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融入陳氏

    臨近下班，陳氏總部還像往常一樣忙碌。匆匆的腳步，低聲的討論，電話鈴聲此起彼伏。可是，陳怡倩卻喜歡這種景象，有生氣的公司，永遠是向前的。

    這次，她很直接，不要方小玲通報，自己急步推開董事長室的門。陳牧有點吃驚地抬起頭，看著女兒，和她身後一臉委屈的方小玲。房間裏還有兩個陳氏企業的高層人士，他們在討論著事情，這意外讓他們停下了。

    “爸，我有一個想法跟你說！”陳怡倩笑著對那兩人道，“抱歉，兩位大經理，請把董事長讓給我一會，你們天天都見到他，我兩個星期才見他一次！”

    陳牧看著冒失的女兒，搖頭笑了，但還是跟下屬道：“你們先回去考慮，不要跟任何人說，有變化立即告訴我！”

    那兩個人一出去，陳怡倩過去把門關上，轉身興奮地道：“爸，我剛跟客戶開會回來，忽然有一個想法！”

    陳牧笑著看她，反正女兒對新海的規劃越來越有把握了，聽她再吹一通吧。“好啊，我給你十分鍾！”

    “十分鍾？我們是父女，你居然才給我十分鍾！平時你想見我還見不到呢，你應該說：好，怡倩，今天的時間都給你了！”

    “哈哈！”陳牧放聲大笑，忍不住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

    陳怡倩麵容俏麗，笑意吟吟。自工作之後，她極少在父親麵前這般撒嬌，可父女的天性永遠存在，她可以在父親麵前無賴，而父親也會容忍她的過份。笑過一輪，她認真道：“爸，我收集了一些資料，雖然我無法確定章俊在打陳氏的主意，可我知道他有這個念頭，一直找準機會對付我們。我們除了修補自己的漏洞，也要做被攻擊的準備，不然一旦事情發生，我們恐怕來不及反擊了。”

    陳牧吃驚地看著女兒，好一會沒反應。他一直認為，女兒隻想著把新海經營好，就可以當作成就炫耀了。

    陳怡倩看到父親的表情，有點得意，繼續道：“我能找到的章俊的漏洞，你一定都先找到了。可我提的建議是，采用章俊的拿手戲，我們也背後給他一刀，讓他痛得沒辦法來算計我們！”

    “怡倩，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太令我意外了！”

    陳怡倩停下手舞足蹈的動作。“爸，我這個想法是不是太歹毒了？其實我的意思是……先下手為強。爸，你不是說過嗎，保護自己最好的方法是攻擊敵人？”

    陳牧終於聽明白女兒的意思，跟新海沒任何關係。他又驚又喜，這意味女兒開始涉入商場爭鬥了，至少，她已經考慮陳氏的將來放在心上。“怡倩，你想怎麽對付章俊？”

    “首先，我們借口重組長鍵科技，將投入重慶物流項目的資金減少一部分，章俊找不到辦法，隻好自己先墊付。第二，我們的房子比他們先降價了，我們回籠了不少資金，這些錢可以暗裏收購他們杭州那家控股公司。第三，要先跟銀行接觸，準備好打仗的錢，捍衛我們的股票。我想，即使這一仗即使打不贏，我們也不會受傷。”

    陳牧點點頭，仍然掩飾不住自己的驚訝，這驚訝並不是陳怡倩描述的內容，而是她的投入和認真。“怡倩，你說說看，我們的軟肋在哪裏，哪裏會被章俊或者其他人攻擊？”

    “長鍵科技，重慶物流項目，這次政府調控房地產帶來的資金緊張……！”陳怡倩細數自己的分析。

    “對，這分析不錯!”陳牧鼓勵女兒。“怡倩，你能將陳氏的憂患放在心上，我感到很欣慰！”

    雖然知道這些問題早在父親考慮之中，陳怡倩並不覺得失望。她明白自己參與陳氏事務太少，知道的資料不多，所以要立竿見影地幫到父親，也不現實。但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命運要跟陳氏聯係在一起了，而不是想象的三年後。

    半個小時後離開，陳怡倩還有點戀戀不舍，看來，跟父親的和解不必再用回家來衡量了。等電梯時，她靈光一閃，又跑回來。

    “爸，還有一件事忘記說了，很重要！”

    陳牧匆忙掛掉電話，今天女兒的建議沒什麽意外，但卻令他高興非常。他逗女兒道：“你想告訴我，今晚搬回家住吧？”

    “不是！”陳怡倩臉紅了，因為父親從來不提這事，“我答應過媽媽，過了周年派對，我就搬回去，爸，我不會食言的！”

    “我相信你！”陳牧嗬嗬地笑了。

    “爸，你要留意世豪廣告公司，還有世豪集團。我得到的資料，這家公司可能想趁這次房地產調整的亂子，對章氏企業動手，曾經有章氏企業的人出賣內部資料給朱世豪。可是我想不出他們會如何動手，可能是我極少想這些，腦子有點笨……”

    陳牧很意外這個消息，立即拉著她的手。“怡倩，坐下來慢慢說，我想知道詳細一些！”

    陳怡倩吃了一驚，立即意識到這些資料可能派上用場，於是認真地敘述自己所掌握的情況。“……事情就是這樣，部分是我打聽的，但多數是紫薇提供的，我回去再問她要多些資料！”

