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垠的麥田裏，偶爾傳出幾聲孩子的嬉笑和大人們爽朗的笑罵聲，孩童沾著泥土的笑臉天真無暇，大人們擦擦黝黑臉龐上的汗水，接過穿著開襠褲的小孩遞過的水壺，伸手逗逗小孩，笑得開心無比。微風吹過，麥海起伏，泛著陽光的溫馨，像是蕩漾著的無垠祝福。

    麥田旁邊的一條不是很寬的石子路上，一輛牛車顛簸著路過，麥田裏的小孩子都好奇地看著這頭大黃牛拉著牛車，在這地方，用牛拉車的太少見了，牛是用來犁田的，拉車都用騾子和馬。

    “阿黃，你確定沒走錯路？”

    “哞——”

    “你確定？我怎麽感覺這裏像是另一個世界呢？”

    “哞——哞——”

    “好了，知道知道，你繼續走吧，千萬別迷路，不然就拿你下鍋！”

    “哞——”

    牛車簡易的車棚內，聶凡一手拿著地圖，另一隻手挑開簾子看著車外的景色，這一幅麥田農家圖著實令他有一種又穿越了的恍惚。原來，遠離了世俗，也可以有如此生活。

    天空，一直金色的小鳥飛閃而過，落在牛車上，小鳥爪子上還抓著一個藤條編織袋。

    “小黑，又找到什麽吃的？”聶凡接過袋子，從裏麵掏出五六個不知名的果子，哢的咬了口，頓時一股清甜溢於齒間。

    “小黑的眼光果然不錯，這個好吃。阿黃，你吃不吃？”聶凡朝拉車的黃牛叫道。

    “哞——”

    “你這家夥，食譜還真廣，這就是靈獸的好處啊。小黑，遞個果子給阿黃。”

    黃牛張開大嘴一口將小黑遞過來的果子咬進嘴裏，咯吧咯吧直響。

    阿黃是一頭人們眼中的老黃牛，聶凡在路過一個農莊的時候見到村民們圍堵一頭像在發瘋的牛，但聶凡從那頭牛的眼睛裏卻沒有看出半點神誌不清的瘋狂，那黑亮的眼睛之中透露的是不合常理的複雜。

    靈獸！

    這頭黃牛偶然間吃了一顆靈果，開啟靈智，慢慢進化為靈獸，雖然品階較低，但畢竟是靈獸，非一般牲畜可比。原本聶凡是準備買一輛馬車的，但見到這黃牛後改變了主意，將其買下。那些村民們樂得如此，他們原本準備將年歲以高的老黃牛宰了賣錢的，但聶凡所出的價錢遠高於牛肉的價錢，如此好事怎能不賣？

    於是，這頭黃牛變成了聶凡用來拉車的苦力，改名阿黃，以阿黃如今的標準來看，再活個一兩百年都沒問題，壯牛拉車也別有一番風味。

    出了石子路，阿黃便開始加速，三個時辰後，夕陽西下時分，聶凡終於找到了地圖上有標注的區域。如今的聶凡，一身普通布衣裝扮，連氣質看上去都很普通，若忽視相貌的話，將他放在人群中也很難找出，再加上樸實無華的牛車，就更像村民了。

    聶凡躺在牛車上，看著單靜給的書卷，餓了就吃小黑抓來的食物，這一路走來倒也悠閑。不過，路過一處樹林時，遠遠看見一人身著白衣，翩然站立，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聶凡就納悶了，天氣如此之涼爽為毛還要扇扇子，附庸風雅？不像，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附庸個屁風雅，也許，正如武俊傑所說，扇子，就是一個集泡妞、耍帥、殺人為一身的極品裝備，世家公子皆愛之。

    那人衣服上繡著金絲花紋，衣服的布料也是上上乘，一看便是出身不凡的世家公子，該公子麵露溫文爾雅、人畜無害之微笑，盯著緩緩駛過來的牛車。

    “阿黃，快點兒，在完全天黑之前找個安全的地兒過夜啊！”

