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感情淩亂

    晚餐時分，海鮮酒樓基本滿座了。在其中一個包房裏，兩男兩女正在說話，可氣氛有點特別。紫裙女孩正瞪著兩個男人，有點氣急敗壞地說：“你們兩個家夥，笑夠沒有？”

    “張全，她穿這裙子也不錯，不過我更喜歡她上次穿的那件粉紅色吊帶裙，很有女人味！”“不過她化妝太濃了。你說，她現在同時勾引幾個男人，不知道怎麽解決生理問題？”“不會吧，除非她被人灌醉！”“我敢說，趙子強是不願，趙紫薇一定願意！”

    另一個女孩本來還笑著，聽到話語越說越走樣，立即抗議。“喂，你們太不像話了，怎麽說子強也是我男朋友，連麵子都不留！”

    “珍珍，這個女人怎麽可能是你男朋友，你看，她頭發比你還長，麵粉敷得比你厚，胭脂打得比你紅，胸部比你大！”

    珍珍立即衝過去打這男人，房間裏又是一放肆的笑聲。趙子強/紫薇隻能哼一聲，別過臉去，沒辦法，見一次就被笑一次，都習慣了。雖然在外人眼裏，穿著紫色衣裙的她優雅文靜，是淑女，但在老朋友麵前，她是趙子強，穿裙子的趙子強。待他們鬧完，趙紫薇才問：“好了，袁嘉，從記者那兒要回來的相片呢？”

    袁嘉的笑容立即不見了，他與珍珍麵麵相覷。“我們去晚了，另外一群人先到，將兩個記者揍了一頓，搶走了存儲卡！”

    “什麽？”趙子強/紫薇幾乎虛脫，“那些照片……”

    珍珍臉色難看，解釋道：“我們去的時候，那兩個記者受傷躺在地上，還是我和袁嘉送他們去醫院的！”

    “完了，我的名聲，我的形象，都毀掉了！”趙子強/紫薇癱倒在坐椅上，神情黯淡。裝扮成性感女郎勾引黃總裁的形象，怎麽說都不是光彩的角色，更不用說還另有目的。

    張全見狀追問事端，珍珍小聲解釋事情經過，但沒細說趙紫薇那晚的性感裝扮。她說：“這事情可能是黃總裁的人幹的，也有可能是章俊，不知情的人根本不會去搶存儲卡啊”

    趙紫薇/子強喃喃道：“沒想到報應這麽快變來了！”

    袁嘉立即道：“子強，我想問題不是很大，以前你已經跟章俊上過報紙了，這樣的新聞你應該可以接受的。”

    “烏鴉嘴，打住！”珍珍罵道，“如果子強以這種二奶形象上新聞，簡直自毀前途，不管他是趙子強還是趙紫薇。”

    張全雖不明白珍珍說的“二奶形象”是什麽，但還是道：“子強，我知道你犧牲很大，可為了我們的計劃，請你一定堅持。”

    趙子強/紫薇苦笑：“你們一直挖苦我，取笑我，你們真的明白我的犧牲、我的苦衷？”

    張全道：“子強，我們的確不理解，可是我們還是接受了。我一開始知道你的新身份，都嚇壞了，現在不是好了嗎!”

    袁嘉也道：“對啊，我們都擔心你。珍珍最害怕，問了我好幾次，子強還會回來嗎，是否以後隻有趙紫薇了。難道你沒看到我們也在關心你麽，你托我做的事情，我在用心做啊。”

    趙紫薇/子強沉默了，如果不是女性的身份，還不用那麽擔心。“我心好亂，今晚都沒心情談計劃了。袁嘉，你盡力幫我找到搶卡的人，派人跟蹤黃總裁和章俊，不然我們都有麻煩。那位黃總裁雖然有點色，但不至於到名譽掃地的地步，他是挺顧家的。”

