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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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章5(替換時間:16號上午10點)
《悍妃在上》作者:假麵的盛宴
這次秦媽媽再也忍不住了,哭出了聲。
芳草見情況不對,趕忙擠了過來,笑著道:“四少爺你還小,小孩子不要操心太多事,你大病剛好,還是養好身子為宜。”
沈奕瑤也道:“是啊,陌兒,先把藥喝了吧。”
嚴陌即使還小,但從秦媽媽的異樣也看出了端倪。他抬手把藥碗推開,道:“秦媽媽,你來說,為什麽姐姐會打下人,頂撞祖母,娘為什麽要關姐姐?”
秦媽媽撲通往地上一跪,痛哭道:“夫人,那日奴婢和燕兒幾個所說的話,您均不相信。現在四少爺也醒了,要不您問問四少爺他是怎麽掉落水中的?”
她又對嚴陌哭訴道:“那日四少爺掉入水中,奴婢幾個叫人幫忙也沒有人理會,無法奴婢去找了三姑娘,鶯兒跳了下去,之後三姑娘趕到,是她身邊的蕙娘救起來少爺的。當時因無人幫忙,三姑娘氣怒之下,便踢那幾個在一旁光看笑話不動的奴婢下水。之後三姑娘要嚴查四少爺落水之事,裴姨娘顛倒黑白,老夫人又過來護著三少爺,說三姑娘不敬長輩,夫人便罰了三姑娘關小佛堂……”
芳草急怒道:“秦媽媽,你敢說夫人的不是,還攀扯姨娘和老夫人和三少爺,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
秦媽媽抹抹眼淚,硬著脖子說:“誰也沒給我這麽大的膽子,奴婢是實話實說,四少爺這麽大了,也不是任事不懂。”
嚴陌臉色怔忪,怪異的看了沈奕瑤一眼,道:“那日確實嚴弘推我下水的,他搶我手裏的玩具,我不給他,他便推我。”
沈奕瑤麵露震驚,又有些慌亂,“陌兒……”
“四少爺你這麽小,怎麽懂什麽是推呢?三少爺隻是和你搶玩具,都是幼童,手下沒輕沒重很正常的,本就是鬧著玩呢。”芳草插嘴道。
“對的,陌兒,弘兒還小,不會有那樣的壞心思。”沈奕瑤附和點頭道,轉頭皺眉看向秦媽媽。
這次因為陌兒落水一事,鬧出了不少齟齬,沈奕瑤也是頭大的很。說來說去都是這幾個奴才自己犯錯怕受罰攀扯主子,阿嫣才聽信了她們的話,和老夫人鬧了起來。沈奕瑤從來宅心仁厚不願罰下麵人,可都這樣了這秦媽媽還攀扯主子,就讓她感覺頗為惱怒。
“秦媽媽我敬你奶了阿嫣長大,又服侍陌兒這幾年,一直盡心盡力,可挑唆主子之間不和這就是你的錯了,你下去吧,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什麽時候反省好了,什麽時候再回來侍候。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再犯我就攆了你出去。”
“夫人……”
“秦媽媽你快下去吧,別惹夫人生氣了。夫人這幾日照顧少爺操勞過度,可是氣不得。”一旁的芳翠拉著秦媽媽便往門外推,邊推邊笑著說。
坐在床上的嚴陌,突然伸手打翻了藥碗,潑了沈奕瑤一身。他躺在那裏蹬腿大哭,“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媽媽別走,阿陌怕……”
秦媽媽一把揮開芳翠抓她的手,衝過去抱著嚴陌,“四少爺別哭,媽媽陪著你……”
沈奕瑤皺眉看著哭鬧不休的兒子:“陌兒,你怎麽如此不聽話!”
嚴陌小手抓著秦媽媽的衣裳,白皙近乎透明的小臉上是一雙滿是淚水的大眼,“我要秦媽媽陪著我,我害怕……”
“夫人,你就讓奴婢陪著少爺吧。他膽子小,又落了水,心裏定然是怕的。”秦媽媽抽噎著。
沈奕瑤看看滿臉病色的兒子,想著他剛醒,之前又落了水,隧道:“那你好好在這裏服侍少爺,陌兒還小,別說些亂七八糟的汙了他耳朵。”
“是,奴婢定然不會了。”
“再去給少爺熬碗藥來,我去換身衣裳。”
沈奕瑤吩咐完,便帶著丫鬟婆子走了。
秦媽媽抱著嚴陌,心裏又悲又喜。她見嚴陌小臉上一臉的淚水,心疼道:“少爺,媽媽去拿個帕子給你擦擦臉。”
嚴陌點點頭,鬆開手。
正擦臉的時候,嚴陌突然問:“姐姐被關了幾日了?”
