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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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後院孟青青的私人臥房裏,一股子混合了玫瑰盈味地清幽茶香,直飄於小室中溫吞浮渺。
“原來大人是楊侯爺府上的貴檔探頭,失敬、失敬!”麻利地倒上了幾杯熱茶送上,老老實實地端坐在小屋一旁的孟青青,卻是眼角珠子溜溜直轉的盯看著楊麟,直過了片刻,她才慢慢抬頭地為難道:“大人奉楊小侯爺之命,送花來見大小姐的傳遞口信,若是換了平常,奴家自當可安排一二,可是今日。。。”
“今日又當如何了?莫不是那方大少,還真要在貴府住上的賴著不成?”楊麟不屑地冷哼著,手指輕輕在桌麵上虛敲一擊。要不是顧及著白玉心地名聲,他早就直接進府送花了。隻不過想來想去,他還是有些苦惱的皺皺眉頭,幹脆不吭聲了。
楊麟不吭聲,並不代表林伯是死人的,這老甲魚似乎見了那孟青青後,純粹由一個奸奸精詐的老流氓般角色,轉換成了名陰陰淒人地靈堂供奉。一縷玫瑰殘屑斜斜掛在他嘴角邊有如血絲,伸出舌頭舔了舔那抹鮮紅血絲,林伯陰陰怖笑著:“孟嬸娘,楊小檔頭雖說不和咱們同區共事,但楊侯爺府裏的人,可不算咱外人罷。何況,小侯爺親自下令,莫非、莫非你敢阻命不成?”
額頭上立時汗雨如下,孟青青急忙就唉唉連聲地叫起屈來:“林先生何來此言,這府裏管事的又不是奴家當掌,奴家也不過後女間的幫襯嬸娘哩,怎生叫奴家阻擾起楊小檔頭辦事來了咯?”
“哼哼。。。”沒有理會那孟青青的連聲屈語,林伯自顧自的陰聲冷哼道:“那刑部方侍郎的手未免伸的也太長了罷,年剛過女兒就嫁到了戶部裏麵,現在兒子又寡不要臉的上門拜會,想勾引到兵部上麵來了。”
“可不是嘛!”聽著林伯的陰聲哼語,再看看楊麟的不屑神情,孟青青哪裏還有不明白的,立即嬌聲許許的跟斥起來:“那方侍郎內裏的人可是聰明的很那,表麵上想要娶咱白指揮使的千金為媳,實際上,咱家誰不知道,白指揮使跟杜總管可是過命交情,杜總管妻下又無兒女,自小就收了白大小姐為幹嫡。若是娶了咱白大小姐,可不是連帶著杜總管也結了親哩。”
說到關鍵處,孟青青更是作死不休的狠狠補上了一句:“這要真是結了親家,上至兩江水道、下至江陵數府,豈不全是他們方家和...。”關於那和字後麵的某些不清不楚地內裏關係,卻是被孟青青含糊帶過:“反正依奴家看啊,那方大公子外表堂正、英英青少,實際上,還不知道肚子裏包了多少壞水哩,奴家自領著他進後院來的時候,就見他那賊眉鼠眼、裝風儒雅的樣子,啊呸、真是個...。”
“方大公子,嗬嗬。。。”手指突然於桌麵上連敲數下,楊麟縱聲插口地怪笑起來:“聽聞江陵近日來要案橫行,賊人頗多。尤其那數十起接連發生流民失女案,已在刑部府衙的掛上號兒了罷!怎麽今日聽得孟嬸娘提起那方大公子的賊眼樣來,本檔頭就覺得這方大公子挺上像的呢,莫不是,這方大公子也和其中的關係,有點幹聯嗬?”
