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要做一輩子牢

    葉空的話讓周凱更加困惑。他絕不相信條子會特意跑來關心自己的死活，別的不說，單憑自己曾經親手殺過警察，這些條子就恨不得自己死，隻不過一直沒有證據罷了。正因如此，葉空的話在他聽來，倒更像是威脅。

    “葉警官，我是守法的好市民，經常做善事，怎麽可能會得罪別人。”周凱打著哈哈，不肯正麵回答葉空的話。

    葉空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周凱的眼睛，表情愈發陰沉的可怕。

    “那個……咳……讓我再想想。”周凱被葉空看得心裏發毛，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麽事，略顯尷尬的說道：“好像真的沒有得罪什麽人，葉警官是不是得到了什麽消息？能不能提醒一下？”

    “有人想利用你對付你老大。”葉空語氣冰冷的說道。

    “不可能！我對組織可是……”周凱猛地打住了話頭，嘿嘿一笑，說道：“葉警官不是特意跑來玩我的吧？我周凱可是個粗人，有時候脾氣難免急躁一些，要是有什麽得罪過的地方，您大人大量，放我一馬好不好？”

    “白克誠和你有什麽關係？”葉空沒有理他的話，忽然問道。

    周凱臉色猛地一變，但隨即又鎮定了下來，笑嗬嗬的說道：“葉警官說的是白克誠督察？當年他考警察之前可是沒少跟我打交道。可惜現在他是官升脾氣長，連麵都見不到了，怎麽可能跟我有關係。”

    葉空皺了下眉，問道：“白克誠考警察之前給你做事？”

    “算是吧。”周凱搖著頭說道：“那個時候見到我還知道叫一聲凱哥，現在……唉！”

    葉空當然不肯完全相信周凱的鬼話，首先周凱話說的模棱兩可，不確不實，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其次白克誠做警察之前要真是周凱的馬仔，恐怕也做不到總督察這樣的位子，高級警務人員的底子必須完全清白，否則立下再大的功也升不上去。相對來說倒是周凱故意栽贓的可能性更大，畢竟白克誠最近一直在盯三合會的案子，恐怕多少給周凱造成了一些麻煩。

    “白克誠死了。”葉空緊盯著周凱，忽然說道：“就在兩個小時前，在刀子住的醫院被人槍殺。”

    周凱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眼中利芒一閃而過：“葉警官你什麽意思？懷疑是我做的？”

    “你緊張什麽？”葉空淡淡的說道。

    周凱顯然並不知情，這一點葉空現在已經可以確認，否則的話他應該或者裝作震驚，或者表現的若無其事，眼神中不可能除了恨什麽都沒有。

    “我有什麽好緊張的？沒想到他白克誠也有今天，看來做人還是要厚道些的好。”周凱打著哈哈，眼神卻不時向門口的方向飄過去。

    “現在警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是你殺死了白克誠，謀殺高級警務人員，事關警方的顏麵，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們三合會恐怕會很麻煩。”葉空似乎沒有注意到周凱的樣子，自顧自的說道：“不知道你老大會不會相信你說的話，搞不好他會把你交給警方，換個平安。”

    “你他媽的放屁。”可能是葉空說中了他的心事，周凱頓時暴怒，猛地一掌拍在茶幾上，長身而起：“我告訴你，姓葉的，少他媽的跟我玩這套。你們條子有本事就來抓我，要是沒有別的事，馬上給我滾出去，我不可能跟你們合作。”

    “有力氣留著跟你老大說去吧。”葉空冷哼一聲，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卻沒有喝，微微冷笑著說道：“就算你肯合作，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你。”

    “你他媽的……”周凱怒氣更盛，正要破口大罵，猛地被葉空一杯水迎頭潑在臉上，後半句頓時被嗆了回去。

    “在我麵前最好文明點。”葉空把水杯放到桌上，站起身來，語氣冰冷的說道：“想想怎麽保住你的家人吧。”

    周凱怎麽也想不到，這個條子竟然敢用水潑自己，被水嗆得連聲咳嗽，狼狽不堪。他什麽時候被人這樣欺負過，心頭火氣上來，立刻把一切都拋到了腦後，伸手入懷就要掏槍。

    “想襲警？”葉空麵帶不屑的看著周凱：“你敢拔槍，我保證誰也救不了你。”

    “去你媽的！”周凱被葉空的語氣起的失去了理智，臉上殺氣徒現，猛地掏出手槍，指向了葉空。

    可惜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個人的速度竟然會有這麽快，就在他拔槍的同時，葉空身形閃動，眨眼間已經來到他的對麵。隨即隻見葉空右手探出，已經抓住了周凱的手槍。

