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三皇會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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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三皇會議(二)
    在瑪裏城外,曾華碰到了聞訊趕來的曾穆,他正一身白袍地站立在道旁,看到曾華策馬過來,便恭敬地舉手加額如揖禮,鞠躬九十度,向前行禮,而他身後的慕容令和拓跋珪也隨著恭敬地行禮。
    曾華跳下馬來,一把握住曾穆的手,仔細地上下打量著這個自己久已不見的兒子,最後微笑地點點頭,沒有說什麽便轉向後麵去。
    聽到曾華開口慰問的話,慕容令和拓跋珪的臉一下子激動得發紅,做為兩個虔誠的聖教徒,曾華先知的身份如同世間的神,雖然曾華自己從來不承認這一點。正當慕容令和拓跋珪結結巴巴地向曾華表達自己的心意時,曾聞已經一把抱住了曾穆。
    “老七,可是好久沒見到你了。咦,還不好意思,小時候你可沒少拖著鼻涕跟在我屁股後麵,哭著喊著要我抱,現在嫌棄了。告訴你,你就是當爺爺了還是我們兄弟中的老七,我的弟弟。”
    曾穆微紅的臉色回複了正常,看著已經是赤髯如虯的曾聞,他最後隻是點點頭,輕聲喊了一聲:“大哥。”
    曾聞一搖頭繼續大聲嚷嚷道:“還是老七打得痛快,從昭州奔襲上萬裏,現在這阿拉伯地區已經被你打平了吧,聽說沒少搶到好東西。”
    旁邊的曾湛接口道:“是啊,聽說七叔把美索不達米亞西部地區搶得那叫一幹淨,那裏的貴族在泰西封哭得那叫一個慘,哭得我都忍不住上去丟了兩個銅板給他們。”而旁邊的曾卓卻裂著嘴巴在大笑。
    “你小子還是這麽油腔滑調的,都荒腔到你七叔頭上來了。”曾穆看著喜歡看玩笑的兩個侄兒,不由地笑得很開心。
    “對了,七叔,小越子呢?”曾湛問的是曾穆的長子曾越,他倆曾經是同科“校友”,隻是曾湛要高兩個年級而已。
    “是啊,小越子還欠我們好幾頓大餐呢?”曾卓笑著補充道。
    “他還在阿拉伯地區,希木葉爾王國的國王落荒而逃,他帶著五千騎兵正銜尾追擊,準備一鼓作氣把希木葉爾王國徹底擊潰。”曾穆微笑著答道,“希望他這次能立下大功,然後有錢請你們好好吃幾頓。”
    “說到打仗,七叔應該很放心小越子了。”曾湛和曾卓對視一眼笑嗬嗬地答道。不知道是不是慕容家的血統太好了,曾穆是幾個兄弟中最出類拔萃的,而曾越在曾家第三代也是佼佼者,隻是曾穆身邊人才濟濟,加上曾穆對兒子要求更加嚴格苛刻,所以曾越升職遠遠落在曾湛等同輩的後麵,這次估計是第一次單獨領兵執行重大任務。
    “老七,你覺得阿拉伯地區還需要多久時間和多少人力?”曾華開口問道,他一開口,眾人都收起笑容來,老老實實地站立在那裏。
    “徹底收複估計要五十年左右,不過二十年後就可以在這裏收攏兵力,開始一邊征服一邊加深同化。”曾穆想了想答道。很明顯,他這一招是跟曾華學得,當年曾華就是以宗教的名義初步籠絡羌人、氐人,然後出兵征服了鮮卑人、柔然人、敕勒人和匈奴人,利用勝利的榮耀和收益大大加強了對羌、氐人的籠絡,使得他們成了北府第一批最堅實的擁護者;接著曾華又帶著初步同化的鮮卑人、柔然人等漠北漠南、東北諸族西征,然後在西征中利用勝利進一步籠絡這些人,經過幾十年的努力,終於有了華夏今天這無比強大的國勢。
    “嗯,貝都因人應該很容易改信聖教,不過你在最開始的時候也需要一股支持力量。”
    “父王,我想十萬戶應該夠了。”曾穆答道。
    “十萬戶?”曾華斟酌了一下後說道,“可以,我會提議讓尚書省從沙州、西州、昭州給你調十萬戶突厥、悅般、烏孫和西匈奴信徒給你,那裏缺口再從河州和朔州補過去。”
    聽到這裏,曾穆有點著急了,連忙接言道:“父王,那我呢?第聶伯河到多瑙河區域有數百萬蠻族,雖然這幾年傳教工作很順利,但是你也得給我一些支持力量吧。”
