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吃飯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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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奶奶,那我先出去把作業做完。”鄭旦旦笑嘻嘻的說到。

    “嗯!去吧,還是啊狗最聽話,讓奶奶省心!不像你那叔叔,這麽大的人了,還是個光棍,也不知道找個媳婦回來給奶奶打打下手,整天就是家裏和學校,兩點一線的來回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個媳婦回來,那麽大的人了,一點都不讓人省心。”老太太繼續洗著菜,一邊嘮嘮叨叨的說著。

    坐著中槍的鄭平和,無語的撇了下嘴角,裝作沒聽見,繼續批改著學生的作業本,心中卻是鬱悶無比,小時候,跟著在道觀裏解簽的父親,去山上玩,道觀的一個老道士,經常會變幾手魔術逗他,因為好奇,鄭平和就纏著老道士學習魔術,結果魔術沒學成,卻被老道士騙著學習道術。

    老道士時不時的總會提醒鄭平和,三十歲之前,千萬不可以戀愛結婚,否則,和他交往的女孩子,都會非死即傷;問其原因,老道士卻總是一副神棍般模樣,忽悠著,天機不可泄露。

    起先,鄭平和根本不當一回事,總覺得,老道士就是個神棍隻會忽悠人,除了打坐吐納,就是給香客卜卦、看相、算命;可是,自從他見識過老道士請神送鬼的本領後,他這才明白,這個老神棍,不是隻會忽悠人,而是有真本事。

    從此,鄭平和對老道士的話語,那是深信不疑,更是對老道士敬畏有加,凡是老道士說的話,都是寧可信其有,始終不敢忘記他的提醒。

    鄭平和也曾有過心儀的女子,隻因聽信了老道士的話,不敢與之交往,最後,都成為了他人之婦;從此之後,鄭平和隻有在麵對男人的時候,才會偶爾露出笑容,見到女人,他向來都是敬而遠之,一副冷漠的表情,從來不願去主動招惹,就算被老太太逼著去相親,也總是隨意應付了事,時不時的總會放人鴿子;以至於,鄭平和的同事和朋友,都在懷疑他的性取向是否有問題。

    鄭旦旦回頭望了眼鄭平和後,迅速轉身,忍俊不禁的捂嘴偷笑著,他放下了書包,從中拿出作業本後,快步走出了大廳,一本正經的坐在鄭平和對麵的石凳上;他一邊做著作業,一邊偷偷的瞄了眼鄭平和,眼見鄭平和臉色正常,這才放下了心。

    鄭旦旦迅速的做完作業,一邊慢慢的收拾起作業本,一邊看著鄭平和,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卻始終不敢開口說話。

    鄭平和眼見鄭旦旦在那墨跡著,無語的抬頭白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做完了,就進去幫你奶奶打下手,別在這礙眼。”說完,他不再理會鄭旦旦,低頭繼續批改作業。

    “哦。”鄭旦旦無奈的應了聲,隨後拿起了作業本,走回自己房間去。

    眼見鄭旦旦走進大廳,鄭平和搖了搖頭,嘴唇微翹著。

    鄭旦旦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自然是看到了,更加知道鄭旦旦想要問什麽?早上的陣法,如此的神奇,對於一個天生膽子大的孩子來說,又怎麽可能沒有好奇心?事實正好相反,膽子和好奇心,那根本就是成正比的,膽子越大,好奇心就越重,這點,在鄭旦旦的身上,完完全全的可以體現出來;隻是,礙於從小就被他給揍怕了,早上貌似還惹火了他,所以,鄭旦旦才會欲言又止,想問又不敢問,若是換個人,鄭旦旦早就死纏爛打的追問到底。

    晚飯的時候,桌上隻有祖孫三人。

    鄭旦旦的父母,一直在外做生意,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家,鄭旦旦的爺爺,經常呆在山上道觀裏幫人解簽,也很少在家。

    桌上的晚餐,一盤炒青菜,一盤青椒炒肉絲,一盤肉沫,一盤紫菜湯,每人一小碗米飯,這就是祖孫三人的晚餐。

    食不言寢不語,這是鄭旦旦爺爺在家的時候,就定下的規矩,所以,祖孫三人吃飯的時候,都沒有說話。

    鄭旦旦因為從小吃飯墨跡,經常挨鄭平和的打,所以,隻要有鄭平和在,他吃飯的速度,絕對比誰都快。

    吃飯快也是一種痛苦,每次吃完飯後,隻能坐等著老太太和鄭平和吃完,唯有大家都吃完了飯,這才能下桌。

    鄭平和吃飯也比較快,吃完後,同樣的坐等著老太太吃完。

    為什麽吃飯完要等?沒辦法,這是老太太定的規矩,一家人要和睦,所以,一起上桌就要一起下桌,你可以先吃完,但是,吃完要等著,隻要有一個沒吃完,其他人就不能下桌。

    其實,這不過是老太太找的借口而已,上了年紀的老人,吃飯自然會比較慢,每次吃飯的時候,老太太總是最後吃完,鄭旦旦和鄭平和兩人,吃飯都比較快,吃完後就跑了;以至於,每次吃飯到最後,隻剩下老太太一個人,冷冷清清的。

