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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陸兩家雖然算不上世交,但同在一個圈子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彼此之間又慣會做表麵功夫,所以總起來說,關係還是不錯的,相互之間也常有走動,因此這次陸江遠來綠島,又和君雅有合作關係,章時年於情於理都是要去上門拜訪一下的。
    陸江遠親自過來開的門,“原來是你,真是稀客,裏麵坐吧。”
    章時年看他一身的休閑打扮,像是要外出的樣子,就問了一句,“陸先生,這是要出門嗎?”
    “本來想到下麵走走的。”陸江遠在手裏的外套放下,到吧台那裏倒了兩杯紅酒過來,“剛帶回來的當季新酒。”
    說到這個,章時年倒是想起來,陸江遠這人喜歡紅酒,在法國的波爾多地區擁有一家世界頂級的葡萄酒莊,據說他本人與一些知名葡萄酒莊園的主人私交也不錯,這些年紅酒大熱,陸江遠光這一項就賺進不少,更別說那些為了得到頂級好酒,自己找上門的名流權貴,怎麽看都是筆名利雙收的好買賣。他知道陸江遠還給家裏老爺子送過幾瓶上好的紅酒,隻不過老爺子並不好這一口,倒是便宜了君毅君恒幾個小輩。
    要說起來,季陸兩家的關係雖然還過得去,但章時年和陸江遠卻沒什麽私下的交情,兩人相差十一歲,章時年出生那會,陸江遠都是能記住事的年紀了,他還記得跟著家裏人去喝過章時年的滿月酒,還抱過那個在繈褓裏的小嬰兒,之後又見過幾次,也是小娃娃的樣子,再到後來,人出國了,他就沒這麽見過了,因為這些印象太深刻,所以一直以來,他實在很難將章時年看做自己的同輩人。
    “聽說今年大多數時候都在國內。”
    “是啊,這些年國內的市場發展也不錯……”
    兩人盡管不怎麽熟悉,但都是在各種場麵上滾打多年的人,絕對不會出現冷場的尷尬情形,不涉及私事,說到生意投資方麵,兩人倒也有很多可以交流的,在很多觀點上也頗有相近的地方。
    說到兩家正在談判的管理合作案,陸江遠話鋒一轉,“婷婷明年畢業,我打算把齊鋼下麵涉及餐飲和酒店的方麵交給她來打理,你覺得怎麽樣?”
    章時年不動聲色笑說,“陸先生目光高遠,看重的人想必是不會錯的,陸小姐聰慧大方,又是斯坦福商學院的高材生。”
    陸江遠看他,“所謂的高材生也隻能證明學業好,在商場上她還是個新手,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陸小姐有您這位叔叔從旁指點,我想她一定會做得很出色。”
    “我在酒店管理方麵並無經驗,要不然也不會這次的和君雅之間的管理委托案了。我想婷婷需要一個更專業的老師帶她入門才行。”陸江遠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君雅雖然是章氏旗下品牌,可我一向並不太幹涉酒店的具體運營,君雅的成功得益於它有一批很優秀的職業經理人,如果陸小姐同意的話,我倒是願意給她推薦幾個。”章時年的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明確地表示了拒絕,又不會太駁了陸江遠的麵子。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江遠索性把話說白了,“你真的對婷婷一點意思都沒有?”這裏沒有旁人,他也不擔心章時年這人會出去亂傳閑話。
    “陸小姐很優秀,但可惜我已經有了戀人,我們現在的關係很穩定,我想以後也是。”
    “她比婷婷的條件更好?”不是陸江遠偏袒自己家的侄女,但他自問比婷婷條件更好的女孩也沒有多少。
    “他在我心裏是最好的。”就算別人再好,也不是他的安修。
    看他這坦誠無畏的樣子,陸江遠的眼底隱隱浮出了一絲諷刺,“想不到在你這個年紀,還相信愛情這種東西。”
    “是不是相信愛情無所謂,但我相信他就夠了。”
    相信?這種莫名的自信讓人看著還真是礙眼。信任這種東西聽起來比愛情還不靠譜。
    章時年從陸江遠那裏出來的時候,在走廊裏正好遇到外出歸來的陸碧婷,“陸小姐。”
    陸碧婷眼中有明顯愉悅的神采,“章先生怎麽有空過來了?”