    華夏在第聶伯河到多瑙河之間地區的經略名義上是為了幫助羅馬人鎮壓經常犯境的日耳曼諸蠻族,而且每年還能按照協議從羅馬人手裏獲得一筆“軍費”。而曾聞負責這一地區的經略和曾穆負責阿拉伯地區的經略都還隻是少數人心知肚明的“秘密”,還沒有正式公告天下。
    “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不會偏心的。這樣吧,我會提議讓尚書省再從昭州、西州調八萬戶信徒西遷到第聶伯河以西地區,那裏的缺口再從平州黑水郡、渤海郡、朝鮮郡征集補充。”
    “那就好,多謝父王!”曾聞非常滿意,八萬戶按照以往規律最多可以征集八萬以上的男丁,而一般情況下至少可以保持三到四萬左右的府兵兵力。這樣一支軍隊足夠曾聞在這一地區橫著走了。
    “這樣的話,漠北漠南和東北地區又要做一次大遷徙輪換了。”曾穆看著曾華說道,“父王,那裏的空缺該你想讓誰來填補?”
    曾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曾穆,然後答道:“羌人中的黨項部、白馬部、河洮部,秦州武都的羌人、氐人,雍州上郡、北地郡和涼州河西鮮卑是最早跟隨我的,也該好好分一些牧場土地給他們了。”
    這些部族都是曾華和原北府的嫡係,也是聖教最早的信奉者,對曾華、華夏和聖教可以說是死心塌地,經過數十年征戰,他們不但獲得了巨大的財富,也獲得人口巨大的增長,而且由於最早並入北府“教育體係”,“人口素質”也是今非昔比。曾華和華夏中樞已經通過成年授地的方式將大批這類部族遷徙去了漠北和東北,但是都沒有這次規模如此浩大。
    “對了,父王,你真的打算讓波斯保持這種狀況?”曾穆轉言問道。
    “怎麽了?波斯現在這個樣子不好嗎?”曾華反問道。
    “我擔心波斯過弱會引得羅馬人東進,一旦羅馬人強勢進入這一地區,恐怕局勢會更亂。”曾穆的擔心是不無道理的,羅馬帝國最強勢時曾經把美索不達米亞變成了它的一個行省,而現在他們正牢牢地掌握著埃及、敘利亞到小亞細亞,地中海東部沿海這一廣袤的地區。
    “羅馬人的強盛和榮耀隨著五賢帝的去世早就消散了。他們遲早是要分裂成東西兩部,而且我們在北方越是努力,反而會使蠻族對羅馬帝國的北方邊境壓力越大。到時他們自身都顧不上,怎麽還會有力量東進?”曾華笑著解釋道,羅馬帝國的分裂無論從他已知的“異世曆史”方麵還是現在羅馬的宗教和政治格局來看都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說,無論是波斯人和羅馬人,都不是你的威脅。”曾華最後總結道,“而且波斯這個狀況最大的受益者可能是你。
    曾穆低頭想了許久,最後抬頭笑著答道:“我相信父王的推斷。”
    “好了,我們耽誤不少時間,該加緊趕路了,狄奧多西一世和巴拉什還在巴拉米爾等我們。”
    剛見到狄奧多西一世時,曾華覺得他是一位歐洲古代農民和常勝將軍的混合體,棕色的皮膚,寬厚的臉龐,還有壯碩的身體和有點憨厚的氣質,怎麽看都覺得不太像一位羅馬帝國皇帝。
    當曾華聽狄奧多西一世自我介紹說出生於西班牙塞哥維亞時,他馬上冒出一個人,那就是“異世”看過的美國大片《角鬥士》裏的主角-馬克西姆斯,據說他也出生於西班牙。不過因為喜歡而曾經對《角鬥士》真實曆史背景做過了解的曾華知道,那個在電影中曾經是一個悲愴的人;在一係列必須加以抗拒的各種**裏,曾經感到其中最具有吸引力的一種就是想要引退的人;夢想回到家鄉的畫麵,站在廣袤的麥田中用手緩緩拂過麥穗,以及望著有著栗色眼睛的孩子牽著馬駒奔跑的人不是主角馬克西姆斯,而是那個戴著黑色鬥篷的老皇帝本人,羅馬帝國五賢帝中最後一位—馬可.奧勒留(bsp;aurelius)。
    “皇帝陛下,非常抱歉我的不禮貌,我想起了馬可.奧勒留陛下。”在曾聞和曾穆的提醒下,曾華終於從走神中回過心思來了,並向打完招呼卻隻能尷尬無語地坐在那裏等待的狄奧多西一世.