    鄭旦旦的父母和爺爺不在家的時候,老太太還能忍著,畢竟,鄭旦旦吃完後還要做作業,看書,溫習功課;鄭平和又是個教師,一堆的學生作業需要批改,更要備課;隻是,當全家人都在時,老太太就實在忍無可忍了,每次吃飯的時候,老太太還沒吃到一半,其他人就已經跑的不見人影,一個個三兩口吃完就開溜,老太太很生氣,幹脆就找了個理由,定下了這個規矩。

    老太太定下規矩之後,當天吃飯時,簡直快要樂開了花;一頓飯,細吞慢咽的,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其他幾人當時的表情,可謂是豐富多彩。

    一群急性子遇到了個慢性子,飯桌上還不能說話,鄭旦旦外帶他爸爸,媽媽,叔叔,還有爺爺,全部目瞪口呆的看著老太太,那真是個個表情豐富。

    眼見一個愁眉苦臉,一個嬉皮笑臉,一個哭喪著臉,一個扮著鬼臉,還有一個板著張死人臉,老太太根本無動於衷,一副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台的神態,管你們用什麽臉,反正她就是一張笑臉。

    慢動作伸長筷子夾菜,仿佛影碟機卡機般,一點點的展示在眾人的眼前,時不時的還會回放一下,一副特有成就感的表情望著眾人,更是時不時的眨眨眼,一副樂開花的笑容,嘴上無聲的說著:“讓你們每次啊,三兩下吃完就跑,總是扔下我老太婆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我倒要看看,你們下次還敢不敢吃那麽快?”

    當時,眾人心急火燎的樣子,簡直恨不得搶過老太太的飯碗,三兩口幫忙吃完才好。

    鄭旦旦坐在飯桌前,靜等老太太吃完飯,老人家吃飯,習慣了細吞慢咽,總是需要些時間;每當這個時候,就是鄭旦旦最痛苦之時,鄭平和時不時的總會搞點花樣,用手在桌上,沾點水亂寫亂畫,一會兒左手,一會兒右手,一會兒嘴巴無聲地念叨著;如此這般,鄭旦旦卻要全部記下來,哪怕一個細微的動作,也不能忘記。

    小時候,鄭平和對他的概括,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光長膽子,不長記性;膽子是一天比一天大,隻有他想不到的,沒有他不敢做的;記性卻是差的一塌糊塗,辛辛苦苦背下一首詩,早上背的滾瓜爛熟,下午就能忘到九霄雲外;為此,鄭平和想出了個損招,每天幫他訓練記憶力。

    剛開始的時候,隻是將他關在房間裏,要求在一段時間內,把房裏的東西記下來,然後,閉上眼睛說出房裏的東西,少說漏說倒是沒事,隻要說出正確的就好,過了幾天之後,就要求一樣不落的全部說對,少說了一樣,還是說錯了一種東西,那麽,他的屁股就要挨一下打,從開始一天被打不計其數,直到把房裏的東西全部記下,整整持續了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當他好不容易記下房裏的所有東西之後,自以為終於可以逃脫魔掌不再挨打了;誰知,鄭平和卻是開始換地方讓他記,這次更狠,不止要記住所有東西,還要記住東西的位置、大小、順序和顏色,更是從剛開始的時候,可以慢慢的記,到後來,隻要看一眼就必須記住,記不住的話,那就逃脫不了屁股開花的結局。

    鄭旦旦小時候比較貪睡,更是喜歡睡懶覺,悲劇的是,從五歲起,每天早晨四點,鄭平和都會準時叫起他,兩人洗漱之後,晨跑向後山,在山上的涼亭裏,麵向東方打坐一個小時,然後,繞道一圈,從街上跑步回家,到了院子裏,鄭旦旦就是一邊紮馬步,一邊被拷問。

    鄭平和時不時的,總會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一個東一個西的亂問。

    諸如,後山下來之時,有幾層台階?到山腳下看到幾個人?街上迎麵過來的五輛自行車,一共有幾種顏色?騎第三輛的是男是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