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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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當徐硯琪醒來時,映入眼簾的便是朱斐那俊逸清秀的麵容。
因為剛來帝都,這暗音閣還沒來得及給朱斐另外準備床鋪,故而兩人昨夜隻能同榻而眠。不過在驛站的時候,兩人也是如此,徐硯琪早已經習慣了。還好朱斐顧念著自己身上有傷,睡覺時還算安穩。
如今朱斐睡得正香,長長的睫毛偶爾動上幾下,很是好玩兒有趣。
或許連徐硯琪自己都不知道,當她靜靜凝望著朱斐安靜恬淡的睡顏時,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連目光都變得比以前柔和了許多。
朱斐似是感覺到了有人的注視,他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阿琪怎麽醒的這麽早,是不是我睡覺吵到你了?”
徐硯琪搖了搖頭:“我昨日從白天就開始睡了,哪有那麽多瞌睡啊。你若是覺得困就再睡會兒,現在天色還早呢?”
朱斐想了想從榻上坐起來:“還是不睡了,今日要去探望姐姐的。”
徐硯琪也跟著坐起身看外麵一片寂靜心想著這雪怕是已經停了。
朱斐自己穿好了外衣,又拿了徐硯琪的衣服打算幫她穿上,徐硯琪頓時嚇得將身子往裏挪了挪。
因為徐硯琪身上有傷,為了穿衣時動作太大,向來都是兮然幫她穿的,可今日朱斐竟要親自幫她穿衣……徐硯琪臉上一紅,說話也有些不順溜:“那個……阿斐還是喚兮然進來幫我穿吧。”
朱斐倒是也沒再堅持,哦了一聲便跑了出去,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麽,徐硯琪覺得朱斐出去時臉色有些發紅。她不由蹙眉,大冷天兒的,這屋裏的炭火也沒到能燒的人臉紅的地步吧?
正思索著,便見兮然端了洗漱的熱水走進來。徐硯琪這才走下床榻任由兮然幫著自己換了藥,然後穿衣洗漱。
“外麵的雪可是停了?”徐硯琪突然問起。
兮然道:“回少奶奶,已經停了,不過積雪好多,看樣子像是足足下了一夜呢。”
“今年的第一場雪不僅下得比往年早,好似也更大了些。”
“是啊,不過風倒是停了。隻是,今兒個若是再出個太陽,雪一化那就越發冷了。”說起這個,兮然不由生起幾分擔憂來,“少奶奶傷勢還未痊愈,倒不如讓少爺去跟老夫人說,您就別去了,若是再被冷氣凍出個好歹來,那可怎麽得了。”
見她如此,徐硯琪不由笑了:“你剛剛給我上藥也看到了,其實已經沒什麽大礙。原本就隻是擦破了點兒皮,在路上又修養了大半個月,如今哪還那麽嬌氣?更何況,我本就剛過門,第一次拜見長姐,缺席了終歸是不好的。”
兮然想了想道:“少奶奶說的也在理兒,不如就拿個暖寶抱在手裏,多少能暖和些。”
說話的功夫,徐硯琪已經打扮完畢。
恰巧早膳也已經有人送了來,徐硯琪和朱斐便在自己的暗音閣用了早膳。
早膳剛罷,老夫人便已派了傳話丫頭過來,說是皇後娘娘突然傳召,老夫人和夫人一同入宮了,懷寧侯也見聖上至今未歸,暫時便都去不了黎王府,故而今日便隻能朱斐和朱善先過去。還說若是徐硯琪的身子不適,便也不必硬撐著,黎王府也算是自家人,不必太過拘禮。
不過,話雖這麽說,徐硯琪卻是不能當真不去了。她才剛來帝都,若是不去黎王府一遭,傳出去了終歸不好。何況,她也覺得自己的身子的確沒什麽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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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眾人到了黎王府,沒想到黎王和黎王妃竟然已經親自等在了門口。
大家下了馬車,朱斐最先奔向了黎王妃朱錦,且一把保住了她:“大姐,斐兒好想你啊。”
黎王妃徐硯琪還是崔玥時雖說見過,但畢竟遠在京城,並沒有碰過幾次麵,如今再一見,隻覺得和以前大為不同了。
黎王妃和朱窕雖說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但二人的長相卻是各不相同,黎王妃似柳氏的嬌柔和善,端莊嫻靜,而朱窕則是隨了懷寧侯金戈鐵馬、征戰沙場的那份英氣。
如今嫁了人的黎王妃似是得到了黎王的滋潤,她的臉頰白裏透紅,眉宇之間洋溢著幸福,本就生的極美。如今更是美到了骨子裏。然而她的美非但沒有讓人覺得嬌弱似柳,反而舉手投足間都是皇家貴胄的威嚴與端莊。
當著眾人的麵被自己的親弟弟不顧禮節地抱在懷裏,黎王妃卻是並不在意,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竟已有些濕潤:“阿姐都想死你們了,怎麽才來呀。”
朱窕和林氏等人對著黎王和黎王妃行了禮,這才聽朱窕回道:“路上遇到了刺客,這才耽擱了些時日。”
黎王妃聽說他們遇到刺客,麵色頓時一驚:“好端端的怎會有刺客,你們大家可曾受傷?祖母和母親呢,怎不見她們過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看黎王妃一臉著急,朱窕忙解釋道:“阿姐放心吧,我們大家都沒出什麽大事,隻大嫂和二哥受了點兒輕傷,如今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陛下聽聞了我們中途遇刺的事,特讓皇後娘娘慰問,所以祖母和母親進宮去了。”
聽罷朱窕的解釋,黎王妃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首看向站在林氏旁邊的徐硯琪,眸中帶著笑意:“這可是斐兒的新娘子?”
