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愛的陪葬

    陳家大宅的客廳裏，三個人分開坐著。陳牧手裏拿著一張報紙，表情若有所思，周影在翻著相冊，都是陳怡倩的照片，陳怡慧則坐在一旁生悶氣，臉色變了又變。

    這個晚上，陳怡慧一直沉不住氣，但麵前是父母親，她不能發作。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被家人忽略，重心都在妹妹身上了。母親手裏那本相冊，每張相片都在描繪著陳怡倩的快樂，而這些快樂都是趙紫薇出現後才發生的。從廣場放風箏的動感笑容，到婚紗照上的美麗幸福樣子，雖然那不是真正結婚，卻足以動容了。最震憾的還是趙紫薇的新娘模樣，讓陳氏夫婦大吃一驚，雖然這女孩不如陳怡倩俏麗，不如陳怡倩嬌豔，可同樣韻味十足，令人難忘。

    周影視線轉過來，忽然笑了，她拍拍陳怡慧的手背。“丫頭，別吃醋，她是你的妹妹！”

    “媽，我沒有……”陳怡慧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的確在吃醋。可是她說不清，這吃醋是因為照片裏妹妹的神采，還是因為妹妹能夠如此親近趙子強呢。

    陳牧揚揚手裏的報紙，道：“怡慧，你說趙紫薇是不是…哦，趙子強有目的地接近章俊，他到底想的是什麽？”

    “他想……我猜，他想幹壞事！我的意思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壞事，而是那種商場中的壞事！”陳怡慧意識到自己不了解趙子強了，以前他什麽都告訴自己，可現在不是了。這照片令她更加不安，雖然一開始慫恿趙紫薇接近章俊，純屬看熱鬧，可現在又懷疑趙紫薇的目的了。

    周影卻有另一番考慮，對她來說，陳家的聲譽高於一切。“老陳，如果趙紫薇男扮女裝的真相曝光，可能是陳家的一樁醜聞！我們不能再冒這個險了，中止那個荒唐的計劃吧！”

    報紙上的圖片是章俊與一個性感女郎站在婚紗前，如果不是旁邊還有個陳怡倩，他們根本不會聯想到這性感女郎是趙紫薇。趙紫薇的裝扮令陳家人大吃一驚，意識到這已經超出了原先的計劃，越走越遠了。這個變裝男人會不會造成陳家的醜聞呢，陳牧與周影心情都是七上八下的，可兩人的看法又不相同。

    “嗯，怡慧，你有把握他站在陳氏這一邊嗎？”陳牧皺著眉頭，他要考慮的不隻是周影的想法，還有自己的利益。

    “我，我沒把握！”陳怡慧搖搖頭，“如果有人能對他起作用，隻能是怡倩，因為他很在乎怡倩，可惜怡倩不知道真相！”

    “哦？”陳牧有點意外，“我還以為他看不起怡倩呢！這個人太傲了，即使穿了一身女裝也是一樣。”

    周影立即問：“怡慧，你是說，他真的愛上你妹妹了？”

    “我猜是的！他曾經說過要收拾陳氏，如果他沒動手，肯定不是能力不夠，而是顧及了怡倩！”陳怡慧心裏苦澀，雖然她一直認為自己是趙子強的女朋友，看來這觀點要改了。

    周影立即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說：“你們說得太嚴重了吧，他就算有本事，怎麽可能算計陳氏呢！”

    陳牧淡淡地道：“他一個人倒是掀不起風浪，可如果是一個團隊，甚至是某個集團，那就可怕了！商場都是踩著別人的屍體向前走，落井下石、損人利己的事情，大家都喜歡幹！”

    靜了一會，陳怡慧問：“爸爸，我可以做些什麽？”

    陳牧看了妻子一眼，才對女兒道：“凡是對陳家有利的事情，都可以做。如果這些事情跟怡倩的想法有衝突，就以陳氏企業為重，即使將來怡倩發現，即使她恨我們，那也沒辦法了！”

    陳怡慧神情變得黯淡，但還是回答：“我明白！”

    周影臉上的表情難看，她一向遠離丈夫的工作，商業肯定有一些不光彩的東西。她歎了一口氣：“我隻關心怡倩，其它事情不想知道，反正你們不要傷害怡倩！”她說完，就起身上樓去了。

