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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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章21(30號上午10點替換)
《悍妃在上》作者:假麵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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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霆一向冷靜自製,頗有謀略,待人接物溫文爾雅而又不失武將該有的果斷與堅毅。哪怕再窘迫的境地,再困難的處境,他覺得自己都能一笑置之,可此時他才發現,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
“侯爺,可萬萬當不得啊,傳到旁人耳裏,還會以為您對朝廷調令有什麽意見!”
嚴霆放下手裏硯台,書房內此時正是一片狼藉,一旁站了三個體型高大健壯的威遠侯府家將,均是嚴霆的心腹。
“豎子欺人太甚!”
這豎子並未點明是說誰,一旁的王猛、王勤、劉炬均是縮了縮脖子。他們能明白侯爺心中的憋屈,可……形勢不由人啊!
“也許是京城那裏出了什麽情況?”劉炬皺眉分析道。
要不然實在說不通,這好好的,突然將侯爺調離。
嚴霆也有去找自己大舅哥,無奈宣威將軍沈棟剛好巡防邊關。畢竟這邊關可不止平沙城一座城池,四周還環繞著幾座衛城,因此才形成了平沙關這道防線。巡防邊關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回來的,而調令上的日期卻是極為緊迫。
王勤小聲咕噥道:“別忘了侯爺的老丈人可是五軍都督府的左都督。”
王猛沒好氣地瞪了弟弟一眼,“那也別忘了五軍都督府雖是統管天下兵馬,調令卻是分兵部所管!”
王勤還想說什麽,被王猛打斷,他忿忿不平的把剩下的話咽進口裏。
“你們先下去。”嚴霆道。
王猛拉著王勤便往外走去,劉炬緊隨其後。
“大哥,你幹什麽不讓我說!”
“行了,你就別添亂了,沒看侯爺這會兒正煩著。”
“那北夷那邊……”
“噤聲,這話以後你給我徹徹底底的忘了,再不能提。”
……
嚴霆坐在屋裏,臉色陰沉的嚇人。
調令時間緊迫,沈棟那裏聯係不上,往京中遞信是來不及了。如今之計,也隻有先聽調回京再說了。沒人知道嚴霆此時心中正在淌血,如沒有這項意外,也許今年嚴冬之際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機遇……
這就仿若是一個饑餓良久的人好不容易搶到一個肉包子,還未吃進嘴,便被人搶了的感覺,也難怪素來自製的他會雷霆大怒了。
如今情況宛如一團亂麻,一時之間,嚴霆分析不出到底是為何會如此。
沒道理沈家會背後捅他刀子,畢竟他可一直是鎮國公的好女婿,如若不是已經釋然,鎮國公也不會費力將他安排到大舅哥的手下。大舅哥沈棟走之前,還叫他過去對他叮囑了一番。
也許真是京中那裏出了什麽問題,可什麽問題能讓鎮國公都壓不下來,以至於要把他調回去?
