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六 撐腰【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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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是陸南在祭奠王丹時先用口琴吹了一遍,而且又唱了一遍,偏巧當時在場的護士長會記譜。陸南離開後,她根本記憶,和小護士兩人把譜子和歌詞盡量補齊,然後又托人送了上去。上級一聽是是《兒行千裏》作者的新歌,立即一路綠燈,直送到組委會。
評委會聽了這首不僅殘缺不全,而且有幾處明顯是記譜錯誤的歌之後,立即認定,這又是一首難得的精品歌曲,因此托齊雲春找到陸南,一定要把曲譜和歌詞弄全。
“其實,這不是軍歌。”陸南見齊雲春一臉懇切的樣子,隻得抓來一張紙,憑著記憶抄下曲譜、歌詞,解釋道:“這其實是情歌。他們要也沒用……”
“情歌就情歌。”齊雲春搶過譜,試著唱了一次,喜得抓耳撓腮,連聲稱讚。
“你這天賦~陸南,你一句話,總政歌舞團立馬就搶著要你,怎麽樣?”
“拉倒吧!我就算進部隊,也會進總政。男人成天寫歌,算個什麽事?”陸南話說得硬氣,心裏著實底氣不足。他該感謝老天的是,他的音樂天賦遠遠比書畫天賦要好。否則的話,就一個簡單的記譜,自己就餡。
齊雲春喜滋放好曲譜,又從包裏掏出個厚厚的信封。
“這是一等獎獎金,5000塊錢,點點。”
“還錢啊?”陸南捏了捏信封。擱手上顛了顛又擲回去:“算我擁軍了回去給特務連地小崽子們加餐吧。”
齊雲春倒也不如何看重這錢。何況他知道陸南財大氣粗。客氣兩句也就收了。不過他卻提出要將陸南地《再見了最愛地人》推薦給音像發行出版社。
“隨你吧。”陸南無意於此。剽竊別人地東西理上總會有障礙。隻有在道德上毫無底線地人以重生地名義。毫無廉恥地剽竊。
偶一為之已經頗有點心虛。要靠這出名、發家……陸南實在是沒這個勇氣。
送走齊雲春後。陸南又和俄羅斯方麵通過電話。根據陸南指示。列昂尼德、傑尼亞金小組和馮遠祥、印秋平小組已經做了一份進入亞洲金融市場地方案。陸南打開傳真機要他們發過來。這個時代地國際長途不僅貴且通訊質量欠佳。陸南知道近百麵地資料傳經常會要一天。索性就啟動了自動應答。
想了想王蘭妹應該在紡織廠幼兒園上課。陸南心情就大好起來。雖然王蘭妹沒有幼師資格。但是陸南堅信。再沒有人比王蘭妹更適合教小孩子。她地溫柔、善良。以及能歌善舞、多才多藝是一名好地幼教所必需地素質。
王飛回北京述職,現在陸南的保鏢仍然是區翔家、柴明貴兩人。一出門停在街口的大切諾基,陸南就覺得很有愛。這輛車其實是買給阿憶的是最終卻被柴明貴騙到手,阿憶現在出門都隻有坐王蘭妹的車。
見陸南出來區翔家和柴明貴兩人出了房間,陸南看了看周圍環境,道:“翔家,你有機會問問這周圍的住戶,有誰願意賣房子的,我們買下來,然後蓋個別墅。要不像這樣車都沒地方停。”
區翔家點點頭,接過陸南扔過去的奔馳車鑰匙就去開車。柴明貴道:“陸南,要蓋別墅這周圍至少要買來十幾家,真辦起來非常麻煩。為什麽不買現成的別墅?要麽,挑塊好地自己蓋也成。”
“這裏環境還不錯。”陸南上了車,坐在後座道:“這裏離漢中大學不遠,東麵是南望山,北麵、西麵是東湖,出了門就是主幹道珞瑜路,交通便利,風景也很不錯。”
其實陸南現在住的地方,離中國地質大學不遠,是原屬於江東船廠的地。現在江東船廠早已不存在,但原住民卻尤如春草,一代代在這個雜亂、貧困的貧民區住了下來。陸南租的房子還算是好的,起碼有院子,不過周圍環境算得上破敗不堪。柴明貴也不理解陸南這個標準的億萬富翁為什麽會擠在這裏住。別的不說,大奔要被誰家調皮孩子刮花,就悶得撞牆。找人賠?別說可能24~小時盯著車,就算抓住了惹禍的孩子,跟他去見大人的話,看到人家一貧如洗的樣子,柴明貴就不信陸南能拿人家千兒八百的去補漆,盡管這樣做完全是理直氣壯。
柴明貴還在想著心思,奔馳車剛出了巷子口,就見一個中年男子騎著加重的永久自行車“咣”的撞上奔馳前臉,那人連車帶人栽倒在地。
區翔家臉上登時就黑了,不過他知道陸南性子,也沒有當場發怒,推門下車後將那人扶了起來,問道:“有沒有摔壞?”
