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深淵，四神之玄龜

    “是那隻老烏龜！它果然開始行動了！”金龍激動地吼道。

    聶凡看了看周圍的人，沒誰有異動，連小黑和小天這兩隻感知力超凡的家夥都沒有絲毫察覺，顯然隻有他一個人聽到。玄龜遠在深淵海底，竟然能將聲音傳到這裏而不引起出聶凡之外的人或者靈獸察覺，若不是金白二龍與聶凡意識相通也不可能知曉，可以想象靈獸四神之一的玄龜有多大能耐。

    “走吧走吧，小子，快點出發去深淵啊！”金龍恨不得直接衝出來飛過去。

    “知道了，急什麽，我早飯還沒吃呢。”

    聶凡慢悠悠地靠在椅背上，端起一杯茶，細細品嚐。倒不是他不想快點去，總得先理清一下思緒吧，而且那隻老烏龜又沒有催促，犯不著急這麽一會兒。

    天涯海閣的人一直沒有著急離開，看來他們都是早有準備的，不知道天涯海閣的閣主給他們下了什麽命令。

    一杯茶下肚，閉眼打了個小盹，聶凡便與沈家家主告辭。沈槐還要留在家裏玩上幾天，畢竟一旦回到天紀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有時間回來了。

    帶上小黑和小天，聶凡直接飛往大陸邊緣，既然玄龜讓他直接去深淵，聶凡也沒去找聖白虎，而且聶凡覺得玄龜這樣是想先對聶凡作一個考察，畢竟海麵上也有凶險。不論是海中的靈獸亦或是海麵上的天氣都是風雲變幻凶險無比的，沒有九頭蛟和混沌獸的保護，聶凡隻能靠自己，當然，還有小黑和小天這兩隻的幫助。

    聶凡一離開沈家，天涯海閣那邊就開始行動。並沒有再坐馬車，錢錠三人直接飛身前往海邊的分部，這是天涯海閣閣主吩咐他們的事情。

    一出大陸，來到外海，小黑和小天就變為本來模樣，在大海上空極速飛行。很多時候還要避開海中靈獸發出的襲擊，速度不失為一個減少麻煩的好選擇，在下麵那些靈獸反應過來之前就離開，避免不少衝突。

    靈獸的領域性很強，若是留在他們的領地時間長了，他們會發出攻擊，而海中的靈獸普遍比大陸上的靈獸要強一些，也要多得多。大海的寬廣以及海麵之下的生存競爭要殘酷得多，沒有人類社會那樣相對和諧的環境，完全是一片無際的淘汰戰。而且對於大陸上的靈獸們，他們可沒多少好脾氣，四神八聖十六王的影響也不是那麽深刻，聶凡不會完全寄希望於小黑和小天的靈獸威壓。

    廣袤的海麵，順利穿越雷電地帶和漩渦海域，避開不知多少潛伏著的各式各樣的靈獸攻擊，這樣不知疲倦的極速飛行，即便是太虛境也不會好受。

    聶凡曾經認為，烏雲風雨之上也該是陽光燦爛的，畢竟人們常說，翻滾無光的雲層之上，全是陽光。但在這片無邊的海域，烏雲之上是更濃密的烏雲，再往上，濃得如墨一般，似乎要將世間的一切吞沒的雲層。如龍一般的閃電時不時劃過，難以捕捉軌跡，聶凡不敢冒險。相比烏雲之上的環境，海中的靈獸要可愛得多。

    覆滅之戰對於海中世界的影響比陸地要小得多，十萬年後的大陸是人與靈獸兩分天下的大陸，但海中世界卻仍舊是靈獸的世界。

    “海還是海，但布局卻完全變了……”白龍感慨道。

    “我記得，原本在雷電地帶有我們龍族龍宮的，由負責海中領域的青龍一族鎮守，但現在卻已不見。而且我沒有感知到如我倆這樣形態的青龍。”金龍情緒低落許多。

    沒有了海中龍宮，沒有了青龍一族的鎮守和限製，其他海中靈獸卻開始瘋狂繁衍生息，種族昌盛，也許，新生的那些海中靈獸早已忘卻了曾經的統治者，那個呼風喚雨的時代早已被取代。

    滄海桑田變換，身在其中的金白二龍有一種斷鴻聲裏，立盡斜陽的蕭瑟與悲涼。

    在離大陸很遠的遠海，有一個從天空中看起來海水是黑色的地帶，那便是海中的深淵地帶，深淵地帶周圍以及延伸到深淵帶之外的百裏也見不到一隻靈獸的影子。但在深淵往外走的百裏之外，卻有很多異常強大的靈獸，長期在深淵霸主的威壓之下生存，身體的抵抗力也漸漸進化，是生活在其他海域的靈獸所不能比的。

    “這便是深淵了，曾經是九頭蛟那家夥的活動範圍，但不知為何玄龜會在這下麵。那家夥現在是最大，整個海下地區完全是這家夥的一言堂。”金龍嘲諷道。

    “下去吧。”

    聶凡跳入海，往深淵深處遊去。

    入眼的是無盡的黑暗，未知，神秘，這樣的世界總會讓人不自覺產生恐慌和焦躁。小黑和小天就顯得極為不安。但聶凡很冷靜，甚至還帶著期待。很多秘密，也許在見到玄龜之後就能解開了吧。