秦媽媽一愣,忍不住哽咽著:“已經好幾日了。”
想著三姑娘交代不要把府裏的堵心事告訴四少爺,秦媽媽欲言又止。剛才要不是實在壓不住內心的憋屈與擔憂,她也是不會把事情抖落在小小的嚴陌眼前。
她強撐出一抹笑,道:“少爺餓不餓,媽媽讓燕兒熬了你最喜歡吃的雞絲粥在灶上,你吃兩口再喝藥。”
嚴陌一愣,看了秦媽媽臉一眼:“不救姐姐出來了嗎?”
聽到這話,秦媽媽又是一哽咽,低頭甕聲說:“夫人隻關姑娘半月,過幾日就能出來了,夫人也是為了姑娘好。”
最後這句話,她說的違心至極。
她說完抬起頭來,剛好對上嚴陌清澈而澄亮的眼睛,不禁失聲喃喃,“四少爺……”
屋裏靜謐至極,落針可聞。
嚴陌道:“你們準備瞞我到什麽時候?就如同你剛才說的那樣,我也大了,不是任事不懂。”
秦媽媽手裏的帕子掉落在了地上,眼淚奔湧而出。她上前抱著嚴陌嚎嚎大哭,“四少爺,你不知道姑娘有多苦,她的苦沒人知道啊……夫人不懂,她從來不懂,可她也不是不疼你們,可她就是看不到……就是如此,才傷人啊……”
嚴陌默默的聽著秦媽媽的哭喃,沒有說話。
其實他心裏也就是有點感覺不對,至於是哪裏不對,一直分不清明。他娘一向把他護的很好,姐姐六歲便搬到凝香閣自己住了,而他卻一直和他娘住在錦瑟院。
此次落水,才將暗裏隱藏的一些東西在他眼前掀開。他通過秦媽媽的訴說與姐姐的被罰,才知道他娘糊塗到什麽地步。心寒有點,更多的卻是一種恨鐵不成鋼,還有則是憋屈。
他不是姐姐,便能感覺到很憋屈,心裏非常不舒服了。那麽他的姐姐,又該是什麽樣的心情。
他想了想,開口道:“媽媽,你找個人偷偷給外公那裏遞話,就說我想二舅母了。”
“四少爺?”
“外公那裏來人,她們定然會放姐姐出來。就算我娘強著要罰姐姐,她們也會想法子敷衍過去。”
最後這一句,嚴陌說的聲音很低,秦媽媽依稀從裏頭聽到了些許嘲諷的意味,又似乎沒有。
“夫人可能會不高興……”
沈奕瑤在娘家一直受寵,出嫁後與娘家的關係也很是親密。早幾年還是頻頻回娘家,這兩年卻是甚少。
以前看不懂,之後嚴嫣身邊一些親近的人差不多都能看出點些許,隻是這事關於夫人與侯爺,連三姑娘自己都諱莫如深,更不用說她們幾個奴婢。
“先把姐姐救出來再說,現在也管不了其他的了。”
秦媽媽應下,去吩咐鶯兒出府一趟。
鶯兒一聽說是回鎮國公府遞話,立馬喜出望外。放下手裏的活兒,收撿收撿便去了沈奕瑤那裏告假,說想回家一趟。
沈奕瑤沒想那麽多,準備點頭同意。
一旁的芳草卻是眼光閃了閃,開口笑著道:“鶯兒妹妹,你該不會是想躲懶吧?這四少爺剛好點,你就要回家,四少爺身邊可從來是你和燕兒秦媽媽服侍的,也不讓旁人插手,你這一回去,四少爺可怎麽辦?”