“沒有。”中年人站起來揉胳膊搓腿,區翔家見他沒事,便去查看車頭受損的部位。
奔馳車前臉擦出一道痕,落了點漆,區翔家皺了皺眉,道:“怎麽說吧?”
確實是他騎快了,而且奔馳車拐出巷子口速度根本就沒有,從責任判定上來看,那名中年人應該負全責。
這時柴明貴下了車,柴明貴眼尖,見那中年人衣著不俗,不像是沒錢人,隻是他一直盯著陸南在看,倒也摸不準怎麽一回事。
中年人也沒二話,從口袋裏摸出錢包,翻了翻又塞進口袋,道:“這事怪我。你們看這樣好不好?我姓郭,叫郭玉剛,這是我的工作證。你們把車修好,無論多少錢我都認,成不?”
陸南坐在後座一聽這名字,立即就下了車,仔細打量他幾眼,笑道:“郭廠長,你是來找我的?我是陸南!”
“你真是陸南?”郭玉剛臉色一變,一把抓住他的手到一邊道:“陸南,你怎麽回事啊?把我哄進廠,就那麽不死不活的吊著,我拿那麽高的薪裏也不安。找你幾次說你出國在外。昨天好容易打聽到你回來了,打你手機沒通,這不,今天我問了地址找過來了。”
郭玉剛身材消瘦,給人以一種儒雅之氣
急,陸南聽了半天總算明白個大概。
“這樣吧郭,你車留這,跟我去廠子看看,有什麽事慢慢說。”
柴明貴把郭玉剛的自行車推進院裏放好,郭玉剛也沒客氣,跟陸南上了大奔路上就開始訴起了苦。
郭玉剛任漢中紡織廠廠長,黃俊濤任助理因為陸南出國前沒交待紡織廠技改方向,結果郭玉剛來後一直不死不活的拖著,這大半年來職工收入沒增加切和人家一樣,怨言就起來了。
郭玉剛倒不怕怨言,但他四十出頭,正是年富力強,幹一番事業的時候,偏偏被一個素未謀麵的背後老板以高薪挽留,卻沒幹成績。就像一頭老黃牛掉進井裏,有渾身的力氣卻無使用之地,心理之鬱悶可想而知。
“陸南,你要再不:我個底,我可寧願去南方打工,管理個有前途的小廠,也比拖著紡織廠這麽個大而無用的累贅要強。”
“嗬嗬,別急,到廠裏再說。老,你抽不抽雪茄?”
郭玉剛看了大奔車內的裝飾,點點頭道:“嗯,確實不錯。不過陸南啊,那兩億現在可隻剩一億七不到了,再不技改,不要兩年就得全扔進這無底洞裏了。你知道不知道,現在紡織廠還在虧損,一個月沒500萬都打不住!”
“你呀。”陸南看著一臉急的郭玉剛,心裏微微感動。
一整潔的灰夾克、黑褲子,皮鞋也是擦得一塵不染。郭玉剛對個人儀表還是相當注重。也正是他對自己的嚴格要求,對事業的一絲不芶,才使他在後世成為全國“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
雖然任何評選都多少有點膩。
但“五一”勞動獎章的含金量卻遠遠高於政協委員、人大代表之流。陸南在後世,實在是見多了很多不法份子罩上這樣的政治外衣幹傷天害理的事。
“郭廠長,你怎麽沒坐車來?”作為一名享受副廳級待遇的國有大廠一把手,郭玉剛即使是坐奧迪也不算過分,而事實上廠裏為他配的車,也是相同級別的藍鳥。
“廠子不賺錢,我還好意思坐車?”郭玉剛皺眉頂了一句嘴,又補充道:“其他副廠長的車子,我都停了!一個月光油費都好幾千塊,住的都不遠,騎自行車不行呀?廠部現在就留了一張轎車,兩張麵包車,誰辦事誰用。”
強!陸南望著一臉正色的郭玉剛,默默地想道:這事要在自己身上,自己即使不用車,會不會也禁止手下不用呢?
答案是自己不會隨便犯眾怒。而郭玉剛肯定不會不知道這樣做的結果,但是他仍然堅持,可見他的品格。
想到這裏,陸南見紡織廠大門正在眼前,心裏一動,道:“停車。”
區翔家停了車,陸南問郭玉剛,“郭廠長,你實話告訴我,廠裏反對你的呼聲高不高?”