    狄奧多西一世一聽,臉上多了笑意,馬可.奧勒留,可是羅馬曆史有名的賢君皇帝,華夏皇帝陛下能從自己身上想起了他,這不是在誇自己嗎?
    “陛下也了解馬可.奧勒留的事跡?不知道陛下是否也知道圖拉真?”相對斯多葛學派學者皇帝的馬可.奧勒留,狄奧多西一世更崇拜讓五賢帝的另一位-圖拉真(traianus),這位同樣出生在西班牙的羅馬皇帝在公元114年使得羅馬帝國的版圖達到了最大。
    “我知道圖拉真,他用劍征服了世界,而奧勒留卻用思想征服了世界。”曾華微笑著答道
    聽到這裏,狄奧多西一世隻是低聲嘟囔了兩聲,而曾華身後的曾聞和曾穆等人卻百感交集,自己身前的這位父王和華夏君主看來準備同時用劍和思想征服世界。
    談到了奧勒留,曾華就忍不住心裏對他的敬仰之情。
    “一個渴望歸隱的聖人卻坐上輝煌的寶座,一個偉大的哲學家成了一個偉大的皇帝,這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我曾經想到奧勒留陛下的墓前,然後輕輕朗讀他沉思錄中的話:‘活得最久的人和死得最快的人,所失去的是一個東西。”
    奧勒留用希臘文所寫的《沉思錄》被做為斯多葛學派的著作早就被介紹到華夏,而且也被雍州大學的教授們翻譯成中文,一時轟動了華夏國學。而在這本書的扉頁上,曾華做了一篇前序。
    “多年來羅馬帝國一直動蕩不安,危機四伏,甚至可以說兵荒馬亂,加上軍隊的內訌,奧勒留陛下的年輪幾乎是在戰車下轉動的,他的身體也十分疲憊。盡管所到之處,人們都在高呼“皇帝萬歲!”。但是奧勒六陛下本人卻深知來日不多,一種壯士一去不複還的預感徘徊在他心頭。不過他早已作好隨時放棄生命的充分準備。作為萬萬人之上的皇帝,通常是沒有朋友的,但馬可·奧勒留陛下擁有許多知心的朋友。直到出征三天前他們還在一起談論宇宙、神靈與人生的深奧哲理。兩百多年前,羅馬城外,風把旗幟吹得獵獵作響,奧勒留深情地與朋友一一握手,就像生離死別一樣,但是這次卻真的是他最後一次出征。奧勒留陛下的情緒可能感染了朋友,他們請求他留下自己的箴言,於是便有了我們今天所看到的沉思錄。
    正當奧勒留陛下為羅馬帝國流行的瘟疫以及賑濟災民焦頭爛額時,他親信的將軍,敘利亞總督阿維第烏斯·卡西烏斯想要殺死奧勒留陛下並試圖繼承他無上的權力,但是事情很快敗露。奧勒留陛下展現了讓曆史上所有君主都羞愧的寬容和仁慈,他下令將卡西烏斯叛亂的證據全部燒毀,甚至都沒有處罰卡西烏斯(他死在自己部屬手上)。這是因為奧勒留陛下相信一句話:任何事物皆有自己合理的歸宿,不要強加自己的力量來影響它們。
    由此看來,馬可.奧勒留幾乎是一個完美的人。但是過分善良和容易信任別人還是讓他留下了一些令人難堪的故事。但是他最錯誤的事情卻是他所選擇的繼承人康茂德。奧勒留深知康茂德的無能,但是卻夢想元老院中的賢者能引導康茂德,讓他成為一個愛惜榮譽和正直的人。但是事實卻與這位哲學王開了一個玩笑。康茂德即位,成為和尼祿、卡裏古拉、圖密善齊名的羅馬暴君。而羅馬帝國最輝煌的時期也就這樣結束了。”
    曾華大聲背著自己寫得前序,曾聞和曾穆等人都曾經熟讀過這篇序言和這本書,心裏早就熟悉得不行,巴拉什等波斯人則一臉漠然,因為這跟他們實在沒有太多的關係。狄奧多西一世聽到後來雖然心裏非常不滿,但是卻不好說出口。畢竟羅馬帝國現在的國勢和五賢帝比起來差得太遠了,瞎子都看得出來,狄奧多西一世也不好告曾華誹謗和歪曲事實,而且他現在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子。
