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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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盜章27(8號上午10點替換)

    《悍妃在上》作者:假麵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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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薛氏這人慣會見風轉舵,從來不會正麵和裴姨娘對上。

    這次也著實是戳到她心肺管子了,羞辱她不要緊,她的茹兒不能受這樣的屈辱。尤其嚴倩說出那樣的話,她這次要是忍了,大房以後在府裏的情況會更加艱難,還不被人踩到死。

    總要讓人知道,你惹我沒關係,隻要你做好被人撕塊兒肉下來的準備。

    薛氏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裴姨娘,看她怎麽下台。

    裴姨娘身子僵硬得厲害,她拿著手帕垂首拭淚,無限委屈:“老夫人實在是冤枉啊,您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中飽私囊,大夫人實在是冤枉了妾。二姑娘從小體弱,妾心疼她,便日日緊著她用一碗,這府中縮減開支,燕窩自是沒了,二姑娘吃的燕窩是妾自己掏私房銀子買的。”

    “你光緊著倩丫頭,那弘兒呢?弘兒正是長身子的時候!”

    不愧是裴姨娘很了解的老夫人,她的注意力很成功被轉移到裴姨娘自己掏私房給嚴倩買滋補品上了,不知道他的乖孫子嚴弘有沒有。

    裴姨娘心中一鬆,又是一聲抽泣,“三少爺自然也有,都是正長身子的時候,妾哪怕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委屈二姑娘和三少爺。”

    她的反擊雖另辟蹊徑,卻極為有力,先是訴冤,然後表現出自己高潔的品格。

    看看,看到沒有,我個身份低微的都知道掏私房錢給自己養的孩子做補品吃了,你們這些當人娘的在幹甚,還夫人,為了口吃的就鬧到老夫人這裏來!

    這些話並沒有直說出來,但大家都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陳氏麵色有些不好,薛氏暗罵這裴姨娘實在難對付。

    大家都明白裴姨娘不可能自己掏私房買補品,自己管家手裏隨便漏一點就夠人吃了。可證據呢?你沒有證據,隻能聽著人胡掰,還沒話反駁。

    薛氏有些急,這次看似她和陳氏一起鬧騰的,下去隨便一查就能知道是她挑起來的。如果今天這麽好的機會都不能將裴姨娘給踩趴下,以她的性格,日後絕對會報複回來。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姐,燕窩原來是要花銀子買的啊?那阿陌日日吃燕窩,不是吃了很多銀子?!”

    “是啊,買東西都是要花銀子的,沒有銀子就沒有吃的。”

    眾人眼神一移,就看到一直坐在一旁仿若隱形人的嚴嫣姐弟兩個。此時這姐弟倆一問一答甚是認真,仿若一旁並沒有其他人。尤其那嚴陌問的問題極為好笑,買東西當然需要銀子,難不成給人臉打?

    這好好的一個嫡出少爺被養得五穀不分,真是作孽!這是薛氏和陳氏的想法。

    這嚴陌果然是個蠢的,蠢娘養了個蠢兒子!這是老夫人的想法。

    不如我嚴弘!這是裴姨娘的想法。

    “那嚴弘的姨娘肯定很有錢。”嚴陌語出驚人。

    嚴嫣不屑一哼,語出更驚人,“她啊?一個妾能有什麽錢,當年進府的時候據說就一身衣裳。”

    做人妾的,陪嫁是可有可無的,心疼女兒的人家,都會準備一些,以備不時之需,這僅指是良妾,賤妾的話,自己人都是主子的,哪兒來什麽陪嫁。

    裴家當然有資本給女兒準備一份嫁妝,但當年因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並沒有來得及準備,匆匆一頂小花轎就進了嚴家大門。更何況老夫人是裴玉瑾的親姑母,總不會吃虧,有沒有陪嫁並不妨礙。

    那就牽扯到一個問題了,大房三房不是沒有私房的,人家都沒舍得掏錢給自己兒子女兒燉補品,你個光人進來的妾哪裏來的‘很有錢’。

    裴姨娘的臉頓時扭曲了,向來水霧氤氳的眼幾欲噬人。

    薛氏眼睛亮了,陳氏麵色隱帶不恥,老夫人麵無表情,欲言又止。

    嚴倩也不小了,當然明白這話其中的意思,她急急駁道:“你都有錢日日吃,憑什麽我姨娘就不能給我和弘弟吃?!”

