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夜色淒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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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天擦黑,藍珠才回來,在院子裏看到她阿母,兩人唏噓嘀咕了幾句,婦人便去廚房做飯了。

    藍珠看到初曦,不等她問便先淒哀的歎了一聲,滿臉自責,“都怪我不好,上午的時候在村子裏看到岩大哥,我就應該親自送他回去,不想、”她溫柔的眸子裏帶了痛悔,垂下頭去,“岩大哥回去的時候迷了路,自己跑去了一個山坡後,掉進一口廢井中,被發現時人已經死了!”

    初曦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生死有命,這個事跟你無關。”

    藍珠依舊無法釋懷,“月喬姐哭的厲害,我們勸慰了許久才回家,月喬姐真是太命苦了,自從岩大哥出事後,她便萬分精心的照顧,不曾想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兩人又敘了一會子話,藍珠的阿母端了菜進來,招呼眾人吃飯。

    藍珠的阿母看上是極樸素老實的婦人,初曦他們在這已經住了兩日,同她說過的話還不超過十句,即便是說話也從來都是垂著頭,似不敢與人對視,而且每次吃飯她都會躲到廚房裏去吃,等到眾人吃完才會低著頭進來收拾,初曦請了幾次,都被推脫過去,初曦便也不再為難。

    今日又是如此,將飯菜擺在桌子上,婦人便躬著身退了下去。

    辛追等人平時在軍營裏吃飯粗魯慣了,都是怎麽快怎麽來,自是沒什麽形象,然而現在和宮玄坐在一起,都自覺的放慢放輕,甚至喝湯都沒了聲音,初曦見一群粗狂的男人在那刻意的忍著,莫名的有些想笑。

    藍珠坐在初曦左側,拿著筷子撈了米粥裏的米小心的放進嘴裏,抬頭瞄了前方一眼,耳畔一紅,忙又低下頭去。

    初曦順著她目光看過去,竟是辛追的方向。

    辛追身體健碩,麵容俊朗,的確是個好男兒,但初曦偶爾聽到他們在一起說話提起,辛追家裏已經有老婆孩子。

    既然已經有家室,自然不應該再招花惹草,而且這兩日他們便離開村子,更不該給藍珠留什麽希望。

    初曦放下手裏的粥碗,抬頭笑道,“辛將軍,聽說你妻子剛給你生了一個女兒,真是好福氣!”

    辛追微微一怔,小心的看了宮玄一眼,才訥訥笑道,“是,等回去,請大人喝百日酒!”

    “好啊,但是我不能白喝你的酒,一定要備份大禮!”初曦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道。

    “大人客氣了,您能去就是屬下的榮幸!”提到妻子和女兒,辛追滿目溫柔。

    看辛追的樣子,對藍珠的愛慕並不知道,也無他意,初曦微微鬆了口氣。

    藍珠一直垂著眸看著粥碗,隻是臉色更白了一些。

    宮玄吃的慢條斯理,吃的也少,很快便放下筷子起身離座,和初曦說了一聲便回房了。

    見宮玄離開,辛追等人立刻放開了吃起來。

    飯後幫著收拾了一下碗筷,初曦回房的時候見藍珠獨自坐在院子裏,腳步一頓,拐了彎,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一個人在這想什麽呢?”初曦雙腿曲起,一手托腮眨著眼睛問道。

    藍珠唇角抿著淡笑,半低著頭,輕輕搖了搖頭,蔥白一樣的手指撥弄著地上的青草,抬眸道,“他們為什麽叫你大人?還有那個辛、公子,是個將軍嗎?”

    月色極好,灑了一地清輝,女子的眼睛明亮純淨。

    初曦挑眉問她,“你知道什麽是將軍?”

    “知道啊!就是領兵打仗的,是不是?”少女一臉的天真。

    初曦點頭,“很對!”

    一個大人、一個將軍,那連辛追都要畢恭畢敬的那人會是什麽身份?藍珠轉了轉眸子,沒敢再問下去。

    “對了、”初曦歪頭問道,“靈蟲草不是你們南蜀的聖物,為何你們還會帶我們去找?”

    初曦這兩日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此事幹脆問了出來。

    藍珠眉頭微微一皺,想了想,才道,“我們部落和其他部落隔的很遠,也沒有來往,信仰不同,所以靈蟲草在我們族裏並不是什麽特殊的存在。”

    “哦!”初曦淡淡應了一聲。

    坐了一會,夜裏的寒氣逼上身來,初曦緊了緊衣衫起身,“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

    藍珠笑著回首,笑顏如花,“好的,初姑娘不必憂心,最多再有兩日蘇依姐便回來了。”

    初曦頷首,轉身而去。

    山裏的夜晚極其安靜,燈火一盞盞熄滅,夜漸漸安靜下來,眾人逐漸入了睡夢中。

    夜裏子時剛過,最東側的房間內,門吱呀一響,一道身影走了出來,慢慢向著柵欄走去,然後抬腿利落的翻身而過。

    少年目光呆滯而癡迷,緩緩的出了核桃林,翻過山坡,又走了十幾丈,前麵出現一彎淺溪。

    淺溪內一女子光裸著身體坐在碧波清水中,皎潔月下,一頭長發如瀑布直垂入水,光滑潔白的脊背泛著瑩瑩玉光,女子聞聲回過頭來,淡掃蛾眉,桃花水眸,彎唇傾城一笑,聲若鶯啼,“公子來了!”

