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臨近, 程家在外的親人們都陸陸續續地趕回家來，打年貨、做掃除，忙得不亦樂乎。程巧閑暇下來也去新宅那邊給大伯母幫忙，隻待除夕夜全家人聚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上一頓團圓飯。

    原本該老老實實待在醫院vip病房裏養傷的某大總裁賀衍本著做戲要做全的原則，和程巧打了聲招呼說有事情要處理需要離開幾天之後無聲無息地又潛回醫院，歪歪扭扭地在病床上躺了那麽幾天。

    親媽容秀麗自然也聞風而來，平日裏被賀衍各種理由搪塞, 愣是沒看出兒子和之前病歪歪的樣子有啥不同，每天依舊擺出一幅苦哈哈的樣子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 無非就是抱怨她命苦，沒了老公兒子又變成這副德性，往後沒了依靠怎麽活之類的話。

    賀衍原本隻是裝模作樣，被她這麽念叨著日子久了心情也跟著大受影響, 整天崩著張冷臉，仿佛看誰都不爽。

    來醫院探病的賀氏高管和員工代表們便瞧見他們的大總裁整個人都陰沉沉的, 看起來毫無活氣, 心裏忍不住紛紛嘀咕著賀總這臉黑成這樣，隻怕這病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了。病房裏氣氛陰森詭異又沉悶, 賀氏的員工們表示壓力山大, 藍瘦，香菇。在賀大總裁強大的低氣壓下戰戰兢兢地放下禮品沒待上幾分鍾就趕緊撤了。

    如今賀氏正逢多事之秋，老董事長去世、新總裁又久病不愈，往年熱熱鬧鬧的年會尾牙也默默取消掉。消息傳出去，某些有心人又開始炒作賀氏經營不善要破產倒閉之類的謠言, 賀氏官方並未作出回應。傳到賀衍耳裏，他隻是冷哼一聲，不怒不喜，也不多言，隻靜待對方被打臉。

    春節長假前夕，微博上一個“敢不敢曬今年的年終獎”的話題上了熱搜，網友回複五花八門，哀怨的、搞笑的、純吐槽的，當然也不乏各種炫耀讓人眼紅的。

    賀氏某員工適時曬出一張薪酬表的截圖，並且寫到“除了年底雙薪，又另外多發了六個月的工資。新總裁說啦，今年不開年會把節省下來的錢直接發給每位員工。”

    一年十二個月能拿到十八個月的薪酬，自然會引來一片羨慕嫉妒恨。

    有人冒頭質疑道：“咦……之前不是謠傳賀氏要垮了嗎？”

    然後馬上有人跟著回複：“樓上傻x不解釋！賀氏這麽大手筆，這麽壕放，哪裏有半點要關門結業的樣子。”

    後麵跟帖點讚的若幹，質疑之聲一下就被水了下去。這麽一鬧賀氏即將破產的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某些有心人氣得牙癢癢，想渾水摸魚的人也不得不收起爪子。

    隨著賀氏集團風言風語的銷聲匿跡，除夕也到了。當天中午，賀衍和他媽就去會所裏吃了頓團圓飯，隨後將他媽打包送去國外旅遊，以防他和舅舅的計劃露陷。親眼看到他媽上了飛機，才回到醫院私下辦了出院手續屁顛屁顛地奔回了程家村。

    程家老宅裏，程巧很沒形象地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拿著手機上網，金毛犬乖乖趴在沙發前麵空地上給女主人當肉墊踩著。見到賀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隻是抬了下頭，淡淡地說了句：“你回來了啊。”

    話音剛落，就被來人攬進了懷裏。

    “巧巧，可想死我了。”賀衍緊緊摟著她纖細的腰，在她臉上胡亂的親吻著。

    程巧被糊了一臉口水，惱得不行，伸手去推他的腦袋，邊問道：“你的事情都辦好了？”

    “嗯。”賀衍含糊地應了一聲，又朝她臉上靠了過去，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又伸出舌頭去舔。

    程巧被他纏得不行，抗拒不了隻能合上雙眼盡力地配合他。  兩人正吻得纏綿悱惻忘乎所以的時候，偏生有人不識好歹地闖進來打斷他們的好事。

    “咳咳！”閆波尷尬地立在門口，望著沙發上糾纏的倆人有些不知所措，隻能尷尬地撓著腦袋，“那啥……不好意思打擾了，其實我隻是來叫你們去吃年飯的！”邊說著轉身拔腿就往門外跑，生怕某人追上來收拾他。

    程巧狠狠地瞪著他。隻是剛剛親熱過，一雙大大的杏眼還蒙著一層水霧，兩頰也泛著桃紅，看起來像熟透的水蜜桃可口至極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哪有半分威懾力？

    賀衍被她的小眼神弄得越發心猿意馬，腦洞裏充斥著各種不可描述的場景，隻想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宜。可惜程巧不配合，狠狠地推開他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和衣衫，見他還愣在沙發上半天沒有動作，又推了他一下：“想什麽呢！趕緊去那邊吃團年飯，可不能讓大家久等……”