“聽著楊小檔頭的話,琢磨起來還真有幾分道理嗬。”林伯陰陰地點著頭,有如那靈堂老供奉似地話語中,帶著無限鬼戾地怖笑起來:“那方大公子沒來江陵的時候,咱們這還算是風平浪靜的,可他一來,怎麽事兒就多了起來?依老夫看,嘖嘖、這刑部十有八九的與他方大公子,還有那些案子都是蛇鼠一窩罷。
栽贓,這,就是赤裸裸地栽贓嫁禍了。坐在旁邊聽著楊麟和那林伯你一言我一語,相互襯托著一盆接一盆的汙水不斷扣倒在那方大公子的身上,就連在白府裏憋悶了也不知有久的孟青青,幾乎都有些忍不住兩眼發光地一時亮堂起來。嘖嘖,栽汙一位三品侍郎的公子,這可都是有多少年份都沒輪到自己這樣的銅字頭的秘探小官,辦出來的案子了罷。
秘營是幹什麽的,繼天朝錦衣衛後麵,號稱南唐最大的監察機關組織。有名地玄案辦定案、小案辦大案、大案辦鐵案的官方性特務機構。若是秘營地某個首腦人物,如果鐵了心想要坑人冤案的話,那麽沒什麽絕對性強硬後台的四品以下官員,幾乎是一坑一個準,水花都響不起一滴來的。
尤其這種境內丟兒失女,還是匪患搶掠的‘刑事案件’雖然不屬秘營監察地管轄範圍以內,但官匪勾結、蛇鼠一窩、還是...,這種類似於變相型地升級案件,總輪到秘營來督管監辦了罷?
當下楊麟、孟青青、林伯三人竊竊私語間,卻是已然商量好了由楊麟這個冒牌地銀字號五品檔頭出文首告,江陵鎮守司麾下營眾銅字號七品秘探林遠、九品秘探孟青青協助從告,其實話說白了,也就是楊麟回去後隨便找個楊逸下屬在江陵活動的銀字號檔頭代替他首告,隨即老甲魚林遠和孟青青這邊負責提供犯案證據、人物要點、甚至連苦主家什,也全部由江陵鎮守司府衙裏的秘營探眾一手包辦。
案理得最終目的也很簡單,想要靠這種忽聞忽現的刑事案件,來扳倒南唐最大的民間執法機構要員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娘的汙水潑不死你,總能潑臭吧?扳不倒你方侍郎,總能潑得你兒子一身屎尿的跑回刑部灰溜無光吧。
三人商量當定,當即相互對視得嘿嘿怪笑起來。楊麟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麽內疚可愧的,那方大公子的名聲一二,別人不知道,成日裏就和秘營來回看報的楊麟又怎會不知道,尤其這次竟然賴到了自己地初戀情人身上,不坑你的滿身汙水的滾回杭陵,那以後可要一個不準,白玉心就成方夫人了罷。
而林伯原先就是楊逸麾下的老下屬了,他自然覺得幫助昔日老上司的兒子坑人,那是理所當然,無分一二的。尤其,那刑部方侍郎一夥人的手腕,也太過撈界了,哪怕自己把這樁坑案報上了鎮守司衙門,上麵也肯定是一路綠燈地協助幫辦的。
至於孟青青,一聽得是楊小侯爺的心腹檔頭下令要辦冤案,那自然這代表的也就是楊小侯爺想要坑人了。再加上出麵首告、打通關節這些事宜都由鎮南侯府裏全麵包辦,自己和林遠隻需提供些證據要人、從旁協助什麽的,簡直就是白檢功勞又結關係的好事,又怎會有什麽意見。甚至就連她的想法也是和林伯一致的,像這種潑水坑案,隻要一旦報到了上麵,那保證是一路打著綠燈得協助幫辦的。
白府客廳前有一片小小花圃,一溜排色彩繽紛地異域蘭花於其中嬌豔盛開。花蕊如玉般晶瑩得是凝玉蘭、花瓣似紫緞呈亮地為紫月蘭、花團像...,一隻隻蜜蜂蝶兒的於圃麵間輕巧飛舞,卻給這姹紫嫣紅的錦繡花團中點綴了許斑斑異彩。
一身緞玉色的錦簇武服,袖袍上繡花著一朵朵凝玉蘭花,俯身在花圃小杆外淡淡凝視著的白玉心,則有如蘭花中的仙子一般,英英玉麵上乏現出無限朝氣。
坐在白玉心身後不遠處的花亭中,目光如鷹勾一樣貪鳩掃射,卻又於臨麵上展現出一股堂皇正氣的,是一個溫溫如玉、披著身長青秀袍、手腕上不時轉動著柄青竹折玉扇,表麵給人感覺謙謙如遜得青年公子。
輕輕放下了手中茶杯,那公子目色不定地起身走到了離白玉心身旁恰好有三尺方圓,足算一對文人仕女禮距交談地方的輕笑道:“春風盈來半拂需,恰似明月照佳人。此處風大,心妹莫要著了涼,還是回亭裏小歇片刻吧。”頓了頓,那公子似有關懷的續笑著:“心妹站在這裏足足有近半個時辰了,這蘭花雖異、香味盈芬,卻也不至如此多看吧。心妹...,莫非有什麽心事不成?”
