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結尾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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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易安對趙子書說,“咱們回家吧!”
“好。”最近這幾天易安頭痛經常發作卻一直默默咬牙承受,即便哀求她回去,她始終搖頭拒絕。
豆豆或許感覺出什麽,回程期間一直坐在易安旁邊,見她皺眉會緊緊握著她的手,眼神擔憂的看向醫生。
下了飛機,易安頭痛發作,身體抽搐的整個人蜷著身子用頭磕地,豆豆嚇得後退幾步,臉色蒼白的看著媽媽痛苦的表情。
趙子書一把抱住易安,大聲對醫生吼著,“愣著做什麽?還不去叫救護車。”
機場有專用救護車,大家合力將易安抬上擔架,放進救護車裏直奔醫院。
豆豆‘哇’的大哭出來,心裏害怕小跑著跟在擔架後麵,被趙子書一把抱住交給醫生,“你先幫我照顧一下,易安這邊辦理妥當,我在過去接他,麻煩你了。”
“沒事。”將近一個月的相處,他很喜歡這家人,尤其易安病情突然惡化,能幫上忙的他一定盡力而為。
到了醫院醫生對易安進行緊急救治,詢問他病人的具體病情,趙子書木木的看著病床上疼的昏過去的易安,眼神呆愣的看向醫生,“她會醒來的是嗎?”
醫生拍拍他拉上簾子進去搶救病人。
趙子書像雕像一樣站在中間,聽著裏麵人焦急的對話聲,轉頭望望四周,腿一軟坐在地上,耳裏出現許多嗡嗡聲,雙手捂著耳朵,滿麵痛苦的低下頭。
過了好長時間,醫生出來對他說,“已經成功救回病人,但她身體十分虛脫,病人家屬要有心裏準備。”
“準備什麽?”趙子書張嘴愣愣問。
此時此刻,醫生很理解病人家屬的心情,對護士說,“等病人其他家屬過來,帶他們去辦理住院手續。”
易安被推回病房,臉上帶著呼吸機,因為腦腫瘤壓迫她的呼吸神經,導致她呼吸不順,隻能靠著呼吸機吸氧。
趙子書就這麽愣愣的看著易安,守著易安,寸步不離,直到易安漸漸轉醒,對他露出一個及其虛弱的笑容,“沒想到我又回來了。”
趙子書紅著眼握著她的手低泣,“恩,我不會讓你輕易離開的。”
易安想摸摸他的頭,卻怎麽也抬不起手,虛弱道,“子書,放棄吧,我已經疼的沒力氣了,也不想在遭罪了。”劇烈的頭疼耗盡她大部分的生命力,身體已經虛弱不堪,說話更是氣息微弱。
“不會的,隻要你堅持,會度過這個難關的,”
心願沒完成時,易安一直忍受著非人的疼痛,但完成了所有心願,她身體裏的精神氣一下子散了,在沒氣力與病魔鬥爭了,緩緩道,“太疼了,我受不住了。”淚水順著她的眼角落下。
“不會的,以前那麽多苦那麽多難你都咬牙挺過來,怎麽會被這點小病打倒,易安你是堅強的……”
易安閉上眼睛,嘴角帶著苦澀的笑意。
趙子書守了她一會兒,見她又熟睡了,鬆開她的手走出病房,樓梯口裏儀表堂堂的男人狠狠捶著牆,發出極其壓抑的哭聲,“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留不住她……”
手上骨節冒出的血染紅了白色的牆,他感覺不倒疼,因為心裏的痛比它疼上千倍萬倍,難道老天爺真的要從他手裏奪走易安,奪走那個可憐的女人。
沉痛的悲鳴聲從他嘴裏哭出來,慢慢放大變成嘶嚎,借以宣泄心裏的無助,打開門,身體釀戧了一下,手上的血流在走廊的地上,有護士經過,看到嚇了一跳,抓著他的手忙亂道,“你的手在流血,趕緊跟我過去,我幫你包紮。”
趙子書推開她,淒然道,“手上的血流盡也不會死,可是心口流的血卻怎麽也縫合不了,直到它耗盡心血,枯竭而死。”
“先生,你到底怎麽了?”
