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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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在上》作者:假麵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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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梅香還小,十來歲的樣子,在三姑娘身邊侍候茶水。裴姨娘借著她打翻了個茶盞,要把她換了。那時候三姑娘才五歲,就知道拽著梅香不丟手,瞪裴姨娘罵她膽大包天敢當主子的家。
夫人訓斥三姑娘沒大沒小,三姑娘卻道:“我是威遠侯的嫡女,她就是個妾,妾是奴才,奴才來換主子身邊的人,誰給她這麽大的臉!”
裴姨娘被堵得啞口無言,泣不成聲,之後侯爺回來要對三姑娘行家法。夫人雖然人笨性子軟,但也知道護自己女兒,才自此作罷。
從梅香梅雪到鶯兒燕兒秦媽媽,都是三姑娘這樣頂著訓斥保下來的。三姑娘從小就聰明,看多了,也看出了內裏機鋒。不放心四少爺嚴陌身邊沒有自己人,便把自己奶嬤嬤並兩個丫頭都放到了嚴陌身邊。
也多虧三姑娘知道防範於未然,要不然今日這事兒,沒有鶯兒燕兒秦媽媽幾個撐著,四少爺可能就沒了。
不知道到那個時候,夫人還能覺得這府裏人都是好的嗎?
“可三姑娘該怎麽辦?”梅雪哭道。
梅香安撫的拍拍她,道:“別慌,秦媽媽定然會向夫人求情的。咱們先好好的把家守好了,夫人還是心疼三姑娘的,說不定明日三姑娘便能出來。”
……
沈奕瑤好不容易將老夫人安撫了送回榮安堂,又在那裏侍候老夫人歇下後,才回轉錦瑟院。
剛回來,燕兒便紅腫著雙眼過來稟報四少爺發熱了。
府中有專門給嚴陌診病的大夫,沈奕瑤讓人去請了大夫。大夫過來看後,開了藥,又教著冷敷給嚴陌降熱。並一再叮囑夜裏要好好看著,千萬要把熱退下來,少爺身子虛,禁不起長時間發熱。
錦瑟院裏忙得人仰馬翻,一整夜燈火都沒熄。
一直到外麵天泛魚肚白,嚴陌的熱才稍微退了些。不光沈奕瑤在一旁守了一夜,秦媽媽與燕兒也是。
沈奕瑤轉身看了一眼雙眼泛紅的兩人,道:“你們也跟著守了一夜了,快去歇著吧。”
秦媽媽張嘴想說什麽,芳草走了進來。
“夫人,三姑娘身邊的丫鬟梅香一大早便在門外求見,說是想求夫人放了三姑娘。”
要不怎麽說下人暗中使壞非常坑人呢,就好像這傳話一事。梅香昨晚一夜沒睡,一大早便來了,想求見夫人,卻被人攔在了院子外麵,隻得讓人往裏傳話。
她的原話是,三姑娘年紀小,又沒吃過苦,想過去瞧瞧三姑娘,給她拿點吃食或者被褥啥的。也是想就著這話音兒,勾起夫人心疼女兒的心思。
換在芳草嘴裏卻是完全換了個音兒,當然像這樣你是抓不住什麽的,頂多隻能這人不會說話。
沈奕瑤自是聽不出來這其中的貓膩,秦媽媽卻是聽懂了。
“夫人,你看三姑娘年紀小……”
芳翠插嘴道:“這丫頭也忒是心急了,這三姑娘才關了多大會兒啊,一大早天沒亮就跑來求。”
沈奕瑤皺起眉,她本就覺得這丫頭有點不懂規矩,直愣愣就說求放了嚴嫣,一個下人奴婢怎麽能和主子如此說話,二來芳翠說的確實有理,她本就是想壓壓那丫頭的暴躁性子,這才一夜能起什麽作用?!
