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夜訪香閨氣氛微妙大雪見證濃情兩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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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六)

    解下安全鎖,打開門,隻見一名高大的黑衣男子立在門口,一頂白色鴨舌帽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緩緩抬起頭。

    天藍低聲驚呼:“學長,怎麽是你?”

    立在門口的正是沈長風。麵對剛剛追到手的女友,正是怎麽看也看不夠的時候,他哪裏舍得就這樣讓她搭一早的飛機溜掉?於是回到家,迅速把幾件事情處理完,跟父母說要招待一位從外地來的好朋友——今天這個日子顯然不適合介紹女朋友——就直奔酒店來了。開車過來的路上,嘴角止不住往上跑,如果有人見到他這副樣子,一定會覺得古怪——戴著孝箍的人,心情還這麽好?

    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哪怕是一個枯萎的靈魂,有了愛情的澆灌,也能滄海變桑田,沙漠變綠洲。而悲傷浸透的心靈也浮出水麵,在愛情陽光的照耀下,重新振奮起來。

    看著天藍站在門口一臉驚訝的表情,他的愉悅又升高了一度,含笑問:“我來送外賣,可以進去嗎?”

    “當然可以,”天藍將右頰碎發撥到耳後,側身讓開,說道,“請進。”

    長風走進去,徑直走到大大的實木桌旁,把手裏提的東西放到桌上。天藍輕輕關上門,對著門板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往裏走,忽然想起跟小河還在通話中,趕緊撿起沙發上的電話,輕聲說:“喂,小河。”

    電話那頭小河說道:“哎,咱們剛才說到哪了?再聊十塊錢的。”天藍抿嘴不語,又是尷尬又是好笑。

    小河早在電話裏聽到長風來訪,打定主意要逗逗天藍再掛電話,聽她不接茬,壞笑道:“夜訪香閨,圖謀不軌。”

    天藍瞬間粉雲上頰,空有一肚子反駁的話哪裏好意思說出口?此刻長風就在她身後,她的背甚至能感覺到身後升高的氣壓。局麵可說是相當被動。

    盡管天藍沒說話,小河卻對她的窘境一清二楚,連她臉上尷尬混著害羞的表情都能想象得毫厘不差,越發玩性大發,問道:“天藍呐,說說,我和他,你對誰的感情比較深呐?”

    “你。”天藍幹脆利落地答道,真希望小河能早點放過她。

    “他帥還是我帥?”

    有完沒完了?!“他。”

    “嗯?”

    不好,血氣上頭,一不小心說了實話。急忙改口:“你,你。”

    “這還差不多。”小河玩得差不多,心中大暢,又想到難保自己不會有一天陷入相似的境地,為免受重大報複,決定見好就收,於是說道,“好啦,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我去陪侄子玩。”

    天藍如逢大赦:“嗯嗯,拜拜。”掛了電話,輕呼一口氣,轉身一看,桌上擺著一杯奶茶和一塊紅白分明的草莓蛋糕,原本靠在牆邊的紫色沙發椅,不知何時已被挪到桌邊,而長風正翹著腿舒舒服服坐在轉椅上,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紅暈剛退的臉頰又開始升溫,天藍坐到紫色沙發椅上,心裏打起了小鼓。

    長風問:“吃過晚飯了嗎?”聲音就在她耳畔,格外清晰。她嗯了一聲,點點頭,竟然不敢正眼看他,身體也盡量往另一頭挪了挪,長風問:“剛過了兩個小時,就不想見我了嗎?”

    “不是,不是!”她連連搖手,一抬頭卻看到他臉帶笑意,才明白他也是在逗她。不過,等一下……在明亮的燈光下,他的麵容格外清晰,跟下午見到他時判若兩人:青色的胡茬不見了,下頜恢複了平日的光潔,眼睛裏也有了神采,還戴了一頂白色帽子。這好像是第一次見他戴帽子,顯得眉眼更加分明,也多了幾分青春的氣息。再想想發布會上西裝筆挺的樣子,真像兩個次元的人啊……正出神打量間,忽然聽到長風笑問:“你打算看多久?”

    天藍如夢初醒,忙轉過頭,心道:天啊,我竟然盯著他看呆了!好丟臉,再也沒有資格鄙視青青了,原來我也有花癡潛質。嘴上卻辯解道:“我是看你帽子挺好看的。”

    長風聞言立刻摘下帽子,另一隻手撥了撥頭發,然後伸臂把帽子反扣在天藍頭上,笑道:“你更好看。”

    天藍害羞地笑了,心裏甜甜的,下一秒卻聽他說道:“我是說你戴帽子更好看。”

    知道他是故意逗趣,天藍佯裝生氣,圓睜怒目,再看長風,卻是眉眼含笑似一汪清水。四目交接時,如火苗濺落水中,升騰起一股股熱氣。一番寒暄和玩笑下來,兩人倒是都放鬆了不少。

    長風一麵從塑料袋裏取蛋糕叉遞給天藍,一麵說:“這家蛋糕店是老字號,草莓蛋糕很有名,以前經常幫我媽買,你嚐嚐看,合不合胃口。”

    她接過,從蛋糕一角切下一小塊,送到口中,隻覺絲滑軟嫩,甜而不膩,讚道:“嗯,很好吃。”

    “這次時間太倉促了,等你下次來,我帶你好好轉轉,嚐嚐各種小吃和特色餐館。”

    天藍笑著點頭,看到透明的袋子裏還剩一隻蛋糕叉,便取出來遞到他麵前:“學長,你也吃點吧。”

    他搖頭。

    “你不愛吃蛋糕嗎?”