    “剛剛過來拜訪陸先生的。”
    “哦,原來是來找我叔叔的。”陸碧婷心裏有些失望,但她並沒有表現太過,很快笑道,“上次在美國一別,很久沒見章先生了,下去一起喝杯咖啡怎麽樣,聽說君雅的咖啡和甜點很不錯。”
    章時年對陸碧婷的印象還停留在沉靜大方的表麵上,再深入的也不知道了,他沒很明確地感覺出陸碧婷對他有其他的想法,可陸江遠剛才的態度,分明就是想撮合,“陸小姐的咖啡本來是不該推辭的,不過已經和家裏人說好了,晚上會回去吃飯,回去晚了,我怕他擔心。”
    陸碧婷抬頭笑了笑,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的笑容有一點不自然,章時年這是告訴她已經有女朋友了嗎?“原來這樣。”
    “下次吧,下次陸小姐有空,我請你。”
    陸碧婷哪裏聽不出這是章時年的一句場麵客套話,但她隻能答應著,“好的,那我們下次再約。”
    章時年笑著點點頭,陸碧婷微微側身,兩人擦肩而過。
    陸碧婷進屋的時候,陸江遠說,“章時年剛走。”
    陸碧婷把手提包放在玄關旁的架子上,“我見到他了。”
    “他和你說什麽了?”
    陸碧婷笑說,“沒說什麽。就是閑聊了兩句。”
    陸江遠看她那神色,可不像是沒說什麽的,
    網絡上關於綠島市公安局長的討論帖子熱度不減,之後還有自稱是蔣瑤同學的人發帖子,描述她以前在大學裏的生活多麽奢侈,隨便撿起一件衣服就大幾千,逛街隻進高檔商場之類的,還有的網友陸續爆料,蔣家在什麽什麽地方有幾套房,家裏還有商鋪等等,還有更神通廣大的把蔣軒和林梅子那套婚房都扒出來了,雖然沒貼出這套房子的具體售價,但爆料者卻把這附近地段每平方米的底價放了上來,再看看這房子的麵積,即使沒學過數學的人拿著計算器應該也能算出這套房子的最低價格。隨著爆料的越來越多,網上一片嘩然,要求查清這位局長經濟來源的呼聲也越來越高。
    蔣偉明一個中秋假期都沒閑著,帶著蔣軒四處跑關係,找門路,光省城就去了四五次,可事情就像他想的那樣,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在這種關頭上沒幾個人會以身犯險,擔心沒把別人撈出來,自己先掉進去了,有那麽幾個和蔣偉明關係牢靠的,倒是願意幫忙了,但是眼下的情況他們又幫不上什麽忙。他們給蔣偉明分析,他家可能惹上什麽人了,事情來得太蹊蹺,發展的勢頭又太過猛烈,等蔣家反應過來,事情的發展已經在不可控製的範圍之內了。
    蔣偉明從政這麽多年,這點政|治敏銳度還是有的,但他是搞刑偵出身,這次真是一點證據都沒找到,事情的發展看似合理,想想裏麵又摻雜了太多巧合的成份。
    蔣家一片愁雲慘淡,範琳這會話也不敢高聲說了,至於她那個惹事的女兒更是提都不敢提。
    一直話不多的林梅子這時卻開口了,她隱晦的提醒,“事情是從瑤瑤開始的,會不會這段時間瑤瑤惹到什麽人?”她也不敢確定事情就是章時年做的,但以章時年對安修的維護,那個人應該不會就這麽放過蔣瑤。
    “梅子,瑤瑤沒惹你吧,她可是拿你當親姐姐的,你……”範琳的話在蔣偉明的一個嚴厲的眼神下被製止,他則開口說,“梅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我也沒什麽證據,不過我感覺這件事一開始是衝著瑤瑤來的,所以才這麽猜測。”
    蔣瑤最近這段時間惹到什麽人了?蔣家人知道的就兩個,一個是王斌,一個是陳安修,王斌沒這本事,他最多在裏麵充當跳梁小醜的角色,推波助瀾,陳安修也沒有這能力,但他身後的章時年有。想起對朱副書記的趕盡殺絕,蔣偉明心裏打個寒顫,“章時年和陳安修到底分開沒有?”
