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巴啦啦星際能量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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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思感覺身體忽冷忽熱。
熱的是她自己,如同沙漠中幹涸的生命,沼澤中落入泥潭的迷路者。腦袋昏昏沉沉,像灌了十噸重的沙子,在和水泥一起攪拌。
冷的是從她身後傳來的溫度,冰冰涼涼,降低著燥熱的火,觸摸著她的額頭。
她艱難地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的確是龍將的臉,他用的是類人的外貌,沒有硬甲,穿著柔軟單薄的長袖衫,摟抱著她,目光裏滿是擔憂。
“你醒了?”他看起來有些高興,支撐著胳膊半坐起,從床頭櫃上拿起浸透溫水的毛巾擦了擦她的臉,低聲問道:“現在是哪裏不舒服?”
“哪裏都不舒服。”慕思開口說了話,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如此嘶啞。龍將連忙給她拿了水,就著他手中的吸管喝了一些,便又疲累地躺了下去。
“你發燒了。”龍將把房間裏的溫度微調了0.3攝氏度,將她往上撈進自己懷裏:“你真是……”
他語氣裏有責怪的意味,到底還是無可奈何地吞咽回去。
慕思絕對無法想象她竟然會有一天因為和男人上床而做到發燒。
事到如今隻有滿臉冷漠地唾棄自己,不作死就不會死。
她嘶啞著嗓子問道:“我睡了多長時間?”
低頭看身上換了一套新的睡衣,身上也清清爽爽,明顯不是處在剛事後的階段。
龍將低頭看了她一眼:“整整四十個小時。”
慕思:“……”
她有點懵地反應了一下四十個小時是多長時間,答案是接近兩天。不禁破口而出道:“媽蛋你可真禽獸!”
龍將手指不可抑製地彎了彎,目光也不善起來,冷笑著說:“聽你的意思,反倒是我的錯?”
慕思愣了幾秒鍾。想想那天的情況,好像的確是龍將一直在“雅蠛蝶”,而她色迷心竅非要強上的。
可是不怪龍將難道怪自己?慕思從鼻腔裏哼了一聲,往下一縮,拉起被子蒙住頭不再理他。
“起來。”龍將卻沒有要縱容她的意思,把她重新拉回到他健碩的胸膛上,掰開一管營養液遞到她嘴邊,語氣強硬:“把這個喝了。”
到底還是理虧,慕思沒有再作天作地,乖乖低下頭喝下那管黏稠的綠色液體。蔬菜口味的,有點甜。
腦袋還是又重又疼,幹脆就順勢靠在龍將的肩膀上。半睡半醒之間,感覺到曲起來的指關節輕輕按壓著她頭周和頸椎的穴位,涼意順著皮膚接觸的地方擴散,疼痛也緩解了許多。
於是她又睡著了。
龍將再度將房間裏的光線調到最適合睡眠的溫度,用光腦編輯信息通知雷諾將食物保溫,暫時不用送過來。
他一分一毫也不敢動,唯恐打斷她的安眠。直到很長時間過後,感受到她均勻的呼吸聲,這才輕輕地低下頭去,親了親她的發頂。
此時乖巧趴伏在他身上的慕思,比很多時候都可愛的多。發絲柔軟地垂在臉側,就連睫毛都是低垂的,顯得溫柔而順從。
仿佛自己成了她的所有依賴,一旦離開他就無法生存。
懷裏的人嘟囔著動了一下,眼睛還沒睜開,摸索著伸手就去拽他的觸角。
龍將把她往上提了提,靠近她耳邊問道:“怎麽了?”
慕思惺忪著眼睛:“我要上洗手間。”
她說著從龍將身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下床,揉著眼皮往盥洗室方向走。
龍將伸手拉住了她,將她重新推坐在床上,自己走下床半蹲在地,給她挨個套上襪子和拖鞋,語氣中聽不出具體情緒:“別光著腳。”
慕思現在腦海中一片混沌,也根本沒法注意他做了什麽。隻是在他說“好了”以後,再度站起來,走過去拉開洗手間的門。
上完廁所再洗把臉之後才清醒了一點,覺得頭發粘膩都是汗,幹脆就想洗個澡。
浴缸和盥洗區之間有一道玻璃幕牆,龍將隱約聽見裏麵有水聲,卻聽不見慕思的動靜,十幾分鍾也沒出來。擔心她在裏麵睡著或者昏迷,不禁走過去敲了敲門。
但是隔著玻璃幕牆和水聲,慕思並沒有感覺到。
龍將來不及考慮太多,直接推門而入喊道:“慕思!”