    看到狄奧多西一世臉上的不愉,曾華笑了笑,轉換了一下話題。
    “其實波斯帝國也有偉大的君主。”聽到這裏,巴拉什等人臉色不由一陣緊張,這位華夏君主剛剛借著羅馬帝國哲學皇帝的名義讓狄奧多西一世難堪得不行,現在又把矛頭轉向了波斯,難道他也準備對巴拉什和波斯人來這麽一手。
    “沙普爾二世是波斯當之無愧的民族英雄。隨著亞曆山大大帝的遠征,希臘文明席卷著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而正是沙普爾二世陛下挽救了波斯民族,保住了波斯民族的**性。雖然沙普爾二世是波斯的民族英雄,但是他沒有因噎廢食,反而大量吸收羅馬人、希臘人先進的技術和工藝。”
    沙普爾二世在過去對羅馬人幹得可不少,他數次打敗羅馬軍隊,甚至打死了一位羅馬皇帝,他“殘酷”迫害和壓製基督教徒,恢複祆教的國教地位。所以對於一位虔誠的基督教徒以及一位羅馬皇帝來說,狄奧多西一世對沙普爾二世的記憶可是非常得不好。所以曾華也不好說得太露骨和坦白,但是就是這些話,卻讓巴拉什等人覺得含義深刻。畢竟奧勒留離現在兩百多年了,更和狄奧多西一世八竿子打不著,可沙普爾二世卻去世沒多久,還是巴拉什的祖父。
    “對了,狄奧多西一世,聽說你去年鎮壓了一起異教運動,並已經宣布基督教為國教。”
    曾華跳躍性的思維讓狄奧多西一世和巴拉什等人應付起來很吃力。
    “是的陛下,阿波加斯特和尤吉尼厄斯這兩個異教徒鬧得太離譜了,完全違背了上帝的旨意。我已經下令通緝他們二人和他們的追隨者。”
    聽完狄奧多西一世的話,曾華搖搖頭說:“宗教,的確非常危險和棘手。放鬆了,容易出現分裂和衝突,嚴重影響一個國家和民族的凝聚力,過緊了又容易出現思想**和僵化。”
    不過曾華隻是發兩句牢騷,絕對不會和狄奧多西一世交流對付宗教的方法和手段。做為一個穿越者,曾華深知宗教的優劣。所以他一手創建了聖教,再將其發展成華夏占絕對優勢的國教,並開始強力向外輸出。但是現在曾華又開始給聖教在華夏套上繩索,死死地限製住它的世俗權力,而且巧妙地將法律與宗教的信仰聯係在了一起。做為“先知”一手創建完善的法律體係,信奉聖教的信徒肯定會全心去信仰,一旦把法律當成了信仰,那麽被法律限製的教會就沒有出頭之日了。
    在此基礎之上,曾華還將教會花費大量財力人力建立的教會初學體係收回,與同樣花費巨大財力人力建立的官辦初學合並,形成了有史以來世界上最龐大的國民基礎教育體係。並絕對地保障教育係統的**性,從華夏十年開始,學校除了宣傳熱愛國家和品德教育之外,不準宣傳任何宗教和政治色彩的思想,而高等學府更是在以前半自治的狀況下獲得更大的自治-“教育是幫助受教育的人,給他能發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而絕對不是把被教育的人塑造成一種特別的器具,給抱有他種目的的人去利用。”並確定了國學和州學中“教學自由”(教授自由講授和自由進行學術研究的權力)和“學習自由”(學生學習中不受行政幹預和修課自由)的高等教育基本體製。
    曾華心裏很明白,他留給華夏所有東西的最終本質是科學和民主,那是對付愚昧和**的不二法寶。而有可能形成愚昧和**的華夏聖教教會本身卻有一個非常尷尬的體製-他的基礎是傳教士,都是由神學院畢業的專業人士。而所有的教士、牧師、主教乃至大主教都是由教民一級級選舉上來的,甚至連教宗(曾華和他的後代繼承人)都隻能根據全國大主教會議提名、全國主教會議投票決定來任命樞機大主教團,而且這種選舉在現在這種曆史環境中卻是世界上最民主的。
