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無奈是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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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華宮內,宮中當值的所有太醫前後都進了大皇子的寢殿,查看過晟逸的傷勢後,都道是受到了大力的撞擊,流血過多,其他並沒有大礙。

    開了方子,宮人去熬藥,隻等著晟逸蘇醒。

    太醫退下後,蕭皇後守在晟逸床前呆了一個時辰,等宮人熬了藥來,親自給晟逸喂了,才走出寢宮。

    怡嬪在寢宮外的石階下跪著,見蕭皇後出來,頓時上前跪行了兩步,聲淚俱下的哭道,“臣妾無能,皇後娘娘請責罰臣妾吧!”

    蕭皇後臉色陰鷙,冷聲道,“到底怎麽回事?”

    怡嬪起身,抽抽啼啼的道,“臣妾帶著大皇子去小花園捉蟋蟀,路過碧霄宮時,聽到裏麵有嬰兒的啼哭聲,大皇子便鬧著進去看看。臣妾無奈,隻得帶了他進去,如意公主正在睡覺,大皇子看著好玩就在那多呆了會,誰知這個時候尚衣監的人來說有進宮的古香緞送來,皇上讓上官采女先挑選、”

    說到這,怡嬪聲音一頓,眼尾掃了一眼麵色愈發難看的蕭皇後,繼續道,“上官采女讓臣妾陪著去挑選緞子,臣妾推辭了幾次,隻得去了。回來時,大皇子不知道是因為好奇還是喜歡,手正摸著如意公主的脖子,上官采女一見便怒了,提起大皇子的衣服,就將大皇子扔了出去,臣妾阻擋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大皇子摔在桌子上、”

    怡嬪一臉的自責,淚流不止,低聲啜泣,“臣妾拚命的攔著,否則、否則大皇子就要被她打死了!”

    “這個賤人!”蕭皇後大怒之下身體隱隱顫抖,咬牙恨聲道,“本宮定饒不了她!”

    說罷眼尾突然一橫,冷聲問道,“皇上呢?為何還沒過來?”

    身後宮人身子一抖,訥訥不敢言。

    “說!”蕭皇後冷喝一聲。

    宮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道,“皇、皇上,去了碧霄宮。”

    “啪!”蕭皇後雙拳緊握,十指上的護甲盡數折斷,怨恨在胸口滋生成狂,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華貴的衣袍一甩,霍然轉身而去。

    怡嬪目光閃爍,剛要起身,就見蕭皇後冷厲的回首道,“你跪在那,晟逸不醒,你就不許起來!”

    “是!”怡嬪諾諾應了聲,再次跪伏下去。

    西梁帝聽到宮人稟告,自昭陽宮匆匆趕來,先去了碧霄宮。

    進了寢殿內,見如意安好才鬆了口氣,看著如意脖頸上青紫色的手指印目光漸冷。

    “他們要殺了如意,你管不管?”上官南站在鏤空隔斷下,目光清寒,冷冷開口。

    西梁帝坐在床上,陽光透過床紗照在他鬢角上,似染了風霜,眼中盡是疲憊,劍眉微皺,淡聲道,“也許、隻是個意外。”

    “意外?”上官南冷笑,“一個七歲的孩子可以下此毒手,你覺得是意外?”

    “那你要朕如何做?晟逸還隻是個孩子,況且也受了傷。”西梁帝起身走到上官南麵前,語氣無奈的道,“南兒,如意現在沒事了,就不要追究了!”

    上官南仰頭直直的看著這個自己曾深愛的男人,淚盈於目,哽聲道,“如意差點被人殺了,你要我不追究,是不是我們都死了,你也不會追究。”

    “不許亂說!”西梁帝目中閃過痛色,伸手去拭女子麵上的淚水。

    上官南扭頭躲過,冷嘲道,“她是你的皇後,她的孩子才是你的嫡親骨頭,你當然不舍得追究,我和如意的死活和你無關,以後也不必再裝作慈父的模樣,如意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西梁帝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麵色青白,聲音漸冷,“朕聽聞此事,第一時間來這裏看你和如意,你還要朕怎樣?”

    “不怎樣!就請皇上以後再也不必來碧霄宮!”

    “南兒,你為何總不能體諒朕的苦心?”

    “若體諒皇上便是忍辱偷生,任人欺淩,便是舍了親生父母性命而無動於衷,臣妾無法做到!”上官南眼中淚水成串的落下來,聲音冷澈決絕。

    “朕說過這些都是暫時的,朕喜歡你,從來沒變過,為了朕,南兒且再忍耐兩年,隻要兩年,朕必給你一個交代!”西梁帝英俊的麵容上帶著微微的祈求,伸臂去抱上官南。

    “兩年?”上官南一把將西梁帝的雙手揮開,淒聲道,“這樣下去,你覺得我和如意還能活過兩年?”

    說罷轉過身去,隻覺胸口鬱氣沉積,恨不得現在便離宮去,遠遠的離開這座讓快要將人逼瘋的牢籠,再也不回來。

    想到還在牢獄中的父母,上官南深吸了幾口氣,漸漸冷靜下來,臉色蒼白,一字一頓的道,“出去,我再不想看到你!”

    西梁帝耐心也終於用盡,看著上官南目中滿是失望,半晌,揮開紗簾,大步離去。

    上官南站在那,冷風自窗子吹進來,麵上一片冰涼,整個人似都被掏空了般,全身力氣盡失,無助和迷茫貫穿了她整個身體,前路在哪,她已經看不到了。

    西梁帝出了碧霄宮,被外麵的風一吹,頭腦清醒了幾分,坐上轎攆,淡聲吩咐道,“去重華宮!”

