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子月啊！”謝安雲淡風輕把手放在俞曉彤肩上。女孩半帶羞澀地朝趙子月彎彎眼睛。

    “謝謝你！”

    “嗯？”趙子月一驚，住腳。他可沒把信給謝安。

    “我們走！”謝安根本就沒正眼看他。

    趙子月一個人愣在了那裏，孤零零地望著那兩個相匹配的男女，語塞。

    自從謝安和那個女孩子在一起，就再也沒出現在趙子月麵前，即使偶爾碰麵也對他不理不睬。

    “謝安！站住！”趙子月終於忍不了。

    明明自己什麽都沒做。

    “什麽事？”謝安站住，但依然背對著他。

    “你為什麽最近都不理我？”

    “你不是已經不再需要我了嗎？”謝安的聲音平靜得讓趙子月心裏一寒。

    “我”是啊，是他自己說的，可是就算他說了這樣的話，謝安也不能做得這麽絕吧。

    “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什麽嘛，總是一臉臭屁的樣子。

    該死的謝安，為什麽總是這副樣子？明明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啊！

    有了女朋友就把他給忘了！

    趙子月心裏憤懣，無趣地進了洗手間，卻被人一把拉了過去捂住了嘴。

    “嗚嗚”他睜眼看到的是孟飛。

    “你幹什麽？”

    “看你無聊，想給你點驚喜！”

    “別靠這麽近！”趙子月用手推開他。

    “怎麽樣？要不要陪我去酒吧？”

    “你瘋了吧？還沒成年呢！”

    “就是因為這樣才夠刺激！”

    趙子月因為心煩也想發泄一下就答應了他。

    晚上，孟飛拉著趙子月進了一家酒吧。

    “喲，黃毛郭小塵！”

    郭小塵在這家酒吧打工。

    “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來酒吧當然是喝酒了！來一杯！”

    “未成年不能喝酒！”郭小塵不理他。

    趙子月耳邊是音樂的轟鳴，“孟飛，我看我們還是走吧。”

    “不行，來都來了！快，來杯酒，不然我就把你這砸了！”孟飛威脅地瞄一眼黃毛。

    郭小塵無奈隻得給他倒了杯酒。

    趙子月正想端起酒杯往嘴裏倒，突然被人給奪走了酒杯。

    謝安！

    謝安拉著他離開了酒吧，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趙子月跟著他，上氣不接下氣。

    “喂，你放開我！謝安！”他拚命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仍然被他狠狠攥在手裏，趙子月放棄掙紮。

    “誰讓你去酒吧的？”

    “就是去玩玩！”

    “不準！”

    “我去不去跟你有什麽關係，反正你又不管我了！”趙子月委屈地嘟囔著！

    “再頂嘴！”謝安猛然回頭，趙子月一不小心撞在他胸口。

    兩個人的距離那麽近，呼吸可聞，趙子月發現謝安的眼睛裏藏著一股從來沒有的東西，那是什麽他也不知道的，隻覺得有點奇怪，讓他呼吸困難，心跳加速，迅速後退，可手還被他抓著，一用力把謝安也拉到了麵前。

    “那個你放開我！”趙子月臉有點紅，渾身發熱。

    “看著我！”謝安的聲音讓趙子月有點害怕，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謝安這麽嚴肅，令他不由得抬起頭，美眸對上他的黑瞳。

    “謝安我有點難受”趙子月剛對上他的眼睛不到十秒就喘不過氣來，倏地低下頭。

    “唔！唔！”謝安吻了他。

    趙子月驚得瞪大了眼睛，嘴唇被謝安觸碰著仿佛沒有了知覺，酥麻淹沒他的感官。

    “唔唔”他使勁推開他。

    “你幹什麽？”

    “這樣還不明白嗎？”

    “嗯？”

    什麽？難道謝安喜歡的人是他趙子月？

    “我可是男人。”

    “我知道。”

    “你不行啊！”趙子月接受不了，飛跑著離開了謝安。

    怎麽可能？謝安竟然喜歡的是男人！可是他趙子月不是啊，他趙子月喜歡的是前凸後翹超可愛的妹子，是妹子！

    一夜未眠，趙子月無精打采雙眼通紅地出現在家門口，驚恐地看到了謝安，本想轉身回家，卻被他拉住了胳膊。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甩開謝安。

    “趙子月，你給我站住！昨天我的話你應該明白吧，我喜歡你”

    “打住！”趙子月打斷他。

    “子月”

    “謝安，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啊？”趙子月試探著看他的眼睛卻不給他機會說話，“我可告訴你，我喜歡的是女人，是女人！”

    “好，我知道了，那也不妨礙我喜歡你。”