趙子書冷笑著,慢慢回到易安的病房。
也許是易安沒了求生的意誌,頭疼發作異常頻繁,她的臉瘦成一個尖尖的下巴,兩側的手掌骨節分明,抓著他的胳膊哀求道,“子書,太疼了,讓我走吧!我受不了,”
每每這時,趙子書淒然挽留她,“易安,想想豆豆,想想那個你隻陪伴了三個月的兒子。”
易安痛苦的垂下眼眸,喃喃道,“豆豆,我的兒子……”隨即激動的問,“兒子呢?他在哪?”
“他在爺爺奶奶家,”
“不要讓他來醫院,不要讓他看見我這副摸樣,我……我不想……”
“好,好。”
醫院的病危通知書一次又一次的送到趙子書手裏,易安每次都咬牙挺過去,直到有一天易安看著外麵的風景,笑著問子書,“可以陪我出去嗎?我已經好久沒見到外麵的陽光了。”
“不行,你身體不好,不能出去。”
易安淡笑道,“沒事的,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
趙子書躊躇一下,“那我去問問醫生。”
“不要,你就帶我偷偷溜出去待一會兒,好嗎?”
此時易安的語氣跟當年愛慕他是一模一樣,麵對她的懇求趙子書心軟的不行,“好,我去取輪椅。”
“不要,我要你背我。”
“好,”
趙子書背起骨瘦嶙峋的易安,易安趴在他的背上,輕聲說,“子書,你的後背還是這樣溫暖。”
“恩。”
“子書,這輩子我隻愛過你一個男人,但傷我最深的也是你,我想恨你卻始終恨不起來,因為我無妨忘記初遇時,在那個漆黑的胡同裏,你的出現仿佛一道光,將我心底所有的陰霾驅散,也就是那一瞬間,注定這輩子的我隻會愛你。”
“易安……”趙子書停下腳步。
“你還記得當年我媽反對我嫁給你嗎?”
“恩。”
“她老人家的話到底還是應驗了,”
“易安,我對感情反應很遲鈍,當我發現自己愛的是你,卻用錯誤的方法對你,已然後悔不已,而今更是連懺悔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了……”
“子書,愛一個人其實是件美好的事,無論結果如何,這輩子我活的值了……”
“易安……”
易安摟著他脖子將臉貼在他後背,“什麽也不用說,讓我們安靜的享受這段時光吧!”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靜靜的享受這安逸的時光,易安趴在他後背睡著了,等趙子書回病房將她放在病床上,易安嘴角帶笑,“出去曬陽光感覺好舒服。”
“你喜歡,明天我還背你……”
“如果一直一直這樣該有多好……”易安閉上眼睛。
趙子書覺察出不對,探探他的鼻息,大叫著,“醫生,醫生……趕緊過來。”
易安又一次陷入昏迷,而且這次比以往更加嚴重,強烈的電擊讓她整個身體都彈起來,趙子書僵硬地站在離床頭兩米的地方,壓在他心頭最後一張弦馬上就要崩了,夢裏他無數次夢到易安離他而去,但醒來後發現易安還活著,活在他的眼前,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而今他親眼見證著易安在慢慢走向死亡,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個事實他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
醫生搶救完,直接對他說,“就這兩天了……”
趙子書身子晃了晃,慢慢垂下眼睛,讓人無法看到他眼裏悲傷。
帶著呼吸器的易安,虛弱道,“我想見豆豆。”
“好,”
“還想見誰?”
易安搖頭,離別是痛苦的,何必讓他人徒增傷悲,當年的她帶著詛咒出生,如今即將離開的她不想帶走一絲煩惱與憂愁。
趙子書給父母打電話,讓他們送豆豆過來,這一舉動意味著什麽,兩個老人心知肚明,看著因為擔心媽媽日漸消瘦的孫子,老兩口時常背著他默默流淚。
“豆豆,咱們去醫院吧!”趙父按耐著心裏的悲痛,沉聲說。
豆豆眼睛一亮,神情也跟著振奮起來,“媽媽終於肯見我了嗎?”
“恩,”
“那趕緊走吧!”豆豆拉著爺爺就要往外走。
趙氏夫婦互相對視一眼,眼裏閃過痛苦,掙紮以及無奈。
到了醫院,易安帶著呼吸機發出沉重的喘氣聲,看到豆豆眼裏閃過一絲神采,“兒子,你來了。”
豆豆哇的大哭出聲,“媽,你怎會這麽虛弱,怎麽這麽瘦。”
“因為媽媽生病了,”易安虛弱的根本抬不起手撫摸他。
趙氏夫婦站在門口,捂嘴小聲哭泣,易安眼神看看他們,虛弱道,“爸,媽,你們來了。”
“孩子你別說話,你想說的我們都知道。”趙父沒忍住,眼裏蓄滿了淚水。
易安笑笑。
豆豆拉著媽媽的手,“媽媽你到底怎麽了?”
