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內憂外患怎麽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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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修陵聲如墜石:“本王想與司空大人談一談。”

    他眸如獵鷹:“琅琊山如何?”

    “此處並無琅琊山。”

    燕呈玉麵色絲毫未變:“倒是城外十裏有倉靈山,可與殿下一談。”

    這短短的對話,已經算是他們的一次交鋒。

    現在,齊修陵可以確定燕呈玉的確是他的分|身,而且記憶已經覺醒。

    真是……令人討厭啊。

    但燕呈玉不同於唐璜。他並不能確定自己與燕呈玉之間,誰才是能夠做主導的那個。

    這是一次交鋒,也是一次試探。

    十裏路其實很短。

    燕呈玉看起來瘦弱,但不代表他馬術不佳。兩匹汗血寶馬隻消一刻鍾,便抵達罕無人煙的青城山。

    這的確是個適合談話的地方,也是個月黑風高適合殺人埋屍的地方。

    反正兩個殺意濃厚的大男人在大晚上騎著戰馬來這裏不會是為了踏青。

    當然在*文裏麵他們也許可以相愛相殺或者自攻自受,但這是個堅定的bg文。

    原本是齊修陵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但是燕呈玉先說話了。

    “我快要死了。”他說。

    這句話並沒有撼動齊修陵的心神,反而讓他更謹慎。

    而後燕呈玉對他露出惡意的笑容:“當然,你也會死。”

    齊修陵冷哼一聲,並沒有接他的話。他並不想讓燕呈玉如願,哪怕他們的靈魂曾經為一體。

    他問道:“你今日與陛下究竟去做了什麽?”

    燕呈玉又笑了。他眉眼上挑,帶著玩味:“原來你對她一無所知。”

    齊修陵:“???”

    他很想讓燕呈玉死得更快一點。

    “也許你會像唐璜一樣。”他冷漠地說:“我以為我才是主魂。”

    “你的確是。”燕呈玉揚起脖頸,露出分外討人嫌的神情:“你可以在這就弄死我,掐斷我的脖子,拿走我的意識——”

    “可是那又怎樣呢?”

    他壓低聲音:“屬於我的部分比你知道得更多——而你永遠也得不到了。”

    這的確成功激怒了齊修陵。

    他狠狠將燕呈玉摜到地上,劍已出鞘,抵在他的喉嚨間。

    落在地上的人滿身髒汙,烏發散落:“你當然可以現在殺了我,不過你最好先想好向陛下解釋的理由。在唐璜的事情上她可以相信你是無辜的,但這種事情再發生一次呢?”

    他的笑聲轉為劇烈地咳嗽聲,溢出鮮豔的血絲。

    齊修陵並沒有放下手中的劍。他緩緩說道:“看來你遠比唐璜難收拾。”

    “我很不想承認你是主魂。”

    燕呈玉咳嗽著繼續說道:“但自從你覺醒後,每次與你接觸,我便更虛弱。”

    “但是我也許要感謝你。這反而激發我的記憶——讓我回想起一切。”

    齊修陵的劍刃向前逼近半寸,在他脖頸上壓出血痕。

    他需要用盡全身意誌才能控製住自己不繼續用力。正如燕呈玉所說,他找不到任何能夠堂而皇之殺死燕呈玉的理由,而衝動的行為很可能會讓他失去慕思的信任。

    他最終還是收回了劍。

    “你的記憶,遲早都是我的。”他說道:“我會更愛她,而你無需存在。”

    “那你就錯了。”

    燕呈玉惡劣地笑道:“我記憶中的經曆,都是如何傷害她,而她如何厭惡我的記憶。”

    “是麽?”

    齊修陵慢吞吞地回應道:“那你真是個渣滓,更沒有存在的必要。”

    “然而這個渣滓就是你啊。”燕呈玉從地上爬起來,擦去嘴角的血。

    “她會離開的。你自以為的愛,根本一文不值。”他的眉眼中有瘋癲的意味:“你問我和陛下今天做了什麽?我可以告訴你——”

    他眼中幾乎可以被稱作是恨意:“隻要促成劉柳與趙紇的姻緣,這個世界變會靜止化為虛無,而她會消失去往新的地方。”

    “齊宸隻是一個要素,一副軀殼而已。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迷戀她的?讓我想想,七天以前……”

    燕呈玉的聲音似低喃,似幽泣。

    “因為從七天以前,她才開始是她。”

    燕呈玉說得顛三倒四,毫無邏輯可言,而齊修陵偏偏就聽懂了。

    他想要駁斥這荒謬之談,卻無從開口。

    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裏,清楚這是真的。

    他們甚至都心照不宣地不能夠提及她的名字:慕思。

    這種即將失去的恐慌和無能為力的痛楚激發他的憤怒,他雖然收起了劍,卻還是一拳打到燕呈玉臉上。

    比起對手的惱羞成怒,燕呈玉更願意見到他的失態。

    這種悲痛與惶恐憑什麽叫他獨自承擔?

