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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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梁佑宣, 淩清王不知道的是京城已經掀起了波浪。

    皇上自從讓太子主持朝政已來太子從未早朝, 如今各國虎視眈眈, 武安一帶又臨天災,各處大事不斷,陸黨之派心急如焚, 陸老將軍帶領眾人跪在午朝門前。

    梁佑宣和嚴文良聞知此事, 一前一後趕來勸說,反而被陸黨奚落,梁佑宣被同僚訓教心中頗覺不堪, 她飽讀聖賢之書,還沒有人指著她鼻子罵過,簡直氣死她了,跪在這兒有什麽用, 幾個要員跪在那手裏的事情都堆在那兒,到底是誰在誤國誤民。

    “梁兄, 哎, 你慢點走,我說,梁固執啊,他們罵他們的, 咱可不能往心裏去啊, 眼下出了這事百姓們人心惶惶議論紛紛,咱得想法子去安撫啊,總不能讓咱王爺回來看到一堆爛攤子吧。”嚴文良跟在梁佑宣後麵絮叨著。

    “嚴大人, 當務之急是請人勸說陸老將軍他們起來,他們都跪在那,事情誰來幹?邊陲那邊還等著戶部安排糧草呢!”梁佑宣邊走走道。

    “哎,你等等我,我有好招,咱談談。”嚴文良跑了幾步追上前。

    二人一前一後剛拐進胡同,就被兩個麵無表情的人截住。

    “兩位大人,我家主子有請。”

    梁佑宣和嚴文良互看一眼,雙眸中都透著小心之意。

    “請問你家主子是哪位啊?”嚴文良背著手,這個時候同時找他們兩個人,來者不善啊。

    “兩位大人到了就知道了,我家主子現在郊外文風亭後的樹下,兩位大人請吧。”來人語氣堅定,好似半點容不得商量。

    “嗬嗬,那個地方偏僻無人,你們要把我們騙過去殺人滅口?”嚴文良眯著眼睛問道。

    梁佑宣無奈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道:“我們又沒知道什麽不可告人之事,滅的什麽口?”隨後拽著嚴文良到一邊小聲道:“你看他們的靴子,宮裏頭的,能穿這樣靴子的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是什麽人。”

    嚴文良聞言轉頭瞥了眼二人的鞋,心頭萬分驚訝:“你是說......”

    “噓!”梁佑宣皺眉打斷。

    嚴文良隻覺不可思議:“怎麽可能?我從宮裏打聽的那人臥病在床,眼下怎麽能在郊外?你猜測的準不準啊,萬一不準,我們去了可都得死在那兒,再說你才剛當爹!”

    “我們不去,才真是要死了呢!”梁佑宣隻覺頭大,她心中已經對那人不抱任何希望,不知此番找她是何事。

    “哎,那就去,君要臣死臣再磨蹭也得死啊。”嚴文良說罷快步走向二人,盯著那二人瞧了半晌,二人均紋絲不動的回看他,最後他敗下陣來到:“請二人前頭引路。”

    “請大人自行前去,我們不便陪同。”二人伴著臉,神情十分嚴峻,沒有一絲笑意。

    嚴文良聞言心中那個氣啊,燦燦笑了幾聲,轉身苦著臉去喚梁佑宣:“梁固執,走了,看看我們倆誰運氣不好被閻王老子看上。”

    梁佑宣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二人剛走幾步,就見一群禁衛軍押著陸黨之人從遠處走來,二人連忙跑上前去。

    “你們要抓陸老將軍去哪兒,他們身犯何罪?”嚴文良義正言辭地質問道。

    禁衛軍統領道:“嚴大人,這是太子下的令,太子接到密報,陸黨之人勾結番邦投敵賣國,下令將陸黨之人捉拿下獄,明天審訊。”

    “放屁,老夫為國征戰多年,浴血奮戰,說老夫勾結番邦老夫倒要看看證據在哪兒!”陸老將軍十分憤怒,情緒激動,扯著嗓子叫囂著。

    “完了完了,梁固執,天快要塌了。”嚴文良瞧著陸老將軍被押走的背影喃喃道。

    “快走,找那人去,怎麽也要救下他們來。”梁佑宣說罷去雇了輛馬車往郊外趕去。

    出了城的路極其不好走,馬車顛簸的很,嚴文良抓著車窗閉著眼吼道:“梁固執,別再讓車夫快了,我的胃都快顛出來了。”

    “人命關天,你忍著!”梁佑宣也顛的頭疼,聽嚴文良一個七尺男兒在那吼叫更加心煩,她一個女人都忍著,一個大男人也太矯情了。

    一路顛簸到了文風亭,二人下了馬車,梁佑宣付了銀子便大步往裏走。

    “哎,你走那麽急作甚,不得先探探敵情啊!”嚴文良在後麵喊著。

    梁佑宣大著膽子往裏走,一個隱僻的樹下,一人背著身子坐在躺椅上,身後身前都有站姿筆直的護衛。

    “咳咳!”躺椅上的人咳嗽起來。

    一聽這聲音,梁佑宣一震,連忙跪下:“臣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咳咳,梁愛卿平身吧!”老皇上始終背著身子,他如今已麵容憔悴,不想讓臣子再見他尊容。

    “臣嚴文良見過陛下,見駕來遲,望陛下贖罪。”後麵跟上的嚴文良撲通一聲跪在老皇帝身後。

    “起來吧,嚴大人探敵情故而來遲,朕,咳咳,朕不怪罪。”老皇帝說著說著咳的更重,帕子上有見血水。

    “此番叫你二人前來有要事相托付,朕的時間不多了,望你們今後竭力輔佐你們主子淩清王,朕盼他成為一代明君。”

    梁佑宣二人震驚不已,皇上竟然知道他們是淩清王的人,對視一眼紛紛下跪。

    “臣等有罪!”

