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辰雋卻伸手越過了咖啡杯，直直把手放在了林念的手上。

    在接觸的一瞬間，林念的大腦就像被掏空一樣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該用什麽表情該說什麽也不知道怎麽支配全身。

    他的手，好溫暖，這就是男人的手吧？即使在寒冷的嚴冬也會保持小火爐一樣的溫度。

    每一個男人的雙手，都是為自己心愛的女人而生的。

    如果是不小心碰到的也就罷了，但是顧辰雋竟然就把手放在她的手上不動了。

    我去……顧辰雋這家夥幹什麽呢？耍流氓？我的手就這麽像那個光滑的杯子嗎？我的手可比它冷多了……

    林念見顧辰雋還沒有準備拿走手的打算，於是幹脆自己把手抽出來，讓他的手架空在桌麵上。

    她低頭看一眼顧辰雋的後腦勺，抿抿嘴，不屑的準備離開。

    但是顧辰雋還是再次把她叫住了：“回來。”

    林念沮喪地轉過身來，我的祖宗哎你究竟還有什麽事啊？

    林念走到顧辰雋桌子的對麵，強裝微笑的問他：“顧董您還有什麽事嗎？”

    “過來。”顧辰雋命令道。

    林念一愣，這意思是……讓我站在他身邊？哈？

    沒辦法，去就去吧。

    來到顧辰雋的身邊，林念直接直挺挺的站在那低頭看著顧辰雋。

    “你來看，”顧辰雋鍵林念離自己這麽老遠，讓她湊過來。

    林念乖乖聽話俯下身來，此時他們兩個人的臉相互之間挨得非常近，仿佛都能聽得清楚對方的呼吸。

    “這個地方，”顧辰雋用筆的末端指著林念寫的報告中的一段分析說，“這個公式你擬合出來了，但是後麵你再證明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到你之前說的隨機誤差的正態擬合……”

    林念的臉慢慢變紅。

    她能清晰地聽到顧辰雋在自己耳邊說話的聲音，這種柔軟和磁性，跟從前的一樣，還有那從頸間衣領處悄悄撒發出來的她的體香，一種淡雅又不失含蓄的花香，勾魂一般讓林念陶醉，完全沒有心思聽他在講些什麽。

    之後，顧辰雋轉過頭來，正好迎上她空洞但泛著光的眼神，他眉頭緊蹙：“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林念被這一句捶心的問題嚇得趕緊回過神來，先是看看他，發現顧辰雋的臉跟自己挨得好近，又嚇了一跳，向後猛地一撤。

    “啊啊啊那個……”林念不知所措的開動大腦找理由，眼神飄離，“就是那個……正態分布跟高斯曲線是差不多的，在這裏我們隻需要大體計算一下數量級，不用算這麽精細，所以用高斯分布代替正態分布是完全可以的……”

    “而且您看，”林念指向旁邊一組圖片，“這一點的動向我已經標注出來了，它會向這三個點移動，但是這是建立在受外界不可計算因素的影響之下的計算，所以您看這些差距，這些都可以說明，同一個模型計算出來的和不同模型計算出來的是一樣的。”

    顧辰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就像一個學霸在給自己講高考重點題一樣，畫麵十分唯美。

    “知道了。”顧辰雋說。這看來，他終於肯放過林念了。

    林念在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之後站直身，彎腰這一會就已經酸了。

    “那顧董，沒什麽事我就回去了。”林念說。這次她沒有急著往門口走，二十呆在原處等顧辰雋的安排，因為林念預感這次應該還會有吩咐。

    “出去吧。”沒想到，顧辰雋居然沒有在找林念的事情。

    林念喜出望外，說了一句“好”之後，興高采烈地走向辦公室的門口。

    看著林念走出去的背影，顧辰雋抬起頭來仰在辦公椅靠背上。

    剛才觸到了她的手背……很涼……從前她的手就是這麽冷的，不知道，現在那個給她暖手的人換成了誰啊……

    而且，剛才她湊近的時候，感覺得到一股很濃的藥味。

    小小的姑娘，不必說從前，理論上，也應該是有香味的體香，怎麽回事像磕了藥一樣的藥味呢……

    這樣想著，顧辰雋拿起手機，撥打出一個號碼。

    “喂顧大哥？”一個女生的聲音響起，“你怎麽找我？”

    顧辰雋停頓了一下說：“她臉上的傷有什麽問題？”

    電話那邊的李沫沫正在化妝，聽到顧辰雋的問題，驚訝地一陣，眼影筆差點走錯到她的眼睛裏。

    沒想到顧辰雋發現了……林念告訴她的？

    “林念告訴你的嗎？”李沫沫舉著電話，用緩和的語氣問。

    這個問題的答案決定了李沫沫到底要不要告訴顧辰雋她的傷的真實情況。

    “不是。”顧辰雋毫不猶豫地回答。

    李沫沫抿了抿嘴，在心裏想了想說：“那個……這件事情有點紮心，顧大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顧辰雋一歪頭，等著李沫沫說什麽令人震驚的事情。

    “是這樣的，”李沫沫娓娓道來，“昨天晚上她用了一下我給她的修複霜之後，臉上的傷疤馬上就潰爛掉了，我們兩個連夜去的醫院，給她上了一點藥，她現在可能說話還不利索，如果工作沒做好你可千萬別怪她啊……”

    顧辰雋眉頭緊皺，當然不會怪她，工作做得跟平常一樣好。

    “這麽說，那個化妝品是你給她的？”顧辰雋說，“她知道嗎？”

    “呃她知道的，並且我非常強烈地推薦給她的，但是我也用過的，我肯定會先試一下才給她的啊……後來發現修複霜變質了，連醫生也說，是向裏麵添了一些腐蝕性的東西。”

    顧辰雋眉眼繼續皺緊，上身挺起來，認真思考著可能會是誰。

    “她……把化妝品帶到公司來過嗎？”

    李沫沫聞言很驚訝，沒想到顧辰雋一下子就把焦點放在了顧氏裏麵，這倒省了李沫沫引導他，果然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

    “東西是我昨天中午給她的，她說下午帶去過顧氏。”李沫沫說。

    顧辰雋聞言，再一次仰在了辦公椅靠背上，眉頭舒展開，看來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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