    賀衍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

    程家熱熱鬧鬧的團年飯和賀衍母子倆中午那頓冷冷清清的年飯可謂是形成了鮮明對比。程巧他們去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擺放好兩張大圓桌，長輩們坐了一張桌子，小年輕們則聚在了另一桌。桌上放著瓜子水果糖還有茶水，一年難得聚在一起，大家磕磕瓜子，喝茶聊天，氣氛格外火熱。

    見家人都到齊了，程老爺子宣布開席，程巧她大嬸娘趙春娟還有程媛她們就從廚房裏端出一盤盤譬如“年年有餘”、“團團圓圓”，“花開富貴”等等象征好兆頭的菜肴。程家人多，今年又有兩個未來女婿登門，菜品比往年準備的更加豐盛一些，連金毛犬乖乖都被獎勵了一整隻大大的豬蹄髈吃。美酒配佳肴，這頓團年飯吃得一家人和樂融融的吃完，連一向愛找茬的小嬸娘也閉緊了嘴巴沒在大過年的日子裏觸黴頭。

    酒足飯飽，長輩們在院子裏湊足了兩桌麻將，程巧他們這些小輩就在堂屋裏準備觀看朝廷台的春晚。其實每年的春晚都大同小異沒什麽驚喜，隻不過大家已經養成習慣去看它而已。

    席間賀衍被灌了不少酒，這會兒酒勁上頭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程巧很少看到他這幅模樣，心疼之下親自去廚房煮了醒酒湯喂給他喝，又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小憩。

    閆波之前破壞了賀衍和程巧的某事還怕被睚眥必報的某人報複，心虛之下拉著程媛坐得離他們遠遠的，反倒是大堂哥程剛和他們挨在一起。然後程巧驚訝地發現她大堂哥手裏居然捧著一本口袋版英語詞典。

    身旁的程剛自然也察覺到自家堂妹的視線，抬起頭露出一個憨厚地笑容解釋道：“反正我也沒事做，就乘機學學英語唄。這年頭競爭太激烈，你不奮勇前進就被激流衝到岸上死在沙灘上了。哎……我讀書少，不努力不行啊！”

    一番樸實上進的言語隻說得程巧對他肅然起敬，在對比自己就想悠閑地過過小日子的心態，頓時感到有些無地自容。

    好在春晚開始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電視裏唱唱跳跳的演員們吸引住了。時間過得飛快，似乎眨眼功夫就到了淩晨敲鍾的時候，老爺子讓人在大門口的桃樹上掛上一串長長的鞭炮，閆波自告奮勇的要去點燃引線，不知道他時不時太過激動，手抖得厲害還沒挨著引線打火機的火就熄滅了，試了幾次終於點著，險些錯過了吉時。

    大家在霹靂啪啦的鞭炮聲中互相道了句：“新年快樂，大吉大利！”

    程巧和賀衍手牽著手帶著金毛犬往老宅走，沿路都是鞭炮聲，還有一些小孩子在放煙花，噗的一聲巨響後，一朵朵金色的花朵在漆黑的夜空裏綻放開來。

    “真美啊！”程巧仰望天空讚道。

    “嗯。”賀衍攬著她的肩膀應了一聲，“城裏現在禁鞭禁煙，冷冷清清的反倒沒了過年的好氛圍。”

    又是一聲巨響，五顏六色的火龍竄上天空。程巧看了會兒，脖子有點酸，便對賀衍說道：“回去吧。”

    賀衍自然不會和她唱反調。回到老宅，倆人按照習俗將每間屋子裏的燈全部打開，老宅頓時燈火通明起來，和外麵的熱鬧相比顯得格外靜謐祥和。

    程巧隻從回家之後漸漸養成早睡早起的良好生活習慣，許久不過通宵達旦的夜生活，這次除夕守歲熬夜困得不行上下兩眼皮沒少打架，回到房間趕緊洗了個戰鬥澡換上睡衣整個人就滾進了溫暖的被窩裏，沒一會兒就進入黑甜鄉。

    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忽然覺得身上重重的，意識明明已開始清醒，想睜開眼睛卻怎麽也醒不過來，這感覺和網上看到的“鬼壓床”格外相似。她記得這種情況嘴裏要默念六字真言，將鬼嚇跑。

    兩隻手胡亂地晃動著，直到碰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等她意識完全清醒，眨了眨眼睛就看到賀衍正趴在她身上，一臉委屈地望著她控訴道：“巧巧，你打我！”

    原來不是“鬼壓床”啊，虛驚一場！ 程巧心道。她這會兒還沉浸在剛才那種明明清醒卻又怎麽也醒不過來的毛骨悚然的感覺之中，沒心情更沒功夫去安慰賀衍，而是沒好氣地質問他：“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我房間來幹嘛？”

    賀衍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理直氣壯地說道：“當然是為了完成之前沒做完的事情！”

    “過期不候，懂嗎？”程巧瞪了他一眼。

    “不懂！”賀衍搖頭晃腦地耍起無賴，“我隻知道我想你了……我們分開了好幾天……”說著，又自顧自的去吻程巧的唇，在觸到那兩片柔軟的地方輕輕地啃咬舔噬。程巧在他的攻勢下漸漸放軟了身體，由著他得寸進尺，為所欲為。

    伴隨著屋外此起彼伏的鞭炮聲，迎來了新年的第一個黎明。

    作者有話要說：　　啥都不說了，更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