除此之外,嚴霆還在心疼他砸下去的大筆銀子,如今是有去無回了,折了一大半進去不說,還討都沒處討。隻是這事萬萬不得聲張,要不那可就是滅門之禍。
細細酌量了一番,嚴霆又招來幾名心腹,對他們仔細叮囑。將該掃尾的掃幹淨,帶著滿腔的疑惑,嚴霆離開了他呆了近三年的平沙關。
==第35章==
侯爺要回來了。
嚴霆出發之前,便往家裏遞了信,所以他距他離京城還有五六日的路程,信便到了威遠侯府。信中他什麽也沒有說,隻說了到家的大概日子。
威遠侯府整個都動了起來,嚴老夫人成日裏笑眯眯的,連素來低調的裴姨娘麵上都能見幾分喜色,反而沈奕瑤的喜色不顯偶爾還有幾絲怔忪。隻是大家都一門心思撲在了侯爺要回來這信上,倒也沒有人注意她。
按下不提,轉眼間嚴霆就到了。
得知侯爺今日就能到,早早的府裏就安排好了,府裏提前幾日各處灑掃除塵,大人小孩兒穿戴一新,仿若要迎接什麽大英雄榮耀歸府。
嚴嫣也帶著嚴陌準備著,見喜上眉梢的老夫人,她很想說一句別笑的太早。當然,這話是不能拿出來說的,麵上她可是小孩子,外公也說了就讓她當做什麽也不知道的。
差不多下午未時的時候,守在城門處的管事命家丁來報,侯爺進了城門,老夫人趕忙召集一家子去了大門處等候。
不多時,嚴霆便帶著一隊人策馬而至。
嚴霆一身錚亮的皮甲,騎著一匹黑馬,緩轡而行。他玉樹臨風,英勇威武,俊朗出塵。其實嚴霆皮相是挺好的,身材修長高大卻不粗獷,俊美的外表,斜飛的英挺劍眉,削薄輕抿的唇,蘊藏著鋒芒的黑眸,渾身的氣質內斂而又不失剛毅。
反正嚴嫣是見到她娘本是神情恍惚的,突然眼神就……激動了起來。
嚴霆下了馬來,上前兩步筆挺的跪在嚴老夫人身前。
“娘,兒子回來了。”
“回來了好,回來了好。”老夫人抹著老淚,趕忙拉了他起來。
往日難見到的嚴大爺嚴郅與嚴三爺嚴瞿也在,嚴郅三十多歲,體胖短須,熱情的上前拍了嚴霆兩下,“老二你回來就好。”
嚴霆眼神內斂而淡然,叫了聲大哥。素來斯文言少嚴瞿也上來叫了一聲二哥,對比著嚴郅,這親兄弟兩個明顯感情好些,至少嚴霆的眼神便軟了不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然後嚴霆眼神右移,放在了沈奕瑤的身上。
他步了過來,“瑤兒。”表情並未顯熱情,袖下卻是捏住了沈奕瑤的手。
沈奕瑤麵色激動,眼圈泛紅,“夫君。”
“你可還好?”
“我很好……”
一旁站著的裴姨娘纖白的手捏緊裙子,隱隱可見青筋。
“行了,二弟二弟妹快別顯示你們夫妻二人恩愛了,進去,呆會兒有的是時間讓你們敘話。”薛氏笑盈盈的取笑,扶著老夫人往府裏走。
沈奕瑤羞澀垂首,嚴霆輕笑拍拍她的手,率先跟了上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府中,去往榮安堂。
到了榮安堂,老夫人見兒子風塵仆仆,便讓他先去沐浴更衣等會再來。其他人則呆在榮安堂正堂內,等著一會兒與嚴霆設宴接風洗塵呢。
薛氏曆來是個有眼力界兒的,見老夫人笑意融融,更是不吝逢迎。字字珠璣都說在了老夫人的心坎裏,讓她笑得更是歡實。嚴郅是老夫人從小養大的,自然知道嫡母喜歡聽什麽,也是妙語連珠,笑聲不斷。
兩口子把老夫人哄得笑意連連,可以看出這兩口子之所以能以庶出的身份繼續呆在威遠侯府裏,除了一些麵上的原因,其實也不是沒道理的。
嚴三爺素來言少,隻是淺笑看著並不多言,而嚴三夫人陳氏雖很是不屑大房那兩口子的巴結嘴臉,可她曆來是個口笨的,也不知如何插話。
當然此時是沒人敗興頭的,管她心中樂意與否,至少臉上的笑必須是端著的。嚴霆剛才離去時,將沈奕瑤帶走了,裴姨娘麵上不顯,但不見說話就知道她心裏肯定不是沒想法。
嚴嫣此時的心情很微妙,隻是拉著嚴陌坐在堂屋靠牆邊的交背椅上遠遠的看著這一切。
正堂西側的花廳極大,呈三角狀擺了三張酸枝木雕仙翁壽桃祥雲的大圓桌。丫鬟婆子們正絡繹不絕往上奉著各種膳食,玉盤銀箸,美味佳肴,極盡奢侈。
不多時,嚴霆便穿戴一新到了。他身著一身碧藍色圓領祥雲紋暗紋錦袍,腰間環著金鑲玉紋繡錦帶。此時著了常服的他,氣質又是一變,多了些溫文儒雅,添了幾分俊美。
沈奕瑤麵色紅紅的走在他身後,與剛才不同的是,她又換了一身衣裳,發髻上的簪子也換了。老夫人一見嚴霆便讓他上前坐下,大家注意力都放在嚴霆身上,倒也沒人注意沈奕瑤的異樣。
唯二例外的便是裴姨娘和嚴嫣。嚴嫣隻是奇怪她娘怎麽換了衣裳,裴姨娘則是想得更多,不禁銀牙暗咬。
小輩們也都靠上前,一一行禮。嚴霆端詳了嚴陌一會兒,關切問道:“陌兒的身子最近可好?”
