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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氣很好,一起到山上走走。”章時年一臉的神清氣爽,顯然已經洗漱完畢,噸噸也在院子裏洗臉了,床上隻有一個還在堅持不起,呼呼大睡的。
    “你們兩個去就行了,別叫我。”陳安修卷卷被子滾到床裏麵,看這樣子就知道一點想起床的打算都沒有,天氣涼了,上山的遊客少,他最近也開始犯懶,晚上十點多就睡下了,早上不拖到七點多,絕對不想起床。
    章時年笑著把被子一起抱過來,捏捏他的臉說,“再睡下去就胖地走不動了。”臉明顯比夏天的時候圓潤多了,最近摸著腰上也有肉了。
    陳安修抓著被子往頭上蓋,含含糊糊的說,“反正有你了,有肉就有肉吧。”
    他的腦回路總是這麽千回百轉,換成一般人隻能聽個稀裏糊塗了,幸好章時知他甚深,腦子又比旁人轉的快點,“這麽自信?你就不怕我嫌你胖?”
    陳安修的回答是轉個身,屁股對著他,這種明擺著的問題還需要他犧牲寶貴的睡眠時間來回答。
    章時年的眼底染上笑意,從被子底下探手進去,略顯冰涼的手指落在陳安修的背上。
    陳安修拱拱身子,繼續往床裏麵縮,這種頑強賴床的精神確實可嘉。
    章時年今天招惹他上癮,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手指劃過線條柔和的腰部,來到圓潤挺翹的部位情|色地揉搓了兩把,之間在縫隙處勾畫,還待有進一步動作的時候,陳安修忍無可忍,甩掉被子翻身坐起來,睡眼朦朧地吼,“章時年,你大早上的折騰什麽?”不知道男人早上很容易有反應嗎?太犯規了。
    章時年目的達到,伸手揉揉他翹著的幾根頭發,“既然醒了,就起來吧,早上山上的空氣不錯。”
    陳安修一聽,兩眼一閉,直挺挺向後摔在床上,做挺屍狀。
    似乎被他的無賴打敗,章時年搖搖頭起身,陳安修終於得到清淨,正打算再接再厲繼續睡上半個小時的時候,章時年拿著衣服過來,“自己穿還是我給你穿?”
    “你穿。”他在床上大大的攤開手腳,就是不配合,看章時年怎麽辦?某人信心十足地想。
    章時年失笑。
    早已經熟悉的清爽的男性氣息靠近,縈繞在鼻間,陳安修左眼微微睜開你一道縫,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別的,春秋的厚t恤就套在腦袋上了。
    章時年像抱著大娃娃一樣,攔腰抱住讓人靠在自己肩上,抬左手,抬右手,下拉,把人放回床上,“安修,內褲要穿嗎?”章時年趴在他耳邊低聲問。
    陳安修眉頭猛跳,這種問題也需要問嗎?
    “既然不說,大概就是不需要穿了。”章時年狀似自言自語地說。
    陳安修一側頭,牙齒準確無誤的落在章時年的下唇上。
    噸噸在門口趴了趴頭,又退了回來,他坐在院子的台階上托著臉看看天,這兩個爸爸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真是的,比小孩子還喜歡膩在一起。
    陳安修再多的瞌睡蟲在章時年的連番騷擾下,也跑幹淨了,認命地爬下來陪著這兩人上山去跑步,不過早上山上的空氣確實不錯,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底,天氣轉涼,山上的空氣很清冽,他們跑步的這條路,山坡和山穀裏大多是槐樹和一些小灌木,滿目都是深深淺淺的黃色,每次跑一趟回來,頭發上,領子裏都得落上幾片葉子。
    孩子的好奇心重,噸噸跑著跑著就容易被樹上的鳥窩,枝頭跳躍的鬆鼠,灌木叢裏的顏色鮮豔的野果,或者路邊某片形狀怪異的葉子吸引了目光,陳安修有時也跟著他湊熱鬧,爬樹看看鳥窩,拿彈弓嚇唬嚇唬鬆鼠,章時年則是慢跑著,由著他倆胡鬧,今天他們的運氣顯然不錯,陳安修爬樹的時候,竟然在一棵樹後麵發現了一大叢野生木耳,事先沒準備袋子,陳安修脫了外套,采了好些下來。
    “爸爸,我看看。”陳安修一下來,噸噸就衝過去。
    陳安修也挺興奮,對章時年說,“白撿二斤木耳。”
    章時年看看那被揉成一團的外套,這二斤木耳還不夠這衣服零頭的,不過這又能怎麽樣呢,高興就好,於是他也跟著說,“晚上做個涼拌木耳吧?”
