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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說：“沒錯，就是一幫烏合之眾！你們說你們為了這樣一幫人，讓自己受這樣的罪，值得嗎？”

    雲朵看著警察問道：“你是本地人嗎？”

    警察點頭：“對，怎麽了？”

    雲朵說：“你小時候也會舉著竹稍去捉蟬嗎？把捉回來的蟬分成兩半，尾部喂雞，頭部炸了自己吃。晚上到山上的林子裏去捉剛剛脫了殼的蟬，剛剛脫了殼的蟬蛹緊緊趴在樹的底端，米白的顏色，也不會飛。上麵一厘米左右就是它剛剛蛻下的蟬衣。聽說蟬衣是一種很好的中藥，孩子們白天去山上找蟬衣，攢一個暑假，開學前賣掉，聽說撿的多的能抵上一個學期的學費。地上還有一種蟬花，聽說也是很好的中藥。我看村裏的孩子經常拿著塑料袋滿山去找，你小時候找過嗎？”

    警察幹澀地笑著：“怎麽沒找過，我們小時候捉蟬找蟬花，是暑假的主要娛樂。那時候沒有電腦，有電視的人家也不多，一放暑假，大家都野在外麵。”

    雲朵說：“可是現在能這樣野在外麵的孩子已經越來越少了，不僅僅是因為有了電視和電腦，更主要是外麵沒有這麽多有趣的事情了。如果有一天，你記憶中的那些東西不複存在，你生活的土地散發的不再是清新的空氣，而是一股惡臭，你不覺得你對不起孩子們嗎？”

    “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我就是一個小警察，領導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我家裏有老有小，我得先顧上眼前。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也不是我這樣的人能管得了的。”

    雲樵鼓掌：“我覺得你說得對，眼前是最重要的。人人隻顧眼前，咱們就沒有未來了。未來跟我們沒關係，咱們管這麽多幹什麽，對吧？”

    警察低著頭，拿著三碗粥，逃一般地走出了關押室。

    雲樵說：“我們終於也崇高了一回，可就是為難了自己的肚子。”

    雨熙說：“我可禁不住誘惑，他要再拿進一個饅頭的話，我可能就要叛變了！”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雲樵罵著雨熙，可也不爭氣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過他的話也不是沒道理，生活在村裏的那些人都放棄了，我們還在堅持什麽呢？”

    雨熙說：“昨天還聽他們叫得很凶，信誓旦旦多少錢都不退讓，命比錢重要，今天就因為二十塊錢，居然就投降了。”

    雲樵說：“所以說一幫烏合之眾嘛！”

    雲朵說：“讓他們投降的不是錢，是權力。”

    門開了，孝海叔進來了。

    雲朵有些吃驚，記得沒錯的話，昨天抓人的時候，孝海叔還在鎮上上班的，他怎麽會進來了呢？再看手上，沒戴手銬，不是被抓進來的。

    警察對孝海叔說：“你好好和他們說說。”

    雲朵明白了，是警察找來的說客。

    警察出去了，孝海叔從衣服裏拿出三塊餅：“有一個人跟我說，你們昨天到現在都沒吃東西，讓我給你們帶些進來，先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