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第一次出貨【歡迎推薦、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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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漢中大酒店,陸南和父親又按計劃拜訪了另外幾家漢中地區的大型酒店,談妥了四家,每家日供應量都在10斤到元左右。這樣一來,蝦場每天的蝦產量正好能被市場完全消化。
回到家裏,陸大富立即找來陸大元和陸啟勝,按照陸南的交待,詳細說了捕撈的事。有蝦子拿,村民還能掙到錢,兩位村級最高長官哪裏會有異議?
陸大富兩口子又在晚上分別拜訪了兩人,先給了陸啟勝1000元的紅包,並且保證每年都有這個數,陸啟勝想要拒絕,想到剛念大學的兒子花錢厲害,便沒吭聲。
給陸大元的紅包是500元。陸大富決定從明天開始就把田交給村部,由村部找人來種,而且每年還會返還給陸大富家不少錢,這樣一來,陸大富自然占了便宜,所以掏紅包也特別爽快。
為報答陸大富的紅包,陸啟勝一大早就到了村廣播站,說了陸大富的事,大力表揚。
“大富同誌,是陸家溝村的人,但是他的心也向著咱們村。昨天大富同誌找了我,說要給村裏5家條件最差、生活最苦的村民,每家2斤蝦,50塊錢,還要雇咱們村的人做活。他帶頭致富,沒忘了咱們,上壩村的爺們,可別給咱們村丟臉!”
類似的廣播,在陸家溝村也不約而同的響起。不到半天,兩村的人都知道了陸大富家致富了,人卻沒變,極仗義!
經過篩選,兩村共10個壯勞力心花怒放地來到蝦塘,聽候吩咐。
其實蝦塘實行輪捕,用的人手就不需要那麽多。陸大富想要辭了幾個,陸南攔住了。
“爸,用幾天短工,花不了多少錢。另外,我們還真要雇幾個人,這蝦塘太困人,總不能你們和張嬸、胡叔叔成天挪不了窩。這樣吧,我有主意,你別管了。”
陸南撥出四人給胡開山,由他領著準備捕蝦,此外還要清淤、修堤,補圍子,還要捕捉吃蝦的野魚。事情不少,活也重。
另外六人,陸南竟然把他們全部支上了青弋山,兩人一組,帶著钁頭、大鍬。
陸大富想來想去,似乎這事與蝦塘沾不上邊,想要問兒子,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倒是在一邊做飯的張秀雲問了出來。
“張嬸,他們是上山挖樹苗。”
“挖樹苗?”
遠近三四雙耳朵豎了起來。
“是啊,這蝦塘四周,種點樹,不僅好看,對蝦子也有好處。”
兒子這樣說,就一定有道理!陸大富和謝鳳英這一年來,看慣了兒子的翻雲覆雨,心態愈發平和,均不覺得陸南在糟蹋錢。
其實,陸南心中的藍圖遠遠是陸大富不敢想像,也想像不出的。而他對蝦場的綠化美化改造,僅僅是一個開端。
第二天晚上十點,陸大富、胡開山帶著幾名工人,用蝦網和筒網捕了半夜,挑出成年健壯的蝦,過稱後分裝在蝦箱中,放入打氧棒,又細心地蓋上網蓋,等全部準備妥當,已經快四點了。
陸南早上要去看一眼供貨流程,晚上睡在蝦棚。陸大富光著身子站在蝦塘前洗了個澡,精神反而更健旺了,索性點上一根煙,蹲在蝦塘邊。
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月亮隱入了雲層,蝦塘黑沉沉的什麽也看不見。此起彼伏的蛙鳴中,供氧機歡快地嗡嗡作響,偶爾還可以聽到蝦子在水麵跳動的聲音。
麵對蝦棚一麵的塘埂,稀稀疏疏立著幾十株樹苗,也有不少已經成型的樹。那是兒子找人從山上挖來植下的,有槐樹、楊樹、柳樹。聽兒子說,以後至少還要種楓樹、香樟,成千上萬株的。
那是種樹啊,還是養蝦?陸大富不知道兒子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他的小腦袋瓜子成天想的是什麽。一想起兒子那毛茸茸的腦袋,陸大富就快活地笑了幾聲??管他呢!隻要兒子說的,做就是了!
“大富?”
