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相信我就要有耐心

    送貨的人隻有一個，一條小快艇，顯然隻是用來專門給終端送貨用的。據阿輝交待，現在大多數的批發商都是采用這樣的方式來給像他這樣的人送貨，每次他先通過電話與批發商聯係，然後把款打到對方帳上，再約好時間對方送貨。整個過程除了送貨的人，基本上見不到其他人。

    這樣的好處顯而易見，因為批發商麵對很多終端，如果同下家接觸過於密切，一旦有任何一個下家把他供出來，都會導致警方的嚴厲打擊。采用這種方式則不用擔心，因為利潤極高，批發商完全可以每條終端單獨建立一條送貨渠道。而送貨的人大多都是專門從事這一行的第三方，每次從批發商那裏取貨的時候隻需要去指定地點，根本不見批發商，因此批發商不用擔心警方會順著這條線抓到自己。

    除此以外，因為送貨的渠道都是通過快艇，一旦遇到警察隻要將東西扔進大海，警方便拿不到任何證據。雖然這部分風險是由送貨的人承擔，但因為隻是給終端送貨，因此每次的送的貨一般都隻有幾十萬，就算扔掉也承擔的起這樣的損失。不過收貨人拿不到貨，批發商就會從送貨人的抵押金裏扣除掉這部分貨款，等送貨人將貨款補齊，才可以重新從批發商那裏拿貨，再送一次。

    整個過程中三方幾乎沒有任何接觸，除了像阿輝這樣的零售商風險大，送貨人有時候遇到水警會損失些錢，批發商除非內部出了問題，否則基本上非常安全，給警方打擊販毒造成了很大的困難。香港警方目前在打擊販毒方麵，除了加大對終端的打擊力度，就隻有派臥底打入販毒集團，基本上再沒有其他的有效方法。

    對終端的打擊治標不治本，在巨額利潤的誘惑下，總會有新人不斷的加入進來，隻要還剩下一個終端，通過他的介紹，批發商很快就能重新發展出一大批。派臥底直接打擊批發商雖然可以將整條渠道徹底挖出來，但毒販都非常謹慎，需要很長的時間才有可能取得信任，而且一旦被毒販察覺，臥底的警員會非常危險。

    黑沉沉的夜色中很難看清人的臉，葉空站在一個貨箱的陰影中默默注視著送貨的快艇，阿輝說送貨的一旦發現碼頭上不止一個人會掉頭就走。隨著馬達聲越來越響，快艇終於靠近了碼頭。

    阿輝這個時候緊張的利害，他想趁葉空不在身邊的時候跳上快艇，跟著送貨的人逃走，可是又有些擔心。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身邊忽然閃過一個人影，隻見葉空已經猛地從碼頭上高高躍起，落到了快艇上。這個時候快艇距離碼頭至少有十米多遠，雖然速度已經降了下來，可在這漆黑的夜裏要跳上去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阿輝簡直嚇呆了，愣愣的看著快艇，竟然忘了這個時候他要是逃跑，葉空根本來不及追，畢竟從岸上跳到快艇上容易，從快艇跳到岸上卻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惜他被葉空這驚人的一跳徹底鎮住了，腦子裏根本沒有半點逃跑的想法，站在那裏暗自慶幸自己還沒有來的及跳到快艇上。

    等阿輝明白過來的時候，葉空已經把送貨的銬了起來，把快艇開到了岸邊。

    “在什麽地方取的貨？”葉空把送貨的人扔到地上，看都沒看站在一旁的阿輝，語氣冰冷的問道。

    送貨這人差不多四十多歲，看穿著打扮像是個漁民，臉上的胡茬很長，眼神裏滿是畏懼。

    “離這裏不遠。”送貨人哆嗦著，看看阿輝，又看看葉空，顯得十分害怕。

    “什麽時候取的貨？”葉空接著問道：“通常都在什麽地方取貨。”

    “我今天是第一次，求求你放過我吧。”送貨人忽然哭了起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葉空有些不耐的皺了下眉，看了眼阿輝。

    “以前送貨的不是他，那人比他高。”阿輝急忙說道：“我敢肯定。”

    看到葉空重新把目光轉向自己，送貨人不等他問，立刻竹筒倒豆一般全講了出來。原來這人果然是個漁民，原來一起打魚的一個朋友後來幹上了這一行，賺了不少錢，就介紹他也來做。沒想到第一次送貨就遇上水警，損失了二十多萬，結果第二次又被葉空抓到，倒也算是運氣差到了極點。