    噸噸也提供建議說,“木耳炒肉也挺好吃的。”
    “做大燉菜也不錯。放上雞肉,白菜的,山藥,豆角,西紅柿,粉條,熱乎乎的燉一鍋。”
    得,就這麽點東西,一家三口還三種吃法。
    下山的時候,噸噸主動提出要抱著那些木耳,章時年問陳安修,“你今年的生日打算怎麽過?”
    陳安修伸個懶腰,抻抻胳膊說,“也不是什麽大生日,本來也沒打算怎麽過的,但前兩天小舅也問起這件事。”他們家不怎麽很重視這個,從小到大,他和望望還有晴晴都沒吃過自己的生日蛋糕,每年都是媽媽包一頓餃子就算是過了,但今年不太一樣,他和小舅相認,二十八年前的那天,對小舅來說,意義一定更加不同。
    提到林長寧,章時年想起陸江遠了,他沒查到陸江遠和林長寧的曖昧關係,但卻查到了,陸家曾經對學校施加過壓力,針對的就是林長寧,不過畢竟是百年的名校,對學生還是維護的,林長寧又頗得老師的喜歡,畢業後還是順利出國了。這說明陸江遠和林長寧當年一定有某種交集,還因此觸怒了陸家,再結合之前林長寧和陸江遠的表現,他幾乎可以肯定陸江遠就是陳安修的另一個父親。
    “到時候一家人在家裏吃頓飯,你覺得怎麽樣啊?”
    “這樣也好。”章時年回答說。
    蔣瑤現在懷孕快五個月了,肚子已經很明顯,她前兩天和王斌在家裏吵架的時候,一不小心跌倒在自己摔碎的碗上,大腿上被劃傷了,在醫院裏住了四五天,出院後,她怎麽也不願意回去和王斌的那個家,於是範琳就把她接了回來。
    蔣軒和林梅子結婚後,雖然有自己的婚房,但很多時候他們還是回蔣家住的。主
    要是蔣家的父母舍不得兒子。
    飯後一家人在客廳裏看電視,林梅子到廚房裏收拾完碗筷,又切了些芒果端出來,“瑤瑤現在懷孕,吃點水果好,你不是喜歡吃芒果嗎,多吃點。”
    蔣瑤眼神陰鬱,她現在哪有這個心情,但還是說了聲,“謝謝嫂子。”
    蔣偉明說,“梅子別忙了,坐下歇歇吧。”
    蔣軒也笑著拍拍身邊的位置說,“老婆,坐這邊,我給你捶捶背。”
    範琳的目光在蔣軒和林梅子身上掃過,有些不滿地說,“養了你快三十年了,還沒見過你對你媽這麽好呢。”至於她這不滿是針對誰的,就不好說了。
    林梅子使眼色是蔣軒,蔣軒揉揉手腕,坐到範琳旁邊笑道,“媽,我先給你揉揉肩膀,你試試我的手勁兒。”
    範琳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說,“這還差不多。”
    林梅子則在蔣偉明的不遠處坐下,“爸爸,你最近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前段時間同事給我推薦了一個老中醫,在養生調養方麵……”
    蔣偉明神色疲累地擺擺手說,“別麻煩了。”
    林梅子敏銳地問,“爸爸,是不是工作上又出什麽事了?”
    蔣偉明再一次感歎,全家人加起來還沒有他這個兒媳婦的政治敏感度,“上麵讓我把工作暫時移交給王副局長了。”
    “爸爸,這是停職審查嗎?”
    蔣偉明歎口氣說,“還沒正式宣布,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爸爸,這麽大事情,你怎麽沒跟我們說呢?”