“讓她回去,就說夫人讓三姑娘在裏頭敗火改脾氣。”
“是。”
秦媽媽麵露急色,可一旁還有芳翠在,她也清楚現在時候不對,說個什麽都會被人攪合了。隻得壓住滿心擔憂,拍拍身後燕兒的手,燕兒跟著芳草後麵就出去了。
等燕兒出去,芳草正麵露得意甩著帕子往回走,院門外梅香紅著眼站在那處。
燕兒是個暴脾氣,瞪了芳草一眼,便急急跑過去了。
“梅香你別急,四少爺發了一夜熱,剛才好點。芳草那個小蹄子從中使壞,夫人那邊沒鬆口。你先回去,我跟秦媽媽瞅著機會都會幫三姑娘求情的。”
梅香緊抓著她的手,“見到你我就放心了,你們可千萬趕緊求了夫人把三姑娘放出來。”
燕兒又安撫了她幾句,才轉身回了院內。
***
當感覺有光線透進來,嚴嫣還以為是在做夢。
一夜沒睡的她,這會兒疲累至極,沒人知道她昨晚上是怎麽過來的!
為了不讓自己害怕,她強迫性的讓自己在腦海裏胡思亂想著。後來發現胡思亂想轉移不了注意力,她便歇盡全力去回憶自懂事以來的所有事情,因為隻有夠專注,她才能忘記恐懼。
當然,這還是不夠的,嚴嫣每隔一會兒便會拿著鞭子抽四周一輪,似乎這樣才能減輕心中的害怕。
一夜下來,早已是精疲力盡,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嚴嫣倒在地上,歇盡全力睜大眼睛去看,看了好半響才發現那光是從兩扇門之間縫隙透露出來的。她困難的爬起來,還未站起,便腿一麻倒在了地上。平複了一會兒,她才慢慢走進那道細細的光裏。
外麵靜得出奇,似乎自己一個人被遺忘在這一小片天地裏。
有了光,人似乎便有了精神氣兒了,嚴嫣坐在那裏,靜靜的等人來。
她娘雖有點不清明,但一向疼她,不會管她太久的。
***
下午的時候,沈奕瑤被請到了榮安堂。
老夫人臉色有些不好,沈奕瑤心揣揣的。
沈奕瑤行了禮,老夫人招手讓她坐過去。先是問了問嚴陌的情況,又說讓她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千萬別累著,之後才拉著她手問道:“瑤兒,自從你嫁過來後,娘對你如何?”
“娘對瑤兒自是好的。”
老夫人點點頭,又道:“我對嫣丫頭如何?”
“娘對阿嫣自是疼愛至極。”
“那好,今日這事兒我實在是沒了主意,就請你來拿個主意。”老夫人歎了口氣,滿是為難之色:
“咱們家爵位雖是不高,但治家向來嚴明,昨兒阿嫣做的那些你也是知道的。打了那麽多下人,還把人踢進水裏……”
沈奕瑤頓時露出羞愧之色,道:“娘……”
“你先聽我說完,我昨日也著實有些被阿嫣氣著了。可畢竟是自己親孫女,我一大把年紀了還能跟個孩子去計較。昨日見你要關她進小佛堂敗火,氣頭上便沒有說什麽。可是昨晚一夜輾轉反側,總擔心阿嫣會不會吃苦受累,本是想叫你來把孩子放出來的,女兒家被家裏關了總是不好。可今日下麵報上來,下麵人對阿嫣意見頗大,還有幾個人昨兒被水淹了,到現在還沒退熱……”
“娘,都是兒媳沒有教好阿嫣……”
“所以放阿嫣出來的話,我實在不知怎麽說出口。這些人都是威遠侯府的家生子,家裏幾輩人都是侍候咱們家的。都是人生父母養的,無緣無故被鞭子抽還被打下了水,其間還有幾個是以前侍候過老侯爺的老仆啊……”
沈奕瑤慚愧至極,一口一個自己沒教好女兒,又道這次定然好好罰罰她。
嚴老夫人安撫了半響,才讓身邊丫頭把沈奕瑤送走,至始至終都沒有提要怎麽罰嚴嫣。
沈奕瑤回去沒多大會兒,便下了命令,關三姑娘半月小佛堂以示懲戒。
==第七章==
沈奕瑤走後,裴姨娘從內室出了來。
“你可滿意了吧?這下那丫頭可是要脫層皮才能出來。”
裴姨娘偎到老夫人身邊,小意兒的拿著美人槌給她捶腿,笑著道:“看姑母您說的,侄女兒不也是給您出氣嗎?那小丫頭居然敢威脅您,侄女昨兒想了一夜都咽不下這口氣。”