    此時已過了正午,陽光雖不烈,卻也曬的人發暈,怡嬪依舊跪在重華宮的甬道上,臉色虛白,額上冷汗直流。

    西梁帝看到她微微一驚,皺眉問道,“怡嬪為何跪在這裏?”

    怡嬪看到西梁帝頓時雙目凝淚,柳眉輕蹙,米分麵帶雨,軟聲道,“臣妾沒照看好大皇子,來向皇後娘娘請罪!”

    西梁帝本就心煩,皺眉掃了她一眼,大步往晟逸的寢殿裏走,淡聲道,“不關你的事,起來回宮去吧!”

    怡嬪看著西梁帝身影漸漸遠去,眼中淚水流的越發厲害。

    寢殿內,晟逸還未蘇醒,蕭皇後見到西梁帝進來,起身迎出來,神色淡淡,福身道,“皇上國事繁忙,沒空過來就不用來了。”

    西梁帝麵上閃過一絲尷尬,進了內室,問道,“逸兒他怎麽樣?”

    “喝了藥,還沒醒。”蕭皇後走上前來,目光一轉,神色緩下來,輕捏著西梁帝的肩膀,“皇上,逸兒被人重傷成這樣,你可要為他做主啊。”

    “逸兒他下手沒有輕重,上官也是情急之下才失了分寸,既然都沒事,就都別追究了!”西梁帝安撫的開口。

    “逸兒他從來受過這種苦,若不是他命大,今日就讓人摔死了,不過是貪玩一點,就被人下次毒手,臣妾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蕭皇後委屈的抿著唇,抽泣道,“逸兒他可是皇上唯一的皇子,若是有個好歹,臣妾也不活了!”

    “那你還想怎樣,如意那麽小,現在脖子上的指印還在,若不是上官及時趕到,晟逸他就真把自己的妹妹掐死了!”西梁帝擰著眉,臉色不虞的道,“晟逸還那麽小,若不是有人慫恿,怎麽會去扼殺一個不足百天的孩子。”

    蕭皇後頓時一怔,直直的看著西梁帝,“皇上什麽意思?您以為是臣妾讓晟逸做的?”

    “朕沒這樣說!”西梁帝轉過頭去。

    “那您是什麽意思?”蕭皇後不依不饒扯著西梁帝的手臂,哭哭啼啼的道,“臣妾怎這樣命苦,一個皇後還不如一個采女,生下的皇子更是比不上人家生的女兒尊貴,既然如此,皇上不如休了臣妾,臣妾這便帶著逸兒回王府去,省的讓皇上礙眼!”

    西梁帝聽的厭煩不已,一甩袖,起身出了寢殿。

    蕭皇後看著西梁帝離開,猛然將桌案上的玉器燈盞都掃在地上,咬牙切齒的道,“這口氣不出,我決不罷休!”

    西梁帝一臉鬱氣的出了門,見怡嬪還跪在那,無處發泄的怒火頓時對著她撒了過去,冷聲斥道,“讓你回宮去,為何還跪在這?想抗旨是嗎?”

    怡嬪渾身一顫,怯怯的抬頭看著西梁帝,“臣妾不敢,臣妾這就回宮去!”

    見女子如此柔弱的模樣,西梁帝反而消了幾分氣,聲音也緩下來,“回去吧!”

    怡嬪撐著手臂起身,然跪了幾個時辰,雙腿早已失去了知覺,輕呼一聲,身子一歪又向地上倒去,西梁帝忙扶了她一把,“小心!”

    怡嬪順勢倒在他懷中,神情哀婉,憔悴,雙目盈波,楚楚動人,“臣妾腿走不了了,可否麻煩皇上送臣妾回去!”

    西梁帝抱她起身,“朕先送你回蘭馨苑。”

    出了重華宮,西梁帝一路抱著怡嬪上了轎攆,微風習習,桂香沁人,明黃色的紗簾將陽光遮擋在外,轎攆內一片曖昧的暖黃色。

    怡嬪依偎在男人懷裏,聲音淒楚的道,“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隻是離開片刻,便成了這個樣子,臣妾心中實在是愧疚。”

    西梁帝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勸慰道,“不關你的事,不必自責!”

    怡嬪杏眸含淚,梨花帶雨,柔聲道,“皇後娘娘怪臣妾沒看好大皇子,上官姐姐也怪我,臣妾如今兩處不討好,真不知道今後該如何自處?”

    西梁帝疲憊的揉了揉額角,歎聲道,“朕何嚐不是如此?”

    “皇上、”怡嬪軟媚的喊了一聲,向著西梁帝身上緊緊靠過去,鼓鼓囊囊的胸脯擠在男人身上,仰著頭,纖細的柳眉輕蹙,眼波含煙,柔弱可憐中帶著嫵媚,“皇上的苦,臣妾最是明白不過。”

    西梁帝在兩邊受了冷遇,煩心不已,見怡嬪如此善解人意,頓時如遇了解語花,低頭隻見女子水眸含嬌含媚,心頭更是酥軟,勾了女子的下巴吻上去,“還是怡兒最解朕的心思。”

    怡嬪嗯嚀一聲軟到倒西梁帝懷中,米分麵含羞,軟聲道,“臣妾永遠都不會讓皇上煩心,皇上每日為國事操勞,辛苦之極,隻要能讓皇上高興,臣妾做什麽都願意!”

    “怡兒果然貼心!”西梁帝麵帶輕笑,吻著女子,手探進她裙衫內,呼吸漸重,啞聲道,“怡兒別回去了,去昭陽宮陪陪朕。”

    怡嬪杏眸一眨,顧盼生姿,嬌羞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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