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暴力

    迷迷糊糊中，趙紫薇被電話吵醒了。她睜眼一看，天已經大亮，便打著哈欠接了電話。

    “喂，哪位？”

    “…不好意思，請問紫薇在嗎？”陳怡倩的聲音傳過來。

    趙紫薇嚇了一跳，立即蹦起來，天，剛才自己發的男聲啊。她看著自己的睡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但意識到出了麻煩。轉念一想，陳怡倩肯定不知接電話的是誰，於是她才定下神來，轉成女聲道：“喂，誰啊？”

    陳怡倩道：“紫薇，打擾你的美夢了，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你不能睡懶覺了，跟他解釋一下好嗎？”

    “誰？”趙紫薇思想有點混沌。早晨的生理反應很自然，裙子前端被頂起來了，她隻能用手壓下去。

    陳怡倩道：“你身邊那位啊！”

    “哦！”趙紫薇明白剛才那把男聲令她誤會，這樣也好，讓她認為自己有男友。“怡倩，不要緊的，你說吧！”

    “今天要去跟客戶開會，可是張莉的母親病了，她來不了。我隻好找你了，約定的時間是九點半！”

    “現在八點四十，時間好緊。你準備好資料，我們在他們公司樓下匯合吧。”趙紫薇從床上跳下來了。

    趙紫薇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在衣櫃前猶豫五秒鍾，放棄了套裙，換上了紅色碎花吊帶裙，再套上半透明的小外套。時間不夠，她隻能選擇在出租車上化妝，引得那司機不時看她。趙紫薇沒法，她是決計不敢素麵朝天出現的，沒化妝就沒有女人味。

    九點二十七分，陳怡倩在大堂等到了她，一見麵就有點驚訝。“紫薇，我們今天跟客戶開會啊，你怎麽不穿套裝？”

    “啊，我上了出租車才想起來，就怕時間還不到及了，所以我沒回頭，要知道，我還是在車上化妝的！”趙紫薇是故意的，她想著今天肯定要陪這女孩逛街，還是休閑一些好。

    “哦，那就算了，這樣也不算差！”陳怡倩自己穿著整齊的藍色套裙，依然是標準的行政人員。她伸手按了電梯的鍵，心裏想，這女人臭美，想把我比下去，哼。陳怡倩明白，拉她來開會是自己心虛，這種依賴有點像多年前對姐姐的依賴。

    趙紫薇問：“張莉幹嘛不來，她口才不錯，男人一定喜歡！”

    陳怡倩撇撇嘴。“我們又不是去勾引男人，她不來更好！”

    趙紫薇睜大眼睛，這叫什麽話，是老板該說的嗎。

    陳怡倩見她這副表情，立即笑笑。“紫薇，別告訴別人，不然我的形象就毀掉了！”

    “怡倩，你整天戴著麵具，不累嗎？”

    “沒辦法，兩年前我爸將這副麵具交給我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以後隻能這麽做人了！”

    趙紫薇點點頭。“所以，你比我厲害，我做不成老板。我太自私了，有時不顧別人的感受，容易得罪人！”

    “可是，我沒看到你得罪誰啊！”

    “那是因為我也戴了一副麵具！”趙紫薇笑笑。

    進了客戶公司，她們被帶進會議室，因為人家還在開會，她們隻能等。將資料在桌麵擺開，陳怡倩問：“紫薇，你一向注重形象，怎麽會忘記換套裝呢？你故意的？”

    “嗬嗬，怡倩，我跟你不同，我的女人味不夠，隻好用服裝和化妝來補充。你人漂亮，不化妝也行，穿什麽都好看。”

    “真的嗎？”陳怡倩眨著眼睛。

    “當然了！”趙紫薇道，“不過有人說我像花瓶，隻會打扮不認真工作，有人甚至猜，我可能很容易跟別人上床！”

    “你是那麽隨便的人嗎？”

    “以前是的！”趙紫薇微笑著。

    陳怡倩手裏的水杯幾乎打潑，她難道真是個放縱的角色？“紫薇，你真讓我吃驚，我以為你是個很正經的淑女！”

    “為什麽？我的假象騙到你了，是嗎？”趙紫薇眨眨眼睛，故意給她一個矛盾的形象，會不會讓她打破對自己的好感呢。

    陳怡倩看著她，這女人讓人看不透，可她沒給人放蕩的感覺啊。“紫薇，你跟幾個男人上過床？”

    趙紫薇嚇了一跳。“這是個人秘密，你可以問其他事！”

    “好吧！你和男人光著身子在床上的情況發生過幾次？”

    趙紫薇抗議了。“怡倩，知不知道你很過份。”

