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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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惡老祖驚道:“大衍宗這可真是撿到寶了!那高台上的女娃娃可是萬年不遇的天生道體!”

    秦紹陽頭一次聽說這個名詞,探究的望向姬璿真:“何謂天生道體?”

    “天生道體比一般修士更易悟道,胸中自明,心魔不生,這女娃哪怕什麽也不幹,靜坐三百年也能成嬰,老祖我活了兩千年也是頭一次見到天生道體,若不半途隕落,日後陽神之中定然有這女娃一席之地。”

    極惡老祖言語中頗有羨慕之意,但凡大能修士,所思所慮除了求證大道,便是將自身道統傳承下去,天賦靈秀的徒弟向來可遇而不可求,而他在大衍宗中所見弟子,一個比一個出眾,再想到自己那三個徒弟,若是肉身尚在,早已捶胸頓足,大恨良材美質都歸了旁人。

    秦紹陽聽他欣賞之意溢於言表,又見高台上那少女裙裾迤邐,容光懾人,生平所見女子中,竟無一人配與此女相提並論,當下心中一動,“資質絕倫又如何,身為女子,便是修為再高,最終還不是要依附男子。”

    極惡老祖隻冷笑道:“你當那女娃娃和這姓單的小丫頭是一類人?真是愚蠢,能以女子之身成為大衍宗真傳的又豈會是易與之輩,等你日後在此女手中吃了大虧,就會知道老祖所言不虛。”

    秦紹陽平日接觸的多是單玉容這類如菟絲花般柔弱的女修,一旦離了他人庇護便難以生存,不時還有自怨自艾之態,所思所想也不過是得一“良人”;秦紹陽生性喜好美色,然而內心深處又看不起這些女子,加之他出身微賤,遇到極惡老祖之後一朝逆轉,從極度的自卑變為極度自負,更是將女子視為玩物。

    高台之上的姬璿真若有所覺,順著方才那道有如實質的目光看去,隻見到人群中一名普通的灰衣青年,無甚特異之處,也就把那一絲疑惑按下不提。

    大比頭幾天出現的都是修為低微的外門弟子,往往一盞茶的功夫便分出勝負,因此進行的十分迅速,很快便輪到了秦紹陽。

    執法弟子沉聲道:“外門秦紹陽對陣周興!”

    單玉容聞聲嬌軀一震,雙手不自覺抓住秦紹陽右臂,顫聲道:“師兄······”

    秦紹陽不等她說完,麵上雖然還勉強維持著溫和的神色,手底卻早不耐煩的將單玉容往外一推,強硬道:“容妹,你隻需在下觀看即可。”

    說完,也不顧單玉容反應,縱身一躍已上了論道台中。

    與他對陣的周興要早幾年入門,二人修為仿佛,都是煉氣後期,在外門弟子中已算得上出挑,從表麵上來看,這當是一場勢均力敵之戰。

    姬璿真見此人正是方才那道目光的主人,不覺輕“咦”一聲,旁邊喻君澤轉過頭來,道:“師妹,可是此子有何異常?”

    姬璿真搖頭,“還是等這場比試之後再說。”

    他這皮囊五官端正,也稱得上俊朗,若是再做出一副君子端方之態,很能迷惑一些人。隻是這偽裝在姬璿真這樣的修士看來再明顯不過,簡直拙劣的可笑。

    須知修士境界越高,表現出來的性格也就越接近本我。修行本就是一個不斷印證己道的過程,去蕪存菁,身心如一,方得真諦。倘若表現出來的性格都是偽裝,又怎能尋到真我,與道相合。

    周興回禮之後,喝道:“秦師弟,小心了!”

    話音未落,將手一揚,便從一隻小囊中噴出數條火鳳,氣勢洶洶的向秦紹陽襲去。

    這小囊是周興在外曆練時所得的一件法器,有控火之能,算是周興一件殺手鐧了,而此次開場便用出製敵,足可見他對秦紹陽的忌憚。

    那火鳳離開小囊之後,迎風愈長,初時不過丈許,等到了秦紹陽麵前時,已暴漲數倍,聲威不凡,連空氣也灼熱起來。

    單玉容在台下看的揪心,卻見秦紹陽不慌不忙,將手往下一指,一道土牆拔地而起,將火鳳隔絕在三尺之外。

    火鳳啼鳴愈發高昂,攜著熱浪一頭撞在土牆之上,百般撕咬,卻始終不能擊破麵前的障礙。隨著時間推移,這些火鳳的鳴叫越來越低弱,身形也在不斷縮小,而那道土牆也在不停震顫。片刻之後,火鳳哀鳴一聲,無力的垂下雙翼,不甘的消散了,一直攔在麵前的土牆也轟然倒塌。

    周興之前便已料到這火鳳奈何不得對方,隻是沒想到如此輕描淡寫的就被解決了,心下已知不妙,然而此刻箭在弦上,容不得他猶豫,隻能把心一橫,從丹田飛出一柄金色小斧,猶覺不足,當下咬破舌尖,往金斧上噴出一口精血。金戈得了精血之助,光芒大放,隱有風雷之聲,電掣疾馳,若是應對不及,說不得就要飲恨當場。

    這一擊已超出周興平時修為,眾人均以為秦紹陽就要落敗,不想這灰衣青年丹田處同樣飛出一道靈光,淩厲之極,圍繞金戈上下盤飛。

    秦紹陽雙指一並,大喝一聲:“破!”