    而且曾華在聖教占據絕對優勢之後,反而悄悄地將以前套在道教、佛教甚至景教等“異教”頭上的繩索鬆開。佛、道等宗教此前數十年裏被聖教壓製得動彈不得,隻能躲在學院裏埋頭“修研”。他們為了“複出”,時刻都在準備,他們一直都在“與時皆進”,不斷吸收著華夏文明和外傳進來希臘等文明的“精華”,拋棄以前思想體製的糟粕,完善著自己的宗教體係。所以曾華在華夏十二年部分放開“宗教禁令”時,“新”道、佛、景等宗教煥發出來的活力讓聖教一時暈了頭,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利用自己固有的優勢進行反擊,在激烈的鬥爭中保住了自己的絕對優勢,不過他們從此以後再也不敢掉以輕心了,因為他們知道,如果自己的思想體係一旦僵化和落伍,就很容易被國學和州學培養出來的華夏精英們所拋棄,因為越有學識的人越清楚宗教的本質和其基本作用。
    狄奧多西一世不知道曾華心裏的那些花花腸子,隻是本著一個“虔誠”基督教徒的思維繼續說道:“阿姆布羅阿茲對我說過,希臘雅典舉行的奧林匹亞競技大會就其起源來講,是異教的主要源泉,是異教徒活動,有違基督教教旨,建議我將其廢除掉。羅馬的神廟應該被摧毀,對異教諸神的崇拜和祭祀應該被禁止。還有埃及的亞曆山大,那裏簡直快成了異教徒們的天堂,那裏的亞賽拉庇斯神廟和圖書館是異教徒淤生的根基,那個打著哲學家名號的伊帕提婭是個邪惡的女巫,這些肮髒的東西都應該被燒死,然後永遠深埋在地獄裏。”
    阿姆布羅阿茲是米蘭大主教,深得狄奧多西一世的信任,被他稱為基督的良心。他對狄奧多西一世影響力非常大,看來這位大主教已經讓狄奧多西一世深信要想恢複基督的榮光,就必須掃除一切異教徒給羅馬帶來的“汙漬”。
    既然狄奧多西一世想結束繼承古希臘文明的羅馬文明,開始以黑暗和**出名的基督教中世紀文化,曾華也不想攔著。雖然他對即將被禁止的雅典奧林匹亞競技大會有些想法,但是經過思量之後卻打消了將其移植到華夏去的念頭,因為華夏現在自己已經有了一項盛大體育賽事—四年一次全華夏運動大會。弄些人才和競技項目回去就好了,奧林匹亞競技大會被禁止就由他去吧。但是亞曆山大的事情曾華卻打算好好管上一管。
    目前華夏國學中有不少來自希臘、羅馬的學者,在他們心中,亞曆山大圖書館可是個神聖的地方,是世界知識的總匯,要是狄奧多西一世真一把火把它給燒了,說不定這些已經加入華夏籍的學者會鼓動中書省向羅馬宣戰。
    於是曾華開始與狄奧多西一世談判,要求將亞曆山大圖書館贈予華夏,允許那些被宣布為異教和異端的學者去華夏避難,那位女巫伊帕提婭就“榜上有名”。
    狄奧多西一世雖然不理解曾華這麽做的含義,但是將異端的圖書和學者送到也屬於異教的華夏,對羅馬來說沒有什麽影響。在曾華答應免除華夏軍隊幫助羅馬人收複巴拉米爾城的軍費以及二分之一的外債(由於貿易逆差,羅馬帝國欠華夏不少錢)之後,狄奧多西一世答應將原本要被燒毀的亞曆山大圖書館、羅馬圖書館、米蘭圖書館、雅典圖書館、君士坦丁堡圖書館所有的“非基督異端書籍和文物”送給華夏,所有應該被逮捕和處死的“非基督異端”學者可以申請去華夏。