會不會死!
“媽媽想你了,想看看你。”
“媽媽,我怕,我怕你會離開我。”豆豆再也忍不住將心裏的話哭著喊出來。
易安始終笑著,即使心裏很痛依然笑著看他,希望給他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媽媽不是跟你說過,媽媽不會離開你,會一直守著你,隻是換了個形式而已。”
“媽媽,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我隻要你……”
趙母上前一步,摟住孫子,“媽媽身體不好,豆豆別哭,別讓你媽跟著你傷心。”
趙子書拉著易安的手,“還有什麽想交代的。”
易安看著兒子,“豆豆,你要健健康康長大,不要挑食,不管喜歡的還是不喜歡的,都要吃,這樣才能長成一個帥小夥;要好好學習,按著你心裏的願望,成為一名醫生,媽媽相信你會做到的;不要經常玩遊戲,要早睡早起,不要熬夜;要學會交朋友,多少無所謂,隻要能交到真心對你的朋友……哪怕隻有一個,也足夠了……要聽爸爸爺爺奶奶還有老師的話,不能當壞孩子,不過這條媽媽並不擔心,因為豆豆是好孩子。”
“當你成年滿18歲,才能喝酒但不要酗酒,因為喝酒對身體不好;最後就是女人……媽媽身為女人活的很失敗,所以也不能給你什麽意見……不過這世上隻有男人和女人,你遲早都會成家立室,媽媽希望你對喜歡的女人要一直好,不要辜負她,因為女人的心最……最傷不得……最後,媽媽想說的是……你今後可能會遇到很多困難……會背負很多責任,但一定要相信自己,勇往直前。”
“還有就是媽媽……媽媽愛你……會一直愛你的……”
豆豆哽咽的點頭,“媽媽,我會成為你口中的好兒子,媽媽……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豆豆真乖……”
易安說了太多話,用盡全身力氣看了兒子最後一眼,隨後無力的閉上眼睛。
趙父牽著老婆子的手出去,想哭的話去外麵哭,病房裏哭讓孩子和子書看到心裏該多難受。
病房裏隻剩下他們一家三口,趙子書摟著豆豆安撫他,“媽媽說的話你要記住,”
“恩,”豆豆帶著鼻音說。
“跟爺爺奶奶回去吧!媽媽這裏有我守著就行,你……你要聽爺爺奶奶的話。”
“恩。”
易安再次醒來已經是後半夜的事,床頭亮著昏暗的燈,趙子書握著她的手,“醒了?餓嗎?”
“不餓。”
“易安……你交代了所有的事,囑托了所有的人,那我呢?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易安輕微的低語,“子書,忘了我!忘了我們之間的一切,重新開始你的人生。”
趙子書淚水布滿眼眶,“別說這樣的話,今生我們沒有白頭,還有來生,你忘了你已許我來生嗎?”
易安反握他的手,虛弱道,“我愛你太早,你愛我太晚,這一生咱們終究是錯過了。”
“易安,來生我去愛你,不早不晚。”趙子書話音剛落,易安已輕輕閉上眼睛,輕呢了聲“恩”,靜止不動。
一瞬間,趙子書覺得時間停止了,巨大的疼痛從心髒蔓延到全身,嘴唇先是微動最後承受不住大聲嘶吼,“易安……”
沉痛的悲鳴聲響徹整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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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算是正式完結了,對於大家的表情與抨擊,我欣然接受,作為作者我所寫的文章不能讓所有人滿意,隻要其中有堅持我的人在,我就會一直走下去……謝謝你們長久的陪伴,愛你們,麽麽噠!
本來還想寫兩個秋玲與徐耀天的番外,你們想看嗎?如果想去評論那微我,人多的話,明天更,如果都不想看,這本小說就算正是完結了……
最後一句話:離開的離開不代表結束,它會是新的開始……11。1號我的新文等著你們,因為這本太虐,下本是個甜文,裏麵有雙胞胎寶寶的甜文哦,喜歡的到時候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