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失去理智

    在電梯前，趙紫薇不停道歉：“鍾先生，對不起，對不起！”

    “哦啊……”鍾原蹲下，一手撫著痛腳，一手彎到背後揉痛處，顯然，陳怡倩那一腳加一拳都不輕。他慢慢站起來，長長呼一口長氣。“我的天，這女孩真夠凶狠！”

    一開始知道陳怡倩討厭這男人，趙紫薇還有瞬間的歡喜，可一轉念，如此蠻橫的女孩好到哪裏。“鍾先生，你喜歡她，為什麽不直接跟她說，這樣氣她，哪個女孩受得了？”

    鍾原惱怒了：“難道你覺得我很過份嗎？”

    “我不知道你們的故事，但剛才的情況是你錯了，然後她做得更過份。我看不明白，我們仿佛不在同一個世界。”趙紫薇歎了一口氣，“唉，生意泡湯了！”

    鍾原咬牙道：“我原來打算給你們，現在不可能了！”

    趙紫薇平靜地說：“我知道，現在你給我，我也不敢接了！”

    鍾原吃驚了：“哦，你敢那麽肯定？你還沒跟老板談呢！”

    趙紫薇淡淡地回答：“這個主意我是可以拿的，不必問老板！”

    “看來你有個開明的老板，那麽相信你！”鍾原皺著眉頭，接著又搖頭，“唉，現在的女孩，真是看不清，摸不透。”

    趙紫薇苦笑，心裏說：如果你知道打你的就是老板，一定不這麽想。再三道歉之後，她走進了電梯，可一顆心痛得厲害，對陳怡倩的所有好感全部消失了，可以原諒她騷擾自己，卻無法原諒她打客戶，那男人隻是口頭占便宜，不至於受此罪。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喜歡這樣的女孩，就算變回趙子強也不能要她了。

    走到路口，她沒看到陳怡倩，也懶得打電話。昨晚熬夜到兩點才將房地產報告完成，本想把那嚇人的結論告訴陳怡倩，讓她搭橋交給陳牧，也借機讓她跟父親修好。現在看來不可能了，這女孩自私透頂，根本不理會別人感受，誰做她男朋友誰倒黴。趙紫薇正要招手叫出租車，卻聽到身後的喇叭聲，陳怡倩的紅色汽車駛到身邊。她猶豫一下，還是坐進車裏。

    汽車啟動，陳怡倩問：“紫薇，你為什麽不說話？鍾原剛才說了什麽？”

    “……”

    陳怡倩瞥到她沉著臉，又道：“你是不是想罵我？”

    “不敢！”趙紫薇淡淡地道，“你是老板，我是你的員工！”

    “還有嗎？”陳怡倩有點傷心。

    趙紫薇冷冷地說：“你年紀夠大了，自己做事自己負責，再說你又不是我的妹妹，我不敢罵你！”

    陳怡倩把車停在路邊。“紫薇，別說什麽老板不老板，我是有錯，你要罵就罵，但我想知道鍾原說了什麽！”

    “那好吧，你這個任性的女孩，從來都是假裝包容，從來沒為別人著想過。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麽自私的人，任由自己的高興和憤怒來做生意，遲早那些客戶都會走光。我一直以為你精明能幹，所以對你很敬佩，可是你很幼稚，象個小女孩。”

    陳怡倩臉色變了，幾次想打斷她的話，但都努力忍住了。“紫薇，事情不是這樣的，因為以前的經曆有點特別！”

    “特別又怎麽樣，再離譜的老板我都見過，但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待客，你以為你幾歲了！我真後悔，前些天居然原諒你了，我夠傻的，還以為幫你是值得的。不過，你有一樣好，我在其他公司會受老板的氣，在新海不會。可人家老板再刻薄，再自私，都不會這樣待客，你根本不是做老板的料。”

    陳怡倩忍得眼睛冒火了。“趙紫薇，你怎麽能這樣說，你上次也打了客戶，難道我炒掉你了？你隻看到表麵，可曾問我為什麽。”

    “這隻能說你幼稚，分不清場合，你有隱情又怎麽樣，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打那人是因為他騷擾我，換了你也會這麽做的。那你告訴我，你今天打鍾原，是不是認為你應該？你們之間的糾葛，不該影響工作，即使他得罪你，也該私下解決。”

    “趙紫薇，你才自私，上次罵我不關心你，你幾時關心過我？每次想跟你說多幾句話，你的眼睛總盯著電腦，我根本不值得你關心，對你來說可有可無！”

    趙紫薇一愣，語氣緩下來。“怡倩，有些事你不說，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陳怡倩眼睛紅了，咬著嘴唇道：“那你為什麽不問？”

    趙紫薇眼睛盯著前方。“怡倩，我想了解你的一切，但不想讓你覺得我八卦。你口頭說我是好朋友，可我感覺你一直拉開距離，有時我真的很想跟你說，可你對我老是不理不睬的。”

    陳怡倩反問：“那你為什麽不問我？”

    “如果需要我問你才說，那就說明不是真朋友了。你知道嗎，一到中午，我都想問你一起吃飯好不好。可你從來沒響應過，你喜歡跟張莉在一起，連小梅都說，你是避開我。”

    “胡說！”陳怡倩急了，立即反駁，“我約過你三次了，你總是說有其他事，害我不知道你是拒絕還是真的有事。是的，我的臉皮是比平常的女孩厚，可你那樣拒絕我，難道不是打擊我？”