    張全狠狠地哼一聲。“你錯了，那家夥一肚子壞水，你被他的外表騙了。”接著他將陳氏地產員工騷擾黃家的事情說了一遍，情緒激動時，還罵了兩句粗口。

    趙紫薇/子強聽得愣了，因為沒聽陳怡倩說過此事。珍珍先罵起來：“這個死老家夥，為了錢什麽都幹得出。估計他發現有記者照相，將記者打了一頓。子強，你不能客氣，狠一點，將陳氏的大船擊沉，把兩位陳小姐打入地獄！”

    珍珍的極端令在場的人吃了一驚，原來她的醋勁已經忍無可忍了。張全解釋：“子強，我怕影響你的判斷，雖然氣憤也先忍了，這筆帳遲早要算。你是計劃的主持人，不能感情用事，需要冷靜。”

    趙紫薇/子強皺眉想了想，拿起手袋朝門口走去。袁嘉騰地跳起來攔住他/她，可對方那女性的身體貼近，他隻能慌亂退後。趙紫薇/子強沒好氣地說：“我要上洗手間，你以為我幹嘛？”

    “我陪你去！”珍珍立即站起來。

    趙紫薇/子強笑笑，拉著她向外走去。可是，上個周末才與陳怡倩逛街購物，心情美妙非常。現在要跟她疏遠不可能，將她歸入那個醜惡的陳氏集團之中也說不過去。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這個這個長發披肩、麵容秀麗的女孩還是趙子強麽，自己是否失控了？

    珍珍輕聲道：“子強，你應該補點粉，左邊淡了！”

    “好！”趙紫薇取出化妝盒，卻忍不住道，“珍珍，雖然是暫時做女人，但我會做一個有內涵的成功女人，不給女人丟臉！”

    珍珍詫異了：“你今天很特別啊，我剛才見你受了打擊，還想著今晚怎麽安慰你，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趙紫薇神態堅毅“別擔心，這是趙子強的本性，永不言敗！”

    “可你對我為什麽不是這樣？”珍珍想到兩人的現狀，不禁有點傷感，“到底是我放棄了你，還是你放棄了我？”

    趙紫薇聽得有點心痛，可擔心洗手間有其他人，便拉她出來了。“珍珍，我們注定是好朋友，而不是夫妻了！”

    “這叫什麽話？”珍珍生氣道，“我明白你已經不愛我了，可是不要說出來，你知道我會難過的。”

    “珍珍，不要這樣。”趙紫薇牽著她的手，向房間走去，“我不是嫉恨你提出分手，而且我們太熟悉了，所以有一種依賴的慣性，而不是迸發激情。我當時不明白你為什麽離開，現在明白了。”

    “以前我也不明白，可這些天看到你的變化，我知道這正是我尋找的，一個男人跟女人的完美綜合體。我知道現在談這個不合適，不過……”珍珍見到有人路過，停住話頭，可是人家走過之後，她的話沒再繼續，而是輕歎一聲。

    趙紫薇心裏也難受，可無法對她做出承諾。走回包間，趙紫薇的心情還無法調整回來，便對袁嘉道：“吃完飯你們先到我家去，我跟珍珍出去走一走，晚一點再回去！”

    袁嘉道：“你們多聊一陣，今晚不討論計劃也行。”

    趙紫薇搖頭。“不，今天的事情不能拖到明天。張全，把車鑰匙和證件給我。”

    張全有點擔心。“這樣行嗎？趙子強有駕照，趙紫薇沒有啊！”

    趙紫薇笑道：“放心吧，我是沒有，珍珍有！”

    珍珍驚叫：“我的駕照是買的，從沒上過路。”

    趙紫薇不理會她的抗議，拉她離開了餐廳。珍珍歎了一聲，可手卻不知不覺握緊，她知道自己又受製於趙子強了，這感情明明無法繼續，她卻無法掙脫。

    一路走去，夜是年輕女孩的世界，清涼的短裙，外露的肩膀，高跟鞋撐起的秀腿……這一向喜歡的風景，趙紫薇卻無心欣賞，表情相當憂鬱。兩人一直沒說話，隻是不時對視一眼。珍珍忽然挽緊手臂：“子強，我好害怕，你跟我有距離了！”