    沒想到陳牧卻皺了眉頭。“難道是她故意把資料給我們做人情？這個人到底站哪在一邊呢？”

    “爸，你說什麽啊？”陳怡倩不高興了，“難道你還認為，紫薇站在章俊那邊與陳氏為敵？”

    陳牧笑笑，轉移話題。“世豪廣告這家公司我好像聽誰說過，是你們新海的競爭對手吧，他們為什麽想對付章俊呢？”

    “為什麽對付章俊，那我就不知道了，應該還是商業利益吧，沒聽說他們有仇！紫薇的弟弟趙子強以前就在世豪公司任職，等我方便再找他問一下，他應該會告訴我的！”

    “嗯，這個人到底想什麽，真是奇怪！”陳牧皺眉。趙子強有什麽打算，他拒絕擔任陳氏顧問開始是負氣對抗，這種對抗會演變成商場上的對抗嗎？

    “是啊，好奇怪！反正紫薇來到新海之後，我就見識了好多奇怪的人，奇怪的事。爸，謝謝你找的總監，她雖然隻比我大一歲，卻是我的好老師、好朋友，因為她，我現在覺得工作很有意義。”陳怡倩認真地道，“好了，關於這件事，我回去再跟紫薇商量一下，她的思路比我寬，可能有些特別想法。”

    “好，你多跟他聊聊，但不要刻意打聽，除非是他先挑起話題。我想，這個人比章俊更難琢磨，你要小心謹慎！唉，現在的年輕人，我越來越看不懂了，趙子強，趙子強，你到底是什麽人！”陳牧一直在考慮，應該依著周影的意見，盡快結束趙子強的變裝拯救任務，可現在看來，這個人跟陳家割不斷。現在依然看不出，他是否真在幫助陳氏，如果他在壁上觀陳氏與章氏爭鬥，甚至落井下石，都不是自己希望的結局。

    “爸，難道你認為，趙子強會對陳氏不利？”陳怡倩不敢相信這個結論，她對趙子強剛有好感，想多些跟他交流溝通呢。

    “這倒不會！”陳牧笑笑，“不過這個人很有本事，即使沒有陳氏的內部資料，他照樣能分析得頭頭是道。我隻是擔心，某個什麽公司把他拉攏過去，利用他的分析頭腦獲利。可惜了，他不願來陳氏，不然首席經濟分析師就是他了！”

    陳怡倩大吃一驚。“趙子強有那麽大的能耐？”

    陳牧點點頭，他看著女兒，有點感懷。從大女兒那兒得知，陳怡倩也開始戀愛了，是一個經常出差的商業人士。他眼裏忽然閃過一絲狡黠，故意歎了一口氣，道：“可惜了，如果我有第三個女兒，我倒是挺願意招他為女婿的。算了，不提了，怡倩，幾時把你的男朋友帶回家來？”

    “爸，我現在沒有男朋友！”陳怡倩心裏猶豫，朱世華算是男朋友麽？可是，她更多是驚訝，父親欣賞趙子強到如此地步，她一直以為，趙子強的突出形象是刻意營造的，是趙紫薇和袁嘉的推銷手段。為什麽他與女朋友分手呢，難道並不是他的原因？那天在趙紫薇的電話裏，她被珍珍凶狠地罵，難過了好久。

    夜幕降臨，陳怡倩站在陽台遠眺都市的燈光，雙眸閃動，她又開始喜歡這景象了。夜上海仿若璀璨的明珠，那閃爍的霓虹又在誘惑她，催促她溶進去，展示自己的魅力。

    電話鈴聲打破了寧靜。“怡倩，我想你了！”

    聽到朱世華的聲音，陳怡倩心裏歡喜，幾乎說“我也想你了”，可她隻是柔聲道：“嗯，你在哪個城市？”

    “吉隆坡！天氣真熱，都不想跑到室外了！開了一整天的會的，現在才結束，真想飛到你麵前，抱著你不放！”

    “那好，你飛過來吧，我今晚交給你！”

    “哦？”朱世華顯然很意外，這女孩雖然跟他擁抱接吻，卻始終沒走到那一步，她明明是個外向而爽朗的女孩，為什麽把這一道關口看得如此重。“可惜今晚走不開，周末行不行？”

    “不行，就是今晚，過期無效！”

    “怡倩，這不公平！”朱世華叫起來，“如果你願意，我任何時候都交給你，沒有時限，甚至一輩子！”

    陳怡倩一顆心幾乎蹦出來，可她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男女之間，本來就不公平！”

    “怡倩，你簡直是女權主義者……”

    “是啊，難道你不喜歡？”陳怡倩無端地歎了一聲，忽然手一抖，手機竟然滑落，掉在沙發上。她愣愣了望著手機，竟然沒撿起來，因為她不敢相信，剛才想到了另外一個男人。

    她慌亂拾起手機，就聽到朱世華說“何止是喜歡，我都愛上你了！”這一下，手機再次掉落，更糟糕的是，這次是掉在地上。拾起手機，居然已經摔壞無法開機。

    陳怡倩愣愣地看著茶幾上的資料，那是前幾天從趙子強那兒拿回來的，已經看過幾遍了。每天晚上，趙子強都打來電話，談策劃、談上市準備，她似乎開始習慣了，有一次甚至舍不得掛掉電話。

    這一下，她有了恐慌的感覺，好久，她才喃喃道：我隻是感激他的幫助，他是紫薇的弟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