    蔣偉明看看自己的妻子,再看看一雙兒女,他該跟誰說?妻子和女兒就不用說了,兒子倒是可以說,但又怕他衝動之下做出什麽事。
    林梅子多少可以猜得到一點他的心思,便不再這個問題上打轉,轉而問道,“爸爸,還是因為上次那件事嗎?陸先生那邊不是把這件事壓下去了嗎?”
    “我也以為是這樣的,但最近勢頭看著又開始不好,我幾次去酒店見陸先生,都被他的助理用各種理由拒絕了。”
    林梅子聽到這裏,也感覺事態有些嚴重。
    兩人交談的聲音不算高,其他三個人也沒怎麽注意這裏,所以也都沒聽到,蔣瑤拉拉範琳的衣服。
    範琳會意,把電視聲音調小點說,“老蔣,我和你商量點事。”
    “你說。”蔣偉明勉強打起精神。
    “先前那件事,現在就算是過去了,你看瑤瑤和王斌這事是不是可以散了?當時就是權宜之計,總不能讓瑤瑤和王斌真的過一輩子吧。這不是耽誤瑤瑤嗎?”
    蔣偉明的心裏已經很煩躁了,蔣瑤還火上澆油說,“爸爸,我一定要離婚,我一天都和他過不下去了,再和他在一起,我遲早會瘋了呢。看見他我就心煩。我寧願去死,也不想和他過下去……”
    蔣偉明一甩手,摔了桌上的一個精瓷杯子,“你有完沒完?這所有的事情還不是你惹出來的,如果沒有你,蔣家能有今天嗎?你想離婚,你想做什麽都隨你,隻一條,別指望家裏會給你出頭,梅子,打電話將王斌將人領走。要死要活讓他們兩口子自己解決去。”這個關頭,他那裏有這閑心思。
    他突然發這麽大的火,範琳和蔣軒都不敢勸,林梅子電話打了沒多大會,王斌就打出租過來了,蔣家人都不怎麽看得起他,他也有自知之明,在這家人麵前就格外卑微些,蔣瑤一看到他就來氣,又是打又是罵,王斌都由著她。
    好不容易終於送走那兩人,蔣偉明真的覺得累了,他從十來歲就到派出所工作,到現在三十多年了,他第一次覺得這麽累,這是一種看不到希望的感覺,“我回屋去睡一覺。”範琳跟著他進去。
    客廳裏隻剩下蔣軒和林梅子,地上還有一些方才蔣瑤摔的果盤,煙灰缸之類的東西,但林梅子沒心思收拾。
    “梅子,爸爸剛才和你說什麽了?”
    林梅子纖長的手指在頭發裏抓了一把,深吸口氣,抬頭看他,“蔣軒,如果爸爸下來,你能承受得住嗎?”蔣軒不是她和安修,他的人生太過一帆風順,幾乎沒有經曆過任何大挫折,她擔心蔣家會倒,但更擔心蔣軒承受不住。因為蔣家倒下去後,即使他們不受到任何牽連,他們所受到的待遇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
    “梅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先不要著急,現在什麽都還沒最終確定。”
    林長寧無法接近,陳安修不能接近,陸江遠想想也隻能從章時年這裏下手探點消息,起碼章時年看起來還算是配合,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
    事情不好表現太刻意,這天兩人恰好在一個私人宴會遇到,各自應酬一番,兩人提前出來的時候,陸江遠就主動提出請章時年去金頂喝酒,章時年想想也沒什麽拒絕的理由,兩人就一起去了。
    到了目的地,酒也上了,陸江遠隻喝了一杯紅的就停下了,“你隨意。”他示意章時年。
    但章時年顯然也沒要喝的意思了,他也放下酒杯,仿佛是解釋一樣,說了一句,“安修不讓我在外麵多喝酒。”赤|裸|裸的炫耀和挑釁。
    有那麽一瞬間,陸江遠真的有拿酒瓶砸章時年的衝動,但他極力克製住了,“哦?你們感情已經好到這種程度了?”
    “我和安修是要過一輩子的。”
    陸江遠再一次發覺他的自製力真是的很不錯。
    “你們的事情,父母那邊都同意嗎?”
    章時年輕鬆地說,“我父母這邊已經知道了,安修的爸媽也很開明,至於其他人的意見,並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陸江遠手背上青筋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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