嚴陌羞澀一笑,垂眼,“兒子最近身子挺好,沒怎麽病了。”
嚴霆點頭,又問嚴嫣,“阿嫣最近可有調皮,沒有再惹你娘生氣?”
嚴嫣道:“娘現在見我從來不生氣。”
一語雙關,隻可惜嚴霆隻過了耳沒過心。
之後嚴霆又關心了下嚴弘和嚴倩,比起嚴陌和嚴嫣的拘謹,這兩個要開朗多了。嚴倩小女兒嬌態說好久沒見到了爹了,十分想念,嚴弘則是調皮的拉著嚴霆的手說爹答應的大馬可有帶回來。
不是不知道這一切,隻是換了個角度去看,才能看出許許多多的東西。父愛對嚴嫣來說,從小便是貌似關切的問候,看似很好,卻多了幾分疏離,少了一些父女之間應有的親熱。相反對比嚴弘兩人,他們這種相處才是正常的父女關係。
裴姨娘一解心中鬱氣,難掩得意的看了沈奕瑤一眼,沈奕瑤正含笑專注看著嚴霆,並未注意。這一眼卻是被嚴嫣看了個正著,感覺弟弟的手越收越緊,她捏了捏嚴陌的小手,安撫於他。
簡單的敘話後,花廳那邊的筵宴也準備齊備了,一行人去了花廳。
分桌是幾個長輩一桌,老夫人、嚴大爺嚴三爺嚴霆與各自正室都在列,其他則是少爺們一桌,姑娘們一桌,幾個姨娘什麽的則是站在自己所出的姑娘後服侍著。
威遠侯府的餐桌禮儀還是挺好的,講究的是食不言寢不語。不過今日不同往日,本就是接風洗塵,嚴大爺又是個好酒的,兄弟幾個怎麽可能不喝上一杯。
兄弟三個杯觥交錯,極盡歡愉。老夫人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也不多言。
嚴大爺喝多了話便多,好話一籮筐往嚴霆身子倒,又是推崇又是吹捧,說著說著便說到一府人都關心的事上了。
“二弟這次回來,想必是得了戰功,可是十拿九穩了?”
嚴郅和嚴瞿所領差事都是閑職,像上麵一些的事卻是到不了他們這一層的。不過嚴郅見二弟歸來,想必是心想事成,畢竟嚴霆這次去邊關,一去就是近三載,期間一次沒回來過,人人都知他是為何而去。
嚴大爺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嚴霆身上。
威遠侯府此乃最後一代,如若不能再續榮光,便是門庭改換,不再有侯爵府的榮耀。這是整個府上的大事,別看府中有些勾心鬥角的,但是什麽是重中之重都還是挺明白的。就拿大房來說,背靠著威遠侯府,總比到時門庭改換的強,所以大家都很關心這件事。
沈奕瑤手一抖,銀箸落地,因大家目光都專注嚴霆,倒也沒人注意。一旁的丫鬟見此,趕緊又捧來一雙幹淨的奉上。
嚴霆的臉色有點沉凝,不過他也知道這事是瞞不住的,便搖了搖頭,道:“我這次是聽調回京的。”
此言一出,桌上頓時安靜下來。
端詳著嚴霆的神情,大家眉頭越皺越緊。老夫人想說什麽,猶豫並未開口,嚴大爺急急嚷了起來,“可是有什麽變故?那進爵之事怎麽說?”