    要不然怎麽說,蠢是一種病,得治!

    從字麵上來看,嚴倩這話說的並沒有錯。

    怎麽,難不成我們還低你了一等,你能吃得,我們就不能吃得。當然,庶出確實比嫡出要低一等,但這話不能拿到明麵上說,要不然就是與兄弟姐妹不合。

    可這話有個漏洞,那就是娘和娘是不能比的,人和人也是不能比的。

    嚴嫣見不得有人招惹她弟弟,立馬反駁:“嚴倩,你腦袋沒壞掉吧?首先,裴姨娘是個妾,當初進威遠侯府就光了個人,我娘是正兒八經的威遠侯夫人,鎮國公家的嫡女,八抬大轎十裏紅妝進門的。先不說我娘那麽多嫁妝夠不夠給阿陌吃個燕窩了,凝香閣的日常開支可沒從府裏過,我弟弟吃什麽要你管?”

    嚴倩臉漲得通紅,嚴嫣並沒有準備要放過她。打人總要打狠了,她下次再來惹你的時候,才知道掂量自己承不承受的起代價。

    “本來這事跟我沒什麽關係,既然你往阿陌身上攀扯,我就想問一句了。”嚴嫣拍拍裙子,站了起來,纖細的腰肢直挺,“做姨娘的一個月多少月例,我沒記錯的話,是八兩吧,你和嚴弘一個二兩一個五兩。”

    她冷笑一下:“加起來不過十五兩,瞧你們這吃的穿的用的,派頭真大,合著府裏的銀子都用你們身上了?”

    薛氏立馬跟著道:“就是,娘,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陳氏也點點頭,她雖向來獨善其身,可吃穿用度是人之本能,他們三房可是親生的,沒道理比個姨娘差,這說出去也丟人。

    老夫人很無語,怎麽事情就鬧成這樣了,她發現了一個問題,什麽事隻要有嚴嫣在,就會亂得不可開交。

    裴姨娘此時騎虎難下。

    嚴嫣三言兩語便將她逼上了絕路,這些日子縮減開支,本是老夫人下令,但因著她在管家,也得罪了不少人。大房三房平時從來不會與她相爭的,薛氏是不敢,陳氏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如今牽扯到利害關係,又上升到她貪公中的銀子貼自個腰包。

    這事情要是一個鬧不好,她就難辭其咎了!

    她望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半闔著目,不言不語。

    姑母肯定是不會為她說話了,除非想和兩個兒子離心。裴姨娘現在恨死自己這個蠢女兒了,一句話將她扯進了萬劫不複!

    當然罪魁禍首嚴嫣也跑不了,她隱含恨意的看了嚴嫣一眼。

    “我說最近怎麽府裏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合著銀子都進裴姨娘的口袋裏了,現在拿我們大房三房來填補啊?”薛氏又點一把火。

    老夫人想的也很多,裴姨娘到底貪了多少銀子?要知道這些銀子可都是她的!

    裴姨娘緊捏著帕子,麵色僵硬。

    不行不行,她得想個法子!

    可想什麽法子呢?

    裴姨娘從來沒有陷入這麽尷尬的境地,一個不慎,滿盤皆輸,萬劫不複。

    堂上的氣氛緊繃,薛氏眼含興味,陳氏目有不滿,嚴嫣好整以暇,嚴陌目露好奇,而隨著時間的過去,裴姨娘一直未出聲,連老夫人都有些不滿神色了。

    裴姨娘沒有辦法,隻能哭嚎一聲,撲倒在地,“妾真是冤枉啊,管家這些年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不敢有半點懈怠。雖管著家,但日常有什麽大事都是要稟告夫人的……”

    這裴姨娘情急之下,忘了一旁還有個嚴嫣。

    “你少往我娘身上攀扯,也少轉移話題。這府裏誰不知道自我娘生下阿陌,就是你裴姨娘在管家。如今年頭也不短了,怎麽這會兒知曉往我娘身上攀扯了!”