    林梅子看看蔣軒,蔣軒說,“上次打電話給安修幫忙的時候還沒有,梅子親耳聽到他承認,安修是他愛的人。”
    蔣偉明略顯肥胖的身體後仰在椅背上,抹了一把臉說,“如果真是章時年做的,那咱家這道坎難過了。”
    蔣軒說,“安修不是這種人,就算瑤瑤對不起他,他不至於讓章時年這麽做。我,梅子和他這麽多年的朋友,他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我去問問安修,絕對不可能是他讓章時年這麽做的。”
    林梅子拉住情緒激動的蔣軒,在這件事情上,她比蔣軒冷靜,也比蔣軒看得透,“這些事情都是我們在家猜的,你怎麽去問安修?再說就算是真的,這件事也不是安修想不想,是章時年想不想這麽做。隻要他不放棄,咱們躲得了這次,躲得了下次嗎?”
    蔣偉明對這個兒媳婦讚賞的點點頭,果然他沒看走眼,這個兒媳婦別看話不多,但說起話來句句在點子上,這點比起遇事衝動的蔣軒和從來不用大腦的蔣瑤實在是好多了。“梅子,你認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我聽說陸副書記有個親戚最近來了綠島市,那人是北京陸家的,論家庭背景,比起季家也不差多少,您和陸副書記關係不是一向還不錯的嗎?能不能通過他引見一下?”
    江軒忍不住問道,“可就算那個人是京城陸家的,他憑什麽會幫咱們。”
    林梅子轉頭看她,心裏也沒抱多少希望,“現在也沒其他的辦法不是嗎?”
    蔣偉明現在也基本處於一種病急亂投醫的狀態,“我去試試看。”
    陸維均聽完蔣偉明的話有點為難,他知道陸江遠一向不願意多管閑事,何況這種事情對陸家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蔣偉明與陸江遠又是八竿子挨不到一處的人,但他明白蔣偉明此時的處境,也有點同情他,蔣偉明這人一向還算小心謹慎,如果不出這檔子事,過幾年,他就該安安穩穩退休,安享晚年了。
    “好吧,老蔣,我幫你引見,但是我不敢保證他能幫忙。”
    “陸副市長說哪裏的話,能幫到這種程度,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事實就是陸江遠確實對這件事不感興趣,連帶著對陸維均把人帶來也有點不高興,但他沒表現太明顯,勉強聽蔣偉明把事情講完,他已經準備送客了,反倒是陸碧婷多問了一句,“蔣小姐以前在衡泰石油工作的?”
    “在那裏做過一段時間的前台。”
    把蔣偉明送走之後,陸江遠問陸碧婷,“怎麽對這事這麽感興趣?”
    陸碧婷把剛才用過的茶具收起來,說,“隻是聽到熟悉的名字問問而已,總覺得這件事還有□。”
    陸江遠也能覺察到,但到此為止,他還是不怎麽想管,見陸碧婷好像有點興趣,就讓人查了查,他不是蔣偉明,他就是查不到章時年的證據,但也抓住了蛛絲馬跡,知道對手是章時年後,他反而有點興趣了。他找人和蔣偉明說,這件事他會幫忙的。
    陸江遠不知道怎麽做的,但過了一段時間,這件事的熱度果然壓下去不少,陸碧婷也提了個建議,讓蔣瑤和王斌盡快完婚,這樣就能更加轉移公眾的注意力了,對現在的蔣瑤母子也好。原先蔣偉明和範琳雖然商量過這件事,但想想心裏還是有些舍不得,王斌那樣一個人,前期貪圖富貴刻意接近蔣瑤,中期又能對懷孕的女友動手,最後還在網上上演那麽一出,直接導致蔣家出事,他們心裏實在看不起這樣的一個人,但現在有求於陸家,人家出了主意,他們隻能咬咬牙照辦了,王斌當然是很願意的,蔣瑤又哭又鬧不願意,不過這次沒人聽她的,最後兩人還是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酒席也沒辦,就這樣住在一起了,婚後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東西砸了又買,買了又砸,最後蔣偉明也不給他們出錢了,終於消停了一段日子。