這聲音有點大,相鄰的小輩們兩桌都悄悄望了過來。
老夫人咳了兩聲,道:“霆兒才回來,連頓暢快的飯都沒吃,什麽事容後再說。”
老夫人都發話了,旁人自是不好再說什麽。本來喝在勁頭的酒也放了下,一桌子人都吃得食不知味。
用完膳,小輩們便被各自的奶媽丫鬟帶走了,丫鬟們手腳迅速的開始收撿桌麵,而老夫人則帶著幾個兒子媳婦去了東次間。裴姨娘也在,近年來她一直是這麽存在著,久而久之也沒人覺得異常。
老夫人坐在臨窗大炕上,嚴霆坐在她對麵,下麵大家則是坐在富貴花開烏木圈椅上。進來一隊丫鬟給主子們上了茶水瓜果,趙媽媽去關了門,才在門邊處站下。
“老二,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老夫人率先發言。
嚴霆端坐在炕上,眼神有些晦暗莫名,道:“兒子也不知曉,隻是朝廷突然來了調令,便回京了。”
老夫人皺眉,沉吟半刻,問道:“那調令是調往何處,日後差事可是有安排。”
嚴霆的麵色有一瞬間的難看,“無。”頓了頓,他又道:“兒子準備休整過後,便托人去兵部問下。”
似乎所有人都感覺到其中嚴重之處,一般武將去了邊關,隻有幾種可能離開,一種是立了功人往高處走升官了,另一種是從戰線調往地方,一般這種多少也會升個一兩級,當然還一種是犯了錯被革職查辦。
還沒有像這樣無聲無息就被調回了,日後差事未明,難不成還要像那些候補的進士們,在京中候缺?這才是嚴霆驚疑的地方,因為太不正常了。
“當初二弟去往邊關可是鎮國公安排的,這無緣無故就讓人回了來,總得有個說法?”嚴大爺看了沈奕瑤一眼,說道。
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到了沈奕瑤身上。
沈奕瑤的麵色有些僵硬,也有點無措,慣性的求助望了望丈夫。誰知嚴霆的眼裏卻像隔了層紗,讓人分不清裏頭到底裝的是甚。
過了一瞬還是一會兒,如坐針氈的沈奕瑤聽見嚴霆說道:“武將調令是分兵部所管,與嶽父有甚關係。”
見丈夫解圍,沈奕瑤趕忙點點頭。
嚴大爺沒有說話,嚴三爺曆來是個言少的,老夫人的眼神有些深思,屋中寂靜非常。
嚴霆站了起來,道:“娘,我先回去休息,待休整過後,便去兵部問問。”
老夫人點點頭,屋中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嚴霆頷首,便出了東次間,沈奕瑤也行禮跟著告退。
嚴霆是先行的,出了榮安堂大門,他便站定,等沈奕瑤跟上來,才牽著她的手往錦瑟院的方向去。
見此,沈奕瑤心下稍安,露出一個甜蜜而又羞澀的笑容。
小別勝新婚,一晚上錦瑟院要了三次水。收到下麵人遞信的裴姨娘,銀牙暗咬,在屋裏砸了一整套的米分瓷汝窯茶具。
==第36章==
凝香閣
嚴嫣並沒有顯現出與以往有其他什麽不同,陪著嚴陌在園子裏散了兩刻鍾的步,姐弟倆才回到屋裏。
嚴陌回屋後,先喝了一碗熬得濃濃的紅糖薑湯,出了一身汗便被董媽媽抱進一大盆淺褐色的浴湯中泡著,按蕙娘所說的泡夠兩刻鍾換清水洗幹淨,為他穿了一身綿軟的中衣才將他放進鬆軟的被褥裏。
到這個時候,嚴陌已經極累了,挨了枕頭便陷入香甜的睡鄉。
嚴嫣過來看了下嚴陌,吩咐丫鬟們夜裏注意些,便回到自己屋。
她有些心神不寧,以往按這個點,她應該沐浴後**打坐的,此時卻沒有這個心情。蕙娘也說過了,心神不寧的時候,不要練功,容易出岔子。
她在屋中來回踱步幾番,便說去後麵小院子。
見此,梅香幾個丫鬟也沒敢跟上去。
三姑娘習武是不允許有丫鬟在身側的,嚴嫣護短對下麵人和善,也並沒有什麽架子。但她從小極有主見,渾身富貴氣派不怒而威,雖年紀不大,但實質上她身邊幾個貼身丫鬟都對她充滿了敬畏感。
小院中有一方石桌,石桌周圍有四方石凳,嚴嫣並沒有如丫鬟們預想中那般是在習武,而是坐在石凳上,手裏飛快的轉動著一根峨嵋刺,麵色有些怔忪。
蕙娘出現在她身側,蕙娘的住處在這座小院裏唯一那間廂房裏,嚴嫣剛踏入院中,她便察覺到了。出門便見到三姑娘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甚至她走了過來,她也沒有察覺。
蕙娘來到桌前坐下,輕聲道:“姑娘心中有事?”
