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李若乾劍眉緊皺,勇敢地與爺爺直視著,驚詫,不甘,急迫,複雜的情緒在其深邃的眼眸中來回轉換。不僅李若乾,在座的李家祖孫三代男丁都露出意外的神色,不過卻再沒有一個人敢像李若乾一樣挑戰李老爺子的權威,包括李景航這個李家現任的主事人在內。

    “你的戰爭已經結束了。”李老爺子平淡地看著李若乾,看透世事的眼睛波瀾不驚,不急不緩的聲音卻讓人不可抗拒。

    “……”李若乾欲言又止,張了張嘴卻又不敢出言反抗,一張俊臉憋得通紅。

    “哥。”李至軒按住李若乾躍躍欲試的胳膊,蹙著眉,對其搖了搖頭。他明白爺爺的意思,所謂李若乾的戰爭指的就是汶川的那次行動。何況這應該隻是一個說法罷了,李老爺子是想要把李若乾保下來。

    可是李若乾是無情無義會苟且偷生的人嗎?雖然一桌人因為李老爺子出人意料的兩句話陷入了短暫的平靜,但還是有人有膽量挑戰李老爺子的權威。

    “爺爺,我覺得,我的位置,不可能被別人取代！”盡管李至軒還在按著李若乾的手臂,但是心意已決的李若乾又豈是李至軒能夠按得住的?李若乾咬著牙,出人意料地從桌子邊站起,堅毅地和李老爺子對視著。

    “幹什麽?！給我坐下！”李景航皺起眉,喝道。

    李老爺子壓壓手,示意李景航稍安勿躁。隨後淡淡地看著李若乾,充滿智慧的雙眼時刻散發著強烈的威嚴。

    盡管正值寒冬。李若乾還是在李老爺子的注視下流下一滴冷汗。深深吸了一口氣,李若乾再次開口道:“爺爺,我要扮演的角色,在整個計劃中處於至關重要的位置,一耽生意外,我們大家都要萬劫不複。所以不管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整個李氏家族,我都不能退縮！”李若乾的聲音鏗鏘有力,讚賞的神色在李老爺子眼中一閃而過。盡管李景航在一邊瞪著李若乾。可是李若乾還是堅持和李老爺子對視著。

    “你先坐下吧。”良久,李老爺子終於出聲了,沒有直接言明到底對李若乾的安排如何,反而先問道:“小乾,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要你參與這次的計劃嗎?”

    “不明白。”

    “我們坐在這裏的李家成員,有幾代人?”

    “三代。”李若乾微微皺眉,他有些明白李老爺子的意思了。很明顯李老爺子問的是李家的男丁。而李老爺子接下來的話也不外如是。

    “你們都不小了,我是很想抱重孫子的,可惜小震他生的是個姑娘啊。”李老爺子遺憾地搖了搖頭,不是不喜歡小妮,隻是男丁在李家這種大家族的意義非比尋常。

    眾人沒有說話,李老爺子看著李若乾。繼續道:“小乾,你的情況我知道,幾個姑娘都不錯,你留下來,李家傳宗接代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李若乾臉上一紅。不過還是開口衝李老爺子叫了一聲“爺爺”。李老爺子擺擺手,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這是我之前的想法,不過小乾的話也對,他在計劃中的位置,確實沒有人可以替代。這樣吧,小程,至軒,你們兩個離開吧。”

    “什麽?！爺爺！”李程和李至軒一怔,不可思議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大聲叫了出來。

    “你們兩個的位置,比起你們哥哥來說,就可有可無了吧?”李老爺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在座最小的兩個男人,可能是因為過年的原因,心情也不錯的樣子,絲毫沒有因為兩個人的失禮而生氣。

    “……”李程瞬間無話可說,因為激動,整張臉紅得像個大蘋果。

    “可是我們沒有女朋友。”李至軒這時出言道。

    “所以啊,我怎麽能讓我的孫子連愛情的滋味都沒有品嚐過就英年早逝呢?”李老爺子慈祥地笑了笑,隨即擺擺手,製止兩小想要繼續說的話,“就這麽定了,年後你們就著手準備吧。”

    “爺爺！”李程和李至軒依然不滿地叫了聲,不過被他們的老爸瞪了一眼後隻能乖乖閉嘴了。不過這還不算完,李老爺子緊接著道:“還有,把你們那幫子殺手朋友也帶走吧,我們李家還不至於那麽缺人。”

    “帶走?去哪?”李若乾問道,聽老爺子的意思,是讓兩個弟弟離開韓國嗎?

    “去中國。”李老爺子淡淡道,“你們兩個記住,去了給我好好把漢語學好,事情結束了要是還能見麵,你們漢語沒有學好,就休怪爺爺無情了。”

    “為什麽?”

    “因為我們都是中國人。”李老爺子語出驚人,李若乾三人瞬間覺得世界觀都崩塌了,在韓國幾乎生長了一輩子,竟然被說是中國人。要不是李老爺子從來不開玩笑的話,他們絕對不敢把這事當真。

    三人迷茫地看著周圍,爺爺,爸爸們,哥哥們,全都默然不語,一個可怕的念頭接連在三人心中響起:“爺爺說的是真的。”

    “你們不是都很迷惑我們計劃的動機到底是什麽嗎?現在你們已經有答案了吧?”李老爺子給了三人一嗅兒的時間消化自己的話,隨後再次道:“至於我們是怎麽來這裏的,為什麽這麽晚才告訴你們實情這些事,會有人告訴你們的,不過首先,你們要在計劃開始前,平安到達中國才可以。”

    “難怪爸爸告訴我讓她們去中國——”李若乾心中終於有了答案,同時也感歎,難怪自己天生就對中國有一種無法明裝的好感。震驚的同時,李若乾心裏竟然也生出一種明悟。這麽看來,不管怎樣,去中國都是安全的。讓她們去中國的想法看來是正確的,如果因為作戰失敗和自己的身份讓少女們陷入牽連,那就萬死莫贖了。

    不提李若乾的沉思,李程和李至軒去中國的決定毫無疑問被大家通過了。年夜飯就在這種淡淡的壓抑氣氛下度過了,每個人心頭都被近在眼前的計劃狠狠地壓著,沒辦法徹底輕鬆下來。

    三個月,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了。為山九仞,豈能功虧一簣?李若乾狠狠地攥著拳頭,不自覺視線掃向乖巧坐在餐廳裏的黃美英,心底柔情一閃而過,最後的時間,就讓我們充實的度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