“怎麽能不高?”郭玉剛一怔,苦笑道:“我不僅停了他們的車,而且還扣著他們去年的獎金未發,理由是去年沒有完成指標,管理層要集體負責。很多人都恨不得我走路被車撞,睡覺就直接睡過去,至於舉報信更是數不勝數。就連廠裏工人,都有風聲說我騎自行車上班是虛偽,是……”
“你不用說了,你下車。”陸南替他打開車門,冷笑道:“我今天就給你撐撐腰,先看看有哪些人跳出來了半年沒來,選的人居然又腐朽落後如此,我看是他們長得快,還是我手裏的刀子快,你去召開中層以上會議,我一小時後再過去。”
郭玉剛心裏猛地一熱,推門而出,踉踉蹌蹌地走出兩步,回頭看著已經駛入廠區的大奔,齷齪攥緊了拳頭。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領導一個廠更辛苦的事了。也沒有人比他更理解“眾矢之的”是什麽意思了。郭玉剛是個嚴苛的人,或許在和平時期他的做法會有所不妥,但是在風平浪未靜的紡織廠,沒有他以堅強的毅力壓著什麽牛鬼蛇神都要跳出來。他一倒,別說改製,紡織廠就會徹底亂了套!
陸南去幼兒園看王蘭妹,臨時派柴明貴買了一大堆兒童圖書和餅幹、奶糖自己打扮成“紅果果”一群興高采烈的兒童玩了一會兒,這才和王蘭妹告別。
到了廠部會議室,裏麵是一片咳嗽聲、吐痰聲、小聲的笑鬧聲,郭玉剛站在台上,麵沉如水地道:“今天大家討論下半年的生產計劃。因為事先沒有安排所以這次大家隨便談談,多發揮主觀能動性力爭下半年打個翻身仗,完全全年生產計劃的同時,實現扭虧為盈。”
“哈,我們有什麽好說的?郭廠長你怎麽定我們怎麽做就是。”
“我們可沒什麽主觀能動性,你郭廠長英明神武,我們能有什麽主見~”
“就是吃個工作餐都要您老同意後辦公室才敢派餐,您是聖人、是永拒貪汙腐敗不沾的革命者們可都是壞份子,和您老人家不同類……”
“嘁裝什麽大尾巴狼?要不是那小年青硬留著他,指不定在哪貓著打工呢在得瑟了,管著一萬多人的大廠,真以為自己就是神了啊!”
一句句陰聲陽氣的怪腔怪調在會議室裏響起,像繞梁的蒼蠅揮之不盡,郭玉剛一言未發,倒是黃俊濤打馬虎眼,咳嗽了一聲道:“現在是開會,你們鬧什麽鬧啊?”
“獎金發給我們,我們就不鬧~”一個去年經黃俊濤提拔至中層,現在和他平級的大學生幹部懶洋洋地在後麵開口道。
“獎金沒發,是因為沒完成全年任務!郭廠長也沒拿,你們有什麽怨言?”坐在邊上負責會議記錄的茹娟忍不住站起來道:“劉廣輝,你說!”
“是,他是沒拿,可他拿的是六萬年薪,老子一個月還不到1500塊錢,我能和他比?”劉廣輝仍然是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絲毫不懼。
陸南聽到這裏,推開門直接走到主席台,盯著劉廣輝,扯過麥克風道:“你可以走了,下午你的工資和應得的所有
補償金會一分錢不差地打到你的存折中。”黃俊濤、看見陸南,均是雙眼一亮。
“你他媽是誰?”劉廣輝剛要跳起來,肩膀就被後麵的人死死按住,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劉廣輝一下子麵如土色,臉上神情數變,大聲道:“你有什麽權力這樣做?我是紡織廠正式員工,是簽了勞動合同的,受法律保護。你就算是改製工作組組長,也不能違反法律吧?”
“我當然有權力這樣做!”陸南這時才慢悠悠地坐在郭玉剛身邊,臉上帶著戲謔的神情道:“大家都說紡織廠,可大家都都知道,如今的紡織廠改名了,它不再是漢中紡織廠,而是漢中市紡織股份有限責任公司!”
“為什麽改了個名字?在座的都是大學生,想必也知道什麽叫股份!沒錯,我就是紡織廠最大的股東,我合法擁有紡織廠911%的股權,另外9%的股權分散在全廠一萬多人的手裏。說白了,我是大股東,你們是小股東。我擁有對紡織廠的所有權利,而你們除了按期分紅,沒有任何權力!”