芳草這話說的是事實,嚴嫣把身邊三個人給了嚴陌,嚴陌就不愛讓外人服侍了。而秦媽媽幾個是負命過來的,自然事事上心,不假她人之手。
“芳草姐姐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想躲懶,隻是長時間沒回家了,突然想回家裏看看。”
芳草上來抓著鶯兒的手,什麽親熱的拍了拍,“既然沒什麽急事,就緩緩再回吧。四少爺畢竟大病初愈,身邊可離不了人。難不成主子身體還沒你回家一趟重要,姐姐比你年長,教教你,什麽事兒都沒主子重要的。你等四少爺好些,到時候夫人心放下,你的心也能安穩,到時候夫人多給你幾日假,不是更美。”
鶯兒暗暗咬牙,深恨芳草的巧舌如簧,又氣惱自己為什麽不編個家中有人病了的話。可她家裏最近是沒來威遠侯府找她的,她也清楚編了幌子,到時候被芳草點破,夫人更是會惱了她。
她勉強一笑,“芳草姐姐說的有道理,倒是我考慮不當了。”
“既然如此,那還不下去好好當差。”
鶯兒僵硬的對沈奕瑤行了禮,便退下了。
走至門口時,聽到裏麵沈奕瑤對芳草說:“芳草還是你細心妥帖……”
鶯兒心裏暗呸一口,匆匆往四少爺房裏而去。
鶯兒回去把事情一說,秦媽媽和燕兒的臉色都不好看了。既然能拿這話把鶯兒堵回來,她們兩個去了自是也一樣,隻是她們手裏也沒有其他可用的人,這可怎生是好!
嚴陌也沒有辦法,說白了他就是個六歲的小童,可能聰明了點,但畢竟所知有限。
正在這無計可施之際,突然有人來稟鎮國公府沈二夫人來了。
這沈二夫人是嚴陌和嚴嫣兩個的親二舅母,這可真是瞌睡碰到了枕頭。
二舅母若來,必定會來看他的,嚴陌這才心定,準備等會兒二舅母來了,定要求她說情放了姐姐。
殊不知沈二夫人所來,就是為了此事。
==第9章==
當然,這話頭就要從嚴嫣那邊說起了。
那日,嚴嫣聽聞那婆子說自己娘發話要關她半月,雖是心中失望惱恨,但還是存了些希望的,說不定便是這婆子故意誑她。可是連著被關了幾日,外麵都是不聞不問的,隻是每日那婆子送來一罐水並兩個饅頭,嚴嫣才終於認清這項事實。
心中的難受與憋屈自是不必說,無處可坐無處可睡,每晚都是身處黑暗之中,再加上吃不好穿不好,身上味道也不甚好聞,對從小養尊處優的嚴嫣來說,簡直就是極刑。
幸好她素來堅強,又性烈如火,更有滿腔的憤怒憋屈等等夾雜的情緒撐著,精神也沒有萎靡下去。
又是一天夜裏。
連著在黑暗中度過了幾日,嚴嫣現在也是習慣了,雖說還是會有怕,但沒有之前剛來那般強烈。
突然外麵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緊接著嚴嫣便聽到了蕙娘的輕喚聲。
“三姑娘,三姑娘……”
“蕙姨,是你嗎?”
“三姑娘是我,梅香和梅雪說你被關了,這兩日實在放不下心,我便瞅著半夜過來看看你。你還好麽?”
外麵的蕙娘,說著說著語氣便顫抖起來。
連她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夫人就怎麽忍心,怎麽那麽傻!
嚴嫣靠坐在門上,低聲道:“我很好,回去和她們說,別擔心。”
外麵是良久的沉寂。
過了會兒,蕙娘細小的聲音才又響起:“三姑娘這會兒就我們兩個,你、你就別逞強了,我這兩日在府中打探過,這小佛堂連成年男子呆上幾日都會叫苦連天,更何況是你。”
淚水順著嚴嫣的臉,不自覺滑落了下來。
她想笑,又想哭。
“以往總覺得娘是疼我的,雖說她總是愛訓我,但她的心是疼我的。可為什麽,這種信心越來越不確定了呢?”
這聲音很細碎,近乎喃喃,蕙娘卻是聽了個清楚。
“三姑娘,你別多想,夫人她是疼你的。”這個時候,蕙娘除了說這,也不知該說什麽。
“是的,她是疼我的,卻從來不信我說的話,不信事實,隻信她認為可以信的。我一直認為,總有一日娘能清醒過來,總有一日!卻發現這隻是奢望……”
這幾日,平心靜氣的時候,嚴嫣也曾靜靜想過了。哪怕她把所有的錯都歸咎於老夫人裴姨娘之類的等等身上,也抹除不掉一個事實,沈奕瑤從來不信她這個女兒。
每次被沈奕瑤訓了,嚴嫣也很後悔,也想表現的好,讓娘開心。可她從小秉性便是如此,又眼睛裏揉不得沙子,所以每每都會惹得娘不開心。每次被訓了,她憋屈之後是難過,便告訴自己下次一定能忍則忍,可事到頭上還是忍不了……
這就像是一個打不破的怪圈,而這次阿陌落水隻是把事情更加嚴重化了……
嚴嫣抹了一把淚水,笑著開口:“蕙姨,你別擔心我,我真的很好,長這麽大再也沒有比這會兒更好的時候了,以後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再也不去奢求誰的讚同!”