    “不必緊張,咳咳,朕賜你們北門南門禁衛軍的調令,待等陸老將軍被太子斬首後,朕會避開太子的人出現在朝堂上,屆時你們調兵進宮,朕會下令捉拿太子,算著時辰你們主子也該賑災有功回朝了,朕會當堂把皇位傳給他。”老皇帝說著眼中含著淚水,縱然他一開始大意被太子和徐黨之人算計進去,但他是皇帝,依舊可以下天下之棋,縱然他算不得會早死幾年,也要把早些年放在金鑾殿朝匾後方的繼承人扶上皇位。他是皇帝,縱身將死,這天下也該他說了算。

    “皇上,皇上既有意讓太子受懲,何不下令解救陸老將軍?”梁佑宣心中有些恐慌,聽皇上之意怕是想讓陸老將軍去。

    “咳咳,他是無罪,他的後人會有你們主子去補償。”老皇帝說到此回想起年輕時和陸家兄弟一起慷慨激昂大論國事,如今已成往事了,他要給兒子登基後贏得人心穩定時局,眼下陸家兄弟必須死,況且隻有太子犯下殺害忠良之罪,他才能名正言順地廢掉太子。

    “皇上.....”梁佑宣還欲再說,被嚴文良死死壓住,梁佑宣難言心中的悲涼,隻見嚴文良神色焦急地對她搖著頭。

    “陛下,宮中人來消息太子在煉丹房,要急著見陛下。”不遠處大內侍衛接過白鴿,取下字條後匆匆來到老皇帝麵前道。

    “讓子尚頂住,就說朕煉丹要緊,有事他全全處理。”老皇帝說罷劇烈咳了好一會道:“把調令給他們,讓他們回吧,咱們也該悄悄回宮了,咳咳。”

    梁佑宣二人接過調令,嚴文良見老皇帝起身忙走近幾步道:“陛下,宮中各門有太子的人把守著,還是讓臣想法子護送陛下回宮吧。”

    “咳咳,愛卿有心了,皇宮到底還是朕的,朕能不驚動任何人出來,自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時間不早了,你們回去吧。”老皇帝說著便被侍衛抬起往不遠處馬車走去。

    “梁固執,這皇宮還真有密道啊,這陛下隱藏的也蠻深的,倒真讓人出乎意料,誒,想什麽呢?”嚴文良在老皇帝走後,自言自語半晌見梁佑安低頭不語,便拿扇子懟了一下。

    “陸老將軍一生多正直,就這樣死在皇權爭鬥之下?”這次見到老皇帝,仿佛給梁佑宣頭上重重一棒。

    “這就是官場,別看淩清王現在仁德,對咱們也頗為器重,一旦坐了那個位置保準會猜疑,年輕鼎盛時還好,一旦老了總會想著長生不老猜忌之心也會加重,梁固執,看開些吧,待淩清王四十歲時咱們趕緊告老回鄉吧,那個時候弄孫為樂多好,免得不得善終啊。”嚴文良說著拍了拍梁佑宣的肩膀。

    梁佑宣深覺得有道理,老皇帝年輕時也意氣風發勵精圖治過,人總會變的。

    “你對我說這話,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嚴文良挑眉道:“就你剛才急著為陸老將軍申辯的樣子,咱倆誰賣誰還不知道呢!過幾日有硬仗要打,我得回去先陪陪我家妻子,免得過幾日閻王太想我把我給喚走了就沒時間了。”

    “哎,等等我,郊外沒有車,一起走吧。”梁佑宣快步跟了上前,心中久久不能平靜,老皇帝要陸將軍死,是為了廢一個兒子的同時助另一個兒子,再讓另一個兒子登基後加倍補償陸將軍的後人,讓人家後人對另一個兒子感恩戴德,仔細想想受益的是皇家啊!

    嚴文良邊走邊道:“梁固執啊,說真的,眼下老皇帝意思很明確,但我們目前也不知道老皇帝手裏到底還有多少底牌,不如你回去跟侯爺談談,我們自己也得多做準備才是,不然真喪身皇權爭鬥中就未免太冤了呀。”

    梁佑宣聞言並未支聲,他回府確實要找他父親,父女同朝為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要做這般大的事情,的確要先同父親講。再者她父親畢竟是侯爺,在官場多年,如果真有把握的事,她爹不會看著她這個嫡長子衝鋒陷陣而袖手旁觀,隻不過說了鐵定一頓罵也少不了。想到被罵梁佑宣笑了笑,其實有個親爹挺好,出了事雖說該罵罵,罵夠了還得生著氣替孩子擦屁股。

    作者有話要說:  謝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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