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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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內,為了怕徐硯琪凍著,黎王妃又特意讓人多備了兩盆炭火,二人則圍坐在火邊隨意閑聊。

    “你和斐兒大婚時不巧儉兒生了病,連日來高燒不退,我和殿下也是糟心的不行,這才沒有去給你們道喜,你可莫要責怪阿姐啊。”

    徐硯琪笑了笑:“阿姐說的這是哪裏話,帝都離清原縣路途遙遠,小殿下又有病在身,自是不能折騰的了。我怎會責怪阿姐呢?”

    黎王妃歎息一聲:“那時候啊,可真是把我和殿下兩個人急壞了,我與殿下成親多年,便隻得儉兒這一個兒子,他若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留下我們二人可還有個什麽趣兒?”

    “小殿下得的是什麽嚴重的病嗎?”徐硯琪過門後隱隱約約聽到過母親和祖母談論此事,隻知高儉是得了病,如今看黎王妃這表情,怕是還病的不輕呢。

    黎王妃麵露無奈:“是天花。”

    徐硯琪聽得一驚:“怎麽會……那小殿下現如今怎麽樣了?”天花這種病難纏得很,她小的時候有個手帕交,便是七歲那年身染天花,久病不治,最後年紀輕輕的便送了命。

    聽徐硯琪問及,黎王妃欣慰道:“也是他命大,又有宮裏醫書高明的禦醫給診治,終於算是度過了難關,如今倒是好好的,身上也不曾留下什麽疤痕。”

    徐硯琪這才鬆了口氣:“如此還好,阿姐和殿下這樣好的人,想來老天也是不願狠心奪取你們最寶貴的孩子的。”

    二人正說著,卻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被奶娘追逐著便跑了進來,徑直便撲入了黎王妃的懷裏:“母妃,母妃,你快看看儉兒畫的畫像。”

    黎王妃笑嗬嗬地接過來:“呦,我們儉兒畫的這是什麽啊,真漂亮。”

    高儉嘟著小嘴解釋道:“這是我們王府的花園,母妃你看,這是樹,上麵下了好大的雪。”

    聽著兒子的解釋,黎王妃總算是看明白了,不由笑道:“呦,這樹上棲著的是鳥啊。”

    “這是喜鵲。”

    一旁坐著的徐硯琪也忍不住笑了:“這大冬天的,怎麽會有喜鵲呢?”

    聽到徐硯琪的聲音,高儉好奇地看過去,明亮璀璨的雙眸隨了朱家人的鳳眼,很是漂亮。

    看到高儉的注視,徐硯琪眯著眼睛笑道:“儉兒知道我是誰嗎?”

    高儉回頭望了望身後的母親,又重新看向徐硯琪,輕輕搖了搖頭,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很是無辜。

    黎王妃笑著介紹:“儉兒,這是舅母,快去向你舅母問安。”

    高儉乖巧地點了點頭,走上前去:“儉兒給舅母請安。”

    徐硯琪笑著捏了捏高儉因為剛剛奔跑而顯得粉嘟嘟的小臉:“儉兒真乖。”

    “你是大舅舅的新娘子嗎?母親說今天大舅舅會帶了漂亮的舅母來找儉兒玩兒。”

    看高儉絲毫不認生地主動跟自己聊天,徐硯琪笑道:“是啊。”

    “大舅母長得真好看。”高儉由衷地誇讚道,還未等徐硯琪答話,他卻又飛快跑到黎王妃懷裏,然後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不過,儉兒覺得還是母親最漂亮。”

    這話引來徐硯琪和黎王妃一陣笑鬧聲,黎王妃將自己的兒子抱起放在大腿上,頷首在他臉頰上小啄一下:“果然是母親生的,如此護短。”

    徐硯琪也是輕笑,這高儉不過六歲,腦子倒是轉的挺快,是個有趣的孩子。

    “好了,璘兒表弟和你姑姑、二舅舅他們在院子裏滑雪呢,儉兒也過去跟他們玩兒好不好?”

    “好。”高儉說著從黎王妃懷裏下來,跑到了奶娘跟前。

    黎王妃對著奶娘吩咐道:“雪天路滑,小心著點兒,莫要摔了跟頭。”

    “是。”奶娘應了聲牽起高儉的手離去了。

    “儉兒真是個乖巧又可愛的孩子,阿姐有他陪在身邊,想來這日子過得就更舒心了。”

    黎王妃眸中帶著柔和的笑意:“是啊,他很懂事,倒是讓人省不少心思。”說著又看向徐硯琪,“等以後你和阿斐有了孩子,經常帶他來王府小住,儉兒也就不寂寞了。”

