漢斯旁邊。他手裏玩著魔方,腿翹起來抵在桌上,一臉漫不經心。

    “我不在的時候,開會的內容都是些什麽?”我歪過頭去問他。

    “分析了各大洲的生化恐怖襲擊的強度、頻率,不過那些白癡還是沒分析出規律。”

    “嘿,別這麽看不起他們!”我低聲喝道。

    “內容我發到你手機上了,看不看得起,你看看不就知道。”他瞧不都瞧我一眼,繼續玩著魔方。我掏出手機,發現信息居然是三十秒前傳過來的,可他不是一直在玩嗎?我再次湊過去,他倒是先開口了:“你以為這個隻是個魔方吧,隊長?”

    “這其實是無線信息發射器。”

    “不過我覺得這玩意兒,挺廢柴的。”他金口一開,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我失去興趣,把頭扭到一邊。

    “你現在這個樣子跟斯科特還真像。”漢斯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來。

    “他死了,決口不提他對我來說就是另一種方式的尊敬。”

    他臉上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喃喃道:“是啊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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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昂視角)

    我依舊坐在書桌前,用藍色的記號筆圈出了這些年來發生過生化恐怖襲擊的城市,一個圓圈代表發生過一次襲擊,二個代表兩次。可令人失望的是,我手邊資料很有限,沒法從中找到規律。七年裏實在發生了太多次恐怖襲擊,有的是意外,也有的,是人為。

    “你怎麽還不去休息。”她的聲音從房門口傳來,從她憔悴的神情中看來,有人比我更應該好好休息。我把藍色記號筆放回木製筆筒,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骨頭“嘎噠”直響:“你剛才去哪兒了?你看起來不太好。”我朝她走去,而她本能地朝後退,像被豹逼入絕境的羚羊。

    “別動。”我命令她,用手背覆上她的額頭,“你現在有些發燒。”

    “沒事。”

    “等過幾天就沒事了”我聽見她口中念念有詞。

    “什麽?”她扭過頭笑了笑,轉身上了二樓。

    沒過多長時間,我隨她的步伐來到二樓,她拿著一杯水正從儲物間裏走出來。

    “你想說什麽嗎,裏昂?”我不語,走在她身旁,我們一起走進臥室,她坐到皮椅上,就著溫水咽下退燒藥。我把筆記本電腦放到她的腿上,起身繞到她的身後。

    “你瞧,赤柱監獄的監控。”

    她轉頭仰臉望著我問道:“你晚上過去了一趟?”

    “我想,就算隻有我一個人在,也得做點什麽吧。”

    她突然笑起來,指尖點了點右上角的監視框,萊斯特的牢房沒有辦法拍攝到。

    “媽的”

    “沒關係,萊斯特的牢房本來就是個死角。”

    艾達凝視著我,露出一個我之前從未見到的充滿憐愛的笑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