    他與齊修陵本為一體,憑什麽他就能得到慕思的情感傾注?

    “我已經安排人為那兩人做媒,兩天之內會有結局。”他翻身上馬,陰鬱的眼中少見地透露著迷茫。

    “我嫉妒你——你體會不到有多嫉妒。”

    他停頓了一下:“但可笑的是,我就是你。”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齊修陵盯著他,拉住韁繩:“我可以殺了他們——”他聲音嘶啞如寒鴉:“這樣,她就能永遠留下來了。”

    “我曾經這樣做過。”燕呈玉說:“你會失去得更徹底——”

    他俯下身,目如毒蛇,鎖定齊修陵:“並且,她會死。”

    “不相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或者你什麽都不做,最多兩天,你就能看到結局。”

    燕呈玉拽動韁繩,絕塵而去。

    齊修陵並沒有去追燕呈玉。

    深夜的荒山中,他腦海中升騰起劇烈的不安。

    這不安並不是來自於燕呈玉的話語,而是來自於他本身。

    他知道燕呈玉說:“我快要死了。”

    他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因為新的記憶正在湧入他腦海,如涓涓細流,似塵封的大門重新打開。

    這些新的記憶來自於燕呈玉。他之所以顯露出病入膏肓的疲憊之態,是因為他的記憶與靈魂正在自動向齊修陵粘合。

    他想要理順那些模糊混亂的記憶。

    日出白露之時,弈王牽著他的馬走回京城。

    正如燕呈玉所說,他所回想起來的記憶越多,卻清楚最好的手段就是什麽都不做,等待他所愛的人從懷中消失。

    何其殘忍。

    但至少勝過她滿心憎恨,虛弱瀕死。

    至少在新的世界中,他仍有再次遇見她的機會。

    如果再有新的一次,他應當會做的更好。他能夠感受到慕思的情緒,隻差一點兒,就能讓慕思愛上他了。

    今日休沐,無需上朝。

    慕思以為自己終於可以睡個懶覺,厚厚的帷幕遮住升起的太陽,溫軟的被枕像無數隻溫柔的手挽留著她。

    但迷迷蒙蒙中,卻有個更溫柔的聲音在喚她:“陛下。”

    第一,這個聲音是男的。

    第二,絕對不是大福。

    她驟然清醒過來,睜開帶有黏意的眼皮,發現帷幕被拉開,而床前逆光半蹲著的,是她正準備分手的男朋友。

    “齊修陵?”慕思訝異的問道。大早晨拜訪可不是什麽常規的做法。

    但弈王殿下卻不如以往顯得恪盡守禮,而是微微笑著,溫暖修長的手撫摸著她的發,親吻上她的臉頰。

    慕思又一次沒有在親吻麵前閉眼。

    不是她不嬌羞,而是她太懵逼了。

    齊修陵昨天不是還在生氣嗎?怎麽一夜之間膩歪得好像有什麽喜事一樣?

    但當那人吻過她的眼、吻過她的鼻梁,吻過她的唇甚至指尖的時候,慕思就沒有精力去考慮緣由了。

    她的皮膚溢出□□的旖旎,微微喘息,目光迷離。

    但齊修陵終究還是沒有進行到脖子以下的軀幹。

    慕思有點小失望,還以為能進行到18r呢。

    該說果然不愧是123言情開發的遊戲?!

    她摟著齊修陵的脖子,幾乎已經忘記昨天要跟他分手的想法。這個人平常看起來就很帥氣靠得住,近看顯得更帥了。

    軟軟地問道:“你來找我幹嘛?”

    其實她想問“幹。嗎?”但是一個美少女是不會說出如此羞恥的問話的。

    事實證明即使齊修陵學會高超的吻技,他也依然是個大齡純情處男。

    他從緊貼在胸口的位置取出一塊玉佩,小心地係在慕思脖子上:“無論你以後去往何處,都帶著它,可以嗎?”

    他幾乎是以懇求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慕思無法理解這突如其來的惆悵氣氛是怎麽回事,但還是回答道:“好。”

    “陛下。”

    齊修陵再一次舔吻上她的唇,甚至頂開牙關,濕漉漉地進入她的口腔。他的手臂發緊,將床上尚顯迷蒙的人牢固地攏入懷中。

    “我永遠都是您的追隨者與保衛者。”他給出朝聖般的承諾,最後半句消散在勾連的唇舌中,低聞不見:“永遠不可拋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