    時間就在這樣的磕磕絆絆中進入了十一月,蔣軒和林梅子的婚禮時間到了,婚禮的地點一開始就定在君雅酒店,出事後,蔣偉明也想著換換地方的,但現在事情壓下去了,他再換地方反而顯得心虛,再說蔣家也需要一次體麵的婚禮衝衝最近的晦氣。
    陳家的請柬是林梅子親自送過來的。
    “恭喜你和蔣軒了。”陳安修的這句祝福是發自內心的,雖然經過蔣瑤這件事,他和蔣軒還有梅子很難在恢複到以前的關係。
    “到時候,你和叔叔,嬸子一定要都過來喝喜酒。”
    “恩,我會和他們說的。”
    林梅子猶豫了一下又說,“我姑姑那件事,我聽說了,我代她給你道歉,你和嬸子別同她一般見識,我姑姑那人就是嘴碎,但是也沒什麽壞心眼。瑤瑤那件事,蔣軒一直想給你道歉,但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也不想緊抓著不放。
    陳安修把請柬拿給家裏人看,陳媽媽說,“你去吧,我和你爸爸就不去了,你代我們說兩句祝福的話,蔣軒和梅子……也算是我和你爸爸看著長大的,特別是梅子,從小命苦,能有今天不容易,我以前是真拿她當半個閨女的,我雖然不待見她姑姑,但怎麽說這是梅子的終身大事,沒必要讓她出嫁那天也不痛快。”
    陳爸爸也說,“請帖都送來了,你們這麽多年朋友肯定要去的。事先打個電話問問,人家有沒有需要你幫忙的?”
    “問過了,蔣軒說有婚慶公司,都準備妥當了,隻等著我們當天過去喝喜酒。”
    “那就行,那你準備身幹淨衣服,那天就高高興興地去喝喜酒。”
    “新衣服有啊,那這裏沒事的話,我先去小飯館那裏一趟,待會和孫曉去市裏送鹵味。”
    “快去吧。”
    陳爸爸和陳媽媽都不知道蔣瑤的事情,陳安修也沒打算和他們說。
    陳安修走後,陳爸爸越想越不對勁,他雖然神經粗點,但不是不會考慮問題,他和陳媽媽說,“你說這事,他們這麽多年的朋友,蔣軒和梅子就算不用壯壯做伴郎,怎麽連幫忙都不用啊?”朋友結婚,那些好兄弟們提前過去幫忙這不是常事嗎?感情好的,就是對方沒空去,結婚的人也得催著他去。
    陳媽媽也沒想太多,“壯壯和章時年現在的關係,估計人家也知道了,可能有忌諱吧。”
    兩人歎了一回氣,便不再說這個了,反正看著壯壯現在過得開心就行。
    自從中秋那天兩人開了戒,又沒了懷孕的擔憂,兩人沒事聚在一起就滾上一回床單,陳媽媽沒見過並不表示不知道,有時候看到自己兒子脖子根上的痕跡,有心想說他兩句,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這天早上老兩口起得早,六點多就吃完早飯了,在家裏沒事,就溜達著來建材店,在鎮上開店就有這麽個自由,也沒有明確的開門關門時間,人來了就開門,人走了就關門了,他們過來的時候,鎮上有幾家店已經開門了。
    陳媽媽剛打開門,就聽到裏屋他兒子的聲音,“章先生,你別亂動,張開嘴,舌尖是這樣還是這樣……恩……勾著還是吸一口?”那響亮水潤的親吻聲聽得陳媽媽在外麵都不好意思,她扯扯陳爸爸的胳膊說,“你去,把壯壯給我拖出來,這都幾點了,像什麽話啊?”