仿佛對那青年公子的關懷話語一句都沒聽到般,白玉心依然是靜靜站在花圃邊,眸光如水的凝視著那一溜異域蘭花地一言不發。
楊麟捧著幾朵彩燦花兒,遞到她身前的嘻笑著:“花送來了,今晚下廚做菜的是不是你呢?”一想到這裏,白玉臉上就不由得微微一紅。這個昨晚剛做的夢辰時景,仍舊是時不時的浮現於她眼前如似活物。
“好刁傲的丫頭蠻兒,待本公子同你春風一度時,不知你是否還會這麽...。”一縷縷不堪穢目地淫念思忖,如同過山車一樣地慢慢於那刑部方侍郎的嫡立長子方仁山的心神裏遐想連連。在方仁山看來,此次的出京之行還算是事途圓滿的,辦妥了幾件各地府衙的民訟大案,收納了那些各來孝敬的案銀分例,還有些地方捕官的例常上敬。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十分風順的。
甚至,麵對著現下荊湘戰況的不斷進展,方仁山都恨不得此時江南一帶的各路唐軍趕快大舉反攻,直接將臨江數府一並攻下得了。拿下了汝南全境,除了一位六府總捕外,還得空出多少府城的捕官類兒需要由刑部重新選任的?這,可都是收受銀子的大好時段叻。。。
端著杯旁邊丫鬟剛剛倒上地溫熱茶水,方仁山淡淡歎息地一飲而盡。他雖然遠在江陵,但對如今的局勢還算是了解一二的。
自天翔軍節度副使蒙毅,天禦軍節度副使楚桀這二人兵分數萬的直逼湘南後,薛嶽自領著八萬禁軍於臨江一線四處磨蹭、穩居其中的坐等魚台。而另外的數萬齊軍水師竟是繞過了臨江流域,直接攻下了金沙堰附近的數股水陸軍寨後便橫行於此,同杜伏淵和太湖總管尉遲謙的來援水師時而打打停停,時而相互對峙的消磨時間。
至於另一路鄱陽道的上萬水師,卻是被調動到了杭陵附近的水域周近,提防金沙堰紮營地齊廷水師會忽然改道的自鄱水進入,那麽杭陵附近的水路縱道可就不保了。
總之南唐目前的水境戰況,就是一個字‘亂’。就連本要至金華一帶同杜伏淵匯合的天水軍,也因當年的老對手,天華軍節度使林瓊的數萬水陸大軍逐府逼近,搞的隻能就地回防的等待守勢。
所以就此時情況來看的話,這場亂仗不上打個一年半載的,是很難分出高下的。而唐軍收複臨江至汝南全境的局麵,在方仁山這個浮誇公子的眼裏,似乎變得更加希望渺茫了。
“該是如何讓這位方公子盡早回去呢?”白玉心有點苦惱地搖了搖頭。方仁山實在是太謙遜有禮,太溫溫有道了,麵對著這樣一位溫謙如玉的‘佳品公子’,白玉心卻覺得兩人是沒有一點共同語言可談的。至少在目前白玉心的眼中,她所向的,是陽光、清撒、能夠像爹爹一樣昔年沙場立世的堂堂男兒,而不是精啄繡花的美玉擺設。
客廳小廊上的翠竹簾忽然就被掀了開來,孟青青笑吟吟地走到了白玉心身邊的嬌聲脆笑道:“大小姐,楊小侯爺派人給你送花來了哩!”
(鬱悶了,每天早晨按時上傳、都是3/4k字左右的大章,為什麽推薦還這麽少。馬上都要新人榜結束了,各位看小江書的讀者們,請你們支持下小江這個新人,給予些推薦之票吧!偶真的很想衝到前五的。可是現在一直在第七左右徘徊。真的很希望大家支持下新人寫作,給點票下。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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