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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反正明天不出去了。”初照把手機收起來, “下次我約王敏芬提前通知你。”

    “一定要。京城不是別的地方, 遇到事咱們有錢也使不上勁。轉一圈把事情解決了花多少錢都是小事,就怕你吃虧知不知道?”鄭哥拍拍初照的小腦袋,“謝家上次給你找的那相親對象什麽玩意兒,他們沒把你賣了就算好心腸,咱們有事還是要靠自己。”

    “謝先生調到京城了, 上午大伯母還問我想不想見呢。”江初照冷笑, “上次還聽說他遇到事兒全家犯愁, 老天真是不開眼, 這種人怎麽不叫他牢底坐穿!”

    “客觀的說,謝先生為人謹慎,政治正確, 除非被人惡意陷害,基本上沒有牢底坐穿的可能。”鄭哥再搖頭,“這話私下撒氣說說可以, 在謝家人麵前可別提。”

    江初照非常不滿意的點頭,繼續和王敏芬聊天, 王敏芬正在吐槽她的同事巴結上了一個富二代各種名媛範, 初照看故事看的開心極了。

    汽車駕過停車場時,江初照感覺到車燈亮光, 她抬頭看看,六七輛大巴剛剛開出去, 最後一輛車的車牌她記得, 就是帶走老王們的那輛。初照眨眨眼, 把這事拋到腦後。

    林姐對於初照回來的這麽早很驚奇,知道是鄭哥把她抓回來的笑了個半死,體貼的給初照端了碗甜湯回臥室打遊戲去了。

    初照默默吃完甜湯洗澡爬上床看書,那串醜得要命的手環被她壓在枕頭下麵了,和那枚耳飾一起,隱隱約約硌著她。她掀起枕頭,左手捏住耳飾,右手握住手環,舉起左手笑著說:“這是愛情開始。”再放下左手舉起右手苦著臉說:“這是結束。”又對自己點點頭,說:“還好,有始有終。”

    然後她把這兩件愛情的紀念品鄭重放進了她的小熊餅幹盒,那裏有她曆年的準考證,還有她每次賣花留下來的一塊錢,沉甸甸的一大把,和一張開戶就沒有存錢,後來作廢了的存折裝在一起。這個小鐵盒收藏著她的希望和失望,汗水和夢想,現在還要加上夭折的愛情。

    初照把這個小餅幹盒放回首飾盒的最裏格,踮著腳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關燈眺望對麵的宿舍樓,猜測哪一盞燈是陸華年點亮的,下定決心再也不主動找他了,然後把杯子裏的水倒進水池回臥室睡覺。

    休假幾天初照沒有再出門,陸華年沒有打電話給她,她就守在家裏收快遞,收拾要帶去單位的東西。這次她自己收拾,精簡再精簡,東西反而比上次帶的還多,裝滿了三個大箱子。初照試提覺得從院子裏到宿舍那段路她還是可以的,也就不再精簡了。

    最後一天的中午,顧西北打電話來,通知她下午兩點到停車場,他帶她去辦理正式入職手續。

    “我辛辛苦苦幹了一個多月還差點把自己烤成燒餅,還隻是臨時工?”初照沒法接受事實。

    顧西北笑著說:“以前你算借調,現在你是正式職工。穿正裝不要化妝,要拍證件照,以後你就算咱們糧庫的正式文員啦。”

    “正式職工有製服嗎?”初照覺得糧庫保安的製服還是很帥的,不管是何昭平還是陸華年穿都超好看,她想像了一下製服少女,覺得一定帥爆表!

    “你們的白色實驗服比阿瑪尼帥。”顧西北跟開竅了似的說俏皮話。初照雖然失望變不成製服少女還是笑的差點倒在床上。

    林姐提著鍋鏟走到臥室門口,問:“怎麽了?”

    “沒事沒事,和同事說笑話呢。”初照對林姐擺手,突然想到顧西北家的床單,問:“西北哥,那個,我曬床單被套的時候把你們家陽台的窗戶開大了,你可能要重洗。”

    “已經晾上了,下午應該能幹,不耽誤咱們晚上去駐地。”顧西北坐在沒有床單的床上,把煙頭按進煙灰缸,“剛聽見你和人說話,你不會在海城吧。”

    “我家在停車場附近給我租了房子,我這幾天都住在這兒。對了,我要帶三個箱子。我家的車可以開進停車場嗎?”初照想到現實問題,趕緊問萬能的顧科長。

    “不可以。不過你住的不遠,傍晚我過去幫你也不麻煩。”顧西北想了想,問:“這次打算帶幾箱吃的?”