“三姑娘……”
“蕙姨,我想求你件事,麻煩你遞個信給外公那邊,就說阿嫣想外公了,讓他派人來接我……”
蕙娘一愣,之後道:“好的。三姑娘,我等會便去。”
嚴嫣嗯了一聲,道:“那姓裴的這會兒肯定防著,你要是白日裏定然出不去。沒關係,她怕什麽,我來什麽,從今以後,我要讓她感謝上天她終於把我惹急了。”
……
蕙娘大半夜去鎮國公府送信,鎮國公自然不會信是沒事。
沒事這大半夜裏來,還說什麽阿嫣想外公了,讓他派人去接。
鎮國公是誰,是掌管著天下兵馬的五軍都督府的左都督,混跡官場幾十載,又怎麽會看不清這其間的嚴重性。
他皺著眉問蕙娘到底是怎麽回事,蕙娘也沉穩,隻是道姑娘被夫人關起來了,關了好幾日,再問便不說了,隻是道公爺問姑娘的比較好。
按下不提,第二日一大早鎮國公便招來了二子沈鼎的媳婦,讓她上威遠侯府一趟。並把大概的情況說了一下,讓她去了隻管把阿嫣接回來。
沈二夫人姓史,名妍丹。史研丹乃山東人氏,史家是山東大族,雖是在朝中不顯,但幾百年家族傳承底蘊深厚。按理說像鎮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娶兒媳婦什麽樣的都娶得。不過鎮國公曆來不重門第,隻重人品。風聞史家家教森嚴,教出來的女兒個個蕙心紈質、淑質英才,又經過各方打聽,才求娶了史妍丹。
史妍丹嫁過來後,果不其然謙虛謹慎、文雅從容,莊重大方。對公婆盡孝,對夫君關愛,妯娌之間也相處甚洽,又因沈家大爺沈棟常年駐守邊關,大房一家子均是住在邊關的,鎮國公府中饋大權便由史氏掌管。她處事公正嚴明,治下有當,府裏府外,人人誇讚。
能做到這樣的一個婦人,自然是個精明的。聽了公爹的敘述,又見公爹神色嚴肅,沈二夫人心中便有數了。
讓人備了車,沈二夫人帶了一大群婆子丫鬟浩浩蕩蕩便去了威遠侯府。
都是親戚,來了自是要先拜見嚴老夫人的。
此時榮安堂門戶大開,一幹訓練有素的丫鬟站於兩側,俱是低頭屏息垂首肅立。沈二夫人先是給嚴老夫人見了禮,然後便坐在下首吃茶說話。
沒一會兒,沈二夫人便直入正題,說道公婆想外孫女了,想接阿嫣回去瞧瞧,住上幾日,以解思念之苦。
要不怎麽說做了壞事心虛呢!嚴老夫人聽了這話,首先想到的便是有幺蛾子了。要不怎麽不是接兩個外孫回去,偏偏說的是阿嫣。
她在想是不是走漏了什麽不好的風聲被鎮國公府的人聽見,又或者是有人往那邊遞信了?轉念她又想應該不會。
這幾年威遠侯府門戶把持的緊,嚴嫣身邊也就那麽兩個丫鬟都是些在府中沒根基的。至於沈奕瑤那邊就更不用說了,關人是她自己下的命,不可能還往回傳。再說了,沈奕瑤現在身邊也沒什麽心腹,以前陪嫁過來的人這幾年均被各式各樣的理由放了出去。
所以,也許隻是湊巧?!