霧氣迷蒙之中,那人全身水淋淋,腹部以上露出浴缸,皮膚在水蒸氣的作用下粉嫩晶瑩。她仍然沒有恢複慣常的機警狀態,眼睛也是濕漉漉的,反應有些慢地轉過頭來望著她。
大概三秒鍾後,慕思才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
龍將連忙轉過身去,窘迫得十根爪尖都縮起來,紅暈從耳根迅速蔓延到臉頰,低低拋下一句“對不起”,便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姿態打開門再用力關上。
慕思這才想起來,她剛才洗澡的時候,根本沒想著去反鎖衛生間的門。哪怕在發燒的狀態下,她也幾乎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對龍將變得下意識地不設防?
直到晚上,慕思才吃上這兩天以來真正的一餐。她和龍將都默契地沒有提及下午衛生間的意外。
這原本應該是安靜如雞的一頓飯,直到戰犬來送小蛋撻的時候,興高采烈地把托盤都摔到了地上:“你變色了!龍將變色了!!”
他在餐廳裏打著轉地歡呼:“龍將和巢母交|配成功了——”
慕思羞窘地把頭都快要埋到盤子裏,這種連上床都要直播的情境簡直尷尬到極致。
龍將看到了她的情態,直接一巴掌把戰犬拍到了地上:“閉嘴,出去。”
戰犬垂著耳朵出去了,但一離開餐廳,又響起他遠去的歡呼聲。
龍將看到慕思的狀態反倒覺得有趣,唇角勾起濃鬱的弧度:“你竟然也會知道臉紅,真是稀奇。”
慕思白了他一眼,用力地戳著蛋撻,把腮幫子塞得滿滿的:“他為什麽說你變色了?”
此時的龍將仍然是類人形態,上身一件柔軟的米白色針織衫,下身一條黑色長褲,顯得溫和而無害。餐廳裏的燈光映襯在他鉑金色的頭發上,純白的眼瞳中原本隻有冰雪,如今也帶著隱隱的笑意,讓慕思一時間竟有些迷了眼。
他指了指自己的腮腺下方幾枚未褪去的鱗片:“這裏變色了。”他說著攬起袖子,將手臂的鱗片重新顯露出來,原本一片的金燦燦現在則有些發白,如同新洗的衣服掉了色。
他重新隱去鱗片,放下衣袖。慕思好奇地湊上前去按著他的腮腺:“真的啊,你怎麽掉色了?”
龍將:“……”
他將慕思摸來摸去的手拿下來握在掌心,無奈地做出說明:“我沒有掉色。”
“我跟你……之後,身上的鱗片顏色就會逐漸變成銀色,其中大概會有三至七枚鱗片轉化成鮮紅色,然後脫落,這就是象甲。”
“我知道象甲是什麽。”慕思接腔道:“可是……”
她話音有些猶豫:“真的……是我嗎?”
說實話,她至今都不太能相信自己真的是巢母。
這也太隨便了吧?隻要誰穿越到那個蛋裏,就能成為蟲族最重要的人物?更何況她這次還是身穿!身體構成和外表完全就是慕思真實的樣子!
龍將神情不虞地說道:“你都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記,現在你還不願意承認?”
慕思有些梗住的心虛。這種感覺就像是她搞大了龍將的肚子,然後他滿臉哀戚戚地說我都懷了你的孩子你卻還不承認我們的關係。
不行這個腦補太魔性,慕思趕緊用力地搖了搖頭。
在接下來抵達空間站的兩天時間裏,慕思真切地感受到了蟲族們的狂歡態度。
不僅是在這架指揮艦裏,包括在龍將社區裏麵,都出現了許多類似於“巢母如何保養身體”、“怎麽樣讓交|配的過程更快樂”、“關愛龍將在孵化象甲過程中的身心健康”甚至還有“如何保養鱗片防止掉色”這種話題。
慕思把光腦拿給龍將看:“你看這個帖子裏也有人說你掉色了呢。”
龍將操作了幾下查到了後台ip,黑著臉撥通奎恩的通訊器:“……你在網絡上發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是我!”奎恩的第一個頭說:“是我的爪子在夜裏趁我不注意偷偷發的帖子!”他的另外一個頭湊過來問:“龍將你真的掉色了嗎?”
龍將看著旁邊滿臉狐疑盯著他的慕思,掛斷通訊器,再次強調道:“這的確是正常生理進程,是你造成的。”
這都是從哪裏來的奇怪傳言?他為什麽要證明自己有沒有掉色!
直到寡婦雷給出了答案:“巢母在肢體保養社區發布了求助帖,貼上了您的鱗片局部圖,匿名求助問金色鱗片掉色了可能會是什麽情況。”
“恕我直言,龍將,在整個蟲族裏隻有您的鱗片是金色的。”
寡婦雷的語氣一本正經:“如果您真的不是掉色的話,那麽恭喜您進入象甲的孵化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