茹娟聽到這裏,隱蔽地推了推陸南的胳膊,小聲說了幾句。
陸南擺了擺手,道:“剛才茹娟同誌提醒了我,說按《公司法》,小股東也有參與決議並投票的權力,還有參加股東大會的權力。”
“不過這個權力,在我的權麵前,屁也不是!”陸南突然爆了粗口,他冷眼掃過會議室,竟然無人難與他對視。
“我違反法律?沒有!因為隻要我不願意,9%的權力在我911%股份麵前,就不是權力!”
陸南說得極為囂張,但卻讓人無法駁斥。因為他說的完全是事實。小股東的伸張,從來都隻能符合大股東的權益,否則的話,這些伸張就隻能化為雲煙,被直接無視。
“現大家應該對我有了新的認識,我是陸南同時也是紡織廠唯一的大股東。如果還有人對此有異議的話,我可以現在就承諾,不願意留在這裏的,我一個不留們現在就可以遞交辭職報告保證你們該得的錢一分錢都少不了!”
“剛才,有人說我違反勞動法,還沒有到任職期限的人辭退……可是你們難道就沒有看過你們的用工合同?我願意付足賠償金,我想辭退誰就退誰!真是奇了怪了,過去地主家用長工用得不順手都能隨時換在難道還不如舊社會?我這個實實在在的當家人,連辭個長工都辭不動?”
這話很冷娟捂著嘴偷笑,底下的人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個憋著,辛苦極了。
陸南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抬腕看了看表:“給你們一分鍾時間考慮,願意辭職的現在就可以舉手會叫茹娟一個個登記。一分鍾後還沒有決斷的,那麽你們隻有兩條路。一是老老實實工作是想使壞被我踢出去。”
靜候了一分鍾,整場鴉雀無聲一個人願意走。畢竟,改製後的漢中紡織廠在工資、福利待遇方麵有了較大提高,比省內其他行業要好很多。何況在座的都是中層,辛辛苦苦熬了十幾年甚至二十多年才坐上這位子,多少都有點小權,誰願意灰溜溜地辭職回家呀?
至於那人均千把塊錢的獎金,不過是他們對郭玉剛不滿而找的碴。事實上能坐在這裏,根本沒就人瞧得上那千把塊錢。
“很好,看來大家都不願意辭職。那麽,我現在再說幾句。”陸南一直板著的臉浮出一絲笑容來,卻更讓台下的人看得心驚背涼。
“家無主不行、群無首更不行。按照現代企業管理機製,郭玉剛就是紡織廠的首,是法定代表人。他的權力是由法律賦予的,他的任何命令、決議也因此受到法律的保護。如果你們有異議,可以!但要通過正常渠道反映,而且在執行郭廠長的命令時,絕對不容許打折扣,至於說怪話,會被視為挑釁廠長的權威。”
“我今天就說這些,”陸南站起身,與郭玉剛握手後,又微笑道:“我有一句話,想與諸君共勉。
”
“長得再快的草,也比不上鐮刀。”
陸南離開了會議室,但是他不無威脅的“警句”卻讓整個會議室溫度陡然下降,不少人就覺得自己脖子上冰涼冰涼的。
會議結束後,郭玉剛回到辦公室,身後跟著黃俊濤和茹娟。
見陸南正晃著二郎腿喝茶,郭玉剛笑道:“陸少,你這手玩得漂亮!可實實在在給我老郭撐腰了!不過,你光撐腰不管用啊,廠子該怎麽個搞法,你得拿出個章程來!”
“我這不正等著你嗎?”陸南道:“我實在是太忙了,今天索性大家辛苦一點。郭廠長,你把廠裏生產和銷售副廠長叫來,另外,懂技術的中層,你熟的也叫來,我們就在這開個會。茹娟,麻煩你訂盒飯,今天大家就窩在這把問題解決了。說實話,二個億不花掉,我也實在不安心呐!”
陸南做事雷厲風行,正對郭玉剛脾氣,他也就不再強求請陸南下飯店,當即就撥了幾個電話,然後興奮地從檔案櫃裏搬出一大堆資料往茶幾上一堆,道:“陸南,你來看看,這是我搜集的資料。”
郭玉剛搜集的資料很全,而且也較新。不僅有紡織機械方麵的內容,更有國際、國內流行服飾資料,甚至連漢江省自1958年來紡織品出口的數據都有列表。
陸南細細翻了一遍,心裏對郭玉剛的用心和負責,以及業務能力大概有了個判斷。抬起頭來時,卻發現不知不覺,屋子裏已經坐了四五個人,正用拘束而恭敬的目光盯著自己。
這都是剛才開會時見過的,陸南叫不上名字,聽郭玉剛介紹後,一一微笑點頭。
靜了一靜,陸南把資料分發給其他人,要他們傳著看,問郭玉剛道:“郭廠長,你有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