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一個小女孩那麽愛哭，幾乎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都在哭，臉蛋紅撲撲的，說不上美麗，但是卻因為桃花帶雨而顯得有點可愛。她身邊站著一個漂亮女人，是她的媽媽，很美，但是女孩子似乎跟她媽媽不大一樣，也不像父親。

    “你哭什麽？”

    “我家裏沒人，害怕。”

    “那我來陪你玩，好不好？”

    “好。”

    我帶著手裏最喜歡的玩具——木頭人來到了她的小小的房間裏，有點窄，跟我的比起來簡直就像我們家的洗手間，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喜歡和她待在一起。

    女孩眼睛裏是淚水，雖然臉上有笑容，但是仍然抽噎著，時不時會長長吸一口氣。

    “大哥哥，你會一直待到爸爸媽媽回來嗎？”

    “會。”

    小女孩的眼睛很黑，透亮，純淨，宛若鑽石。我伸手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臉，輕輕揉揉她細軟的長發，“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紀念。”

    “我叫薑宇澄。”

    “宇澄哥哥，你要待在這裏，不能走！”紀念抓住了我的手，兩隻軟軟的小手卻格外地有力。

    “好，我會陪你。”

    我把心愛的木頭人送給她，“紀念，這個木頭人送給你，因為我要走了。”

    “去哪裏？”

    “和爸爸媽媽一起離開這裏了。”

    “宇澄哥哥，你還會回來嗎？”

    “我也不知道。”

    “那我怎麽去找你？”

    “你不用找我，不管你在哪裏，隻要看你一眼，我就能認出你。”

    這一別竟然過了二十幾年，等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愛上了別人，真是天意弄人。可是又怎麽甘心？

    為了要留她在身邊，我願意不顧一切。

    加拿大，她滿花園裏種著百合花，這是那個男人喜歡的東西，看到這些我的心微微作痛，“念念，跟我走。”

    “宇澄哥哥，我們去哪裏？”

    “你願意跟我走嗎？忘記那個男人，我會一直等你忘記。”

    她的眼神流露著不敢相信，可是瞬間那種神情化為憐憫，我最討厭這樣的感情，最討厭！身為一名警務人員，我要的是公正公平，在她忘記那個人之前，我不想動她一根手指。

    法國尼斯，陽光無限，海灣別墅的我們仿佛是一對同居很久的夫妻，有很多瞬間，我都幻想著我們會一直這樣呆在這裏，永遠不離開這裏，多美好，即使她不愛我，但是隻要她在我的視線範圍，我就能感知到她，就能覺得幸福。

    該死！那個男人為什麽要來？幸好，幸好，她不願意見他，可是為什麽？念念，為什麽你要躲在那裏偷偷聽我們講話？為什麽你要哭得這麽傷心？念念！

    我知道你隻是在敷衍，你在我麵前的笑容變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天真無邪，不再那麽澄澈，你的眼睛裏有了我看不懂的內容，你的心裏藏著不屬於我的東西。

    陽光雖然溫暖，但卻不及你的一個笑容。念念，隻要你能開心我想為你做任何事。

    “念念！”我抱著她，感受到她的難過，她的顫抖，然而那卻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海風拂來，她的發微微揚起，觸到我的臉頰，我輕輕一嗅，聞到了她的發香，這發香裏還有我們共同的洗發水的味道，不知為什麽，我的心一下子有了絲絲安慰，至少我們還有共同的東西。

    清晨醒來，海鳥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我從床上爬起來，走出臥室，看到她正在做早餐。她聽聲回頭看一眼，衝我微笑，我的世界一下子亮了，海浪夾雜著明媚，說不出的愜意和溫馨。

    “宇澄哥哥，你起來了！”她沒有悲傷，我知道她藏了起來，她不再是那個總是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啊，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我頓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最近休息得太多了，不困，反正閑著沒事，給你做做早餐也好。”

    念念，你為什麽這麽善良？總是顧及別人的感受。我起身從背後抱著她，親吻她的發。

    “念念，讓我來保護你，好不好？”

    “宇澄哥哥，快，雞蛋要糊了！”

    她還是這樣抗拒，我當然知道，她是怕傷害我。

    但是，我會一直等，直到她選擇我，直到她站在我身邊。

    半年，也許不夠久。

    我帶著她回到了H市，見了父母，當他們知道她就是小時候的愛哭鬼的時候，別提多開心了，這也讓我放心了，隻要她願意，我們就再也沒有阻礙。

    我試探著，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態度，終於，我發現她不再抵觸我的擁抱，不再反感我的擁抱。

    “唔！”我吻了她，這個吻，我等了太久了，仿佛要耗盡我所有的幸運。她的唇瓣很柔軟，也很甜，就像小時候的草莓薄荷糖。

    她麵紅耳赤，呼吸急促。

    “念念，我們訂婚吧。”

    “宇澄哥哥！”我怕她不答應，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

    “念念，就算你不愛我，可是我願意等，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想和你結婚，想和你成為一家人。”

    “好。”她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很肯定，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好久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她咯咯笑出聲，我才恍然大悟地起來抱住她，輕吻她的額頭。

    一切都會很順利吧，我這樣猜想，但是天不遂人願，更不遂我心。

    訂婚的當天，那個男人來了，隻是那麽輕易地就帶走了她，我愛的女孩，怎麽能這樣？你答應我不會改變的，為什麽要和他走？

    我從來沒想過她會不顧及我的感受和那個男人離開訂婚現場，可是事情還是那樣發生了，恨意突然竄出了心頭。

    我一定要抓住她，一定要！

    哼，念念，你不是要逃開我嗎？不是要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嗎？好啊，那就好好在裏麵待著好了，看他會不會來救你啊！哈哈！

    身後是紀念的哀求聲，我失去了最後的理智，把她鎖在了狹小的房間裏，原本想著隻要那個男人不來，隻要那個男人不出現，我就能和我的念念永遠在一起，可是我好像低估了那個男人。

    她被救走了，意外的是那個男人竟然沒有來找茬，就這樣無聲無息將她從我身邊奪走了，我的最後的稻草倒了。

    原來，我愛的是自己，哈，真是諷刺啊，那個最愛她的男人不是我。

    再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們已經結婚了，我知道念念善良，知道她一定會原諒我，再次見麵的時候，她什麽也沒說，隻是對我表示感謝，我一點都不驚訝，因為這才是紀念啊，我愛的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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