    裴姨娘一口淤血內噴於心,她轉向老夫人求助,“老夫人你可是知曉侄女兒的,我怎麽可能會幹出這種事兒!”

    薛氏落井下石:“裴姨娘你又轉移話題了,你做的事,娘她老人家怎麽知曉。照你這說法,你是要將娘也攀扯進來給你填坑?娘她老人家管家管了這麽多年,咱們侯府裏一直興興向榮,二弟妹管家時也挺好,怎麽你才管了這麽幾年,家中就淪落到要節衣縮食了?不會公中的銀子都被你給貪了去吧!”

    這才是薛氏最主要的目的,為嚴茹討公道是一項,為大房掙臉又是一項,可最重要的卻是她想知道府裏到底是怎麽了,居然淪落如此。

    府裏最近的動靜薛氏比誰都清楚,當了這麽多年的大房夫人,她手裏也不是沒人。老夫人向來要臉麵,不是因為迫不得已的原因,絕不會弄得讓下麵人怨聲載道。當然,也有可能是裴姨娘為己謀私,但薛氏覺得不可能,裴姨娘不是這種不分輕重的人。中飽私囊肯定是有的,但絕對不會是貪到如此境地。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

    薛氏可沒忘記這公中的財產可是有大房一份的,哪怕不多,那也是大房日後的根本。尤其大房兩口子旁觀二房發生這些事,心中越來越不安了,總要有點底碼,才能前可進後可退。

    裴姨娘忍不了了,紅著眼憤怒道:“大夫人,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哪隻眼看到我貪公中的銀子了!”

    “真是笑話,你管家你找我要證據,我隻知道以前日子挺好的,如今為了一碗燕窩大家都爭跟鬥雞眼似的!”

    薛氏這話看似將自己也罵了進來,但也形容的非常恰當。

    連陳氏都麵露不忿,瞪著裴姨娘。

    老夫人清清喉嚨,出聲了,“老大媳婦,這話可不能亂說,裴姨娘不是這種人,沒有證據就不要隨便汙蔑。”

    追根究底,裴姨娘也是給她背了黑鍋,老夫人自然要為她說話,並且老夫人也有點怕,再掰扯下去,拽出蘿卜帶起泥。

    已經坐了回去的嚴嫣,淡淡開口,“想要證據還不簡單,去把紫玉軒搜搜不就行了?”

    嚴嫣再次語出驚人。

    裴姨娘不加掩飾的瞪向她,嚴嫣勾唇一笑。

    落井下石誰都會,她當然也學會了這招。

    ==第49章==

    嚴嫣的話讓薛氏眼睛一亮,“對,搜紫玉軒,你進門的時候可什麽都沒帶,多出來的自然是貪公中的銀子。”

    這會兒她也看出來了,三姑娘明顯就是要找裴姨娘的不痛快。既然目標一致,她不介意跟著當馬前卒。

    這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管家的壞處,管得好了,自然沒人說,哪裏不好就會被挑出來。如果換成沈奕瑤管家,哪怕懷疑她貪公中的銀子,也沒人敢說要搜她的住處的話。

    可裴姨娘就不一樣的,妾出身,哪怕是貴妾,地位也是低人很多。尤其她當年並沒有陪嫁,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把柄了。

    裴姨娘這會兒已經快瘋了,歇斯底裏道:“你們憑什麽要搜我的住處?”又對老夫人哭道:“姑母你還管不管,就任著她們欺負侄女兒?”

    老夫人還沒說話,嚴嫣又開口了,“祖母自然知道你是她侄女,還是親的,可祖母為了平息大家疑惑,又怎麽可能會去偏袒你。”

    這話直接堵得老夫人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她這會兒也很急,可話都讓人給拿捏住了,她能說什麽?她一開口不就是代表她要偏袒自己侄女?