    趙紫薇回過神，拍拍她的手背。“沒事！因為我現在是趙紫薇，麵對的事情不同，等我變回趙子強，一切又跟從前一樣了！”

    珍珍苦笑：“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趙紫薇沒出聲，因為答案兩人都明白。人往往就是這樣，失去之後有了對比，才意識原來的好。鍾原的傷害對珍珍是打擊，可她很快意識到，失去趙子強的打擊更重。

    “子強，你愛陳怡倩麽？”

    “嗯……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愛她！”珍珍歎了一口氣，“那天我們看到她和鍾原在一起，你有吃醋的感覺，可這吃醋是針對陳怡倩而不是鍾原，這男人搶走你的女朋友，你卻在對陳怡倩發火。”

    趙紫薇吃了一驚，還以為珍珍當時被怒火衝昏頭腦，女人的細心真可怕。“珍珍，我現在有很多事情做，暫時不考慮感情，而且這身份也不能有感情。對一個男人來說，事業最重要，我要抓住這個機會。嗯，我想在年底送你一套房子，讓你有自己的家！”

    珍珍一驚，立即道：“我不要房子，我隻要以前那個子強，不穿裙子的子強！”

    “珍珍，我明白。你在我心裏一直很重要，甚至分手了，我還努力為你做這些事情，你認為我傻嗎？我不是要讓你後悔，也不是炫耀我的本事，我隻是告訴你，這是我願意為你做的……”

    “我明白！”珍珍點點頭，鼻子酸了，“子強，既然你喜歡穿裙子，那就穿吧！等你變回趙子強，周末還可以穿裙子，我幫你化妝，一起去逛街，像兩姐妹一樣！”

    “珍珍！”趙紫薇輕歎，因為這種感覺隻屬於陳家姐妹。珍珍明明不喜歡他穿裙子，隻是心裏愛他，連這種嗜好也容忍了。“珍珍，我很矛盾，我不是討厭做男人，可是在工作上越自信，我越喜歡穿裙子，我喜歡它的美麗，喜歡它帶給我好心情！”

    珍珍笑道：“那就穿吧，但別勾引男人就行了。”

    趙紫薇苦笑。自拍過婚紗照，心裏的天平已偏向陳怡倩，總感覺她是自己的新娘，雖然那是天方夜譚。現在跟陳家沾邊的事很頭痛，跟黃總裁約會的照片被人拿走，不知會否釀出事端。事情總是這樣，當你將容忍度擴大，卻有新事情考驗你。你以為一切在控製之中，走向卻總是跟預料不同，不管與章俊的緋聞，還是跟黃總裁的“豔情”，都逼著她這個假女人成為人們的焦點。

    “子強，為什麽男人也喜歡穿裙子？聽說有的男人是為了生理快感，有的想變成真女孩，就變性了，我真害怕你會這樣！”

    “嗬嗬，不會的！其實男人和女人一樣，心裏有一種欲望，想嚐試對方的生活。我羨慕女孩可以穿花花綠綠的裙子，想試一試！珍珍，你知道嗎，我走路扭著腰，並不是單純學女孩，主要是因為裙子撫摩大腿，這感覺就像你的撫摩，很舒服。”

    “嗬嗬，以前你最喜歡撫摩我的大腿了。而且你穿裙子做愛更刺激更持久，好特別！”珍珍格格地笑。

    “是啊！”趙紫薇莞爾。

    珍珍卻收起笑容，認真道，“但我不喜歡你跟男人來往，現在你是女孩，要珍惜名譽和身體。子強，你現在的某些行為不太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越界了。子強，錢對你那麽重要嗎，不做你會睡不好吃不下？”

    “珍珍，錢隻是其中一個因素，我是用它來證明我的能力。”

    “我知道你的能力，這已經足夠了！”