    話音未了,那靈光將金戈一氣絞斷,周興與法器心神相連,一同遭受重創,委頓在地,顯然無力再戰。

    秦紹陽見狀,召回靈光,神色不掩自傲:“僥幸得勝,周師兄,承讓了!”

    周興麵色灰敗,“技不如人,也無甚好說。”

    喻君澤將下麵情狀看的分明,一指秦紹陽道:“師妹以為此子如何?”

    姬璿真沉吟片刻,道:“靈明蒙昧,矯飾過甚,縱然一時得誌,長遠觀之,大道難期矣。”

    她這番評價堪稱一針見血,將秦紹陽性格中的缺陷顯露無遺。此人本身陰狠貪婪,睚眥必報,兼之傲慢自愎,麵上卻強作出一副翩翩君子之態,可謂虛偽至極,姬璿真何等人物,又怎會瞧得起這種小人。

    秦紹陽距離二人所處高台尚有一番距離,修為又低,未曾聽到這些話,極惡老祖卻聽得清清楚楚,暗忖道:這女娃看人倒是挺準,這姓秦的小子實在不是什麽好東西,若非萬不得已,就連老祖也不願跟他綁在一起。還是尋到良機,早日擺脫這小子為好。

    秦紹陽對極惡老祖的心思渾然不覺,隻當自己這番表現必然會得他人賞識,誌得意滿之際,連早已厭倦的單玉容也變得可愛起來。

    肅武長老早就想覓一弟子承襲自身道法,他本人自從勉強突破元嬰後再無寸進,在大衍宗裏也隻是個閑散長老,算不上什麽重要人物,偏偏眼光卻高的很,平日所見又俱是姬謝此類資質絕頂之人,胸中早就憋了一口氣,非得尋個可心意的弟子不可。

    今日見了秦紹陽表現,不知何故竟動了收徒之念,隻是聽了姬璿真評價,知曉這位素得宗門看重的師侄絕非無的放矢之人,不禁猶疑起來,轉念一想,大比尚未結束,不如多觀察幾日再做決定。

    下麵的幾場比鬥亦可圈可點,然而也不曾有何驚豔之輩,任眾人如何表現,喻姬二人也隻不動聲色,叫旁人瞧不出心中所想。隻因這次大比不僅是為了選出進入內門的人選,更牽涉到征伐雲汐澤水府一事,比之往年更多了一份重視。

    大比持續了半月時間,肅武長老到底還是收了秦紹陽為徒。在外門弟子的最後一場比試中,秦紹陽以煉氣後期的修為越級戰勝了一名築基弟子,大大出了一回風頭,肅武長老愛才心喜,迫不及待將其收入門牆,又哪裏知道秦紹陽有極惡老祖指點,何曾把他放在眼裏,不過是看他長老的身份能帶來幾分便利,順勢同意罷了。

    而內門弟子中亦有幾名表現出色者,各自賜下法器靈藥不提,也算是在真傳那裏留了個印象,相較而言,今後自然比旁人多了一些機會。

    這廂秦紹陽大出風頭不說,拜師之後肅武長老也對他頗為看重,一時春風得意,自覺萬事盡在掌握,隻是有一點十分不愉,他素愛美色,在將單玉容哄騙到手之時,仍與其他幾名美貌女弟子牽扯不清,首尾勾連。隻是見了姬璿真後,其容顏之美,生平所見女子難及萬一;更何況此女氣質如高天皎月,清輝萬端,又哪裏是那些庸脂俗粉比的上的。隻是此時二者地位懸殊,恍若雲泥之別,哪怕隻是略微表露出一絲想法,別人也要嘲笑秦紹陽癡心妄想,他本就是心胸狹窄之人,如此自然暗恨不已。

    這廂暫且不提,水府一事本來隻在真傳弟子之中通了聲氣,如今大比結束,自然到了公之於眾的時候,果然一月之後,有內門弟子身死雲汐澤的消息傳來,一時之間,宗內嘩然。大衍宗萬載以來地位尊崇,素以玄門領袖自居,何曾想到區區一水澤妖府也敢如此行事,頓時群情激奮,請戰之聲不絕。

    掌教天光道君在與眾位陽神商議之後,降下法旨,以少宗喻君澤為首,著五名元嬰長老,二十金丹真人並五百築基弟子不日出發,征討水府。

    而在這二十名金丹真人中,近年結丹的三位十六代真傳赫然在列。

    臨行前夕,萬潛道君將姬璿真召至主殿,道:“這雲汐澤水府一事名義上是為了內門弟子身死,實則其中大有玄機,徒兒現在也不必疑惑,等攻破水府之後自然知曉。”

    姬璿真暗忖,此事果然另有古怪,隻是她在門中地位雖高,畢竟還是小輩,許多事情並不會令她直接知曉,但若是由自身發現,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當下俯首言及明曉雲雲,萬潛道君見徒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由露出滿意的笑容,意味深長道:“此中卻有徒兒的一番機緣,不必猶疑,向前便是。須知大道萬千,唯有敢於爭鋒者方能屹立其上,倘若舉棋不定,錯失良機,反而不美。”

    姬璿真聽得這話,心領神會,笑道:“多謝師尊教誨,弟子若是那軟弱無能之人,又有何顏麵自稱天樞峰門下,必不會墮了師尊威名。”

    她此言於輕描淡寫之中又有十分的自信,正是天之驕子睥睨傲岸的氣度。

    萬潛真君聞言大笑三聲,撫掌道:“大善!徒兒心性不輸男兒,甚得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