    初照走進客廳看看,林姐給她準備了一個大旅行袋裝吃的,她心虛的說:“沒有一箱,隻有小小一袋。”

    江初照脫下薄呢大衣拍照,露出剪裁貼身的藏青色條紋套裝,全身上下沒有任何首飾,隻有手腕上套著隻繞兩圈的銀白色蛇形手表。

    “叫你穿正式點,你這樣也太正式了吧。”顧西北站在一邊搖頭笑,小姑娘的長頭發束成低馬尾,幹練簡潔又優雅性感,簡直可以去演007的電影了。

    “翻了半天隻有這身可以穿出來,你要叫我換就沒有了。”初照站在攝像頭前按照要求立正照笑,露出標準微笑,然後左側麵右側麵拍照,又錄入視網膜和指紋。上交手機檢查時,檢查員檢查硬件過後又認真查看了她手機裏的APP,告訴她加裝的軟件會自動禁用定位功能。解決這個問題並不困難,再買個手機放家裏,休假的時候隨身帶就可以了。初照沒有放在心上。

    辦完全部手續初照拿到了工作證胸牌掛牌工資卡飯卡借書卡健身卡什麽的一整套。顧西北帶她到處轉了轉,告訴食堂健身館圖書館都在哪兒,眼看快五點了,又說要請初照在食堂吃飯。

    江初照一點都不想和顧西北一起在食堂吃飯,她不想看見陸華年。於是她笑著說:“麻煩你借宿舍給我住,又帶我辦手續,應該我請你才對。上我家吧,我請你吃晚飯。”

    雖然江初照的邀請隻是純粹的晚飯,顧西北的心還是無法控製的狂跳了好幾下。他不動聲色點點頭,說:“這頓你請,正好我幫你把箱子搬下來。先去我宿舍吧,我先把我的箱子放車上。”

    “我穿這身覺得誰看我都怪怪的,我家就在你宿舍對麵那棟樓。我回家換身衣服下樓接你。”初照堅決拒絕。

    就在對麵確實非常近。顧西北點點頭,步行送江初照到樓下各自回家。初照沒急著上去,在樓下打了個電話問林姐她請男同事搬行李順便請人家吃飯家裏菜夠不夠。林姐表示沒問題,她趕緊上樓換了身衣服。再下樓顧西北已經等在樓下大廳了,上來先問行李在哪兒,一次把三個大箱子先提下去了,隻讓初照幫忙按了下電梯。

    林姐發現客人出去了,一邊打蛋一邊和泡茶的初照說:“這個也不錯啊,可惜又是窩邊草。”

    “林姐你不要看見什麽都想吃嘛。”初照有點受不了林姐的如狼似虎。

    林姐鄙夷的哼了一聲,說:“我拒絕和無知的人聊有深度有內涵的話題。”

    “我拒絕和玩網上紙牌還要買歡樂豆的人聊娛樂。”初照還擊。

    “說我智商欠費你要直接說,曲裏拐彎談感情我這種IQ測試隻考一百五十五的人聽不懂的!”林姐切了一聲,“我等著你失戀回家哭給我看。”

    “我會失戀?”初照妖裏妖氣哼了一聲,端著茶杯扭出廚房,站在客廳裏的顧西北帶著笑意轉身,背對江初照說:“今天天氣不錯。”

    京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三百六十天霧霾天,顧科長你想打個圓場也別睜著眼睛說瞎話好嗎?初照把茶杯放下,客客氣氣說:“您喝茶。”

    顧西北轉身,抿著嘴點頭,表示他一定會把嘴閉緊。他也確實做到了,除了吃晚飯的時候對雞油飯讚了一聲,也隻有離開的時候和林姐道別說了句話。

    這次上大巴顧西北要求初照把手機改到飛行模式,就沒再管她了。晚上到駐地,他把在保衛科辦公室值班的李海濤叫來,把江初照的三個大箱子和一個大袋子搬進初照臥室。江初照空著雙手都沒有他們走的快,快步追回宿舍,看見陸華年自打光圈的那張臉,嚇的跳出大門。