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胡開山也是洗了澡睡不著,光著膀子鑽了出來。
陸大富無言地遞上煙和打火機,黑暗中紅光一閃,胡開山點著煙。
兩人麵對麵蹲著,一口一口地抽著煙,誰也沒有說話。
“你兒子,不得了!”沉默許久,胡開山說了一句。
“嗯,我知道。”陸大富穩穩地回了一句,心裏的驕傲,激得他幾乎要長嘯起來。
淩晨五點剛過,一輛小飛虎雙排座駛進蝦場,陸大富上前攀談,遞煙。胡開山領著幾個村民上蝦箱。謝鳳英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陸南拎了起來,一邊嘮叨,一邊給他穿衣、梳洗。
“兒子,快醒醒,酒店的車來了,你今天不是要去跟車嗎?”
“唔。”陸南閉著眼,伸胳膊展腿,任憑母親把汗衫、短褲往自己身上套,“好困啊,媽,我要再睡一會。”
“小祖宗哎,今天你可不能睡,他們都快裝完了。”謝鳳英見兒子眼睛有點紅,心疼得不得了,給兒子洗了臉,又把他拉上了飯桌。
今天是個大日子,張秀雲四點多就到了,做了一大鍋雞蛋麵,又蒸了饅頭、包子,還炒了幾個菜。陸大富邀請司機小鄭一起吃早飯,小鄭謙讓幾句,也就上了桌。
吃過早飯,剛到六點。胡開山坐在後麵守著蝦箱,小飛虎按響喇叭,在兩個女人滿懷期盼的眼神中,緩緩調頭遠去。
每箱蝦是10斤,前五箱送到漢中大酒店後門,由廚房負責人直接簽收後,小飛虎又趕往其他四家酒店。
在路上,陸大富塞給小鄭一條九華山,又承諾每個月再給他50塊錢,小鄭自然樂意。送四家貨,用不了一個小時,何況這事酒店總經理是答應了的。
蝦場的工作步入正軌,胡開山早上跟車送貨,陸大富自然放心。這個忠心耿耿的退伍兵白天晚上都守在蝦場,根本不提什麽15天夜班的事,陸大富心懷感激地給他加了80元工資。此外,在陸南的建議下,雇了四個村民,還正式簽訂了用工合同,每兩人一班,分早班和晚班看塘,月薪150元。
他們沒技術,甚至連投放飼料都沒學會,所以暫時隻能做做粗活。
一開始陸大富還有點心痛錢,心道我和開山多累點,這小千把塊不就省下來了?幾天一過,開始嚐到了甜頭,時間多了,精神也好了,而且注意力更集中在管理上,原先近似於粗放式管理漸漸向科學化管理靠攏。
為了增強自己的能力,同時也為了給兒子漲臉,陸大富白天沒事的時候,竟然開始啃起了水產養殖專業書籍。
而胡開山同樣有了更多的休息時間。休息時不再象以往倒頭就睡。偶爾會坐在蝦塘前,手裏攥著篾刀,把腳下的一堆竹條一根根劈成細絲,然後再慢慢地編織著什麽。
陸南為了蝦場的事,間間斷斷請了不少天假,重返校園後,陸南又開始操練起陸冬生和塗方軍來。
除了踢正步,陸南又有了一種新玩法。
一人一根木棍,緊緊攥住,用布條纏牢,然後兩兩對打。除了腦袋不能敲,其他地方隨便打。
陸南也不知道這法子管不管用,但他知道這絕對可以練膽!
練習中,不許躲,隻許招架,不許閉眼,不許哭。這樣的玩法很殘酷,但是陸冬生卻漸漸愛上了。經常瞪著大眼,手裏的棍子舞得虎虎生風,把塗方軍抽得大聲求饒。
三人練了一個月,每天都是皮破肉綻,但是眼神卻漸漸變了。
淩厲,還帶著凶狠。就連性子最綿、膽子最小的塗方軍,也成了條狼狗。以前見著大他三四歲的孩子,不由自主地就想溜邊,現在根本無視,而且這不是故意無視,是一種從心理上高高在上俯覽的無視。
雖然這種轉變,兩人都稀裏糊塗,但是陸南明白,這正是他前世所欠缺的狠勁!
無論你有多強大,我都敢和你對著來,打就打,殺就殺,都是一條命,誰怕誰?
陸冬生和塗方軍的父母見著兒子回家渾身青紫,一開始還大呼小叫的,後來聽說是陸南領著練功,都沒二話了。
陸南是誰?陸大富家的小子,神童!聽說他家養蝦,還是陸南想的法子呢!
陸大元想起了自家婆娘收的500塊錢紅包,心裏暗罵道:這龜孫,倒養了個好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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