    “喂！好吧，隨便你，隻是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破壞我的好事？”

    “我知道了。”

    謝安轉身就走。

    “謝安，那我們以後還能不能一起玩？”

    “不能。”

    “為什麽？”

    “你說為什麽？趙子月，你個笨蛋！我走了！”

    趙子月一點也不明白，怎麽全是他謝安說了算？就像以前他說會保護他一樣，現在說不行就不行了嗎？

    沒有謝安的日子，變得越來越無趣。趙子月回想起以前和謝安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突然發覺現在的自己簡直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上課總是遲到，作業也總是寫不好，不是被老師罵，就是被父母打，簡直是地獄！

    謝安，謝安，為什麽就不能做朋友呢？

    趙子月一放學就拿起書包來到了謝安班級門口等他，透過窗子，他看到一個女孩子和他有說有笑，莫名生氣，可還是按捺著等他出來。

    “謝安！”

    “你來幹什麽？”

    “那個，我們談談吧！”

    樹林裏，鳳凰花即將綻放，夏日熏風迎麵而來，他們並肩走在小路上，沉默。

    “找我來幹什麽？”謝安打破了沉默。

    “謝安，為什麽我們不能像以前那樣？”

    明明就可以好好地說話，像以前一樣啊，為什麽謝安非要這麽絕情？

    “趙子月，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什麽也不想做，隻是想和謝安還像以前那樣啊。”

    趙子月聲音壓得很低，但是謝安聽到了。

    “那你答應和我在一起！”謝安轉身俯看著他。

    “啊？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謝安聲音很冷靜，也很決絕。

    “好，我試試看。”

    趙子月並不排斥同性戀，隻是在自己身上還從未發生過，隻覺得有點奇怪，明明兩個都是男人，要怎麽談戀愛？

    “唔！”被謝安狠狠箍著，有點喘不過氣，很沉悶，“謝安，我出不來氣了”

    “對不起！子月，我太開心了！”謝安的臉上掛著久違了的笑容，這讓趙子月也格外開心，也許現在他們就可以像以前那樣了吧。

    這個時候已經是初中之末了。

    整個暑假，謝安都沒見到趙子月，他知道趙子月在故意躲著他，像躲瘟神一樣地躲著他。

    就在暑假結束的前一天，謝安給趙子月打了電話。

    “喂，趙子月，你在幹什麽？”

    “我不知道我要幹什麽。”

    “嗯？”

    “謝安，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你來救救我！”

    謝安不知道趙子月到底發生了什麽，直接掛了電話，來到了趙家別苑。

    “趙子月！”他已經習慣了直接闖進趙子月的臥室，當然趙子月也是。

    “嗚嗚”趙子月直接撲了過來。

    “怎麽了？”

    趙子月梨花帶雨的粉臉讓謝安胸口悶熱，但是他會忍耐。

    “那個”趙子月羞怯地指了指床上的一團東西，好像是內褲。

    謝安上前把那內褲拿起來，手觸碰到一團黏黏糊糊的東西，好像是精液，他一頓，驚訝地看了一眼趙子月，“子月，你該不會是第一次這個吧？”

    “好可怕！”趙子月依然哭哭啼啼。

    “怎麽了？這很正常的！”謝安在忍耐，因為現在滿臉淚痕的趙子月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活生生的誘惑。

    “不得了了，你知道我夢到什麽了嗎？”

    “什麽？”

    趙子月抬頭看著謝安，一臉驚恐，“你。”

    “啊？”謝安有點高興。

    “嗯，夢見你變成怪物要割掉那裏的”

    謝安咯咯笑出聲來，猛地把趙子月抱在了懷裏，低聲在他耳邊說：“趙子月，你這是在赤裸裸地勾引！”

    “哪有！你放開！”趙子月掙紮著，臉上還掛著淚。

    “你都這麽明顯的暗示了，如果我不做點什麽的話，那我就是笨蛋！”

    “唔”呼吸被奪走了，趙子月憋得臉通紅，支支吾吾，兩眼瞪得很圓。

    謝安見他不會呼吸，立刻鬆開一個間隙，“用鼻子呼吸！”

    趙子月這才學著用鼻子吸氣，臉色漸漸和緩，可是依然通紅。

    “謝安放開不要”

    謝安的手箍著他的頭，令他不能動彈。

    “我喜歡你。”

    “啊？”趙子月心跳漏了一拍，雖然不是第一次聽謝安說，但他還是覺得羞澀。

    “你喜歡我嗎？”

    “這個那個謝安我”