嚴嫣側首看她一眼,點點頭。
“關於夫人的?”
蕙娘並不是個傻子,她平時在凝香閣雖悄無聲息,很少在人前露臉,但這院子裏什麽事情她都知曉。有時候人耳朵太靈敏,也是一件非常討厭的事。聽得多,想的就多,煩惱由此滋生。
無知是福,這句話並沒有說錯。
“我爹回來了,我娘她……”
蕙娘一笑,“姑娘有些茫然?”
嚴嫣一愣,緩緩點頭。
“姑娘會感覺無所適從是正常的,既然茫然,便什麽也不要做,靜觀其變。姑娘現在還小,大人的事,讓大人們自己去操心。”
“可——”嚴嫣也不知該說什麽,就如同她複雜的心。
蕙娘斂眉一笑,望著天上的弦月輕聲說道:“其實剛開始到姑娘這裏,蕙娘是不慣的。我們是跑江湖的人,一輩子刀口舔血,隻為了掙一口吃食。來了富貴人家,所見之處,錦衣玉食,富貴至極,無憂無慮,那是以往從來不敢想象的。”
嚴嫣靜靜的聽著。
“剛開始真的不慣,覺得人與人之間真是差別太大,可是久了,卻發現哪裏都是有煩惱的,人生哪裏有真正的安樂鄉?!這裏的人,為人處事與我們當初所生活的圈子差異太大。以前那裏,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快意恩仇。而這裏的人卻是說一句話繞十幾個彎,每一句話背後都是藏著一個不同的目的。”
“這就是蕙姨剛來時,不願說話的原因嗎?”
蕙娘莞爾一笑,“也許,那會兒茫然四顧,不知未來的方向在何處,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麽。在這裏呆久了,生活久了,卻是不愛說。”
那時候,蕙娘還跟著嚴嫣住在錦瑟院,周遭的一切都與她以前生活截然不同。而蕙娘這個宛如鄉野村婦的婦人卻是有些格格不入,尤其聽聞她是來教導三姑娘武藝的,一些丫鬟婆子覺得她是異類,都排擠於她,蕙娘也總是不聲不響,隻在嚴嫣需要她時候出現,平時總是足不出戶。
那時候,沈奕瑤對嚴嫣習武很是不滿,可不知為何卻又縱容了。明明在家中總是訓斥小嚴嫣沒有女孩子樣,在鎮國公府卻是當著鎮國公的麵,笑著說女兒習武真有天分。
那時候,嚴嫣不懂為何,之後卻是慢慢懂了。人長大了,總會麵臨各式各樣的問題與無奈,那到底是什麽讓心思簡單的沈奕瑤如此言不由衷的呢?
對自己父親的猜疑,就是從那時候升起的。
而今日見到她爹歸府,還是那麽容易就牽動了她娘的情緒,嚴嫣的心情很複雜。明明已經計劃好了,明明已經開始了,明明這個匣子是她打開的,她居然開始矛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