    葉空從他這裏連個聯係電話都沒有得到，他兩次取貨都是對方打來電話，而且取貨地點都不一樣，根本就沒有見到人。他的那個朋友也已經洗手不幹，不知道搬去了哪裏。雖然隻要有名字也可以繼續追查，但一來比較麻煩，二來葉空知道了這些人的工作方式，也不認為能夠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你可以走了。”葉空麵無表情的說道：“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做這個，不然……”

    “多謝警官，我保證再也不敢了。”阿輝和送貨人急忙答應著，滿心歡喜的離開了碼頭。

    無法繼續追查，葉空心裏難免感覺有些不太舒服，看來要想通過這樣的方法追查迷幻藥的來源希望不大，隻能暫時先放一下，把精力轉移到周凱的身上，畢竟眼下這件事更重要一些。至於放阿輝和送貨人走，隻是不想打草驚蛇，像他們這樣的抓得再說也沒什麽用處。

    第二天，葉空本打算去再審一下小馬，結果剛出門就接到劉正民的電話，聽語氣顯得十分急迫。

    “阿空，你總算來了。”劉正民看樣子確實很著急：“剛才美國那邊打了電話過來，說是願意花高價請你去美國，讓我拒絕了。不過他們威脅說日本人打算綁架你，如果答應他們，會派人保護。”

    “綁架我？”葉空忍不住笑了下：“日本人吃飽了撐的？整套技術都給了他們，綁我幹什麽？”

    “這個我也不清楚。”劉正民看葉空似乎並不擔心，臉上焦急之色稍緩：“會不會是美國人從日本人那裏買不到技術，打算從你身上下手？”

    “有可能。”葉空淡淡一笑，說道：“對了，日本人那邊有什麽反應沒有？”

    “暫時還沒有。”劉正民的表情也很困惑：“你這一說倒確實有些奇怪，按理說日本人至少應該問一些技術上的問題，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這樣也好，省了不少麻煩。”葉空無所謂的說道：“美國人如果再給你打電話，讓他們直接跟我談好了。”

    “沒問題。”劉正民點點頭，從抽屜裏拿出了一份資料，遞給葉空：“這是我花錢買來的美國那邊的資料，你先看一下。雖然都是一些商業數據，不過應該能看出些東西來。”

    葉空接過資料翻了翻，說道：“隻有這些？”

    “就這些。”劉正民攤了下手，說道：“我請的調查公司就查到這些，不過數據應該都是真的。”

    整份資料隻有薄薄的幾頁，除了沒什麽用的名稱、地址等注冊資料外，就隻有兩張財務報表。根據報表顯示，這家美國公司去年的銷售額高達六十多億美元，卻不但沒有盈利，反而虧損了三百多萬美元。六十多億的銷售額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是家小公司，卻在美國默默無聞，給人感覺實在有些詭異。

    “阿空，要不幹脆你出去躲一下好了。”劉正民忽然說道：“等再過些天，我把那份資料一公開，美國人知道沒什麽價值，估計就不會再為難你。”

    “多謝提醒，不過沒有必要。”葉空把資料扔到桌上，淡淡一笑，說道：“美國人想找我的麻煩，日本人也想找我的麻煩，那就讓他們先鬥一下好了。最多我平時小心點，這裏是香港，他們掀不起多大的浪來。”

    “希望如此。”劉正民見自己勸不動葉空，隻好歎了口氣，說道：“還有件事，現在我們手裏這麽多現金，你看是不是幹脆搞個投資公司，就這麽扔在銀行裏麵實在太可惜了。”

    葉空搖了搖頭，說道：“這筆錢暫時先留一下，等實驗室建好，有了成果就用這筆錢投資。”

    “哪用得了這麽多？”劉正民急忙說道：“再說有些課題根本就沒有什麽商業價值。”

    “你先不用急。”葉空看了他一眼，微笑著說道：“相信我就要有耐心，不怕錢多，隻怕到時候這些錢不夠用。”

    “真的？”劉正民的眼睛不由一亮。

    第一次見到葉空的時候他還沒有多少錢，結果一個電池的專利就賺了幾億港幣，這次一個太陽能電池又賺了二十億美金，這還隻是出售技術。現在看葉空的意思似乎還有更好的東西沒有拿出來，而且還是需要投資十億美金以上的大項目。想想自己持有的股份，劉正民仿佛看到了雪片一樣的鈔票從天而降，，開心的幾乎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