    聽到此話,徐硯琪臉上笑容一僵,竟不知該如何回應了。

    看徐硯琪的表情,黎王妃頓時心中了然了。不曾想,這二人成親了這麽久竟是還沒圓房?卻不知他這弟弟究竟是個什麽想法,既然人都娶進門了……

    想到此處,黎王妃心中一歎,就斐兒如今這情況……也不知母親何時才能報上孫子了。

    看徐硯琪麵色不自然,黎王妃忙轉移了話題:“崔嵐的事父親來京時倒是對我提過一些,真沒想到她竟然膽大到害人性命的地步,以前倒真是小瞧了她。想來,就崔嵐那處處樹敵的性子,你剛進門的時候沒少受她的氣吧。”

    徐硯琪道:“我有祖母和母親護著,又哪裏會受了委屈?不過崔嵐落了今日的下場,也是她自作自受了。”

    黎王妃點頭:“說起來,那崔玥也是個可憐的,到最後竟然被自己的親妹妹給耍的團團轉,甚至還賠上自己的性命。”

    徐硯琪神色微滯,倒也沒說什麽,隻輕輕點頭:“是啊。”

    對於徐硯琪的異樣,黎王妃隻當她也在為崔玥惋惜,倒是並沒有太過在意,又轉了話題問道:“在朱家,斐兒對你可還好?”

    徐硯琪輕輕點頭:“夫君待我極好,以前崔嵐沒事找事時,夫君還為我出頭呢。”

    黎王妃聽罷笑了笑:“也是,斐兒除了人有些呆傻以外,性子倒還不錯,他很單純,打定了注意對誰好便一定會一心一意的。你們倆在一起,我瞧著倒也般配。”

    徐硯琪輕輕笑了笑:“其實我也覺得嫁給阿斐這樣的也挺好,他有時候很體貼,又很有趣,重要的是,隻要誰欺負了我,他一定會替我還回去。不管別人怎麽看,在我看來如今的自己已經很幸福了。作為一個女人,想要的其實也不過如此了吧?”

    看徐硯琪臉上沒有絲毫覺得委屈,倒真如她所說的般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黎王妃對徐硯琪的好感又增加了許多:“看來,斐兒娶了你也是他的福氣了。相信阿姐,你們以後一定會白頭偕老,讓天下人都羨慕的。”

    徐硯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是沒有接話。

    見徐硯琪並沒有聽明白自己話中深意,黎王妃垂首看了看爐裏竄起的火苗,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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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黎王府用罷了午膳,徐硯琪和朱斐眾人便一同回了懷寧侯府。

    剛回到暗音閣,柳氏便親自來探望,徐硯琪驚得親自出來相迎:“這麽冷的天,母親怎麽親自跑來了,有什麽事喚兒媳前去便是了。”

    柳氏由徐硯琪扶著走進屋內:“你為了斐兒才受得傷,我來瞧瞧你也是應當的。今日在宮裏,皇後娘娘聽聞你和善兒受了傷,特意賜了上好的傷藥,我便趁機給你送過來了。”

    “皇後娘娘有心了,不過讓母親親自來送一趟,讓兒媳如何過意的去。”

    柳氏笑著拍了拍徐硯琪的手:“你呀,隻要好好把自己的傷養好便是孝敬我了。來,給我看看你的傷,順便幫你上藥。”

    徐硯琪一時有些受寵若驚:“不必麻煩母親了,待會兒我讓兮然幫我上藥便好了。”

    柳氏佯裝生氣地道:“聽話,你肩上的傷口也不知怎麽樣了,你祖母心裏也惦念著呢,特意吩咐我親自來瞧瞧,也省的你怕我們擔心刻意隱瞞。”

    徐硯琪看拗不過,便也隻好點頭應下。

    二人走來火爐旁坐下,柳氏小心翼翼地幫徐硯琪褪去右肩上的衣服,看著那尚未愈合的刀疤,柳氏一陣心疼:“真是個傻孩子,怎麽能拿命去拚呢。”

    徐硯琪笑了笑:“我當時也沒想那麽多,隻是……不希望夫君出什麽事。不過還好,隻是被劃了一道,命還在呢。而且,我總覺得那個黑衣人的武藝平平,倒是不像個殺手。”

    “怎麽會這麽想呢?”

    “當時的情況母親應該也知道,那些真正的殺手在被抓之前都會服毒自盡,可見其紀律嚴明,是受過訓練和教育的組織。再細想那個砍了我一刀的男人,他在被朱清一腳踢開後卻是慌亂地逃走,絲毫不管其他人的死活。看樣子,倒像是個雇主。”

    柳氏點了點頭:“你分析的倒是很對,隻是那身影陌生的很,也不像是侯府中人,實在不知會是誰。”

    柳氏幫徐硯琪上了藥,又幫她將衣服重新穿好,徐硯琪這才又道:“祖母還認為這件事是三弟所為嗎?”