老夫人拍拍她手,“你這法子好,也讓她長個記性。不過你私下可不能動什麽手腳,到時候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侄女兒自是知道。”
裴姨娘懂得老夫人的意思,給她點苦頭吃自是沒甚,可要是事情鬧大了,惹來了鎮國公府的人就有些不好收場了。還是那句話,鈍刀子殺人才最美妙,而且別人也抓不了什麽把柄。
至於三姑娘放出來恨誰,那就不是她們的事了,畢竟下命令的可從來都是夫人啊。這樣想著,裴姨娘綻放出一抹頗有意味的笑。
嚴老夫人看著乖巧給她捶腿的侄女,無聲的歎了口氣。
玉瑾是她從小看大的,從小乖巧可愛,聰明伶俐,也是她心目中一直屬意的兒媳婦人選。她原本想著等年紀夠了,便將她嫁給自己的日後承爵的大兒子嚴霆,無奈這個算盤被先當時還在世的老侯爺打亂了。
老侯爺想的什麽,嚴老夫人懂。
威遠侯府看似光鮮,可爵位已經傳到末代,大熙異姓爵位五世而斬,而老侯爺那一代已是第四代。需要找一個強大的姻親迫在眉睫,而裴家勢力還不夠,隻不過是個有幾個不大不小官的普通官宦人家。
老夫人嘴上沒說,心裏還在想,哪個光鮮的人家會找他們府上。不夠格自是覺得侯府富貴,可他們也不需要,能在以後出把力的,怎麽可能把家裏女兒嫁過來。
沒想到的是,侯爺居然給霆兒定了鎮國公家的嫡女,那時候老夫人可著實喜出望外。
鎮國公府是什麽樣的人家?
那可是曆代皇帝的近臣!
第一代鎮國公沈痕也是當年陪太/祖打江山的功臣之一,隻是功臣與功臣是不一樣的。那個時候天下初定,當初跟在太/祖身邊牽個馬在那時都算功臣。
而第一代鎮國公這功臣之名,卻是實至名歸,任何人都不得辯駁的。
沈痕資格極老,當初和太/祖一起起兵造反,之後又陪著太|祖南征北討十幾載,不但掌著太|祖手下三分之一兵馬,還救過太/祖好幾次,兩人情同手足。
彼時,太/祖初登大寶,一切還處於混亂。功臣的封賞未下,又有謠傳說太|祖要鳥盡弓藏,許多將領都不敢上交自己的兵權。這時,沈痕站了出來,什麽話也沒說,將手裏的所有兵權都交了上去。
太/祖感動,說兄弟情義,日後定不負他。
太/祖也說到做到了,之後功臣進行封賞,他力排眾議封了沈痕為鎮國公,世襲罔替,永不降等。
這是所有被封爵的異姓功臣中,唯一一個世襲罔替的爵位,其他均是有限製的。並賜予了鎮國公大熙開國以來第一塊可以免死的丹書鐵劵。
丹書鐵劵又名金書鐵券,其形似瓦,鐵質金字。僅限於立有軍功,被封為公、侯、伯之勳臣。丹書鐵券分兩種,一種是隻記載被賜者對朝廷的豐功偉績,及所受爵位之犒賞,皇帝給予其特權,這是最普通的一種。還有一種則是以上皆有,特權中卻獨加了免死一項,又稱免死鐵券。
雖是謀逆不宥,隻宥其他死罪,但這可謂是多了一道保命符。
曾有風聞,太/祖曾私下對鎮國公說,痕弟你救我三次,當初起義是為一次,圍困太倉又是一次,漠河之戰你替我擋了一箭,那次你險死還生,是第三次。之後初登大寶,人人猜測我排除異己鳥盡弓藏,你交了手裏所有兵權支持於我,之後才有其他人迫於形勢交了手裏兵權。
我雖是皇帝,可總有駕崩的一日,世事難料,誰能知曉我的後輩子嗣是否會像我一樣厚待沈姓後輩呢,當日我曾許諾日後定不負你,今日賜你丹書鐵劵,可免四次死罪,就當是我駱子韜對你沈痕後輩子嗣的庇佑。
鎮國公當場嚎哭,抱著太/祖龍腿泣不成聲。
於是那塊可以免死的丹書鐵劵被珍藏在鎮國公府裏,成了其他勳貴望其項背之物。
之後太|祖崩,沈痕逝。鎮國公沈氏一脈追尋先祖代代皆是皇帝近臣,不朋黨,不站隊,永遠效忠於皇帝。又因沈氏後輩多出英才,對社稷有功者不勝枚舉,截止至今,同為開國功臣的其他勳臣府上逐漸沒落,唯獨鎮國公府蒸蒸日上,光耀至極。