朱斐點頭:“阿姐,她叫阿琪。”
黎王妃對著徐硯琪伸出手去:“快過來讓我瞧瞧。”
徐硯琪聽話地緩緩走近,對著黎王和黎王妃屈膝行禮:“硯琪拜見黎王殿下,拜見黎王妃。”
黎王妃滿意地點點頭,親自拉她起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氣,你跟斐兒一樣喚我阿姐便好。對了,剛剛窕兒說你受了傷,如今傷勢如何了,待會兒我讓殿下請了宮裏的禦醫來給你和二弟看看。”
“多謝阿姐惦念,本就傷的極淺,如今已經無甚大礙了。”
瞧著徐硯琪端莊得體的言談舉止,黎王妃心中一陣滿意。
“大家都別在外麵站著了,快去屋裏坐吧。”一直沉默的黎王突然開口道。
徐硯琪這才抬頭去看一直站在黎王妃身旁的黎王殿下,身材修長,相貌儒雅俊秀,看上去很是溫和,與黎王妃站在一起,倒真的是一對兒讓人羨慕的佳偶璧人。
黎王妃笑道:“瞧我,一高興倒是給忘了,快進去吧,莫要在外麵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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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黎王和黎王妃進入王府,一路上朱斐和朱窕拉著黎王妃聊東聊西,姐弟三人許久不見麵,自是有說不完的話,徐硯琪在一旁瞧著這其樂融融的畫麵,倒是不覺的今日這天氣有多寒冷了。
因為事先已見識過懷寧侯府的奢華富麗,如今再瞧黎王府,徐硯琪倒也不覺得太過驚訝了。其實若仔細比較起來,這黎王府雖說好是皇親貴胄,但與懷寧侯府的府邸比起來卻是差了一點兒的。
由此也看瞧得出,先皇在世時對懷寧侯府是何等的恩寵。
或許正是因為之前風頭太盛,又有著朝中武將們的擁護和支持,為了使如今這個在位三十餘載依然無所作為的聖上安心,老侯爺才不得已遠離帝都吧。
進了黎王府的前廳,眾人便說起了近一年來的情況,黎王和黎王府問起老夫人和夫人的身體狀況也一一作答。
黎王夫婦性子溫和,倒是不曾讓人感到過於壓抑,或有盛氣淩人之感,反而有一種同家人閑話家常的平和。談話時徐硯琪倒是也沒覺得太過拘謹,黎王妃問什麽,她也不卑不亢地回答,倒是讓黎王妃越發覺得這個剛過門的弟妹和她的眼緣。
眾人說了會兒話,朱斐吵吵嚷嚷著讓黎王帶他去看新收藏的什麽小玩意兒,好讓他解悶兒。
而朱瑞璘則是非要拉著林氏在雪地裏滑雪玩兒,眾人拗不過他,便一同陪他去院子裏滑雪。
黎王府的花園算不上太大,但供朱瑞璘來回滑行的地方還是有的,朱善和林氏一人牽了朱瑞璘的一隻小手,朱瑞璘則安靜地蹲下.身子,借著父母手的力道徐徐向前滑行。
朱窕瞧著有趣,便也跑上前去湊熱鬧,一時間玩兒的不亦樂乎。
倒是徐硯琪和黎王妃靜靜地站在一旁瞧著她們嬉鬧。
“你身上還有傷呢,我們還是去屋裏坐吧,當心著自己的身子。”黎王妃突然扭頭關切地對著徐硯琪道。
徐硯琪笑道:“阿姐不用太過擔心,真的已經沒什麽大礙,現如今都開始愈合了。”
“雖是這樣也還是小心些好,走吧,我這人最怕冷了,權當你陪我去屋裏聊聊天兒,就讓她們自己玩兒吧。”
黎王妃話已至此,徐硯琪自是沒有再拒絕的理由,於是輕輕頷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