    陳牧盯著妻子的背影，好一會才扭頭回來。“怡慧，我知道趙子強有本事，如果他真的對付陳氏，或者傷害怡倩，他就是陳家的敵人。你要明白一點，一個人的感受永遠不能跟家庭比，如果需要犧牲什麽保護家庭，保護陳氏的利益，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陳怡慧打個冷戰，父親這話說的不隻針對妹妹，對自己也是。她一直不願接父親的班，就是不想看到商場的爾虞我詐，不願失去自由，變成一個商業機器。可是再怎麽逃避，仍然無法遠離，她本來以為，幫妹妹找兩個廣告客戶也算盡了一點義務。現在看來，即使不是被趙子強拖進旋渦，也肯定有其他的人和事情纏著。她猶豫地問：“爸爸，如果趙子強參與攻擊陳氏，你會怎麽對待他？”

    陳牧搖頭，好一會才說：“我不會動他，他現在的身份是趙紫薇，這對我們陳家很敏感。我更想看看，這個人能掀起什麽風浪，如果真的傷害陳氏，說明他的本事不小，那就意味著我們將來多一個對手，一個敵人，一個像章俊那樣的敵人！”

    “爸，我不相信他會與陳氏為敵，他隻是不願做陳氏的顧問，隻是有點生你的氣。而且，他沒有像章俊那樣身經百戰，也沒有任何背景，怎麽可能是陳氏的敵人！就怕我們把目標對錯了，該防的人沒防，反而被真正的敵人乘虛而入。”

    陳牧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但我們都需要提防！”

    陳怡慧道：“爸，你一直假設趙子強在與陳氏為敵，可是我們沒有任何根據。他對陳氏的那些氣話，不能當作確實的證據！”

    “確實沒有真憑實據！”陳牧道，“但我知道，有人在對陳氏動手，我們可以假設多幾個敵手。你也可以設定章俊，隻要有利益關係，任何人、任何公司都有可能。”

    這一晚，陳怡慧留在了陳家大宅。她與父親談了很久，那些原來很討厭的商業規則，她聽得很認真。父親對趙子強的判斷仍然讓她疑惑，她相信趙子強是廣告奇才，卻不相信他還是商業奇才，如果的確這樣，三年前的分手真是瞎眼了。可是三年過去，他有變化也是應該的，他是為了利益，還是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呢。

    在很早的學生時代，父親就說陳怡慧有商業頭腦，懂得與人相處之道，將來讓她接班。沒想到精明的陳怡慧，心裏隻想著風花雪月，那些精明都用在男人身上。原本被父母嗬護的小女兒陳怡倩，反而被推向了管理者的位置，甚至被定為接班人。

    夜晚，陳怡慧在燈下翻閱陳氏的資料。周影過來看到女兒還在看書，忍不住說：“怡慧，你還是專心去做的新娘吧！商場的事，三年前你已經決定遠離，現在就不要參與進來，我不想兩個女兒都活得那麽累！”

    陳怡慧看著母親。“媽，我是不是很自私，隻顧自己享受，不理怡倩的幸福，不理陳氏的將來？”

    周影挽著女兒的頭發。“有些事做不到就不要勉強，有些人沒有緣也不必強求！每個人都想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極少能如願，有人努力，才會有人享受。不要再想它對不對，路還要走，日子還要過。你想幫爸爸，那就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做吧，不要刻意改變自己來迎合，那樣不能長久！”

    陳怡慧道：“其實我也幫不上什麽，以前不做都心安理得，現在不做心裏卻過不去！媽，你說我該怎麽辦？”

    周影歎了一聲，喃喃道：“趙子強，趙子強，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們是請你來幫忙，你卻讓陳家不得安寧！”

    陳怡慧心頭一緊，明明章俊更有嫌疑，為什麽父母卻怪罪於趙子強，這樣推卸責任很過分啊。她一直以為趙子強隻是在影響陳怡倩的工作，沒想到卻在改變陳家，不是用那種前衛的裝扮，而是一種不經意的勢力。她努力將趙子強的麵孔與現在的趙紫薇疊加，可是效果卻適得其反，那些記憶中的性格和笑容卻越來越模糊，趙紫薇的麵孔是很清晰，偏偏，這些全是假象。

    算了，要結婚了，別去想趙子強了，他已經屬於妹妹。若是自己放手也就罷了，可想到這個男人從手掌心溜走，陳怡慧實在不甘心。她眼睛猛地轉幾個圈，悄悄換上衣服，離開了家。

    半個小時後，她來到趙紫薇的公寓。當她打開門走進去，趙子強/紫薇正從浴室走出來，用毛巾擦著頭發，居然一絲不掛，上下都非常突兀。看到陳怡慧進來，趙子強/紫薇啊地一聲跑進臥室，?地一聲關上門。

    “子強，開門，你全身上下我都看過幾百遍了，出來！”

    “怡慧，別亂來，你要結婚了，不能胡鬧！”