    “哦，對不起，我實在很好奇，你到底跟什麽男人交往？你從不談你的男朋友，可是有人打電話給你，也有人送花！”

    “怡倩，你有點八卦！”

    “如果將八卦女孩排隊，我絕對在最後！”陳怡倩不以為然，“她們都向我打聽過，趙紫薇到底幾歲啊，三十，三十五？”

    “啊，猜我那麽老啊？”趙紫薇有些意外，她竟然沒說出這些身份資料。“你為什麽不說呢？”

    “如果你想大家知道，應該自己說，我不做泄密的人！”

    她們在會議室觀看陳列的產品，甚至是營養品、滋補係列。在等待的幾分鍾時間，她們又在方案增加了兩種設想，把握又多了幾分。

    敲門聲響後，一個年輕男人進來了。她們扭過頭去，看清來人，趙紫薇臉上現出喜色，她想：好了，看來有希望了。而陳怡倩的臉色卻變得蒼白，她想：糟糕，怎麽是這個人？

    走進來竟是在酒吧裏的那個男人，陳怡倩心裏七上八下，自己還觸碰過那個敏感位置呢。而且，他們曾有個“再見麵就是一夜情”的約定，怎麽回事，難道上天要自己認識這男人？上次時裝發布會之後，她們見過劉宇與這男人，可當時rose發火離開，所以根本沒機會跟他們交談。

    認識出他是劉宇的朋友，趙紫薇心想有希望了，便滿麵笑容站起來。陳怡倩慌亂地拉著她，小聲道：“紫薇，今天我是你的助手小梅，不是老板！”

    趙紫薇還沒開口，陳怡倩已經搶先介紹了：“她是我們的創意總監趙紫薇，我是她的助手小梅！”

    趙紫薇莫名其妙，但可以確定她要躲避這男人，隻要這男人還喜歡她，就有希望。那年輕男人的手跟她隻是一碰，便轉握著陳怡倩的手不放：“你好，我叫鍾原，是這裏的行政經理！”

    陳怡倩有點吃驚，這男人居然是掌權的。“就你來開會？”

    “當然不是，還有我的助手！”鍾原嘴角帶著一種特別的笑。“不是說你們的經理也過來嗎？”

    陳怡倩掙脫他的手。“她臨時有急事，回總公司去了！”

    趙紫薇禮貌說了兩句，暗皺眉頭，難道這個男人在追求陳怡倩。她要隱瞞也算了，何必連名字也冒用？鍾原是劉宇的朋友，要了解還不容易嗎，莫非這是她的酒吧情人？

    另一個年輕男人便進來了。“趙小姐，你好！”

    趙紫薇回過頭，立即歡喜起來，這人正是孫向陽，李佳瑩的男朋友。“你好，怎麽沒聽你說在這裏工作啊？”

    孫向陽笑了。“嗬嗬，你沒問我啊？”

    陳怡倩和鍾原奇怪地看著他倆，沒想到這兩個人也認識，於是四個人亂猜一氣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如果花點時間問兩句，可能就解決了，他們對生意的期望和猜疑共存著。

    既然自稱是助手，陳怡倩不多說話了，將電腦推到趙紫薇麵前。她慶幸今天不是張莉來，否則那張烏鴉嘴不知要爆出多少東西來。在不經意中，她瞥到鍾原的目光，天，這男人是在上班嗎，眼睛圓圓的，似乎比在酒吧裏還勇敢。她硬著頭皮微笑，關於這個男人的記憶，幾乎就是對他要害的那一抓。

    談過了一輪，孫向陽和趙紫薇到陳列室看產品了。會議室剩下陳怡倩與鍾原，陳怡倩對他笑笑，做老板之後，她掌握這些虛偽的招數很好，但今天卻運用得不像樣。

    鍾原笑道：“我今天終於知道你的名字，小梅，全名呢！”

    “陳小梅！”陳怡倩用了一個組合姓名。

    “你還記得我們有個約定嗎？”

    “什麽約定？”陳怡倩隻有裝傻了。老天，難道這個男人，腦子裏隻有那個一夜情的約定，你去死吧。如果他膽敢提這個要求，就跟他翻臉，生意不要了。

    鍾原認真地問：“你真的忘記了？要不要我說出來？”

    “我們見過麵嗎？讓我想想，上次坐巴士少一元錢，是你幫我投的吧？”陳怡倩一副認真的樣子，“不是？那肯定是上海熱線的那次活動，我弄壞你的旅行袋了，我賠一個給你，好不好？我後來找過你，還在網站發了個貼，可惜沒人認識你！”

    鍾原笑了，這女孩居然現編出許多故事來。“酒吧，飛鏢！”