    “去死。”盡管大大出乎周凱的意料之外，可畢竟打打殺殺了一輩子，慌而不亂。

    周凱右手中的槍被葉空抓住，使不上力，卻將左手擋在葉空的手腕下方，隨即反手扣住手槍，身形急轉，借助身體的轉動硬是將手槍從葉空手裏重新奪了回來。

    “臭條子，搶我的槍？”周凱呼呼喘著粗氣，手槍再次指向葉空，猙獰著罵道：“動作倒是挺快的，你他媽的搶啊？怎麽不搶了？啊？”

    “周凱，你因為涉嫌襲警，我現在要帶你回警局協助調查。”葉空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周凱手裏的槍，背著手，冷冷的說道：“你最好放棄抵抗，否則我保證你會後悔。”

    “去你媽的臭條子！”周凱幾乎被葉空氣瘋了，熱血上湧，手指猛地摳動了扳機：“你他媽的去死吧！”

    客廳裏忽然安靜了下來，除了周凱扣動扳機時發出的細微哢嗒聲，靜的如同在演一場默片。周凱的臉上的血色逐漸退去，變得越來越蒼白，手指的動作也逐漸停了下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手裏的槍已經沒有了套筒。好好的一把槍，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廢鐵。

    “蠢貨。”葉空抬起右手，晃了晃手中的套筒：“最後警告你一次，立刻跟我走，不要讓我親自動手。”

    周凱似乎傻了，隻知道看著手裏的槍發愣，他怎麽也不能理解，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怎麽手槍就被這個條子做了手腳？難道人的動作真的可以快到這樣的程度？還是說手槍本身出了問題？

    看見周凱發愣，似乎沒有聽到自己說話，葉空不禁皺了下眉。他這次來原本就是想確認一下周凱在這件案子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角色，結果一問之下才明白，原來他不過是被人家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那個背後的人真正目的十有八九是針對三合會，所以才千方百計的往三合會身上潑汙水，將雙方挑撥的劍拔弩張。

    不過僅僅這些並不能解釋白克誠的死，因此葉空幹脆決定將計就計，把周凱帶走，看看背後那人一拳打空之後還會做些什麽。之所以激怒周凱，倒不是為了找個所謂的借口，而是要做戲給周凱的手下看，這樣才不會讓隱藏在後麵的人知道自己已經看穿了他們的目的。

    “小子，真有你的。”好半天，周凱才算明白過來，兩根手指捏著槍，輕輕搖晃了幾下：“怪不得口氣這麽大，這一手玩的漂亮。”

    “把自己銬上。”葉空沒有理會周凱的話，把手銬扔了過去：“告訴你的手下，你要坐一輩子牢，讓他們不用等你出來了。”

    “媽的！真以為吃定了我？”周凱臉色猛地一變，手腕一抖，把手槍向葉空麵門扔去，隨即一腳踢在麵前的茶幾上，諾大一張茶幾被踢得高高掀起，直向葉空砸去。

    趁此機會，周凱毫不猶豫地轉身便跑。在他想來，隻要跑出客廳，手下至少還有四把槍，對付這個條子肯定沒有問題。可惜現實讓他再次失望。以葉空的警覺，怎麽可能會被扔來的手槍打到，不過是輕輕側了下頭，便讓過了手槍。隨即迎著撲麵而來的茶幾便是一腳。

    周凱是向上踢，目的是用茶幾阻擋葉空。葉空這一腳卻是向前蹬，數十斤重的木質茶幾在他麵前好似泡沫似的，立刻改變方向，直奔周凱而去。周凱本就離大門不遠，又是搶先出手，本以為十拿九穩，沒想到眼看就要摸到大門的時候，腦後一陣風聲響起，還不等回頭看看發生了什麽，就感覺後背好像被人猛砸了一錘，整個人頓時被砸得趴到門上。

    也是周凱倒黴，他本身沒有多少文化，更談不上什麽格調，客廳的大門選的是兩扇仿舊的硬梨木雕花門，差不多齊眉的高度上正好雕著兩個獅子頭。好巧不巧，他整個人貼到了門上，鼻子卻也正好撞在了獅子頭上，頓時鼻血長流，鼻梁骨歪到了一邊。

    客廳裏的響動自然驚動了守在外麵的眾馬仔，有人心急，推了兩下沒有推開大門，抬腳便向大門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