    陸華年慢吞吞從客廳的椅子裏站起來,伸出沒戴表的那隻手到門外,嚴肅的說:“青山糧庫基建設備科科長陸華年,小江歡迎你。”

    李海濤既驚又喜,說:“原來你們認識啊,那就好那就好,不認識住一起開頭好尷尬的。”

    沒有比現在更尷尬了好嗎?初照覺得她好不容易才治好的尷尬症不隻複發還變絕症了,也嚴肅的對陸華年伸手,說:“陸科長你好。”然後馬上抽回手說:“李哥你別走,我有帶點心來,不能放過夜的,你拿一些去辦公室吃。”

    初照跳回門邊拉開袋子拿出兩隻一次性飯盒遞給李海濤,再拿出兩盒遞一盒給從衛生間出來的顧西北,另一盒爽朗幹脆的遞給了冷漠嚴肅的陸華年。

    陸華年托著飯盒客氣道謝。初照再掏出一盒,顧西北順手就接過去,說:“小王也在辦公室,我帶下去。”然後他和李海濤一起出去了。

    江初照擰開門,陸華年一聲不吭過去把三隻箱子提起來給她搬進去,嫌棄的說:“這麽重,你裝了多少吃的!”

    “謝謝!”江初照出去把裝吃的袋子拖進房間,“喂喂,那三隻箱子你不要疊起來,我搬不動的!”

    “就這麽大地方,不疊起來你連走路的地都沒有。哪隻箱子裝的最經常用的,我給你放最上麵!”

    “我把資料分裝在三隻箱子裏了,你回避等我拿出來。”

    陸華年把三隻箱子放平,出去奔衛生間洗手去了。初照打開箱子搬書,聽見動靜回頭看,那家夥一手端著飯盒一手捏塊糕,吃的不要太開心。她忍不住翻他一個白眼。

    “又香又甜很好吃。你自己做的?”陸華年笑眯眯說話。

    初照沒好氣回他:“你想多了。我家林姐做的。”

    陸華年默默把份量其實沒多少的一盒吃光還意猶未盡,說:“我錯過了晚飯,還有嗎?”

    初照和陸華年一起吃過兩次飯,知道他特別能吃,沒吃晚飯又到了十二點那小盒娘惹糕也就是點點心,她想到她的耳釘還在人家手裏扣著,還是要對人家好一點,就說:“還有小粽子,也是甜的。要泡杯熱茶配著吃,不然怕膩。”

    “我去泡茶,你喝紅茶還是綠茶?”

    “有什麽喝什麽。”

    “那還是綠茶吧。”陸華年回他自己房間了。

    初照放下書去袋子裏掏出來兩盒用蕉葉包裹的椰絲粿和一盒鹹絲斑蘭糕放在椅子上。陸華年端著兩杯茶進來,腳一勾就把她的臥室門關上了。

    “喂喂喂你關什麽門?”江初照覺得關門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嚷嚷:“拿回你自己屋裏吃去。我要洗洗睡了。”

    “這多不好意思。你肯定也餓了,我覺得你餓著就脾氣暴燥,給你投喂點好吃的你就開心了。”陸華年放下茶杯,掏出一包小燒餅在初照麵前悠來悠去,“梅幹菜扣肉餡的,不好吃你找我。”

    “小田!媽這不是為爸的事著急上火嘛。”謝嘉嘉冷哼,“小嘉那個小沒良心的,小時候你寄養在別人家,我對她比對你還好,現在她看見我那臉拉的跟晚.娘似的,媽也是怕她……”

    “你也是夠了,不是我胳膊肘朝外拐,她的手筋是怎麽斷的你不會忘了吧。”謝嘉田冷笑幾聲又補了一句:“人家就是不願意搭理我們,又沒擋你的道,你少逼逼。”

    “你把人家當姐姐,人家不也正眼都不看你!”謝嘉嘉怒了,“我才是你親姐姐。”

    “從生物學角度來講,你倆和我一樣親。”謝嘉田嘿嘿笑,“你們還逛不逛了?不逛我找朋友玩去了。”

    “去吧去吧,別惹事。你爸現在……”

    謝嘉田撥腿就走,江寶應氣惱的捂著胸口說:“我早晚要被你爸和你弟弟氣死!”