    過了一會，換好睡裙的趙紫薇開門出來，雖已卸妝，但嘴唇仍是淡紅色，加上長發未幹，一副出浴俏佳人的模樣。“好了，好了，怡慧！我知道你想我了，抱一下，親一下，你可以走了！”

    陳怡慧雙手在她後背亂摸一氣。“子強，我有正事跟你說！”

    “怡慧，你知道我的電話號碼！”趙紫薇立即鬆開手，走到沙發坐下，若再與妖精接觸多半分鍾，肯定被她燒成鐵水。

    陳怡慧側身躺下，枕著她的大腿，輕輕地撫摸著，溫柔地說：“子強，我就是來談我的婚禮，這婚禮需要你的參與！”

    趙紫薇臉色變了，聲音有點顫抖。“什麽意思？”

    陳怡慧眼睛柔情似水。“子強，你三年曾說過，要牽我的手走進禮堂，我的婚禮就在下個星期天！”

    “你……你瘋了，那是你的婚禮，我怎麽可能牽你的手進禮堂！”若不是大腿被枕著，趙紫薇幾乎跳起來了。

    陳怡慧騰地起來，坐在她的大腿，雙手箍緊脖子。“不，你一定要牽！那是你的承諾，也是我的承諾。你可以不做我的新郎，但可以做我的伴娘！”

    趙紫薇傻眼了，這妖精夠邪氣的。“怡慧，你講一下道理啊，你見過哪個婚禮，新娘和伴娘牽手進禮堂的？”

    陳怡慧將臉貼緊。“我不管，反正我要和你走進結婚禮堂。即使不牽手，隻要和你走進禮堂也行，這樣我們都不會違背三年前的誓言，我也不會那麽內疚，老是覺得失去你是我一輩子的錯。”

    “不行，我不幹！”趙紫薇雙手要推開她，偏偏推到她豐滿的胸部，這一下力也使不出了。而陳怡慧還順勢蹭了兩下，將這位前男友徹底融化，於是肌膚再次貼緊。趙紫薇隻能輕歎一聲，道：“怡慧，這樣吧，我坐在賓客席，也同樣是參加你的婚禮了！”

    陳怡慧溫柔地說：“子強，你就順著我吧，婚禮一生才一次，不能和你結婚，我已經夠內疚了，你就滿足我的虛榮吧。再說，你換上美麗的禮服長裙，和我站在一起，不也是一種的享受嗎？”

    “哼，為了滿足你的虛榮，要別人痛苦，你太自私了！”趙紫薇貼緊她的胸口，想著這女孩要嫁給別人，心裏就痛。

    “我是自私，可是為了愛，我不怕。子強，我們不能有夫妻之名，但我希望能有夫妻之愛。子強，滿足我的願望吧。你隻要穿著伴娘服站在我身邊，不用說一句話，用你的眼睛祝福我，讓我感受你的愛，讓我好好愛你！”

    趙紫薇眼睛濕潤了，盡管這美麗的圖畫是海市蜃樓，可它是心愛的女孩所描繪。不能實現三年前的承諾，那就看著她走進結婚禮堂吧，也許，自己也能放下心頭大石。

    陳怡慧眼睛滿是柔情，仿佛已經和趙子強在結婚禮堂，接受人們的祝福。“子強，隻要能和你一起站在牧師麵前，我就滿足了。我不要求你的一生，隻要求那幸福的一刻！”

    趙紫薇忽然驚醒，我怎麽會被這妖精誘入陷阱。“怡慧，醒醒吧，這個夢太遙遠了。我不介意在這房間與你溫存，甚至以後做為你的私下伴侶，可是我不能以這個身份出現在人們麵前。”

    “不，事在人為，我不想讓我們的愛出現第二次遺憾，這將會是永遠的遺憾！”陳怡慧立即變得異常堅定，“過兩天我帶你去試伴娘服，你要是不來，我就殺上新海去！我會讓你的總監室變成試衣間，讓全公司的人都看到你穿著長裙禮服，你是我的伴娘！”

    “臭丫頭，你欺人太甚！”趙紫薇/子強痛苦地大叫，在她胸口亂拱，“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啊，讓我遇見你這個妖精，連你跟別的男人結婚，還要拉我去陪葬！”

    “這不是陪葬，而是愛的結合！”陳怡慧溫柔抱著愛人。

    趙紫薇不動了，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頓，可是偏偏這個身體如此讓人迷戀，更讓人迷戀的是這妖精的邪氣，讓人難舍。

    陳怡慧用自己的胸懷包圍著愛人，然後輕咬耳垂。“好了，子強！第二件正事，抱我到床上去，做你最喜歡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