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男人本色

    走出電梯時，周影道：“怡慧，你去取車吧，我有幾句話跟紫薇說！”

    陳怡慧猶豫了一下，還是自己去地下停車場了。趙紫薇有些忐忑，今晚察覺到周影的冷淡，心裏有些害怕。這中年女人雖然神態平和，可那種雍容卻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實意圖，因為這不僅是歲月磨練，也是氣質使然。

    “紫薇，其實我挺喜歡你，怡慧的爸爸也欣賞你！”

    “我知道，謝謝！”趙紫薇有種不詳的預感，越禮貌的話語，意味著後麵的內容可怕。

    周影語氣平緩而優雅。“怡慧說了你們三年前的事，我也不評價什麽。能讓怡慧喜歡的男孩不多，你一定有過人之處，而且，今天我領教一些了，也許你還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嗯！”趙紫薇暗吃了一驚，原來陳怡慧向母親坦白了。“謝謝伯母欣賞，我實在慚愧，很多事情做得不好！”

    “不，你做得很好，從你做女孩的這份認真勁，我就知道了！”周影諳悉做人道理，在要求別人做事之前，必然稱讚一番。“我看著她們姐妹成長、變化，學生時代的反叛，戀愛中的狂熱，她們自控能力還不錯。最近情況不一樣了，怡倩失戀了，變成另一個人。可我現在更擔心的是，怡慧準備結婚了，可她心裏還有你！”

    趙紫薇身體一震，那豈不是曝光了。“伯母，你放心，怡慧會如常舉行婚禮。以後我會保持距離，而不會破壞她的幸福！”

    “好，我相信你！”周影點點頭。她的另一個重點是陳怡倩，這個話題不知從何說起，大女兒的計劃雖然荒唐，但趙紫薇更讓人擔心。小女兒喜歡她也不奇怪，可這種看不清未來的接觸，才令人害怕，尤其是……世俗有幾人能接受這種荒唐的感情。

    趙紫薇神色凝重。“伯母，我知道你們擔心怡倩。這個計劃一開始，你們被怡慧騙了，我也是。當時我有點恨怡慧，想著在新海胡鬧一番就離開，所以就跟怡倩作對。不管我故意譏諷，暗裏挖苦，她都忍住了，這說明她知道自己的責任。她有缺點，甚至頹廢，可從沒放棄對公司的責任，這說明她是做大事的人，將來要成大器！”

    聽到她稱讚女兒，周影很欣慰。“對，她就是這樣的人！”

    “可是怡倩很孤單，她找不到知心朋友，沒人懂她的心事。有時我看著都覺得心痛，這樣一個女孩，本該享受青春、享受愛情的時候，卻要全心投入工作。她太好強了，能讓她心動的男人很少，即使有，結局也不會好。我想提一個建議，讓怡倩有所改變。”

    周影望著她。“哦，什麽建議？”

    “這想法我考慮了很久，想找機會跟您和陳先生說。你們應盡快將怡倩調到陳氏總部，一是讓她遠離目前的環境，避免觸景生情，她有點自暴自棄，不換環境可能好不了；二是她要實現更大的理想，怡倩的眼界寬，心胸廣，在女孩之中無人能比。她需要的世界新海不能給她，隻有陳氏集團才行，這一點你們比我看得更清楚！”趙紫薇說到這裏，心裏開始難過，如果建議成行，意味以後不能再見到陳怡倩了。

    “哦，你也有這樣的想法？”周影有點詫異，“我們跟怡倩約定，到她二十八歲就調去總部！前段時間我們也提過這個，但她威脅我們，如果我們提前做調動，她就辭職跑掉！”

    趙紫薇笑了。“伯母，怡倩不會辭職的，她比怡慧更有責任心，她不敢回家，就是因為明白這種責任，害怕麵對你們。調動工作的事，你們不用完全聽她，因為你們站得高看得遠。感情不能幹預，但工作上不用太民主！怡倩目前的經驗達不到那個高度，等到了總部，視野開闊了，她的想法自然會改變。”

    “哦，你真的這麽想？”周影更吃驚了。

    “伯母，我說話有點放肆，希望你別介意。怡倩現在不肯聽你們的話，不是不接受，而是心情不好。所以這個時候就要逼她改變，這方法雖然不算好，但可以離開原來的環境……”

