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生怨

    走出電梯，趙紫薇便看到大堂邊上的劉宇，因為兩人約好共用午餐。可另一頭的小梅卻在做鬼臉，仿佛在說：哈哈，紫薇，又抓住你們了。趙紫薇瞪她一眼，卻忍不住笑了，這女孩挺可愛的。

    劉宇道：“紫薇，再過一兩天，你就不敢再和我吃午飯了！”

    “不會吧，我雖然忙，吃午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劉宇提議到另一家餐廳。“估計這裏也找不到位置了，而且我帶你去換換口味！”

    “好啊，沒問題，既然你請客，那我出車費吧！”

    劉宇已經習慣了她的aa製，也不搶先了。在出租車上，他問：“紫薇，最近很忙嗎，幾次通電話，你還要同時跟同事說話。”

    “對啊，的確很忙。今天我沒帶電話，不然又響個不停。”趙紫薇拍拍口袋，“我隻帶了五十元，應該夠車費了吧？”

    “當然夠了，其實很近！”劉宇順著她的手看去，目光停在她淺藍色的裙子，外露的膝蓋和白皙的小腿。

    趙紫薇意識他的目光所在，緩緩將身子扭轉，把裙子向前扯，蓋住雙膝。劉宇意識到失態，立即轉向窗外，可是胸口起伏，顯然有點慌亂。趙紫薇心裏暗歎，沉醉於女孩的身份後，竟然忘記了與人相處的分別。為什麽跟章俊相處，能夠時刻提醒自己的身份，可一跟劉宇在一起，隻記著他是朋友，偶爾忘記自己的女性身份。看來，恢複男兒身後，還需要一點時間來調節心態。

    到餐廳坐下，劉宇才道：“紫薇，我不知道你跟章俊交往，不然我可以事先提一些建議給你。”

    “你也來笑話我？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名人，隻想說服他將廣告交給我們做。那天晚上回家，我才第一次在網張搜索到他的消息！”

    “什麽，你之前根本不知道這個人？”劉宇有點吃驚。“他是出名的花花公子，全是緋聞。你穿那樣的裙子，可能要惹麻煩，即使你無意，他肯定不是這麽想！”

    趙紫薇沉默了，這是指責嗎？那裙子的確性感，可是……

    劉宇猶豫了一下，又道：“我一直沒告訴你，rose為什麽跟我離婚，其實就因為章俊。當時我在章氏企業做法律顧問，章俊也因此認識rose，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家夥竟然開始追求rose。等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遲了，rose辭去了記者的工作，跟我提出離婚。我去找章俊算賬，跟他幹了一架，我們都受了傷。”

    “……我沒法挽回rose的心，她跟章俊好上了，雖然她明知章俊是個花心大蘿卜，可還是抱著希望。章俊介紹她到一家模特公司做主管，然後就扔下不管了，聽說他的新女朋友是另一家公司的模特。這個混蛋，害了我，也害了rose！他說我偷了章氏公司的資料，放屁，那是他離職的經理做的。章俊曾經說要告我，其實我不怕，因為我留了一手，將那個經理跟我的談話錄下來，如果真的有官司，這就用得上。”

    趙紫薇聽得有些意外，盡管一直以為自己有心機，別人也同樣是。“你在章氏做了那麽久，一定了解很多事情吧！”

    “不算多，他們有法律事務，或者需要谘詢的時候，我們才過去。但他們的確有一些違法的勾當，也不算嚴重，那位離職的經理就最清楚了。其實那個人你見過啊，怡倩也見過。”

    趙紫薇心一動，立即問：“你是說鍾原？”

    劉宇點頭。“他將資料賣給世豪廣告公司了，賺了一筆錢，請我吃了幾次飯，送了一部手機給我。”

    趙紫薇愣了，因為世豪公司正是自己剛離開的公司，這個世界真小，兜兜轉轉之後又繞到一起。“原來，竟然跟朱世豪有關，這個人野心不小啊！”

    劉宇驚訝地問：“你認識朱世豪？”

    “他是我……哦，他是我弟以前的老板，我弟跟他意見不合，辭職去了杭州。”趙紫薇皺著眉頭，“隻是，我沒想到他在算計章氏公司，他們有什麽恩怨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事務所也是世豪公司的顧問，是由另外的同事負責的，如果你有興趣，我幫你問一下吧！”

    “好的，麻煩你了，隻要跟章氏企業有關，我都想了解！”

    劉宇緊張了。“紫薇，你該不是對章俊動心了吧？”

    “嗬嗬，不會的，你放心吧！我隻是對一些經濟數據有興趣，類似毒丸計劃、兼並破產，我覺得很有意思！我偶爾也寫文章賺點稿費，章氏和陳氏企業的發展路程挺有意思，我在收集他們的資料，我想寫篇文章做一下對比！”

