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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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香公主一聽見這道男聲,嬌呼道:“秦郎!”
她美麗的玉容上乍然現出驚喜之色,嬌軀也情不自禁的轉向秦紹陽的方向,盈盈水眸脈脈含情;孟德昭的反應與她截然相反,先是霍然色變,隨即又鎮定下來,一搖折扇,冷笑道:“偷聽他人談話,這就是秦兄的人品?若是這樣,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他表現得對秦紹陽不屑一顧,其實內心卻深深忌憚此人:方才秦紹陽出聲之前,他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這要麽是對方的修為高於自己;要麽是其掌握了高明的斂息法門。
然而孟德昭頗為自負,常常認為自己較之大派親傳也不弱什麽,因此並不十分看得起秦紹陽,此刻自然拉不下臉麵承認對方修為強於自己,隻當其斂息法門高明,但內心仍覺得秦紹陽是故意為之,落了自己的麵子,便忍不住又出言嘲諷。
哪知秦紹陽理也不理他,隻將目光投向添香公主,柔聲道:“公主,可曾受了委屈?”
添香公主一聽心上人的柔情關懷,險些落下淚來,卻到底記著女兒家的矜持,又不願讓情郎看低了自己,掩飾道:“不過是些許跳梁小醜,徒惹人笑話罷了,我卻是無妨的。”
秦紹陽深情款款道:“那就好,若有人教公主受了委屈,秦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那人的。”
這兩人情意綿綿的說著話,全然無視了孟德昭,簡直把他鼻子都氣歪了,他一捏扇骨,怒道:“鍾添香!秦紹陽!你二人竟敢如此羞辱於我,歧關島絕不會善罷甘休!”
到了這會兒,秦紹陽終於舍得分一絲餘光給他,傲然道:“秦某還真想見識一下,你歧關島所謂的不會善罷甘休是怎生一副模樣?”
他言語之間,全然不把這積雷淵的一大勢力放在眼裏,添香公主固然為情郎的這番氣度所傾倒,心中又不自覺的擔憂起來:“這可糟了,歧關島一向橫行霸道,在積雷淵作威作福,秦郎這下可是大大得罪了他們,他離開大衍宗,已是沒了依靠,就是不知阿父肯不肯替他做主?”
她這廂心亂如麻,另一邊孟德昭已是勃然大怒,罵道:“豎子安敢辱我歧關島!”
話音未落,倏然將折扇一展,九道銳利的烏光毒蛇一般向秦紹陽射去,行至半途,這九道烏光乍然一顫,又從中分出了另外九道來,一共十八道黑光似一蓬巨大的烏雲,將秦紹陽上中下三路都已封死。
這烏光乃是歧關島一件出名的法寶,喚作“九子母烏神釘”,九枚子釘隱藏在母釘之內,對敵之時突然一分為二,若是不明底細之人遇上了,免不了要手忙腳亂一番,如此一來,縱然不曾受傷,也就失了先機。
這件法寶原本是歧關島主的慣用之物,後來其修為精進,又尋到了威力更大、更加趁手的法寶,自然便瞧不上這九子母烏神釘了,於是將其賞賜給了座下弟子,孟德昭在一眾師兄弟中最得師父歡心,這法寶便理所當然的落在了他手裏,過去他仰仗著子母釘之力,在積雷淵裏橫行無忌,讓不少人吃了虧,可礙於歧關島的勢力,就是吃了虧也隻能忍氣吞聲,難以報複回去。
然而這對於秦紹陽來說,是絕沒有這一層顧慮的,他連叛出大衍宗這種事都幹得出來,又怎會畏懼歧關島的報複。歧關島就是在積雷淵勢力再大、聲望再高,又怎能與執玄門牛耳的大衍宗相比?
再說孟德昭雖然對自己的攻擊極為自信,可秦紹陽在大衍宗時與不少同門交過手,甚至在雲斷山碰到曲妙蓮時,還曾見過姬璿真一劍逼退這天音魔女的無上之姿,彼時姬璿真同孟德昭眼下修為相仿,都是金丹境界,然而二人的戰力卻有天壤之別,秦紹陽自不會把孟德昭放在眼裏。
麵對孟德昭這一擊,隻見秦紹陽不慌不忙,將法訣一掐,便有一道庚金之氣從眉心噴出,瞬間延伸,在他麵前張成一幅巨大屏障,那十八枚子母釘“嗆——”的一聲砸到這庚金壁障上,隨即劇烈的顫動了一下,往地麵急墜而下,那庚金之氣又驟然軟化,像一團水波把子母釘包裹其中,隔斷了這件法寶同主人的聯係。
孟德昭連連催動法訣,均如石沉大海,沒有激起子母釘的半點回應,他陡然色變,一來是恐慌法寶被秦紹陽奪取,二來又畏懼因此失了師父歡心,一張還算英俊的臉紅了又白,好不精彩。
秦紹陽尚未等他出言威脅,便將五指一張,喝道:“孟兄還是自己嚐嚐這子母釘的滋味罷!”