    周影說不出話了，意識到趙紫薇是用男人的邏輯思考，那裙子隻是裝飾而已。怪不得丈夫陳牧第一次與她交談，就認定她是個人才，她的思緒又亂了，問：“可是，你不是還在幫助怡倩嗎？如果這樣，你扮成女孩還有什麽意義？”

    “伯母，這時候你不用考慮我，你作為怡倩的母親，就應該自私一點，從你的角度出發。我隻是陳氏聘請的一名員工，該重用還是解雇，你們做決定。怡倩知道我的簡曆有問題，去調查過了，她心裏很矛盾。從老板的觀點，她應該開除我，可她又需要我。目前新海無人可以代替我，即使怡倩調到總部，我也可以撐起這公司，這是事實，沒人能夠否定。”

    “嗯！”周影終於可以肯定，麵前的趙紫薇的確是男人，即使是那麽女性的外表和聲音下，透露的是男人狂妄的本色，太特別了。周影心裏更難受了，難道兩個女兒都喜歡上這個穿裙子的男人？“紫薇，你喜歡做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趙紫薇笑笑，“不過，偶爾做一下女孩也不錯。但我做女孩的日子不會長了，可能隨時要離開，如果時間跟調怡倩到總部衝突，那麽新海就空了。可以將以前的陸總監調回來，但不要讓他掌控公司，這個人水平不夠，讓總部派個新經理來。”

    周影心裏震驚，這番話說得竟然跟陳牧的設想一樣。“我們考慮考慮吧！”她看著趙紫薇那身衣裙，想到丈夫陳牧說過的“可惜，她要是不做女孩，大概也不願在陳氏做下去了”。

    她們還要說什麽，刺眼的車燈射過來，陳怡慧已經把車開到她們身邊。還沒拉開車門，她們便聽到身後一個聲音道：

    “hey,sarah!”

    趙紫薇回頭見到yaunt!”

    周影轉身見是個洋人，愣了一下，還是點點頭。陳怡慧將車窗搖下來，一想到這洋人可能愛上趙紫薇，她就忍不住笑。趙紫薇隻想逃跑，所以說了簡單幾句，便與周影上了車。

    沒想到周影要她同坐後排，這令趙紫薇一陣緊張，當然，陳怡慧更緊張。陳怡慧問：“子強，紫薇，那加拿大人愛上你沒有？”

    “不知道！”趙紫薇隻能這麽回答，有周影在場，什麽玩笑都不能說，要不然陳怡慧比袁嘉還要放肆。

    “他就是今晚約會的加拿大小夥子？”周影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掩著嘴笑，“我看得出他喜歡你，這是不會錯的！”

    趙紫薇臉紅了。“伯母，你也笑我？”

    周影依然笑著：“嗬嗬，我沒有笑你啊，我隻是說了事實，你問怡慧是不是！”

    “當然了，他看得目不轉睛，簡直就是迷上你了。紫薇，你有豔遇了！好好享受吧，你抽屜裏的套子可以派上用場了！”陳怡慧口無遮攔，隻想著沒有外人在場，卻沒想到母親是“外人”。

    “怡慧！”趙紫薇叫起來，抗議她這破壞形象的話。

    周影皺著眉頭，女兒怎麽會這樣，這顯然不是被趙子強或趙紫薇帶壞的。這就是做父母的悲哀，以為孩子往自己希望的方麵發展，而表麵上也是，但事實往往出人意料。

    陳怡慧從後視鏡看到母親的表情，心裏有點慌。“媽，你剛才跟紫薇聊了什麽，你覺得她不錯吧，還有什麽破綻？”

    “多虧怡慧教我化妝，不然我真的不行！”趙紫薇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怡慧教我怎麽走路扭屁股，怎麽用眼神說話，。”

    周影當然不願在外人麵前罵女兒，便笑笑：“這丫頭，自小喜歡擺弄胭脂水粉，學得比誰都快。十二、三歲就偷偷穿我的高跟鞋，中學畢業的派對，把我的旗袍穿去了！”

    “媽，你還記得這些事啊？我以為你隻記得我闖的禍呢！”

    周影哼了一聲。“你還好說，自己闖禍都推到妹妹身上，哪有你這樣的姐姐，無賴！”

    “嗬嗬！”陳怡慧笑了，氣氛終於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