    “愛吃。”

    “那為什麽不吃?”

    他不答,眼睛望向自己椅子的扶手,天藍順著他目光望去,見他右手費力地舉起幾公分,又沉沉垂下,接著聽他不無委屈地說了兩個字——“手酸”。

    手酸?!

    聽到這話天藍差點驚掉下巴,還好有幾年職場曆練積累的定力,才沒把嘴裏的蛋糕噴出來,心道:我沒聽錯吧?這是在撒嬌嗎?沈長風撒嬌!難以置信!盡管心裏無數個驚歎號奔騰而過,很快還是恢複理智,想到自己現在已是他的正牌女友,無論從責任還是道義上,都逃不掉,於是認命地切了一大塊蛋糕,送到他嘴邊。

    長風欣然接受,愉快地咀嚼起來。

    此時天藍早已口幹舌燥。長風來之前,她就跟小河煲了好一會兒電話粥,再加上他忽然出現帶來的驚喜和緊張,身體早就在大聲抗議強烈要求補水。她看著桌上那杯孤零零的奶茶,心想:隻買了一杯,那就是給我的囉!一塊蛋糕可以分食,一杯奶茶總不能分享吧。於是拿過奶茶,插上吸管,正想喝,又覺得出於禮貌還是應該問一句,便問道:“你喝奶茶嗎?”

    長風果然搖頭,於是她心安理得喝了起來,醇香溫潤的奶茶流入胃裏,周身幹涸的細胞仿佛都得到了滋潤,不知不覺杯子竟然空了一半。

    長風問道:“奶茶好喝嗎?”

    天藍點點頭,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接著聽到他說:“我也嚐嚐?”

    搞什麽鬼!天藍心裏暗叫:剛才不是問過你了嗎?!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卻不好意思說什麽,隻得把剩下的半杯奶茶推到他麵前,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喝這個吧。”

    話還沒說完,覺得眼前光線忽然一暗,嘴唇碰觸到一片溫熱。他吻了她。

    長風也是臨時起意。他對奶茶向來沒興趣,可是看到她低著頭,兩手握著杯子,咕嘟咕嘟喝個沒完的樣子,覺得實在太可愛了。碎發從耳後滑落,在明亮的燈光下,白皙的側臉閃著剔透的光彩,長睫毛忽閃忽閃……他真想立刻把她抱進懷裏!

    要克製,他對自己說,慢慢來,不要嚇到她。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好不容易等她喝夠了,終於抬起頭來,誰知幾滴奶茶殘留在唇上,泛著誘人的光澤!她還衝他笑?!那麽燦爛、滿足、無邪的笑!好不容易勉強撲滅的“邪念”火苗,在他腦海中騰的一聲重新燃燒起來,火勢急烈,勢不可擋。鬼使神差、迅速果斷的,他將自己的唇壓上了她的。

    帶著奶香的甜味,觸感柔嫩溫軟,他正想肆意品嚐一番,卻被懷裏的人兒推開。

    天藍有點發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震驚之下一把將他推開。回過神來,又覺得有點後悔,擔心會不會傷害他的自尊心。她想告訴他,她不是故意要拒絕,隻是沒做好準備,絲毫沒有準備。但這話哪裏說得出口呢?說出來,保不齊他會理解成——“加油啊!不要氣餒!再接再厲!”

    她低著頭,紅著臉,絞著手,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長風哪裏知道她顛來倒去的小心思,以為她推開隻是因為害羞。這一帶的空氣溫度已經影響正常呼吸了,於是他起身走到落地窗邊,拉開紗簾一看,笑了,回過頭說:“天藍,快來看。”

    天藍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他身旁,向外一望,紛紛揚揚鵝毛大雪,直驚喜的呀了一聲,隻見地上也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已經無聲無息下了一陣子。

    天藍興奮叫道:“好大的雪啊!今年冬天,我還沒見過雪呢!”說著身子前探,將兩手拱成弧形遮擋周圍光線,趴在窗上欣賞起雪景來。痛痛快快欣賞了好一陣雪景,忽覺腰間被人輕輕環住,耳邊柔聲傳來:“明天也有雪,後天也有雪。喜歡看雪,就多待幾天,好不好?”

    長風的柔聲密語句句入耳,氣息在咫尺之間撲到她臉上,盛開一朵朵芬芳迷人的小花。天藍覺得耳根發燙,身體也在極速升溫,低聲答道:“這次真的沒辦法……”

    他溫暖的唇吻上她的耳朵和臉頰,在兩個吻之間問道:“你確定?”

    “嗯……”她的聲音朦朧得像蒙上了一層薄紗。天藍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隻掉入泥沼中的羊羔,毫無掙脫之力,隻能任由自己一點點沉淪。

    他的唇輕落在她光滑細嫩的側頸上:“下次什麽時候見?”

    她勉強撿起一點七零八落的理智,答道:“我……下個月5號回上海。”

    他的吻停了,輕歎一聲,呢喃道:“十天。”她還來不及說什麽,隻覺吻如雨點般落在她的後頸上,她的思緒開始遊離……他的唇每觸碰一下肌膚,她的體內就有更多敏感的細胞醒過來,扯掉睡衣翩翩起舞。

    他輕輕扭轉她的身體,將她摟在懷裏,嘴唇迫不及待地找到歸宿。這一次,絕不肯風輕雲淡地收尾。他吮吸著她唇齒間的芬芳,如饑似渴地探索,她輕啟口唇迎接他,恣意感受著溫潤濕熱的親密。有力的雙臂緊摟她的背脊和纖腰,一寸寸越發收緊,像是要驅趕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任何東西,包括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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