言畢,那團庚金之氣驟然三開,十八枚子母烏神釘倒飛回去,去勢比來時還要更快三分,孟德昭根本反應不及,隻聽得他一聲慘叫,肩膀處已是鮮血淋漓,那子母釘還在他身體內逆行,不斷破壞經脈,未過幾息,孟德昭已臉色慘白,委頓在地,隻有一雙眼睛怨毒的盯著秦紹陽,恨不得生啖其肉。
秦紹陽隻對美女有手下留情的習慣,而孟德昭既不是美女,甚至還是他的情敵,又屢次挑釁,秦紹陽自然不會有心情向此人展示他的風度,他心念一動,那團庚金之氣便又浮起,眼看著就要取了孟德昭性命,就聽添香公主急呼道:“秦郎,不可!”
她神態焦急,若是孟德昭一死,不光秦紹陽定會被歧關島追殺,就連金波洞也會與之成為不死不休的關係,故而她雖然真心厭惡孟德昭,卻絕不希望他死在金波洞裏。
添香公主一雙美眸凝視著秦紹陽,流露出無聲的企求,秦紹陽一旦麵對美女就容易心軟,更別說這名美女還與他兩情相悅,是他打算給予名分的存在,當然不會在這點小事上駁了佳人的麵子,便一腳踹在孟德昭身上,輕蔑道:“看在公主的麵子上且饒你一命,還不快滾?”
這會兒孟德昭一身華服已是破爛不堪,經脈也受創不淺,他活到今日,還從沒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早將秦紹陽恨進了骨子裏,就連為他求情的添香公主也被遷怒,認為此女心如蛇蠍,求情也隻不過是假仁假義之舉,著實令人作嘔。
然而他畢竟還存著一分清醒,知曉這會兒要是還不走,必會殞命於此,便深深的看了鍾秦二人一眼,踉踉蹌蹌的離開了此地。
他一走,添香公主就緊張的望向秦紹陽:“秦郎方才可有受傷?”
佳人的關切讓秦紹陽極為受用,他自得道:“公主且放心,那孟德昭不過跳梁小醜而已,又豈能傷到我?”
添香公主得知情郎無恙,心已放下了大半,俄而又滿懷憂慮道:“歧關島主向來護短,孟德昭又是他頗為看重的弟子,待其得知此人傷在你手下,必會伺機報複,這可如何是好?”
秦紹陽在大衍宗待了幾十年,自詡名門出身,見過的出眾之輩也是不少,實際上根本沒把歧關島主放在眼裏,就連添香公主的父親金波洞主鍾天行,他也沒有很看得起對方,覺得這些人隻不過在一隅之地稱王稱霸,就真當自己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委實可笑,若非自己還有計劃要利用這些棋子,根本不會把他們當一回事。
如此一想,難免心中不悅,這點情緒在臉上也露了點端倪,添香公主猛然察覺到他這份情緒,暗道:“唉,秦郎不知歧關島厲害,隻當是我唬他,可那島主一向護短,孟德昭受此重傷,已是大大損了他的顏麵,他又豈肯罷休。若是我去求懇求阿父,不知他可會出手,救下秦郎性命······”
她腦中思緒亂雜,一會兒憂心情郎安危,一會兒又想著如何勸動父親,麵上神情也是忽悲忽喜。
她這是關心則亂,然而秦紹陽卻隻覺得她不相信自己能解決此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看不起自己。他從來自視甚高,卻一直未能成為大衍宗親傳弟子,生生低人一頭,此事幾乎已成心病,是以其最忌旁人瞧不起自己。
眼下一看到添香公主露出這一點苗頭來,心內已是氣憤不休,想到:“若非我出手替她教訓了孟德昭,她還不知要受多少羞辱,如今卻又後怕起來,真是上不得台麵的女人!”
這麽一想,態度登時冷淡下來,不複初時熱絡:“公主不必擔憂,此事乃我一人所為,若是那歧關島主找來,也隻管將此事推在我身上便是了,與他人一概無關!”
他這話一出,添香公主哪還不知情郎誤會了自己,瞬時落淚道:“你這薄幸郎,我也是一片好意,你怎地說出這種話來,莫非以為我是那等膽小怕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