    又看薛氏和陳氏望著她的眼,老夫人歎息一聲:“玉瑾,你行的正坐得直,不要怕。這些年老二對你好,也是賞了你不少東西的。隻要在這個範圍內,沒人能拿貪公中銀子說事,姑母向你保證。”

    後麵這幾句話也是說給其他人聽得,在適當的範圍內,就算裴玉瑾真的中飽私囊了,隻要數目不大也就算了。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人人都懂,也算是給裴姨娘吃一顆安心丸。

    可裴姨娘怎麽能安心呢?

    老夫人想得是裴姨娘就算貪,也不會很多,可它關鍵是不少啊!尤其老夫人的話,也是默認了讓人去搜紫玉軒。

    裴姨娘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隻能寄望她藏的那些私房不要被人發現,幸好她藏得足夠隱秘,並且隻有她一個人知曉地方。

    事情一定,接下來便是遣人去搜紫玉軒,老夫人這裏肯定是要派人去的,為了打消大房三房的疑慮,這兩房也要出人。嚴嫣素來霸道,讓鄒媽媽也去監督。

    裴姨娘現在恨死嚴嫣了,找由頭說她是晚輩沒有資格,嚴嫣不屑哼道,說自從她凝香閣建了小廚房,府裏已經很久沒撥下分例了,她不缺自然沒提,可如今人人都懷疑裴姨娘貪了銀子,她自然也懷疑是不是凝香閣的分例都給裴姨娘扣下挪為私用了。

    眾人嘩然,老夫人眼中隱帶譴責。

    她都惹不起這個小祖宗,裴姨娘哪兒來的膽子扣下凝香閣的分例?!

    其實這事還要說之前,嚴嫣剛回府接二連三打了裴姨娘的臉,她咽不下這口氣,便想出氣泄恨。見凝香閣建起小廚房,又未去大廚房領日用食材,便將本該撥給凝香閣補貼日常用膳的銀子給扣下了。

    整個威遠侯府,各房的主子們用膳都是從大廚房出的,如若平時想吃個甜品什麽的,各自院子裏也有小廚房可以做,但總歸來說,大廚房負責了整個府裏主子們的日常吃食。

    上麵是按人頭撥銀子給采買的,如若沒在大廚房吃,按理說可以去大廚房領用食材,或者折現銀。凝香閣未提,大廚房那裏裝傻,裴姨娘便打了個中間差扣了下來。

    到時候嚴嫣如若來找,她自然可以輕易的推給下麵,下麵也可以說食材都有準備,可凝香閣沒有人來取,嚴嫣隻能吃個啞巴虧。

    裴姨娘當初想得很簡單,她就想看向來高傲的三姑娘來求她,誰知嚴嫣根本懶得理她,這事兒就一直放在那裏。

    此時被嚴嫣提了出來,不亞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連嫡出的姑娘吃飯的錢都敢克扣,不用說了,定然公中的銀子沒少貪!

    所有人都麵帶指責,包括老夫人,裴姨娘自然往大廚房那裏推了,隻是有之前的種種事情‘珠玉在前’,也沒人會聽她的解釋。

    趁著這會兒混亂,一直站在屋角的芳翠躡手躡腳往外退,嚴嫣對梅香使了個眼神,梅香便衝過去將她拽住。

    “往哪兒走呢?主子讓你走了?”

    嚴嫣似笑非笑,“這是裴姨娘的丫鬟芳翠吧,準備往哪兒去呢?為了顯示裴姨娘的清白,不是主子指派的人,暫時所有人都不準出去。”

    此言一出,暗中蠢蠢欲動的人都老實了。

    薛氏點了兩個自己帶來的人,陳氏點了兩個,再加上嚴嫣身邊的鄒媽媽,並老夫人身邊的趙媽媽,幾個人浩浩蕩蕩往紫玉軒去了。

    丫鬟上來給幾個主子換了茶,嚴嫣和嚴陌是小輩,自然沒資格坐在堂中在老夫人麵前喝茶的,兩人去了次間坐下,下人上了熱茶和各式果子,兩人悠哉悠哉喝茶等信。

    嚴嫣笑著捏了捏弟弟最近有點肉的小臉兒,“你個小壞蛋。”