    兒子雖然大了,但還沒結婚,以前陳媽媽都是該掀被子掀被子,管他穿什麽衣服,可現在這情形,她總不能把章時年的被子一起掀了。
    “再深一點……”這是章時年的聲音。
    “這樣喘不過氣來了……”這是他們沒出息的兒子的聲音。
    陳爸爸連忙擺擺手,他可不進去,雖然裏麵兩個都是男人,可他們正在做什麽,他就不敢保證了。
    裏麵兩人還沒起床,身體上下交疊,唇舌緊緊地糾纏在一起,根本就沒注意到外麵進來人了,最後還是陳媽媽聽著聲音越來越離譜,忍不住重重咳了一聲。
    陳媽媽剛咳完,就聽裏屋咚地一聲,也知道誰撞到哪裏了,接著就是陳安修慌亂的聲音,“媽,你等等啊,我馬上就起來了。”
    陳安修拉著章時年起床穿衣服,又連忙把地上的沾染東西的床單扔到櫥子裏,一彎腰的時候,火辣辣的疼,昨晚章時年非要浴室裏做,結果他的腰就這麽不小心磕到洗手台上了。昨天晚上還沒感覺,現在開始疼了。
    陳媽媽一看陳安修是扶著腰出來的,臉當時就黑了,拖著人到一邊,點他腦袋說,“壯壯,你給我差不多點,拿這種事情和吃飯一樣。我看你再這樣繼續下去,今年就得揣上一個。”
    陳安修摸摸肚子說,“媽,你別嚇我。”
    陳媽媽沒好氣地說,“是不是這樣,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因為陳媽媽這句話,陳安修在章時年家裏試衣服的時候,就不停問,“你覺得我最近胖了沒有,特別是腰這裏。”
    章時年耐著性子第六次回答他,“沒胖,好像還瘦了點。”
    陳安修大大鬆口氣,“那就好。對了,你真的要跟著我去參加蔣軒和梅子的婚禮?人家好像沒請你。”
    章時年幫他整整衣領,“請柬上沒規定不可以帶家屬吧?”順便去看看陸江遠想幹什麽、
    陳安修捏他下巴壞笑說,“你要承認是我老婆,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考慮。”
    章時年的回答是直接把他扔在床上,自己壓上去。
    “章時年,我的新衣服……”
    “櫥子裏還有很多……”
    蔣軒和林梅子婚禮那天正好是周六,噸噸在家也沒事,陳安修就帶著一起過去了,同行的還有章時年,一家三口全是筆挺的西裝,連噸噸也不例外,章時年在香港帶他出席宴會的時候準備了不少正裝,陳安修這還是第一次見噸噸穿。一身精工細作的三件套讓噸噸穿的帥氣又可愛。
    “兒子,你今天好帥。”
    “爸爸,你今天也很帥。”
    “兒子,你今天真有精神。”
    “爸爸,你更精神。”
    章時年受不了這一大一小的互相吹捧,好在住所離著君雅酒店不遠,沒等到這父子倆吹噓到第十七遍,酒店就到了,酒店直達會議廳的入口處擺放著百合花的花門,上麵掛著蔣軒先生和林梅子小姐婚慶典禮的橫幅。
    會議廳在三樓,會場外側設置了一個長台子,那裏是收禮金的地方,順便也發放回禮,長台後麵兩男兩女,這四個人中,陳安修隻認識一個,就是上次在蔣軒新房聚會時來的高中同學呂傑。
    “安修過來了?”呂傑老遠就打著招呼。
    “是啊,忙著呢?今天人挺多的。”
    呂傑笑說,“難免的,蔣叔叔的朋友,同事,還有蔣軒和梅子的好多朋友都過來了。”蔣家的事情網上傳那麽厲害,很多人都知道了,但看著蔣家一點事都沒有,更加佩服這家的根基之深。
    陸續有人過來放禮金,陳安修也沒多寒暄,把他和章時年的份子錢登記上,在禮金簿展開的這一頁裏,他們的錢是最多的,在所有來賓的裏麵占到什麽位置,他就不知道了。交上了一大筆禮金,收了兩份回禮。
    呂傑似乎對這兩人的關係充滿了好奇,但隻是多看了兩眼,也沒問。
    他們來的婚禮的現場非常寬敞,布置的也浪漫而典雅,白色的玫瑰花廊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台子上,會場的一角還有專門的樂隊在演奏,陳安修他們來的不算早,也不算很晚,裏麵已經坐了不少人了,有些是高中同學,見到陳安修就拉著過去說話了。
    老同學久未見麵,聊得大多是近些年的發展和工作情況,結了婚的還順帶說說自己的家庭。
    其他人在聊天的時候,何文傑就拉著陳安修的袖子說,“安修,你這身衣服看著真不錯,哪裏買的?改天我也去買一套。”
    這衣服是章時年買的,陳安修還不知道,這時就聽旁邊一個識貨的女同學說,“如果我沒看錯,這個是當季新品吧?”她說出了一個牌子的名字,有人小小吸口氣。
    何文傑心直口快地說,“不是吧,這個不會是高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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