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狼人首領沃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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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跡後的希望曙光!
    成功擊中,魔法觸發。
    少女趁狼人停滯不動之時素手一揚,一枚比上次大了些許的乳白色光球直直飛向狼人。
    噗的一聲,光球沒入,狼人首領身體巨震,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創傷。
    凱恩充分發揮了“趁你病要你命”的本質,左手上的匕首脫手而出,居然毫無阻礙地紮進後心。
    聖女看了凱恩一眼,怪不得他在準備戰鬥前暗地裏要求自己在另外一隻匕首上加持了一個臨時性的魔法“穿透防具”,原來一早就想好了殺招。
    狼人首領悲憤交加地大吼一聲,長臂一掃,帶起一片腥臭的風刃。被兩麵夾擊的它此刻終於動了怒,再加上定身術的魔法級別不夠高,很難對它造成長期的效果,所以甫一脫身立刻對麵前的聖女發難。
    戰鬥經驗不足又走了下神的尤希婭沒能躲開,結結實實地受了一記,斜掃過來的風刃割開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膚,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噴湧而出。她悶哼一聲,向後踉蹌幾步。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狼人見狀非但沒有乘勝追擊,反倒呆在了原地。他怔怔地望著眼前麵色蒼白,死死咬住下唇承受著痛苦的少女,仿佛想到了什麽,接著做了一個十分人性化的舉動
    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醜陋,布滿和身軀一樣濃密的毛發,鋒利的指甲尖而長,沒有一絲美感可言。
    它又緩緩抬頭看了看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少年,插在胸口的暗紫色匕首如同那個少年一樣冷漠。
    如同這個世界。
    終於,倒了下去。
    “這一切,要結束了嗎……”
    原本已經扶著聖女往回走的凱恩聽到這句話,停頓了一下,繼續攙著她慢慢前行,沒有回頭的意思。尤希婭轉過頭看著他,
    “凱恩……”她輕聲說。
    “您受傷不輕,我們要趕快返回。”
    “可是,那個狼人……好像有話要說……”少女的臉色依舊蒼白,傷口還在汩汩冒著鮮血,整個人沒有什麽力氣地倚靠在身邊人懷中,腳步虛浮。
    即使如此,凱恩還是不難從她的話裏聽出堅持,和一份祈求。
    他看了她一眼,扶著尤希婭回轉。
    直到返回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狼人身邊,兩人才聽清它斷斷續續說著的內容。
    “就這麽……變成怪物……死去嗎……咳咳…”
    “長,長久以來做的努力……白費……了……”
    “麗莎……沃特回不到,你的……身邊了……”
    聖女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終於動容,她用完好的那隻手扯了扯凱恩的衣服
    “凱恩,你還記不記得多諾本拜托我們的事?”
    少年轉頭直視她
    “多諾本是誰?”
    “……就是那個在部落攔住我們的矮人啊,咳咳。”聖女看他這副樣子不由得好氣又好笑,結果不知怎的牽扯到傷口,痛得她皺緊眉頭。
    少年看著她的樣子,把她又往自己懷中帶了帶,讓尤希婭能徹底把身體重心轉移到自己身上,好讓她得以片刻的歇息。這才開口“莫非,那個矮人口中的沃特,就是這個家夥?”
    “聽它剛才說的話……就是它沒錯了。”聖女說完又連著喘了幾息,才繼續道,“凱恩……我們救救這個狼人吧。”
    “不行。”
    “凱恩……”她抬起頭看著他,“我總覺得這些狼人古怪得有隱情,難道就這麽一走了之嗎?”
    “我正有此意。”少年毫不避諱道“您的傷不輕,不能耽擱太長時間。而且這些狼人原本就不在我們的計劃之內。”
    “不行,我……我不能就這樣離開,明明知道……”
    “聖女,”攬在腰肢上的手緊了緊,“您不是一個人,您的背後是整個國家,請不要意氣用事。”
    “我沒有,咳咳……凱恩,”尤希婭又扶著他的手臂咳了幾下,“我……從來都是遵從別人的吩咐,這個聖女,做的一直都不成功,咳……我很想很想,憑自己的力量,為我的子民做點什麽。”
    黑暗已經悄悄降臨,可她的眸子卻似乎在熠熠發亮,如同兩顆最閃耀的藍寶石,倒映在眼中的少年影像好像會被吸進眼底一樣
    “等到回了帝國,我就不能為他們做這些了。現在,趁我還是自由的,讓我……隨心所願地,讓我明白,我存在的價值,好嗎……”
    傷口已經不再流血,猙獰著外翻的皮肉顯得格外恐怖,鮮血流過的痕跡一直延曳到少女如今蒼白且一動不動的指尖。而她的心髒,卻在鮮活地、熾熱地跳動,混雜著信仰,聲音劇烈得仿佛要跳出胸口。
    凱恩聲音低低的
    “好。”
    為尤希婭和瀕死的狼人首領分別簡單的做了處理,凱恩開始細細盤問。
    結果果然不出聖女所料,這群狼人並不是天生或者按照正常渠道成為狼人的——它們全部是被一股奇怪詭異的黑暗力量所感染,由於自身的抵抗力不足以和這股力量對抗,才失去原本人類的身份,並且流落至此。
    據狼人首領所說,他們是被此處出產的淨化石吸引而來——淨化石有寧人心神,祛除一些簡單的負麵狀態的作用。運用到這群狼人身上,則是能夠讓他們在短時間內恢複人的神誌。雖然還是保持著這種形態,但是對他們而言已經是天大的好處了。
    不顧一切地來到這座礦山之後,才發現它居然是有主的。可是還沒等狼人們表達自己的善意,再加上有幾個在失去神誌時對矮人的攻擊,部落裏的矮人統統把他們當做一群完全喪失理性的狼人,瑟瑟躲回部落,不再來到這裏采礦。
    心中無奈,正想找個時機表達自己沒有惡意,卻驚恐萬分地發現一件事情
    “礦山裏的淨化石,已經對我們不起作用了。”
    背靠石壁的狼人首領說完這句話,又是重重地一歎氣。
    “於是我們拚命地想深入礦山,找到淨化石原石,隻有最根源的淨化石才能徹底將我們從苦海中解救,我能感受到它那股極為純粹的幹淨氣息。”
    “可是,我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狼人首領說完這席話就不再開口,望著空氣發呆。
    時至今日,還是沒有找到原石,難道真的要永遠淪為沒有理性的黑暗生物嗎……
    我們已經做了太多的努力,可是依舊抵擋不住黑暗的侵蝕……真的要,放棄嗎?
    “凱恩……”尤希婭又拉拉他的衣服,“我們救救它們吧。隻要找到淨化石原石就可以了,”
    好像是怕少年會拒絕,她想了想又急急加上一句
    “我知道你心裏不太情願,等回到帝國,我會和多巴洛克大人說說,給你……”
    少年搖搖頭打斷她的話,“您放心好了,我會去找到原石的。您要在這裏等我回來。”
    說完又對狼人首領道“我看得出你沒什麽惡意,又快要死了,根本對聖女造不成任何傷害,所以在我去拿原石的這段時間把她安置在這裏。”
    “你要是敢動什麽歪心思,”凱恩眯起眼睛,“我有把握讓你體會到比死更加絕望的痛苦,明白嗎?”
    尤希婭被他輕輕扶著在一旁坐下。
    “凱恩,”雖然不知道他態度突然的轉變是為了什麽,但是聖女還是選擇相信他。
    “一路小心。”
    至於他會不會趁機丟下她逃跑?怎麽可能?!那是想都沒有想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