    事情談妥之後,曾華、狄奧多西一世、巴拉什一世開始談正事,他們就華夏、羅馬、波斯三國的相互關係和地位做了一次討論,一致認為三國是友好互助、互相尊重主權和風俗的兄弟國家,他們代表著世界先進的文明,為了保護這種文明,有必要聯合起來對野蠻、凶殘的蠻族進行壓製和打擊。
    在解決三國之間矛盾糾紛時,第三方有義務幫助矛盾雙方調解,幫助他們化幹戈為玉帛。
    為了各自國家的進步與發展,三國之間保持密切的往來和溝通,保證商業自由貿易和學術上的交流。為此他們將授權相關官員起草和簽訂相關的商貿和關稅協議,人才流動協議,通航協議等等一係列友好互惠協議。最後,三位皇帝陛下簽署和公布了《巴拉米爾宣言》。
    剩下的就是下麵的官員進行各種協議細則的討論了,而閑下來的曾華提議三位皇帝去就近的敘利亞遊覽一番。狄奧多西一世和巴拉什一世表示了同意。
    過了近兩個月,正在大馬士革遊覽曾華收到了羅馬方麵送來的《贈送書籍和文物清單》以及自願申請避免的學者名單,由於這項工作還在繼續中,所以這份清單和名單還將繼續延長。不過曾華看完最先擬定的亞曆山大圖書館目錄,還是忍不住心髒亂跳。
    古希臘著名詩人荷馬的全部詩稿,由亞曆山大圖書館複製和譯成的拉丁文版本;包括《幾何原本》在內的古希臘數學家歐幾裏德的許多真跡原件;早在公元前270年就提出了哥白尼太陽和地球理論的古希臘天文學家阿裏斯托芬的關於日心說的理論著作;古希臘三大悲劇作家愛斯奇裏斯、索福克裏斯、幼裏披底斯的手稿真跡;古希臘醫師、有西方醫學奠基人之稱的希波克拉底的許多著述手稿;第一本希臘文《聖經》舊約摩西五經的譯稿;對醫學、數學、物理等諸多方麵有貢獻的古希臘哲學科學家亞裏士多德和學者阿基米德等學者的眾多著作手跡。此外,還有曾華不知道名字的古埃及人及托勒密時期眾多的哲學、詩歌、文學、醫學、宗教、倫理和其它科學的大批著作。最後的統計數字是各類手稿超過五十萬卷(紙草卷)。
    曾華看著這些熟悉和不熟悉的名字,手都有些微微顫抖,看來以後西方要想研究他們自己的文明曆史就得去華夏留學了。有了這個驚喜,曾華對多達三千七百六十九人的申請避難學者名單隻是匆匆瞄了一眼,反正他都不認識,就是其中的伊帕提婭也是從狄奧多西一世嘴裏以女巫的名義聽說的。好吧,都去華夏吧,反正華夏國學和州學裏的教授一半是聖教徒,另一半是各種各樣的異教徒,也不在乎這些人了。
    曾華在大馬士革城領事館裏舉行了一次讓羅馬人和波斯人覺得新奇的華夏過年慶典,時間很快就到了華夏十七年。
    二月,狄奧多西一世要回君士坦丁堡了,因為隨著一係列的壓製政策的出台,異教徒的反抗也越來越強烈了,羅馬皇帝必須回去坐鎮。曾華也準備回國了,因為他出來都快四年了。
    與曾華告別分道後,狄奧多西一世對身邊的侍衛官抱怨道:“這位華夏人的皇帝看上去像是與我和巴拉什在開會,實際上卻是在同馬可·奧勒留和沙普爾二世開會。”
    曾華看著越來越遠的大馬士革城,突然回頭對曾穆說道:“如果你有一天要建國,我建議你把首都設立在大馬士革。”
    曾穆臉色一驚,但是很快就冷靜下來,開口問道:“父王,這是為什麽?”
    “兩河流域太富庶了,出不了好士兵。波斯高原雖然不錯,但是離這裏又遠了些。唯獨這大馬士革,南連阿拉伯地區,東通兩河流域,北望小亞細亞,西出埃及,不但有敘利亞穀地做基地,還背靠著地中海,實在是一個東西南北要衝之地,就好比華夏的洛陽。”
    曾穆聽完之後,不由地向遠處的大馬士革眺望,過了一會才答道:“請父王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