    少年呼吸漸漸渾濁,直直走向女子,雙腳邁入水中,也不顧冷水濕了衣袍,單膝在女子身前跪了下去,伸手撫上女子細膩的腳踝,一點點似膜拜的沿著白皙光滑的小腿向上。

    女子倒在他懷中,一邊為少年解衣袍,一邊嬌媚道,“小女子家中姐妹甚多,她們同樣仰慕公子,讓她們一起來侍奉公子好不好?”

    少年神智恍惚,早已沒了分辨的意識,喘著粗氣點頭,俯身下去壓在女子柔軟的嬌軀上。

    水波晃動,月光輕顫,夜色本清寒如水,此刻淺溪中鶯聲燕語,活色生香,清波瀲水中倒映出一具具嬌軀米分白媚紅,交頸相擁,一股曖昧的燥熱蔓延成災,引人墮落,迷了心智。

    辛追今夜睡的有些沉,半夜裏突然睜眼醒來,隻見桌案上的燭燈已經滅了,房內昏暗冷清,月色淒迷,透過窗紙在房內灑下一片白晃晃的冷光。

    辛追打了個哈欠,剛要閉上眼睛繼續睡,猛的一轉頭,旁邊的褥子上空著,小卓不在!

    睡意頓無,辛追伸手摸了摸小卓的被褥,已經涼了,說明人已經離開許久。

    難道又去解手了?

    辛追心中不安,披衣起身,輕輕開門走了出去。

    院子裏月色更亮,卻惶惶的照的人眼前一片模糊,辛追怕驚醒了宮玄和初曦,腳步放輕,一路走到柵欄邊,卻不見半個人影。

    人去哪了?

    辛追心裏嘀咕,打算自己先去找,若找不到人再回來叫人。

    抬腿剛要邁過柵欄,身後突然有人走過來抱住自己的腰身,辛追一驚,反手就要抓住來人的手臂,刹那間隻覺兩團柔軟貼了上來。

    辛追有過女人,自是明白那柔軟是什麽,低頭見兩條藕臂緊緊的抱著自己,不由的微微一怔。

    “辛將軍這麽晚了要去哪裏?”

    溫柔低軟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竟是藍珠。

    辛追一陣尷尬,雙手拉開藍珠的手臂,退後一步,窘迫的道,“藍姑娘怎麽還沒睡?”

    藍珠麵容羞怯,臉頰酡紅,雖不是傾國傾城的容貌,卻也別有一番小女子的嬌美,此時半垂著頭,耳鬢的發散下來遮住半麵玉容,嬌聲道,“心有所思,無法成眠,小女子愛慕辛將軍,還望將軍成全!”

    辛追皺了皺眉,側過頭,婉拒道,“本人家中已有妻女,不敢辜負姑娘!”

    “我不在意!”藍珠急切的道了一聲,往前一步,雙手緊緊的絞著帕子,“小女子隻願和將軍**一度,即便明日將軍便要離開,此生也無遺憾了!”

    “姑娘這樣說更讓辛某無地自容,夜深了,辛某回房了,姑娘也早點歇息!”辛追又退了一步,低著頭轉身就要回去。

    “將軍!”藍珠突然拉住他的手臂,抬眸怯怯的看著他,貝齒輕咬下唇,不勝嬌憐。

    辛追更是窘迫無奈,伸臂要推開女子,突然一陣夜風拂過,柵欄上的紫色野花輕顫,幽香漂浮,辛追吸了一大口竟漸漸神思恍惚起來,下身一股燥熱湧上來,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抬起的手臂慢慢又垂了下去。

    而麵前的女子看在眼中竟別樣的嬌媚動人。

    藍珠半垂著頭,露出乳米分含羞的側顏和白皙的頸項,緩緩抬手褪了外衫,圓潤光滑的肩膀立刻暴露在雪白月色中。

    辛追目光癡癡,呼吸漸漸沉重。

    藍珠握了他的手放在胸前,嬌軀依偎過去,呼吸急促,軟聲道,“將軍為小女子解衣可好?”

    女子身上隻還有肚兜,露出如脂藕臂和大片雪白脊背,纖細的腰身緊緊貼著男子的下身,月色下,似遮未遮,異常誘惑。

    辛追直直的看著女子,微微張著嘴,大口喘息,喉中不斷的吞咽,手臂環上女子纖細柔軟的腰身,雙腳卻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直直撞在柵欄上。

    突然,柵欄上的一截斷枝紮在男人脊背上,疼痛傳來,辛追腦子稍稍清明,頓時一個激靈,一把推開身上的女子,逃也似了往偏房裏跑去。

    推門進去,撩開被褥便鑽了進去,胸口起伏的厲害,腦子裏一片混沌,睜著一雙大眼直直的看著屋頂,片刻後,眼睛漸漸闔上,竟就這樣睡著了。

    院子裏藍珠見男人跑開,臉上並不見任何羞惱,神情淡淡,目光深幽,隻是抬頭看著掛在樹梢的皎月,良久才將衣服穿上,繡鞋踏著木梯,緩緩上了二樓。

    深夜寂寂,院子裏安靜如初,似是什麽都不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