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女人橫豎兩張嘴，我一開始不明白什麽意思，但自從知道江川還有你這麽個女人之後，我頓悟咯！”

    已然占得先機的蘇醒當然不可能乖乖下車，而是繼續刺激金薇道“白天吃趙亮？晚上吃趙小川？周末的時候再找個小妹磨磨盤子？怪不得金薇小姐長的這麽好呢，資源利用的很合理哦！？”

    “你想說，我是個比街頭上那些婊子還下賤的爛貨嗎？”

    尊嚴被完全踐踏掉的金薇咬緊嘴唇顫抖了許久，臉龐上忽而頹然的流下兩行清淚，不論真或假，她這一刻的無助的確讓蘇醒心裏悄悄泛起一絲憐憫。

    “你知道五岔路口在什麽地方嗎？送我去，今天你想要的一切答案都在那……”拿出早為這一刻準備好的答案，蘇醒輕輕的敲了敲車窗。

    金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忽然就會聽蘇醒的，一路上被涼風冷卻，她的情緒以逐漸穩定下來之後，才想起問道“為什麽要去那裏？繼續羞辱我？”。

    “談條件啊？你剛剛叫我上車的時候不是這個意思？”蘇醒故意把金薇剛才騙他上車時的天真表情又重新做了一遍給她看。

    “什麽條件？”

    “既然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那麽你認為這個地方最值錢的是什麽？”其實蘇醒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為什麽忽然會把主意打到自己從未關心過的五岔路口上。

    “妓女、毒販、荷官、莊家……，沒有了這些人，五岔路口一分錢都不值！而你如果想做這裏的主人，隻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把這些人都控製在自己手裏，另外就是重新在江川其它地方做一個比這裏還誘人的新五岔路口，以毒攻毒！”就像蘇醒想象的，能將趙小川玩弄於股掌之間，金薇這女人已經不僅僅是用聰明兩個字可以概括。

    “前段時間我倒是想過搞個酒店什麽之類的東西，不過現在看到你，我覺得單單一個某某酒店總經理的頭銜和金薇這個名字有些不相稱，所以，幹脆我把這裏全部收了，然後做個娛樂公司請你來做執行董事，怎麽樣？”

    “我有這麽值錢？”

    金薇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在印證殺人者桓被人殺的定理，明明是她先要捕殺蘇醒，但卻自投羅網似的變成了人家的獵物。

    “如果你希望我用錢這玩意兒來計算你的價值，那麽，就像你自己說的，你和她們沒多大區別……”

    蘇醒雖然瞧不起自己指尖方向那些不知道是不是沒錢買大塊布料穿的小姐們，但在他心裏的確也是想把金薇收了當妓女使用，當然，是高級的那種。

    通過自己的私人網球俱樂部，金薇這幾年刻意結交了不少曾經站在趙小川的隊伍裏，或者是被趙小川的隊伍打擊排擠過的中層幹部們家裏的“糟糠”。通過這些糟糠，她讓江川市麵上那些但凡有些實權的官吏們，都或聽或看的領略到了自己那種讓人欲罷不能的風采。

    所以如果能讓那些想通過睡領導情婦這件事發泄自己內心屈辱和壓抑的官吏們在報複心理得到滿足的同時又獲得和自己老婆閨蜜偷情的刺激，那麽還沒想混社會的蘇醒就算沒有像江川城建老總王滿堂的兒子王鋼那樣平趟江川七十三局的“人緣”，也可以輕鬆獲得自己想要的任何一張批文或是“精神”。而且相對於王鋼真金白銀的付出，蘇醒隻不過浪費了金薇身上的一些水分……

    “是不是你認為趙市長這次一定會摔？”金薇吐煙圈的姿態雖然優雅，但濃濃的煙霧卻遮不住她內心的猶豫和躊躇。

    “不是他一定會摔，是因為他擋在了我的路上，必須摔！”蘇醒忽然換了種很霸道的語氣刺激還在飄搖中的金薇道“為了得到你，我可以等，等趙小川真的倒台而你又不知道何去何從的時候都可以！”

    “你是說，為了得到我，你才願意花這麽大力氣來收五岔路口？”

    金薇從“賣給”趙小川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活在物質生活當中，於是當蘇醒剛才提出交易的時候，她就已經想當然的認為蘇醒是要通過這些籌碼讓自己站出來指證趙小川。

    “我說過了，你值！”其實蘇醒不是不想金薇站出來推到趙小川，隻是唐雅雯從燕京那邊兒還沒帶回來什麽消息，所以趙小川目前還不能倒。

    “你是想用尊嚴、感動、憐憫這些個手段來感化我，好讓我最後自己主動去毀掉趙市長這個我唯一的出路後，從情感上死心塌地倒向你？”金薇故意將手中的煙頭彈在了路邊一個妓女身上，但那個妓女卻像配合她似的，隻抬頭掃了蘇醒一眼，臉上的憤怒便轉化成了不甘的恐懼。