    劉宇詫異地看著她。“紫薇，你真是個怪人，不像平常的女孩。她們關心的事情，你好像從來不關心！”

    趙紫薇一驚，立即道：“我總不可能跟你談穿衣打扮、化妝美容吧，這樣，你一定覺得很悶的！”

    “不會悶的，隻要跟你在一起，即使發呆也有意思！”

    趙紫薇的心格登一下，這樣的直白令人不安，雖然醉心於女性的生活，卻從沒打算變成真正的女人，更不會喜歡男人。她本來對章俊之事有退卻之意，可是聽到劉宇和鍾原有章氏的資料，而且還跟世豪公司有關，又有點心癢癢了。對於一個研究經濟的人，有時找出問題抨擊，就如同電腦黑客發動攻擊一樣，是一種習慣。

    整個下午，趙紫薇都在想著陳氏與章氏的關係，可顯然還差一個說明，也就是說，自己需要明確立場。最後，她打電話給陳牧，準備探他的口風。

    “陳先生，我是趙紫薇，打擾你了！那份報告已經告一個段落，我有件事想問你，但又不知怎麽開口！”

    “你想問報告的酬勞，對吧？”

    “哦，不是！”趙紫薇覺得這不是自己掛心的，陳牧這樣的人不會賴帳。“我正在寫一份陳氏公司的分析報告，上次開會沒時間跟你說，現在我寫不下去了。”

    “哦，你需要資料，對嗎？”陳牧居然一言道破。

    趙紫薇吃了一驚，這男人真厲害，仿佛洞悉了一切。“嗯，我……，對，我希望可以看到陳氏的資料，我不知道你們的資料是否放在網站。如果有，可以給我一個密碼，給我某個程度的授權，當然，如果你信任我。”

    “哦，我先問一個問題，這份新報告你打算要價多少？”

    “五十萬！”趙紫薇順口回了一個數字。

    “啊？”陳牧似乎嚇了一跳，然後大笑，“好好，一開口就是五十萬，真夠狂的，有野心，像個男人，哈哈！”然後聲音小了一些，“哦，是趙紫薇，我們的特約分析員啊！”

    趙紫薇聽到後麵的話，似乎是對其他同事說的。反正現在跟陳家沒好到某個程度，不至於開口要錢都不好意思。“陳先生，如果不方便看資料，那就算了。”

    “是嗎，那你怎麽完成這份報告？”

    趙紫薇道：“其實沒有你們的資料，我也一樣可以完成報告，不過完成之後，肯定不會將報告給你了。”

    “那你準備賣給誰？”

    “章氏企業，證券公司，外國投資公司，風險投資機構……”話到這裏，趙紫薇隻能說老實話了，“不過，我不知道怎麽跟他們談價錢！不過，我已經托人聯係做空陳氏股票的人，我想，跟他們聯手，我賺得會多一些。”

    陳牧道：“你不會的，你喜歡怡倩，也喜歡怡慧！”

    趙紫薇一驚，立即意識到這隻老狐狸抓住了自己的弱點。她有些惱了。“陳先生，別以為我是新海的員工，我就必須要為你做工作以外的事，如果不是怡慧，我根本不會成為你的員工。”

    “哦，我沒有那樣想，我以為你想繼續做陳氏地產的特約分析員，是我想錯了？”陳牧道，“你在新海不是做得很好嗎，聽說你跟怡倩相處也不錯，放棄了豈不可惜！”

    趙紫薇惱他輕描淡寫的語氣，道：“不要輕易利用你的女兒，如果她知道家人用這種方法來愛她，不知是感激還是氣憤呢！”

    “年輕人，說話不要那麽衝！”陳牧的話有了怒意，“有時候考慮問題要周全，你不是孤立地活著的，理想、前途、感情、名譽，這些都是息息相關的。我很欣賞你的才幹，還有你那前衛的意識，但不要認為別人就應該明白你，理解你！”

    “你說得對，這是你無法理解的！”趙紫薇終於從他口中聽到不滿，原來他跟周影都一樣看低自己穿裙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你都可以犧牲女兒，有什麽做不出呢。你比我年長，經驗比我豐富，我一直尊重你，想向你學習。不過我現在不是這麽想了，我想讓你看看，我是怎麽損人利己、落井下石的。”

    “好的，我等著！”陳牧淡淡地回答。

    “你很快就會見到的，不用到年底。再見！”趙紫薇氣惱地掛掉電話，本來她隻是對周影不滿，現在連陳牧一起恨進去了。

    原來打電話的意圖，還想向陳牧表現一下，推銷自己的另一個報告，沒料到演變成理念的對峙。她明白自己是有點衝動，可是不被人所容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放下電話，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出現一種怨恨，這時，趙紫薇將原來攻擊章氏企業的想法，變更為攻擊陳氏了。她想：即使損人不利己，這回也要轟掉陳氏的一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