    車棚內傳出的喊聲令黃牛加快了腳步，那白衣公子一看勢頭不對，唰的將折扇一合，抬手叫道：“兄台且慢，能否容在下搭個便車？”

    聶凡掀開簾子：“每公裏路一兩黃金！”

    白衣公子訕訕一笑：“在下離家出走，出門分文未帶！”

    聶凡果斷放下簾子：“阿黃，走！”

    “哎，別這樣，兄弟，在下雖無黃金，但玉佩之類的卻是有的。”

    吱——牛車陡然停下。

    “上來吧。”

    白衣公子麵露喜色，趕忙翻身上了牛車，鑽進車棚。

    聶凡仍舊盯著手中的書卷：“入車棚者價格翻倍。”

    白衣公子：“……”

    雖說很是無語，但白衣公子還是留在了車棚內。

    牛車吱呀吱呀的走著，白衣公子似乎並不習慣這種安靜的氣氛。拱拱手，道：“在下封人旭，不知兄台是……”

    聶凡眼皮都沒抬：“路人甲。”

    “……”

    白衣公子麵色有些尷尬，不過所幸臉皮厚度可觀。

    “不知兄台所看何書？”

    “大陸的繁殖過程。”

    “……”那就是大陸史了。

    封人旭調整了一下坐姿，繼續道：“大陸史我也有所了解，特別是一些超級勢力的發家史，可謂是傳奇史詩啊。”

    聶凡合上書，問道：“不知兄台要前往何方？”如此聒噪之人還是早點踢下去的好。

    封人旭指了指某個方向：“在下要前往東邊的天都領域，兄台也是如此吧？”

    聶凡撫額：“封人兄弟，你指的是北方。”

    封人旭臉頰微紅：“在下天生對方向不敏感，讓兄台見笑了。”

    見笑倒不必，有這樣的人在身邊聒噪，沒見哭就不錯了。聶凡心裏還猶豫著是否現在就將這家夥踢下去。

    封人旭掀開簾子一角，看著已經漆黑的夜空，感慨道：“夜深人靜，我的眼睛就會莫名其妙地蒼茫。似乎看到了世界的盡頭，又好象其實什麽也看不到，莫非這就是寂寞？”

    這話咋聽著這麽酸呢？

    “你那是孤單。孤單，是你心裏麵沒有人。寂寞，是你心裏有人，卻不在身邊。從你眼裏我沒有看到半點兒對人的思念。”

    封人旭聽聞詫異的看向聶凡，隨即有些苦笑道：“一直覺得自己是我爹和我娘沒控製住的產物……”

    “是嗎？那就去找你爹和你娘，讓他們負責，沒經你同意就將你生下來。”

    “……兄台高見！”

    “過獎過獎。”

    正在這時，車外不遠處突然發出一陣尖嘯，幾支帶著火光的箭矢劃破黑夜朝山上某處射去。

    嘭！

    箭矢未落卻突然被人斬碎。氣浪散布開來，火光如隕石般降下，將不少樹枝砸斷。

    地級七階！好深厚的元力！

    “咦，居然是葉家的‘一尺天涯’！”封人旭驚道。

    “一尺天涯？”

    “葉落無聲，咫尺天涯，方才那人使的便是葉家尺法——一尺天涯。傳聞葉家九年前因內亂而被人鑽了空子，滿門盡滅，沒想到居然還有幸存者。不過看那人的尺法剛猛有餘，意境不足，應當隻是葉家的某個幸存的小輩。”

    葉落無聲，咫尺天涯？聶凡還真不了解，但聶凡知道，那尺法確實高深，即便那人意境不足，但憑他地級七階的實力施展這尺法竟讓聶凡有一種空間被撕裂的感覺。

    “兄台不去支援那人一番？”封人旭問道。

    聶凡雙手放在腦後，枕著雙臂，翹起二郎腿，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古人有雲：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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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字數少了點，明天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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