    “你知道還不夠，我要讓所有的人知道。”趙紫薇話語平靜，但心裏卻有了疑惑，針對陳氏的攻擊有多少成份是賺錢，又有多少成份是報複陳牧的蔑視。

    穿著高跟鞋開車是頭一遭，趙紫薇隻好放慢速度，在車裏不用擔心別人聽到，所以把聲調轉回了男聲。珍珍最近到法國領事館做義工，多了溝通交流，可無法轉移失戀的痛苦。她需要趙子強的愛，可親近卻沒能拉近距離，想補償對趙子強的傷害卻不如願。

    汽車停在紅燈前，趙紫薇道：“珍珍，下星期……”

    珍珍卻激動地大叫：“混蛋，色狼，花花公子，你不得好死，等一會你就翻下高架橋，摔成三段！”

    趙紫薇恐慌地扭過頭。“珍珍，你說什麽？”

    珍珍氣憤地道。“我是說鍾原那個混蛋！”

    趙紫薇這才發現，鄰車的司機居然是鍾原，他一臉尷尬扭過去，不敢麵對珍珍。而坐在他右邊的男人探頭看過來，似乎很奇怪。看到這男人的臉，趙紫薇卻嚇一跳，天，那是朱世豪，以前廣告公司的老板。因為他，趙子強辭職來到新海，開始了女性生活。趙紫薇一陣慌亂，心怦怦跳得急，卻忘記了對方不可能認出自己。

    綠燈亮起，鍾原的車立即加速向前。珍珍大叫：“子強，你為什麽不追上他，把他撞下高架橋，摔死他！”

    “珍珍，冷靜點！”趙紫薇卻刻意拉開與前車的距離。這個該死的男人，搶走我的女朋友，也許還上過床吧。他/她咬著牙，狠狠地道，“珍珍，我遲早會收拾這個家夥，等著吧！”

    “子強……”珍珍吃驚了，省悟到自己的感覺錯位，因為趙子強更有理由恨那個男人。

    忽然，免提座上的手機響了，趙紫薇沒理會。當瞥到來電是陳怡倩，她已經來不及按中斷鍵，手機自動接通了。

    “紫薇，在幹嗎？看電視，還是在外麵happy？”

    “我在開車呢！”

    “咦，你不是說你不會開車嗎？”

    “哦，我的意思是，我在車上，在坐車呢！”

    珍珍的惱怒還沒有消除，卻來了一個新火頭，不由得大喊：“陳怡倩，你卑鄙、無恥，搶走我的男朋友！”

    “你是誰？”電話那頭的陳怡倩驚慌了。

    “我是誰你自己知道，還要我說嗎？”

    “哦，你…你是…珍珍，啊，對不起，我那時不知道鍾原有女朋友，他一直說是單身。我已經不跟他來往了，紫薇，你跟她解釋一下好嗎？紫薇，紫薇！”

    趙紫薇心裏難受，又不能說安慰的話，因為自己更需要安慰。“怡倩，我回家再打電話給你，好嗎？”

    “好的，再見！”陳怡倩迫不急待掛掉電話。

    珍珍眼睛紅了，大喊道：“一對狗男女，搶走我的男朋友！”

    趙紫薇也生氣了，將車停在路邊。“珍珍，你憑什麽這樣罵人，你以前很可愛，很斯文的！”

    “我不要可愛，不要斯文！”珍珍眼淚湧出來了，“為什麽離開你之後，我那麽倒黴，遇到的全是混蛋，男的是，女的也是！”

    趙紫薇惱了，自己罵了陳怡倩幾百次，卻不允許別人罵。“珍珍，別胡說，怡倩不是那樣的人，而且，她已經跟鍾原分手了。”

    珍珍淚眼朦朧地扭過頭來，傷心地道：“難道你不明白嗎，我恨她不是因為她搶走鍾原，而是搶走你，搶走我的子強！因為她，你才會變成女人，每天化妝穿裙子，每天不在我身邊。我知道錯了，我後悔了，為什麽你不給我機會？你說你愛我，難道愛那麽容易改變嗎，你一直標榜包容，重新接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