即是如此,為了不得罪鎮國公府,或者橫生其他枝節,嚴老夫人對一旁的趙媽媽使了個眼色。趙媽媽心神領會,便借口出去了。
沈二夫人自然不是瞎子,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她仿若未睹,端著茶盞笑盈盈和嚴老夫人繼續拉著家常。
小佛堂那裏,門被打開,陽光一下子便湧入這昏暗已久的小屋。
進來了一串丫鬟婆子,領頭的是趙媽媽。
她滿臉含笑,恭敬有加又不失親熱。
“咱們的三姑娘可是受苦了,三姑娘不知,老夫人這幾日宿宿睡不安穩,總是與奴婢念叨三姑娘遭罪了。可話是夫人發的,老夫人也不好駁了夫人的麵子。這不見也關了好幾日,便趕忙命奴婢過來請三姑娘回去。”話畢,她又對一旁丫鬟婆子道:“你們都沒看到三姑娘坐在地上嗎?還不趕緊去扶了起來。桔子,你負責把三姑娘送回凝香閣,好好的沐浴更衣然後歇息。”
對於沈二夫人的到來,她卻是隻字未提。
這都是些人精,嚴嫣早有感悟,此時的感悟更深。可她要的便是如此效果,又是憋了滿肚子的氣,自然不會讓那有些人得逞。
她揮開桔子過來扶她的手,斥道:“走開。”
又說:“娘既然罰我在小佛堂關上半月,我自是要遵從母命,這才幾日,本姑娘不出去!”
趙媽媽麵色一愣,按理一個小姑娘被關在這種地方幾日,一提要放出來,都是歡天喜地的。這三姑娘反應倒是不正常!趙媽媽也隻當她性子烈,心中又有氣怨,撐著笑道:“看三姑娘這是和夫人賭上氣了,母女兩個哪有什麽隔夜仇,夫人關了三姑娘其實也是挺後悔的,日日給老夫人請安都訴著擔憂,隻是話已說出,自然不能輕易收回。這不,老夫人和夫人婆媳關係親密,老夫人又心疼孫女,便趕緊差了奴婢來請三姑娘回凝香閣了,也全了夫人心疼女兒之心。”
真會說話!
不但在中間給她和她娘解活兒,還把她娘的擔憂之意都訴說了出來,順帶還有疼愛晚輩的老夫人形象鮮明。隻是寥寥幾句,把人想聽的都說了出來。
別說她娘了,她以往的時候也不是容易聽信這些人的這些話!因為她們會說,總能把話說到人心坎兒裏去。
例如她雖是被她娘訓斥了,可心裏也是希望娘能理解疼愛自己的,她們便渲染她娘有多麽多麽的心疼她。而如今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並且也不傻。
嚴嫣冷笑一聲,“你別說了,我說不出去,便是不出去!”
這會兒想讓她出去了,做夢!
嚴嫣終究還是不會做戲,換著旁人自是會假裝找個借口推脫,或者露出個傷心難過混淆視聽的樣子來蒙混。可她這幅樣子,明顯就是知道什麽故意為之。
趙媽媽的臉色沉下來,讓丫鬟婆子守著這裏,自己匆匆離去。
沈二夫人在榮安堂坐著,這事定然不能去稟老夫人,被人看出了端倪可不好。思及此,趙媽媽去紫玉軒找了裴姨娘。
==第10章==
聽完趙媽媽所述,裴姨娘不禁皺起了眉頭。
二姑娘嚴倩插嘴道:“她既然不出來,就讓她呆裏麵唄,何必費勁兒讓她出來。”
嚴倩比嚴嫣大月份,府裏排行二,乃裴姨娘所出之女。從小和嚴嫣不對盤,可麵上她還要學著裴姨娘對沈奕瑤那般對嚴嫣恭敬有加。別問這是為什麽,裴姨娘就是如此教育嚴倩的。
而嚴倩早就看嚴嫣不順眼了,暗裏針對過嚴嫣無數次,可嚴嫣占著嫡,又從來不是個好欺負的,她自是從來沒占過上風。此次嚴嫣被關小佛堂,嚴倩可是做夢都要笑醒了。
“你給我出去,大人說話,你插什麽嘴。”裴姨娘難得肅起向來楚楚可憐的臉,像這樣的麵孔她從來隻是在自己兩個孩子表現過。
嚴倩嘟著小嘴,捏著帕子出去了。
“表姑娘,你看這可如何是好?”
裴姨娘細細思索半刻,忽而歎氣:“看來這次還得我給姑母解憂了,我去找夫人商量。”
趙媽媽眼睛一閃,沒有說話。心裏對這裴姨娘裝腔作勢有點唾棄,什麽給老夫人解憂,這事不是你弄出來的嗎?
腹誹歸腹誹,趙媽媽還是笑道:“表姑娘睿智,那就有勞表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