    就像一個無底洞，聶凡不知道往下遊了多久，卻仍舊感受不到玄龜的存在，感知不到底。周圍除了海水之外別無他物，若是連海水都沒有，聶凡就真懷疑這是一個異度空間了。

    聶凡本身沒多少負麵感覺，但小黑和小天卻感受到那股排斥感越來越強，龐大的壓力將他們的動作都欲凍結。海水的壓力對它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但就是清楚地感覺整個身體結冰一般，仿佛上麵還有一隻手將它們往外拉。

    “小黑，小天，你們兩個上去吧，畢竟玄龜並沒有說要你們來。”察覺到它們的異樣後聶凡說道。

    “沒事，我們……那好吧，我們去上麵等你。”原本小黑還要拒絕的，但身上承受的壓力實在是讓它難受，連話都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不知道再強行往下的話，會不會連話都不能說。

    其實小天就已經是連話都不能說的狀態了。作下決定之後，小黑和小天便飛快的往上回遊。

    聶凡繼續往深處遊去，無邊的黑暗，方向感不好的諸如沈槐封人旭之流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絕對會迷失，沒有絲毫光亮，即便相隔不遠的兩人也很難以察覺到對方，孤寂，令人絕望，這便是深淵。

    不知往深處又遊了多久，一點亮光出現在無邊的黑色之中，像是黑暗中的燈塔，指引來者前去。

    “奇怪，怎麽感覺不到那隻老烏龜的氣息？”金龍詫異道。

    “確實感覺不到它的氣息，但卻有另一種氣息，天之手降臨時的那個氣息。”白龍喃喃道。它實在無法將玄龜和天之手聯係在一起。

    “那……那老家夥該不會有什麽陰謀吧？”不能怪金龍多疑，凡是涉及到天之手的事情，它都有一種打從心底升起的恐懼。

    “往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雖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接觸到空氣了，還有海水長時間的壓力存在，按理說，即便是太虛天也會感到束縛，但聶凡除了有些累之外，並沒有多少窒息之感。深淵的靈力充沛，而且這種靈力與《無極秘譜》倒是有些相似，越是往下，靈氣越足，但奇怪的就是小黑和小天不能利用這些靈力。

    聶凡不怕有什麽陰謀，相反，他更是覺得自己離那些深埋的曆史越來越近。

    隨著聶凡的接近，起初見到光點的不適感漸漸消失。光芒越來越大，最後卻發現它竟然如一個城鎮般大小。

    看不清裏麵到底是怎樣的場景，聶凡漸漸接近，胸口的《無極秘譜》越來越燙，沒有恐懼的感覺，反而有些親切和熟悉。

    “你終於來了！進來吧。”那個聲音重新響起，確實是玄龜，但無法感受到它的氣息。

    聶凡感覺得出金龍和白龍的緊張，不是對玄龜，而是對這種氣息，這種力量。就如當初兩龍感受到聶凡釋放《無極秘譜》力量的時候一般。除了金白二龍，還有八聖十六王，還有宗星十三他們，接觸到聶凡身上的這種氣息，他們在對待聶凡時有不同的態度。

    天之手到底是什麽？與《無極秘譜》又有怎樣的聯係？這是聶凡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調整一下心境，聶凡抬腳步入了光芒之內。

    這隻是一個發光的薄層，光層裏麵，一隻巨大的如山嶽一般的玄龜趴在那裏，似乎等了很久。黑色的龜背上布著粗大的棘刺，龜殼邊沿布滿了鋸齒狀的脊，顯得相當猙獰。

    玄龜體表附著著一塊塊黝黑的甲片，每一片的形狀都極似玳瑁，看來這就是天涯海閣那些人所說的深淵玳瑁了，果然是這老家夥身上的東西。聶凡發現，玄龜身下，深淵玳瑁已經鋪了厚厚一層，而且麵積很大。這要是天涯海閣的人在這裏，眼珠子都得瞪出來。

    當玄龜看向聶凡的時候，聶凡隻覺得，那兩隻眼睛就像是時光和歲月，古老，久遠，將人卷入無限時空之中。令人驚訝的是，除此之外，單論氣息而言，一隻普通的龜類靈獸也比它氣場強，但傻子都知道，這隻是表象。返璞歸真，也許說的就是這樣的吧。

    “老朋友們，好久不見。”玄龜透過聶凡看金龍和白龍。其實論身份，這隻玄龜是跟曾經的龍皇一樣的地位，金白二龍在它麵前還差許多，但玄龜並沒有擺架子，反而表現的很親切。

    光芒閃過，兩條龍影從聶凡體內出現，與玄龜的體型相比，原本巨大的龍身顯得纖細多了。

    “你這老家夥好像又長了，看來日子過得不錯。”金龍酸溜溜地說道。

    玄龜低聲笑了笑，沉沉的嗓音像是光陰流轉中樹葉的搖曳。

    “你覺得我過得很不錯？”玄龜的話語之中帶著無奈，“嗬嗬，你們是不是都認為我逃過了天之手的懲罰？”

    “難道不是？”金龍左右瞧了瞧玄龜，這老家夥又肥了，這是事實。

    “莫非……你是被困在這裏的？”白龍猛然盯住玄龜的眼睛，想從那雙古老的雙眼之中看出些什麽。

    “不錯，覆滅之戰涉及所有種族，天之手下，誰能逃避？靈獸四神去其三，我怎麽可能會不受到懲罰？”玄龜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