如若不是鎮國公府家的女兒從來不入宮為妃,要不然皇後也是當的,所以當時嚴老夫人對能娶到鎮國公家的女兒著實是驚喜至極,並且是驚大於喜。
沈奕瑤剛嫁過來的一年多,闔府上下對她是萬般嗬護、寵愛至極。之後發生了一件事,改變了整個局麵。
老侯爺曆來身子不好,辦完嚴霆的婚事便病倒了。纏綿病榻,久久不能病愈,此時有人提議衝喜。彼時家中男丁無人是適婚年紀,嚴霆便抬了自己表妹裴玉瑾進門。
無人知曉這是嚴霆當初便計劃好了的,本以為此事還得哄了沈奕瑤才能成行,誰知上天助他,裴玉瑾是以貴妾之禮抬入威遠侯府的。
而沈奕瑤從小接受的是大家閨秀的教導,雖是覺得心中不舒服,可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再加上是為了給公爹衝喜,便點頭答允了。
裴玉瑾進門,對正房恭敬,對老夫人至孝,不爭寵不挑事,行為舉止無人可挑。彼時,老侯爺已神智不清,不然他定然不會同意這件事的。可惜的是,他想法是好,無奈嚴霆與嚴老夫人各有心思,又有裴玉瑾討巧賣好。本就有多年的感情在裏頭,這兩人自是越來越偏著她。
當然,嚴霆和嚴老夫人還沒忘記沈奕瑤背後站著的鎮國公,也明白自家的前程寄於親家身上。對沈奕瑤也是極好的,隻是這好卻是多了幾分不同的意味。又因裴姨娘憤恨沈奕瑤搶了她的正妻之位,暗裏總是用言語挑撥嚴霆與嚴老夫人兩人,日積月累之下,那好中敷衍成分漸漸越來越多。
而沈奕瑤也是傻的,裴姨娘在她麵前討巧賣乖,她看不出貓膩,反而待裴姨娘情同姐妹。如是這般兩年相處下來,竟讓裴姨娘幫著她管家。又因之後生嚴陌身體不濟,嚴霆提了兩句,她便管家之事交給了裴姨娘。
之後嚴陌產下,自繈褓便身子不好,她勞心照料兒子,更是無暇管家,於是這中饋之事便落入了裴姨娘的手中。裴姨娘表麵功夫倒也做得挺好,偶爾還會請示沈奕瑤一番。沈奕瑤見裴姨娘管的好,自己也懶得費心這些,慢慢竟不再過問。
漸漸就形成了沈奕瑤雖是威遠侯夫人,卻手中無權,又因嚴老夫人事事偏著裴姨娘,下人們也都不是瞎子,自是明白該往哪邊靠。而沈奕瑤還沉浸在夫妻恩愛、錦瑟和諧、婆婆疼愛種種假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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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嫣又累又餓,根據亮光持續時間,她估摸差不多到午時了,卻一直沒有人來。
她娘雖有點笨,但向來疼愛她。過去了這麽久,她的氣也應該消了,嚴嫣想著很快便有人來放她出來,卻是未有人至。
不知又過去了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即使嚴嫣素來倔強,此時也難免喜出望外。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又用袖子擦了下臉,去了那邊蒲團上而坐。
門被打了開,滿室光亮。
嚴嫣以為會見到秦媽媽或者自己的丫鬟,亦或是她娘身邊的人,卻沒想到是一個婆子,一個滿臉橫肉圓墩墩的婆子。
“三姑娘,奴婢給你送水和吃的了。”
那婆子四下望了望,將手裏的托盤放在地上。
“這小佛堂簡陋,您也就將就著點吧。”
這婆子言語上沒什麽可挑的,可腔調中帶了那麽點譏諷的意味,反正嚴嫣是聽出來了。
“我娘要放我出去了嗎?”她硬著聲道。
那婆子撇了撇嘴,堆起一臉假笑。
“三姑娘這會兒是不能出去的,夫人說您火大,讓你好好在這小佛堂裏敗火。並且下命了,要關您半個月。”
嚴嫣不敢置信,說:“你騙我?”