    謝嘉田出了飲品店撒開長腿在購物中心一層一層跑圈兒,轉到五樓總算看見了江初照的背影。

    “小嘉姐!”謝嘉田繞開兩個大白布偶,走近江初照。

    初照回頭看,對他客氣的笑笑,說:“嘉田,有事?”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你的手。”嘉田抓住初照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握了兩下,問:“能提重東西嗎?”

    “能的。這都好幾年了,早就好了。”初照抽回手。

    陸華年提著一個包好的玩具盒從收銀台那邊轉過來,出聲:“這是謝嘉田?”

    “嗯。嘉田,這是陸華年,我們剛剛開始交往,叫哥。”初照沒什麽熱度的給他倆做介紹。

    謝嘉田恭敬喊了聲華年哥又問初照,“小嘉姐,你交男朋友的事大伯知道嗎?”

    “還沒到和家長說的時候。怎麽了?”初照不悅抬眉。

    “大伯母在給我姐安排相親。把你叫來可能打算也給你安排的吧,我給你提個醒。”謝嘉田垮著臉說,“爸遇到事兒了,全家都在想辦法。”

    初照麵露微笑保持沉默,嘉田等了一會沒等到回應,垂頭喪氣走了。

    陸華年暗笑,謝嘉田也是個小狐狸,明明是來警告江初照別擋謝嘉嘉相親兼提醒她給謝家賣身的,偏偏表達得那麽的姐弟情深。雖然初照連姓都改了多半不想賣身,他還是很願意和謝家的江初照相個親把名份確定下來的,他問,“你爸的事對你有影響嗎?”

    “完全沒有,不用管。”初照抱住他胳膊,遲疑了一會兒,說:“我們換個地方吃飯看電影吧。”

    陸華年帶江初照去了家熱鬧的火鍋餐廳。電梯門一開麻辣香味的熱浪和歡聲笑語一起襲來,初照輕鬆吸氣,感慨:“好熱鬧。”

    餐廳的生意很火爆,服務員領著他們從兩邊都坐滿人的過道經過,十幾米外一桌站起來一個高個,“華年。我們這才開始,過來一起吃。”

    “我堂哥陸月年,江月何年初照人的月年。”陸華年笑,“我能臨時給你換個名字嗎?”

    不就是名字恰好湊情侶嘛,也值得斤斤計較。初照美美的說隨便換,用自己的大方襯托陸華年的小氣。陸華年哼了一聲,拉著她擠過去,和認識不認識的人打招呼,鄭重向陸月年介紹:“哥,我女朋友小照。小照,這是我哥,叫月年哥。”

    “月年哥。”初照甜甜笑,偏著頭環顧整桌人,喊:“哥哥姐姐們好。”

    “坐這兒坐這兒。”陸月年身邊的姑娘把沙發上的包包挪一挪,給他倆騰位子,親切的問:“能吃辣嗎?”

    “可以,謝謝姐。”初照挨著陸華年才坐下,她的電話就響了,她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掛斷。電話還沒收回去又啾啾。初照再看號碼是京城的,思索了一下接通,那邊嗓門相當大,問:“容城化物所江初照?”

    “是,你是……”初照問。

    “趙培之,小江你現在在京城?”

    “趙老師您好,我是在京城。”初照眉飛色舞。

    “我少一個助手,你願不願意來?馬上。”

    “我願意。”初照激動像被夢中情人求婚。

    滿桌子說笑的人都被定身了,齊涮涮看小妹妹美男在懷還公開琵琶別抱。

    陸華年伸胳膊圈住她,貼近她的臉,聽見電話那頭的男人說:“那行,你先收拾一下,我讓人去接你。”

    “我馬上回去收拾。”初照開心得不要不要的掛斷電話。

    “怎麽回事?”陸華年臉黑的可以。

    剛剛才和親友介紹是女朋友的姑娘一轉眼一臉幸福的說我願意要跟別的男人走,任何男人的臉色都好看不到哪裏去。在場的男士看陸華年那小眼神兒,一個比一個更顯同情,有的還攙了點幸災樂禍。

    “你先送我回酒店,路上我和你解釋。”初照歡快收電話。

    就這麽讓人走了他陸華年頭頂草原的美名就要遠揚了。陸華年握住她的手,陰沉的說:“說清楚,就現在!”

    “我工作的研究所上級單位領導找我,新立項目調我到京城給他當助手,馬上去報道。”初照對他笑,“我離我的理想又近一步啦。”

    “中文係大三呢?”陸華年氣的要死,他明顯是被江初照這個小妖精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