    趙紫薇把頭扭過來。“那是因為你笨，你那樣騷擾我，我都沒有離開，難道你看不出來。如果不是喜歡，誰願意忍受老板的性騷擾，你當我是白癡啊？如果不是答應過你父親，我才不想呆下去呢？你都二十五了還不長進，將來怎麽管理陳氏，我……”

    “慢著！你說什麽，你喜歡我？你答應我父親什麽？”陳怡倩握緊住她的手。趙紫薇知道壞事了，可又不知道如何解釋，隻好沉默。陳怡倩搖晃她的手臂，“說啊，你是不是來接管新海的？我父親要求你做什麽？”

    “不是，不是！”趙紫薇低下頭。她終於明白，自己傷心不是因為她今天的魯莽，而是自己愛上這個蠻橫的女孩了。

    陳怡倩鬆開手，賭氣道：“紫薇，我等著你的解釋，不然我不開車了！”

    趙紫薇靜了片刻，笑笑說：“怡倩，今天我請你吃飯，好嗎？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川菜館，味道很地道，你能吃辣吧？”

    陳怡倩盯著儀表盤。“紫薇，我們能不能先解決實質問題？”

    “你說吧！”

    “你和我父親是怎麽認識的，他派你來的任務是什麽？”

    “不是他派我來的！”確切地說，是陳怡慧派來的。“我隻見過你父親兩次，一次是上班前，另一次是替你開會的時候。”

    “我不信！”陳怡倩道，“你的秘密太多了，沒人知道！”

    “怡倩，我是有秘密，可我不是要傷害你，請你相信我！”

    陳怡倩惱怒了：“我不信，你滿口謊話！你的簡曆是假的，沒有人知道你的過去，也許也沒有人知道你的將來。我問過你以前公司的人，根本沒有一個叫趙紫薇的人。”

    趙紫薇低著頭，身上的紅裙如此刺眼，還是做男人好，對待挫折不會這般難受。可現在還能逃跑麽，即使剔除對陳怡慧的承諾，即使不考慮真實的身份。“怡倩，也許我的將來與你有關，那時候你就明白了。現在我不能說，因為我答應了別人！”

    陳怡倩氣呼呼道：“你沒有一句真話，我無法相信你！”

    趙紫薇咬著嘴唇，還是忍住了。“怡倩，不要太早下定論，你將來會知道一切。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把天平，用你的心去感覺，不要隻用眼睛，眼睛有時會騙人。我是怎麽對待你，難道你一直都感覺不到嗎，有時你說話很傷人，知道嗎？”

    “比起你的欺騙，這算是傷害嗎？”陳怡倩有點沉不住氣，她心底的恐懼越來越濃，好像很快就要失去一切。“紫薇，我們之間缺乏一種坦誠，沒有這個基礎，我們即使怎麽欣賞對方，結果也是一樣。我不明白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要隱藏？即使你坐過牢，即使你因為貪汙被開除，那又怎麽樣？”

    “我沒有坐過牢，也沒有貪汙！”趙紫薇有些緊張，到了這個地步，除了承認男兒身，不會有其它路可走了。

    “那你解釋啊，說我誤會你了，說你是值得我喜歡的！”

    趙紫薇猶豫一下道：“怡倩，我們去吃飯吧，我肚子餓了！”

    “我們能不能把關鍵問題先解決？”

    “怡倩，我想吃飯！”

    陳怡倩沉聲道：“不行，把問題解決再吃！”

    趙紫薇明白這氣氛已經不適合對話，她咬著嘴唇推開車門，回頭說：“怡倩，你不講道理。如果你覺得偽造簡曆是個死罪，那就開除我吧。我現在的確不能給你合理的解釋，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來新海不是傷害你，將來也不會！”

    陳怡倩看到她竟然推門離開，終於失去理智，大叫道：“趙紫薇，你這個騙子，去死吧！”

    趙紫薇身體一震，鼻子一酸，真難受啊，居然被自己的喜歡的人咒罵去死，誤會到這個程度，已經不是委屈可以說明的了。關上車門，她剛邁出第一步，那高跟鞋竟然閃了一下，整個人軟下來。她用手撐住地，才不至於整個人倒在地上，她狼狽地站起來，拍拍裙子，然後快速地走入人群中。

    陳怡倩氣得猛按喇叭，大叫：“趙紫薇，你混蛋，混蛋！”

    看到那紅色的裙子消失，陳怡倩的眼淚籟籟掉落，嘴裏喃喃：“趙紫薇，你混蛋，混蛋，我又不是趕你走，你幹嘛要走……”她趴在方向盤上痛哭，這一次，她的真感到恐懼了。

    “……”忽然有人敲車窗。她以為趙紫薇回來了，立即抬頭，卻見到是一名警察。她擦淚搖下車窗，咽了兩下，但沒能將淚水都咽下去。那警察看到看到她滿臉的淚水，愣了愣，但還是說了。“小姐……你沒事吧？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我的朋友不要我了，你能幫我嗎？”

    “嗯，這樣我幫不了你！”警察依然很有禮貌地說，“小姐，這裏不能停車，請你開走吧！”

    “嗯，我就走！”

    陳怡倩開車往趙紫薇離開的方向，可卻沒有找到她。

    她覺得，天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