“哎呦喂,奴婢怎麽敢騙三姑娘您呢,到時候你還不得拿鞭子抽奴婢,夫人親自發的話,您要是不信就算了。”
話說完,那老婆子便匆忙出去了,關了門,並上了鎖。
嚴嫣還在愣愣的道:“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我娘才不會如此對我……”
如是這般重複了一會兒,她忽然衝到門邊,拿出鞭子往那門上抽去。“你騙我,我娘才不會這麽對我呢!”
沒有人回應她,四周連點聲音都無。
她一邊哭喊一邊抽著那門,突然,她低垂著頭笑了兩聲,“嚴嫣,她沒有騙你!有人攛掇幾句,她不就是如此了嗎?!她從來就是這樣,更何況她本來就厭煩你這麽不聽她的話,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這話出口後,嚴嫣丟了手裏的鞭子,臉上變得一點表情都沒有了。她看了看地上的托盤,換以往這種陌生人端來的東西,她是定然不會吃的,此時卻是端了起來,來到蒲團上坐下。
先喝了一口水罐裏的水,然後便拿著饅頭一點點掰了往嘴裏喂去。把兩個饅頭都吃了,水罐裏的水喝了大半。
她靜靜的坐在那裏,坐了良久良久,突然她冷笑嚀喃了一句,“姓裴的,你膽子還是太小,怎麽不弄死我呢!”
==第8章==
聽聞夫人下令要關三姑娘半個月,梅香和梅雪都驚呆了。
“梅香姐姐,你說夫人這是在想什麽啊,她怎麽能下這樣的命。”梅雪邊哭邊說道。
本來還指著夫人能心疼姑娘,把三姑娘放出來,這下徹底沒望了。
梅香也是兩眼紅腫,默默流淚了許久。“肯定是裴姨娘或者老夫人在裏頭做了什麽手腳,不然夫人定不會如此。”
“你別替夫人解釋了行不?三姑娘哪兒做錯了啊?三姑娘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你不清楚?為什麽夫人就是喜歡拿虛情假意當好心,真正的好心卻是從未看到。三姑娘可是她親生的!”
“行了,你也別當著我吼,我都知道我都明白,可該明白的卻是從來不懂。”梅香拿著帕子抹幹淨臉上的眼淚,“我們倆就是個奴婢就是個丫頭,能怎麽辦?!錦瑟院那邊看情況是進不去了,求情了夫人也不會理會。我去小佛堂那裏看看,看能不能和三姑娘說上話。”
梅香將自己收拾了一番,便往後麵去了,誰知麵對的卻是一扇上了鎖的後門。她去找管這門的婆子,那婆子卻說這門上的鑰匙被人拿走了。
至於被誰拿走了,梅香不用想便知道。
先不提梅香梅雪的心急如焚,秦媽媽和燕兒鶯兒幾個借著在嚴陌身邊服侍,也曾偷偷求情過,可惜這次沈奕瑤打定主意要好好磨磨嚴嫣的脾氣改改她的性子。
而嚴陌,昏昏沉沉幾日才蘇醒,沈奕瑤大喜過望抱著心肝寶貝哭了半響才略微平靜。
嚴陌靠坐在床頭,四下望了望,道:“姐姐呢?”
以往每次他病了,姐姐都是最先出現在他眼前的。
端著湯藥碗的秦媽媽頭一低,轉身摸了把淚,又轉過臉來。
沈奕瑤臉色一僵,道:“阿嫣不聽話,娘發她閉門思過了。”
“姐姐哪裏不聽話了?”
“她打了下人,還頂撞了你祖母。”
嚴陌‘哦’了一聲,不再說話。沈奕瑤端過秦媽媽手裏的藥碗,準備喂他喝藥。誰知嚴陌又問了一句,“姐姐為什麽打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