    阿陌羞澀眯眼笑了下,抓了一塊碟中的糕點吃。

    這是在榮安堂,話不能說得太顯,兩個人明白裏麵的意思就行。

    過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的樣子,趙媽媽幾個浩浩蕩蕩領著一隊人回來了,抬了七、八個紅木箱子過來,鄒媽媽懷裏還抱了一隻黑漆的小木箱。

    同行的還有沈奕瑤,原來趙媽媽幾個去搜紫玉軒,裴姨娘的丫鬟攔著不讓,其中一個偷偷跑出去找了沈奕瑤過去做主,聽說是老夫人下的命,沈奕瑤也沒阻攔,而是跟著來看情況。

    途中沈奕瑤也了解到具體情況了,進來後看裴姨娘的眼神中有著譴責。

    裴姨娘一看到那黑漆箱子,就渾身一顫,癱倒在地,麵若死灰。此時在場的人都沒空去注意她,眼神都放到那幾個紅木箱子上頭。

    那幾個箱子都被塞得滿滿當當,蓋都蓋不住,薛氏的人上前一一掀開,眾人嘩然。

    趙媽媽肅著臉,稟報道:“因沒有明確目標,同去的幾人建議隻要不是符合姨娘歸置的東西都搜了出來,全部在此。”

    這趙媽媽是個人精,她領著頭去,又是老夫人下命,還想著為自己開脫。

    嚴嫣瞄了一眼那堆東西心想,這次裴姨娘不光要將趙媽媽記恨上,連老夫人都跑不掉了。她又去看裴姨娘的臉色,心疼得臉都白了。

    薛氏仿若打了雞血似的,麵色亢奮,“娘,你可好好看看,這裴姨娘到底中飽私囊了多少。”

    這些箱子裏有各式珍貴擺件、字畫、玉器、布料等等,枚不勝舉,其中一個箱子裏,鋪滿了各式金銀首飾,亮瞎人眼。這麽東西,別說裴姨娘了,連薛氏和陳氏都沒有,實在很戳人眼。

    鄒媽媽上前一步,稟道:“奴婢帶人從裴姨娘床榻下的一處暗格裏,搜到這隻小木箱,裏頭有金錠子兩百多兩,銀子五百餘兩,並銀票一疊,數目大約有一萬二千餘兩。”

    此言一出,更是嘩然。

    老夫人臉黑似墨,急喘幾下,怒擊一下矮幾:“裴姨娘你怎麽說!”

    好啊!她都當自己壓箱底了,合著銀子都去她那兒去了!

    癱坐在地上裴姨娘麵色慘白,心慌意亂,“這裏頭有些東西是侯爺賞給妾的,銀票是侯爺放在妾這裏的。”

    薛氏冷笑,老夫人慌忙望了沈奕瑤一眼,怒聲譴責:“你還真是膽大包天,居然去攀扯霆兒,霆兒用錢從來從賬房走賬,哪兒來的這麽多銀子放在你那兒。你是我侄女,我一向信重於你,如今看來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不但學會了中飽私囊,還學會了不思己過攀扯他人。”

    裴姨娘麵容一僵,想到其中幹係,索性裝哭也不說話。

    “娘,您也別生氣,所幸今日查出來這隻蠹蟲。”

    薛氏和陳氏紛紛上前安慰,言語隱有幸災樂禍。

    不過裴姨娘話也沒說錯,有些玉器擺件首飾布料之類的,確實是別人所賞,例如嚴霆,例如老夫人,例如沈奕瑤。但是個人都知曉不可能所有東西都是別人賞的,誰能賞她如此多的東西,這些東西加起來都夠嫁幾個女兒了。

    京城大戶人家嫁女兒陪嫁,富貴一點的兩三萬銀子不等,有的隻有幾千兩。薛氏當年嫁妝加起來也不過五千兩,此時見裴姨娘有如此多的‘私房’,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