    謝安加大了舌頭的力度，吸吮著他的唇，弄得趙子月唇齒發麻。

    果然，子月根本不可能說出“喜歡他”之類的話，他明明就是個直男，如今隻是順著他，照顧他的情麵，不願意失去他這個朋友才遷就他而已。謝安想到這裏，不禁有點失望，瞬間鬆開了他。

    “子月，我們分手吧。”

    “啊？”趙子月有點措手不及，愣了半天。

    “我們分手，我答應爸爸要出國了。”

    “為什麽？你不去青木了？”

    “不去了，所以以後不能照顧你了，你多保重！”

    “謝安”

    這是謝安離開青木之前最後一次聽趙子月喊他的名字，澀澀的，甜甜的，柔柔的，可是以後都不能聽到了，他已經決定不再糾纏，不再那麽自私，一味地讓趙子月來遷就他的喜好。這次他要給他自由。

    謝安在英國三年，給很多人都寫了信，打電話，唯獨沒有給趙子月寄來隻言片語，趙子月也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

    謝安回來後，沒有第一個去看趙子月，過了很久才禮貌性地上門拜訪，正打算推開他的房門，卻聽到裏麵窸窸窣窣的聲響。

    “唔給我！”趙子月的聲音。

    “寶貝，最近欲望很強啊！”男人的聲音。

    謝安伸手握在門把手上，輕輕一轉，打開了房門，看到趙子月雪白的身子被一個還算英俊的男人壓在身下，渾身緋紅。那樣的場麵讓原本平靜的謝安渾身燥熱。

    “終於回來了啊！”趙子月看了謝安一眼。

    “是的，回來了。”謝安淡淡看了一眼，便起身，“家裏還有人等我，隻是來看一眼，我走了！”

    趙子月沒有說話，依然沉浸在和男人的熱切之中。

    他竟然墮落到這種地步了嗎？謝安捫心自問，趙子月竟然真的喜歡男人，隻是喜歡的卻不是他謝安。真是笑話！

    謝安快步離開趙家別苑，心裏有點涼，但是他也想明白了，已經放手了，就不再糾纏，畢竟現在的趙子月已經不是以前的趙子月了。

    “爸爸，我打算離開H市，不在英立上大學了。”

    “為什麽？難道是因為子月？”

    “沒什麽，隻是不想彼此見麵之後太難堪。”

    “隨你吧，反正你已經長大了。”

    謝家是八大家族裏最開放的家庭，對子女的婚戀觀幾乎不幹涉，甚至還主動鼓勵孩子大膽追求，這一點和許家截然相反。

    謝安離開了H市，來到了日本。他沒有住在大學的宿舍裏，而是自己在外麵租了一棟房子。剛下完雪的夜晚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明豔，謝安從屋裏走出來，看到不遠處一個身著黑色大衣的長發男子朝他的住所走了過來。

    待那人走近，謝安吃了一驚。一雙魅惑的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嫵媚的臉完美如雕塑，是趙子月！

    “子月？”

    “我不來找你，你就不再見我了嗎？”趙子月聲音有點沙啞。

    “子月？”

    “謝安，你為什麽又要走？”

    “是你不需要我的。”

    “我說過不要你了嗎？”

    “說過。”

    “就算我說過，你也不能這麽一走了之。我喜歡你，隻有你能讓我心動。”

    “嗯？子月，你在說什麽？”

    “我那天不是暗示得很明顯嗎？”

    “你沒有說你喜歡我。”

    “那你就以為我不喜歡你嗎？”

    “因為一直以來都是你在遷就我，我知道你喜歡的是女人。”

    趙子月嬌媚的臉頰劃過淚水。

    “子月，你哭了？”

    “都怪你！”

    “你進來，好不好？外麵冷！”謝安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好冰，想拉他進來，卻被他製止了。

    “你跟我回去，我就進去。”

    “子月你不是已經有了別人嗎？”

    “就算我以前跟別人在一起，但是隻有你能讓我心動，隻有你在我才心安。”趙子月眼淚簌簌下來，花容失色。

    “子月！”謝安一把抱他入懷，“我愛你。”

    “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你隻能是我的。”

    “好，我跟你回去。”

    謝安抱著他冰涼的嬌軀進了浴池。

    “謝安，吻我！”

    “子月。”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求謝安吻他，那明豔的紅唇宛若櫻桃，謝安抱著他含在嘴裏，輕輕吮吸。

    “唔謝安，我喜歡你。”

    水霧氤氳，謝安似乎身處四月櫻花雨，那句話他等了好久。

    “子月，子月，子月。”他喊著他的名字，隻能喊著他的名字。

    肌膚相貼，謝安抱著他，前所未有的親近，如果有可能他要抱著他一輩子，兩輩子，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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