    “我想起來了，你擲飛鏢，得了第三名，不錯啊！”陳怡倩自然不會忘記這個的男人，每次她擲飛鏢，這男人都在喝倒彩。

    鍾原知道她在裝傻，道：“我挺想你的！”

    陳怡倩眨著眼睛。“為什麽？”

    鍾原嘴角的笑斜掛著。“你說我的吻不合格，所以我找人練習了一輪，現在長進很大！你想不想見識？”

    “想啊，幾時表演給我看？”陳怡倩恢複了精明的本色，“我在想，有哪位小姐願意陪你練習接吻呢？”

    “我不記得了！”鍾原似笑非笑，“現在可以重考了吧？”

    “不行！考試的場地不對！”

    鍾原認真地說：“那到我房間去吧！”

    陳怡倩壓住怒火。“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答應，這生意就泡湯了？”

    鍾原搖頭。“為了表示公平，下麵的工作我不參與，隻要他們兩位談妥了，我就簽字同意，這樣行了吧？你接受嗎？”

    “接受，沒問題，你不許反悔啊！”陳怡倩立即笑了。她知道以趙紫薇的能耐，這是小事一樁，更何況她還認識孫向陽。“不過，我還是不會去你的房間，就在這裏吧！”

    鍾原詫異地看著她，忽然省起，在酒吧領教過她的厲害，看來跟女孩鬥嘴是不明智的。可是他懷念酒吧裏的相遇，那個野性的女孩，和那些令人吃驚的動作。

    在陳列室，趙紫薇一直在猜測陳怡倩的關係，可是她想不出。她忍不住問孫向陽，關於鍾原的事情，孫向陽道：“他前兩個月交了新女朋友，我遠遠見過一次，應該不是陳小姐。”

    趙紫薇皺眉，希望他們不是一夜情的朋友。“我想，如果他們帶有私人感情進來，今天的生意大概要黃了！”

    “為什麽？我們剛才談得很好，你說得太精彩了，比前麵兩家公司好得多。你們的經驗比他們豐富，視角也不錯！”

    “有時實力不是主要的，人的因素才是！我希望有機會合作，可我們老板有點怪，我猜不透她的心思！”趙紫薇有點擔心陳怡倩，這女孩沉不住氣，這是做老板的禁忌。

    回到會議室，看到他們正在說笑，趙紫薇鬆了一口氣，道：“會也開得差不多了，鍾先生，跟其他公司比，新海如何？”

    鍾原道：“嗯，暫時還不錯，我們再把幾家公司的資料再對比一下，過兩天給你們一個答複吧！”

    陳怡倩狠狠瞪他一眼，這男人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鍾先生，合作是雙方的，如果合適就要當機立斷。猶豫不決可能會出現變數，對大家都不利，明天給我們確切的答案！”

    鍾原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沒有回答，仿佛在說：怎麽樣，你要看我的。他走到趙紫薇身邊低聲問了幾句，趙紫薇不時瞥陳怡倩一眼，輕聲回答。陳怡倩生氣，也隻能笑笑，這男人雖然長得不錯，但在酒吧裏混的人，好不到哪裏。

    她們道別準備離開，鍾原讓孫向陽回去做事，自己送客。陳怡倩不說話，走到趙紫薇側邊，讓她隔開鍾原。趙紫薇心裏罵：臭丫頭，即使他是色狼，隻要沒發作，你也要禮貌一下啊。

    鍾原看到她這樣，有點氣。“陳小姐，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陳怡倩立即問：“你是說我們星期一來簽約？”

    鍾原笑了：“當然不是，是以前那個？”

    “以前？我不記得了！”

    “我的記憶力也不太好，如果你忘記了，我也不記得今天我們開過會！”

    趙紫薇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隻有一個結論：這兩個人不算熟，這男人喜歡她，他們可能發生過衝突，可能還會衝突。

    陳怡倩氣得夠嗆，壓得胸口的氣滑落到肚子，膨脹起來。她狠狠地瞪了鍾原一眼，想著被這男人勒索，實在不甘心。生意歸生意，如果這男人不是趁人之危，她倒不介意做一下朋友。

    電梯門打開了，陳怡倩忽然側移一步，用高跟鞋狠踩鍾原一腳，又趁他痛得彎腰，朝他背上猛擊一拳，然後衝進了電梯。電梯裏的兩個人看得目瞪口呆，這麽野蠻的女孩，相信沒人見過吧，更何況，這女孩還穿著整齊的套裙。

    趙紫薇愣住了，當她意識過來，想拉著陳怡倩的手，卻拉了個空，隻能看著電梯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