    “人在做，天在看！時間會告訴你今天的猜測到底對不對！”

    “如果我現在想聽你講怎麽做這裏的主人，不算泄露天機吧？”金薇看不到蘇醒此刻應該是深沉的臉，所以假裝關心的她很想蘇醒能從窗外把頭扭回來好讓自己確定下。

    “想控製人隻有兩個辦法，一種是暴力，最簡單也最有效；另外一種是控製他們收入的流動，複雜、浪費時間，但是安全長久……”

    “我猜你一定選第二種？！”作為一隻**，金薇對蘇醒所說的第二種方法有“切膚之痛”。

    “那我也猜，你會知道我想怎麽做？！”蘇醒根據聲音判斷著距離，猛然轉過頭像金薇曾經欺負自己那樣咄咄逼人的用眼神將她壓製在座椅上。

    精神不集中的金薇下意識盯著蘇醒的鼻尖咕噥了一句後，馬上又披上偽裝繼續道“對於你們有錢人來說，賺錢真的上癮嗎？唐總給你那麽好的環境去生活，為什麽一定要自己出來趟這趟混水呢？”

    “你不也是有錢人？”已然達到目的，蘇醒縮回自己的座椅上示意金薇原路返回道“如果你真的跟了我，97香港回歸之後告訴你答案！”

    “如果不呢？”

    “不？”蘇醒重新搖搖頭，似乎根本就沒想過會有這種結果……

    到底蘇醒下足了本錢是不是為了要讓自己站出來指證趙小川，金薇沒問蘇醒，蘇醒也懶得再提。兩個被多方勢力安排“巧遇”了的路人，自從五岔路口分手之後就又變成了陌路，好像一切的一切全未發生過似的。

    可他們兩個人之間不想再產生什麽交集，那些躲藏在陰暗角落裏各自齷齪的家夥們卻不然，就在“準備充分”的專案組和趙小川第一天接觸後的傍晚，這個一向聽郝祿祥話的家夥，忽然繞過郝祿祥和蘇智跑到了燕京。

    這個老而彌堅的東西在燕京稍稍一活動，江川之前一段時間的寧靜中正醞釀的那股風暴，便如同找到宣泄口似的一起奔湧而出。不但自以為可以收複失地的蘇智被洪水衝回了原地，就連他辛苦請來的專案組，也不得不暫時躲回燕京去避避風頭。

    沒有了這些人的保護，不在江川的唐雅雯自然再次成為了趙小川梳理的對象。同樣一直想轉移公眾視線的趙小川在燕京，還真賺到了讓江川兩府通過那個重新規劃濱海新區報告的資本，而且他在報告中劃定的重工業區，比蘇醒預計的範圍整整大出了一倍還多！

    於是毫無意外的，當蘇智不得不在所謂“濱海新區”開發計劃書上最後一個填上自己名字的時候，唐雅雯一方壓力倍增。

    平時站在唐雅雯背後說說話、動動嘴或者是搞些損人利己的小算計之類的活，蘇醒能幹。但如果說到經營，他跟自己家老娘子差的，可就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咯！

    所以相比於唐雅雯那種從風浪中一刀一槍拚殺出的鎮定，遲遲聽不到燕京那邊兒對“中國矽穀”有什麽反映的蘇醒，第一眼看到呈上自己案頭的那份兒變成現實的“濱海新區”卻時，他真有些沉不住氣了。

    “江鋼、江鋼……”

    蘇醒之所以忽然又沉不住氣，是因為他現在看到了位列各種內部資料第一項的竟然是不在自己算計之內的江鋼整體搬遷計劃，趙小川和郝祿祥這兩個老貨的大手筆，還真讓他打心底裏佩服！

    “蘇總，咱們是不是把這消息和唐總溝通下？！”

    陪蘇醒一起在唐雅雯辦公室裏愁眉苦臉的還是沈素櫻，所以當公司出現預料之中的問題，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聯係唐雅雯，而是提醒蘇醒去想唐雅雯。

    “程振江是我大爺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被蘇醒噎了一句的沈素櫻仍舊麵無表情。

    “那你覺得如果他聽說江鋼要從紫金山搬到錦山咱家的地麵上來，會是什麽反映？”拿著鋼筆在“江鋼”這兩個字上來來回回畫圈兒的蘇醒，忽然抬起頭傻笑道“小沈同誌，讓綜合部準備車，我找我大爺喝羊湯去！”

    “哦？！蘇總，江鋼搬遷的事情是上頭先透下來的氣兒，像這種曆時近十年的大工程，主動權恐怕不在江鋼自己手裏吧？”

    雖然磨合了這麽久，但沈素櫻仍舊跟不上蘇醒的跳躍性思維，昨天才跟著他站在路邊兒啃過煎血腸今天又要卻聞羊膻味，沈素櫻想想都要吐。

    “我有說過讓江鋼別搬嗎？搬，而且得快點兒搬，十五年時間太長，最多十二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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